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地下室裡,四周牆壁上燃著幾隻油燈,將房間照的燈火通明。房間一邊擺著擺著幾個書架,上麵放著各類書籍,另一邊放著兵器架,插著槍茅刀劍。中間是一片寬敞的空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上麵紮著馬步。
“爹!”
魏長生一看見明珠進來,立刻停了練功,滿臉歡喜的跑過來,“爹,您來看我了?您腿傷好些了麼?還疼不疼?”
大雪紛飛的天氣裡,他穿著單薄的練功服,滿頭大汗,仰著一張小臉,眼睛裡亮晶晶的,滿臉濡慕。與初見時的木訥呆板判若兩人。
明珠暗道,一家子都是戲精。
“先穿上衣服,彆著了寒。”
“嗯嗯。”魏長生一邊點著頭,一邊飛快地把衣服胡亂套身上,又趕緊湊過來,“爹,我都好長時間沒見您啦,我擔心您的傷,又不敢從外頭去找你,我悄悄爬到您床底下,但是敲了敲沒人應。您上次布置的功課我都做完了,書也讀了一半……”
魏長生像是脫了籠的小鳥,歡快的跟明珠嘰嘰喳喳。明珠一邊給他整理好衣服,一邊點頭應著。記憶中,魏長生還沒有這麼歡快的時候,大約是這次快兩個月沒見,憋的狠了,畢竟也才七歲的孩子,再沉穩又能沉穩到哪去?
等魏長生終於激動完了,平靜下來,明珠才摸著他的腦袋問,“長生,你在國公府裡待的開心嗎?”
“開心啊,爹這麼疼我,雖然沒有朋友玩,又不能出去,但是爹你不是說咱們得韜光養晦,避免皇帝猜疑嗎?”
“嗯,”明珠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可是你不能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啊,待在國公府裡做一個隱形人,讀書練功都得偷偷摸摸的躲到地下,活得像個暗無天日的老鼠一樣!做錯事的人都能光明正大的逍遙快活,我們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陽光底下?”
明珠說的有些憤慨,既是為原主的憋屈,也是為自己這段時間的忍讓。
魏長生似是被這樣的他嚇到了,愣愣的看著他,“爹……”
“長生彆怕,爹有件事要跟你說,事關你的身世,我不能替你做主,所以要你自己選擇。”
魏長生疑惑,“我的身世……”
“對,你的身世。”明珠十分鄭重道,“我以前讓你讀的《太.祖本紀》還記得嗎?”
魏長生點了點頭。
“你跟我說說開國之後的皇室情況。”
魏長生不笨,父親先提到他的身世,又問他皇室情況,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他的身世隻怕會與皇室有關。這個想法太過大膽,讓他不敢相信。穩了穩心神,他才慢慢開口道,“舊曆二十三年,太.祖建立魏朝,年號開元。時年太.祖……”
魏長生的記性很好,什麼東西看上一遍就能記的差不多。為了不讓父親失望,所有父親交代下來的功課他都要看上好幾遍,因此能一字不差的複述下來整本書的內容。
但,顯然父親這會兒不是再考察他的功課,因此他用簡潔的說了一些重要情況。
“……開元四年,太子桓與異族勾結,意圖造反,被七皇子鎮壓,太.祖將其圈禁,而後病逝,傳位七皇子諶。諶繼位後改年號興元……”
說到這裡,明珠忽然問他,“你覺得太子桓是真的造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