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們小區有人出了事,折騰了他一晚上。
起因是有個老人晨練,早上五點就出門跑步,跑步這事也影響不到彆人就還好,但那人一邊跑一邊嘿哈嘿哈地練嗓子。
淩晨五點的小區,靜謐無人時,一點點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
他家住的朝向不錯,是對著學校的,加上他會在房間裡貼上消音符,所以小區樓下的聲音影響不到他,以至於這件事都鬨好幾l天了,他都不知道。
後來是他隔壁樓棟的一個青年實在是受不了,於是找到那家人,想要商量一下,跑步就跑步,能不能不要練嗓,他都已經好幾l天沒睡好被吵醒了。
那家人倒是好說話,但架不住那老頭固執不聽,於是第二天早上嘿哈的更起勁了。
這下好了,氣得那青年也不睡了,淩晨兩三點直接在那老頭居住的樓層敲鑼打鼓。
這一下吵醒的不止老頭那家,樓上樓下都被吵醒了。
被吵醒的那幾l戶沒怪青年,因為他們也飽受老頭早上嘿哈之苦,反而很支持青年這種敲鑼的反擊,畢竟敲鑼反擊是一時的,那老頭的嘿哈是長久的,長久才是折磨人。
於是老頭就和青年,甚至樓上樓下的鄰居們杠上了。
宵野嘖了一聲:“還學區房,這
() 麼亂,之前還有人撒釘子,要不然你去我家住吧,然後跟我一起上下學,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會影響到跟你一起住的人,也不用擔心會影響到司機然後發生事故。”
季南星一手撐著下顎看著他,拒絕得乾脆利落:“不要。”
宵野受傷地睜大了眼睛:“為什麼!”
季南星轉過頭趴著,閉著眼睛道:“彆吵。”
宵野覺得想要把人哄回家,得拿出自己最大的籌碼了,他拉開書包,獻寶一樣湊過去:“季鬨鬨快看,看這是什麼。”
季南星聞言往他包裡看了一眼,隨即也微微睜大了眼睛。
宵野從他包裡拎出密封袋的一角,很厚一遝黃色的符,一張符能有多薄,而那麼薄的符這會兒堆積在密封袋裡鼓鼓一遝,這隨便目測至少也有百張了。
因為在學校不太方便把這種東西拿出來,眼睛太多了,有人要是看到肯定會問,所以宵野給季南星看了看後又藏回了包裡:“怎麼樣,夠不夠讓你去我家住了?”
季南星把手抬了起來,宵野立刻握了上去,還搖了搖,試探道:“合作愉快?”
季南星鬆開他的手,然後在他手背上捏起一塊皮,一掐一扭,惹得宵野嗷嗷叫,但偏又任他掐著也沒把手鬆開。
直到那一塊皮肉被掐紅了,季南星這才道:“疼嗎?”
宵野可憐兮兮摸了摸自己被掐的地方:“疼。”
季南星笑:“疼就對了,證明這不是做夢,所以大白天的說什麼夢話。”
宵野也不跟季南星鬨了,知道肯定不可能說服他來自己家住的,於是把這段時間畫好的符全都塞進了他的書包裡:“一百五十張,你彆等用完了再跟我說啊,你就用到還剩五十張的時候就得跟我說,聽到了嗎?”
季南星:“這都是你這段時間畫的?”
宵野笑著戳了戳他的臉:“不然呢,我接觸這行也沒多久啊,是不是昨天沒睡好困傻了啊。”
季南星:“你畫這麼多,就沒覺得頭暈之類的?”
宵野道:“有,一口氣畫超過二十張會頭暈暈的,不過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就又好了。”
季南星:“以後彆這麼莽,這種東西是帶著五行力量的,相當於借你的手,以符咒圖文將力量接引困鎖,你一口氣搞太多會傷身。”
一旁突然出現驚呼聲:“什麼?搞太多傷身?你們一大早說什麼狼虎之詞?”
看著現在才背著書包進來的張沅,宵野一把拿過他手裡拎著的醬香餅:“今天怎麼晚了?”
