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老太醫開口:“皇上,這些毒藥,臣看著眼熟,大部分似乎是當年從玲太嬪的寢宮搜出來。彼時由太醫院收管,後來不知何故,玲太嬪的所有毒藥全都失蹤不見。今日竟然再次看到,想來偷盜之人就在此了。”
視線轉向了穀忠。
顏芙凝問他:“敢問太醫可曾記得這瓶導致失明的藥,是否也曾從玲太嬪宮中搜出?”
該太醫搖頭:“臣記得當初沒有能導致失明的藥物。”
顏芙凝道:“父皇母後,玲太嬪娘娘與兒臣說起過,說當年她的毒藥裡沒有導致失明的,可見失明的毒藥是歹人後續從旁的途徑獲得。”
玲太嬪頷首:“我當年的毒藥中確實沒有能導致失明的毒藥。”
“歹人不僅在太醫院偷盜了玲太嬪的毒藥,覺得毒藥不夠,特意從外采買。不曾想失明與失憶的毒藥下了,卻遲遲不見效,故而又下了一道頭疾的毒藥。此毒可最大程度地保證被下毒之人不會恢複視力,也不會恢複記憶。後續三道毒藥相互作用,竟意外導致見效緩慢,歹人心下作橫,就縱火行凶。”顏芙凝道,“帝太後娘娘,我說得可對?”
“你與哀家說是何意?下毒之人是穀忠一人為之,他都承認了,你們揪著毒藥之事說又是何意?”帝太後冷笑著搖頭。
顏芙凝淡笑:“全因你才是背後最大的歹人,你命穀忠做了這些惡事。”
帝太後哼聲冷笑:“哀家自搬入晉王府後,確實感覺空虛寂寞,就尋了個穀忠伺候。這點上,皇太後要來怪罪,我無話可說。”
言外之意,旁人皆是小輩不便管她,也管不了她。
說話時,她話鋒一轉:“但是,下毒害人一事,並非哀家所為,你們斷不能將此事推在哀家身上。”
就這時,顏芙凝拿起其中一瓶毒藥:“這一小瓶內裝的毒藥,那毒性我曾在皇太後身上見過,便是前段時日連太醫都診斷不出來的毒。”
皇太後聞言,怒目看向帝太後:“淩麗,你還有何話說?”
帝太後笑了:“哀家說了,下毒之人是穀忠。皇太後被人下毒,毒藥既然也是在穀忠房中尋到,自然他是主謀,與哀家無關!”
事情到此份上,穀忠想幫主子擔責的目的太過明顯。帝太後咬定所有事情與她無關,再加她已然承認私養麵首,一時間不能拿她如何……
傅辭翊沉吟片刻,對著龍奕拱手:“父皇,兒臣請您與芸太嬪滴血驗親。”
此言一出,周遭皆靜。
很快,另一位老太醫高聲道:“萬萬不可,皇上龍體豈能損害?”
顏芙凝眼眸眯了眯,展顏笑出聲:“方才我與另兩位太醫在辨彆毒藥時,唯有你一直沒有主動說出辨彆的是什麼毒藥。等到我們全都定下了,你才來附和。此刻你如此大聲地反對滴血驗親,我想問問當年給還是嬰兒的父皇與帝太後滴血驗親
的人是否就是你?”
老太醫立時躬身垂首,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
芸太嬪起身,細細盯著老太醫的眉眼瞧:“就是他。”
老太醫不敢吱聲。
皇太後也看他好一片刻,這才道:“對,就是他,哀家也記著。”
顏芙凝繼續道:“那我知道了,為何太醫院收管著的毒藥全都不見了?原來是太醫院有內賊,是你監守自盜,將毒藥全都偷去,給了彼時還是太妃的帝太後。全因你們的關係非一般的好!”
那老太醫這才開始辯白:“四十多年前,給皇上與帝太後滴血驗親之人確實是老臣,但老臣從未做過偷盜之事。”
“老太醫一把年紀了,倘若受點皮肉之苦,怕是捱不過去的。”傅辭翊冷冷出聲,“龐將軍孔武有力,他一棍打下去,老太醫可是沒命了。”
龐高卓:“……”
好你個龍聞嶼,拿他嚇唬人。
倏然,龍奕伸出手:“來人,給朕滴血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