雲集用房卡刷開門,稍微檢查了一下浴室和床具。
雖然說設施有些陳舊,但總體還是乾淨的。
床邊垂著的白紗窗簾被海風吹得徐徐飄動。
靠窗的沙發可以看見不遠處的海麵,隱隱能聽見海浪翻滾的沙沙聲。
一身汗稍稍落下去,雲集想起來自己光顧著跟叢烈置氣,把廖冰樵那個傻小子落在大廳了,“壞了。”
他剛取了房卡準備出去找他,房門就響了。
“雲哥。”廖冰樵抱著兩個印著酒店logo的大椰子,“叢老師讓我拿上來的,說是櫃台送的。”
“不好意思,剛剛忘了叫上你了。”雲集跟他道歉。
“沒事沒事。”廖冰樵沒住過這種酒店,看什麼都新鮮。
他抱著椰子,坐在床上顛了顛,“哥,這個床真軟,人都能陷下去。”
雲集笑了笑,沒說什麼。
其實他兩輩子都睡不慣軟床。
前一世他跟叢烈也一起睡過酒店。
床太軟,他做過之後腰酸得厲害,翻來覆去睡不著。
叢烈被他吵醒了,沒什麼好氣地問他:“不睡覺乾嘛呢?翻來翻去地讓不讓人睡覺?”
“我腰疼,睡不著。”雲集不是不委屈,畢竟他腰疼叢烈也有一半責任。
但是叢烈明顯不這麼想,二話不說就夾著枕頭到沙發上去了。
其實雲集也想睡沙發。
因為相比這麼軟的席夢思,他睡沙發反而輕鬆點。
但是叢烈已經睡過去了,他再跟他搶沙發,顯得更是事多到不可理喻。
每次和叢烈一起出門,雲集的腰就要吃一番苦頭。
但他又很願意和叢烈一起出門,因為那總比好幾個月見不到麵強得多。
廖冰樵聽不見雲集在想什麼,愉快地在床上打滾。
因為他沒見過海,又因為雲集把靠落地窗的床讓給了他,他高興得塞給雲集一堆小餅乾。
節目組給了他們半天休整時間,要第二天才開始見麵和錄製。
下午的時候,雲集陪著廖冰樵到附近的沙灘逛了逛,買了兩雙塑料沙灘鞋和一兜芒果山竹。
晚上回酒店的時候雲集已經有點累了。
他稍微吃了兩口在外麵買的蓋澆飯,那個味道實在難以啟齒。
“哥,怎麼了?不合口味?”廖冰樵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像是白天吃過三份航餐的樣子。
雲集不喜歡敗壞彆人胃口,隻是笑著說:“椰子喝飽了,不太餓,而且我晚上一般都吃得少。”
“哦哦,”廖冰樵咽下一口飯,“多吃點吧哥,你實在太瘦了。要是你吃著不合口味,我再出去給你買,你不用動。”
其實在路上的時候,雲集就觀察過路上那些餐廳。
從土的到洋的一應俱全,看著也都很乾淨。
但他可能好長時間不在外麵吃飯了,就是提不起胃口。
而且他也不習慣麻煩人家年輕小孩,又隨便吃了兩口飯,“沒有不合胃口,挺好的。”
以前他出門在外,哪有什麼合不合胃口,不吃就餓著,也不會怎麼樣。
用雲世初的話說,又不是兩三歲孩子了,挑嘴還得有人慣著。
但嘴巴不餓肚子餓,雲集在床上窩了一會兒就想起來在家常吃的粥和麵。
甚至偶爾有一兩次小炒芥蘭,哪怕是夾著點牛肉,滋味也很好。
叢烈在家的時候甚至包過小籠包,一口下去,汁水四溢。
當時雲集有一搭沒一搭的,隻吃了四個。
現在餓著,感覺能吃十個。
從這輩子來看,叢烈做飯的功夫僅次於床上的功夫。
但是雲集懶得想這個名字。
他餓著肚子洗了澡,準備早早上床睡覺了。
等他擦乾身上吹完頭,猛地發現自己的好多行李都還在叢烈那兒。
從中藥到洗護用的,都在叢烈那。
他不想去要,因為他連叢烈住哪個房間都不知道。
廖冰樵正坐在床角,樂顛顛地看綜藝。
一天下來都挺累的,雲集不想打擾他,安靜地靠在床上休息。
門鈴突然響了。
廖冰樵起身看了一眼貓眼,趕緊拉開門,“叢老師。”
“吃飯了嗎你們?”叢烈兩個手裡各提著一個袋子。
“我吃了,雲哥……”廖冰樵向後望了望,聲音放低了,“沒怎麼吃。”
叢烈把手裡的兜子都給他,說得很乾脆,“保溫桶裡有粥和包子,另一個杯子裡是他的中藥。”
他指指小一點的布袋子,“這個裡麵是他擦臉擦身上的,還有他的睡衣。”
廖冰樵忙不迭地點頭,目送著叢烈離開。
躺在棉花似的軟床上,雲集根本睡不著,把他們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原本沒打算承叢烈這份情,但是很快被廖冰樵搖了起來,“哥哥哥,我給你打開了,這個粥真香啊!外麵有賣小籠包的?我們剛剛怎麼沒看見?”
“噢,我也沒注意。”雲集從床上爬起來,含糊其辭。
他很清楚,這條街上多是些快餐和海鮮,一公裡之內都沒有賣麵點的。
他就著粥咬了一口包子,胃口一下就提起來了。
包子是誰做的,他的舌頭尖一碰就能認出來。
可惜包子還是隻有四個,不過加上粥,就剛剛好。
雲集吃飽飯喝過藥,貓一樣地蜷進了被子裡。
差不多十點多,廖冰樵調好了鬨鐘,也躺下準備睡了。
酒店的中央空調到九點就停了,他們開著窗戶,小風一吹倒是也不熱。
可能因為胃裡踏實了,雲集原本很快就睡著了。
但半夜突然耳畔突然傳來一陣令人煩躁的“嗡嗡”聲。
雲集沉在夢裡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