等他從袋子裡掏出兩塊,張沅又將自己的早餐搶了過來:“睡過頭了,你沒吃早餐啊,搶我的。”
宵野:“吃了,聞著香味又想吃了。”
他也沒吃獨食,將其中更大一塊醬香餅遞到了季南星的嘴邊:“張嘴,啊。”
季南星推開他的手:“你自己吃。”
張沅放下書包,將吸管插進豆漿的封口杯裡後看向季南星:“昨天你們小區出命案
了你知道嗎?”
嘴裡食物還沒咽下去的宵野立刻回頭:“命案?什麼命案?”
說著看向季南星:“你知道嗎?”
季南星點頭。
宵野急了:“你知道你不跟我說,什麼命案?搶劫?謀殺?”
正在一旁瘋狂補作業的郭燦都一邊趕手速一邊豎起了耳朵:“什麼什麼?”
張沅道:“謀殺,一個晨練的老人,被捅了二十一刀,刀刀致命,凶手還沒抓到。”
郭燦輕嘶了一聲:“多大的深仇大恨啊,誒你英語寫了嗎?快快借我看看!”
張沅把作業拿出來丟在了桌上。
宵野看向季南星:“就是你說的那個早上擾人清夢的老頭?”
季南星點頭,他喜歡安靜,所以家裡會貼一些消音符,消音符雖然不能完全隔絕所有的聲音,但的確能屏蔽掉大部分聲音。
所以早上晨練的嘿哈聲因為在小區裡麵,並沒有對著他家的陽台和窗戶,加上消音符,他自然什麼都聽不到。
而那個青年去人家那層樓敲鑼打鼓,又隔著一棟樓,儘管有連廊連著,但隔著好幾l層樓,門一關能傳遞過來的聲音也沒多少,這才導致人死了事情鬨大了他才知道。
人是淩晨一點多點死的,因為跟鄰居和青年打擂台,那老頭也不嘿哈了,反而晚上不睡覺地去樓下敲鑼打鼓。
那老頭年紀大,都七十多了,這要是招惹上去了人往地上一躺那才是麻煩事,所以好多人忍耐著都不敢去招惹。
那青年白天要上班,已經熬了好幾l個晚上去他家敲鑼打鼓,實在是熬不住了,氣得要死但又拿那種時間多得很的退休老頭沒辦法。
青年不折騰了,但老頭可沒打算放過,那些鄰居們這些天沒少在群裡罵他,家裡人也勸他不要這麼搞,弄得鄰裡關係緊張的,吵得大家都不好休息,何必呢。
那老頭在家一邊喝著酒一邊冷哼道:“之前他們多團結啊,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真當我好欺負是吧!這次給他們一個狠教訓,讓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多話!”
而老頭的狠教訓就是晚上不睡覺,在小區裡敲鑼,就在昨天晚上,敲鑼聲突然停了,季南星剛在祖師爺跟前做完功課,洗了澡準備上床睡覺。
謝盼兒就哇呀呀地跑了回來,說小區裡死人了,可惜謝盼兒也沒看到凶手,隻是趁著晚上在外麵溜達的時候看到倒在草叢裡的人,但人已經死了,也沒看到魂魄。
看著很會給他找事的謝盼兒,季南星也沒辦法,隻好穿上衣服出門。
天氣冷,晚上小區幾l乎沒什麼人,到處都黑漆漆的,屍體還倒在地上,魂魄也的確沒看見。
一般人死後魂魄就去了該去的地方,隻有頭七看是否有機會回魂,這會兒顯然尋不到魂魄問凶手了。
季南星打了報警電話,他給的理由是餓了出去買宵夜,然後發現屍體了。
結果警察看他太淡定了,於是把他帶回了警察局詢問。
季南星這才知道原來死者在他們小區這段時間鬨了不少事,算是引起公憤的那種。
這邊是學區房,很多學生,這人半夜不睡覺地敲鑼打鼓,可不就惹了不少人,就連報警投訴都報了不知道多少次,這邊的警察對死者家都不止上門過一次。
但他家的隔音係統太好了,他根本不知道這事。
等季南星錄完了口供,警察那邊查看了監控,確定他跟這件事沒關係,隻是單純地發現了屍體,這才讓他家裡人來接他離開。
於是助理小哥大半夜被他用紅包砸醒,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去接的他。
季南星差不多淩晨四點才從警局出來,天都快亮了自然也睡不了了,這才一大早哈欠連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