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2)

隻是,如今又不跟葉居敬的前世那般,院試結束以後,主考官還會辦上一個瓊林宴。那位沈瓊沈大人饒是兩人的座師,可兩人卻是都沒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

可能隻是巧合吧。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畢竟,哪怕再是皇家的書院,再有皇帝掛名當山長,這也不太可能有朝廷命官來教書吧。

“為了日後不必要的麻煩,在下先跟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在下目前忝居翰林院試講學士,是本朝頭一屆殿試的狀元。”沈瓊露一個笑來,“哦,還是在座某些人的座師。”

說到座師的時候,沈瓊還戲謔地看了葉居敬和蘇仲卿方向一眼。

沈瓊的話一說完,不止是剛剛有猜測的葉居敬和蘇仲卿,連帶著其他的學子都是十分的詫異。

翰林院試講學士這幾個詞,如同是加進油鍋的幾滴清水,立馬讓這個原本安安靜靜的院子,瞬間熱鬨起來了。

這可是朝廷命官,還是從五品的官員,又是個狀元郎,給大家來當先生?

這可是大家夢裡都不敢想的事情,這可是朝廷命官啊。

沈瓊也沒有阻止大家議論的意思,倒是笑盈盈地站在上首看著大家議論。

但最驚詫的當然是葉居敬和蘇仲卿,如今這一批入學的,順天府的學子就隻有他們兩人,所以一兩個月前人家還是他們的主考官,遙不可攀,如今卻是成了他們的先生了。

真是座師變老師了?

等大家議論地差不多了,沈瓊這才又說道,“今兒頭回上課,也不知道有沒有遲到或者沒來的,這樣,在這兒我也就蘇仲卿和葉居敬熟悉點,你們兩個對著外頭那黃榜,對一對人,看看齊了沒?”

說完,沈瓊又笑著說道,“你們兩個給座師乾點活,應該不介意吧。”

兩人還能說不願意不成?

不過本屆丁院招收的學生也不多,隻不過就二十餘人,雖然大家的人名和臉還沒對上,但看看齊沒齊到也不是很難。

兩人對完,果然是少了一個學子,姓秦名達。

“頭一回上課,倒是就有人遲到了,”沈瓊輕笑了一聲,“你們也知道的,向來剛剛開頭的時候,就得先殺隻雞,也好緊一緊你們這群猴兒的皮。看來這秦達就是今兒我抓到的這隻雞了,扣秦達一個積分。”

() 沈瓊話音剛落,原本在旁邊候著的雜役們立馬上前在積分榜上秦達的名字後麵寫了一個減一。

這麼大的動靜,不免把學子們的目光也往牆上的積分榜上看去。

昨日師兄們來帶他們看的時候,那積分榜上還是一片空白,可一夜過去,如今卻是大家的名字都已經在上頭了。原本,大家的名字後麵都是一模一樣一溜的十分,如今卻是在秦達的名字後頭,突兀地加了一個減一。

能到這皇家書院來讀書的,都是少年天才,自然是有人注意到了那“十分”,原本大家是隻知道可以通過考試等方式加積分,從而升到上頭的書院裡,可如今突然聽到還會扣分,又看到這十分,不免就得想到,若是這積分扣完了,那會如何?

他們是這麼想的,自然也是這麼問的。

沈瓊風淡雲輕道,“那自然是從這書院裡退學咯。”

沈瓊說得風淡雲輕,但底下的學子們卻是都是頭皮發麻。

能到這皇家學院來讀書,這些學子們都是少年天才,家裡所有的資源也基本都是集中供應到他們頭上的,若是被退學,那回家去,都不知道如何呢?

哪怕,家人不計較,可外頭的名聲該當如何呢?日後他們就不再是年少天才,而是被皇家書院退回來的人,這樣的落差也不是他們受得了的。

沈瓊看到底下的學生們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來,剛剛露出了一個滿意的表情來,就聽到有個學子說道,“都怪我,我出門時看秦兄睡得香,就沒打擾他,這反倒是累他扣了分了。”

這人唱念做打俱佳,又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害了室友,倒是有在座的不少人聽了他的話又見他懊惱,還勸上幾句,“原也怪不得你,是那位秦同窗自己睡過了頭,同你何乾。”

沈瓊能從一個農家子,以少有才名這個名頭做張大儒的弟子,又成了狀元,原本就並非一般人,如何看不出這人的惺惺作態來。

沈瓊便笑著問他,“你是秦達的舍友?那你叫什麼名字?”

見沈瓊問自己的名字,顏習心下暗喜,隻覺得自己這步棋是走對了,這會兒大呼小叫,懊悔不已,自責難過,不過都隻是作態罷了。隻是想著要引起沈瓊的注意,讓沈瓊看到自己友愛同窗,也好乘勢抱上沈瓊的大腿。

若是能拜沈瓊為師,那更是做了張太傅的徒孫,日後更是同滿朝大半的世家官員都有了乾係。有這麼一個後台在,何愁日後官路不暢通。

顏習連忙說道,“回先生,小子名顏習。”

可沈瓊卻沒有如他的願,隻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既然你如此懊悔,那不如連你的分也一道扣了吧。顏習,扣一分。”

沈瓊說完,便又有雜役上前開始在積分榜上填寫。

顏習還沉浸在自己打動了沈瓊的幻想裡,驟然聽到自己得被扣分的聲音,甚至有點反應不過來,隻大聲道,“我又沒遲到,憑什麼扣我的分。”

“你這話倒是奇了,不是你對秦達扣分抱有愧疚嗎?如今你同他一樣扣了分,自然是不用在愧疚了,這不是正好嗎?”沈瓊惡劣地砸了砸嘴說道,“怎麼你還嚷嚷上了。”

這會兒顏習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是反被自己砸了腳,可這會兒他又不能說自己的真實目的,也不敢再衝著沈瓊嚷嚷,隻能訥訥不敢再說。

“好了,為師也介紹完自己了,下麵也該開始上課了,”沈瓊施施然說道,“走吧,你們收拾一下,跟上我。”

剛剛被沈瓊殺雞儆猴過,這幫年紀最大都不過十八歲的學子哪裡還敢說其他,沈瓊讓他們跟上,他們便跟著沈瓊往外頭走去。

“先生,我們不在丁院上課嗎?”葉居敬聽到說出去,陡然就想到了自己之前跟蘇仲卿的玩笑話,不會要去種田吧,這心裡多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以後自然是有在丁院上課的時候,但現在卻不是在這兒上課,”見葉居敬問自己,沈瓊也不生氣,卻也不將話說明了。

正好這會兒那位所謂睡過頭的仁兄秦達也匆匆趕過來了,因為出門的急,甚至他連衣服都沒穿平整。

可能是因為已經扣過了他的分的原因,沈瓊這會兒對他倒是態度溫和,隻說道,“巧了,你也不用進院子了,跟我一道換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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