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混又浪老紈絝23(1 / 2)

快穿之蘇爽人生 六皮 15132 字 10個月前

魏諶哈哈一笑, “母後您可真會說笑, 便是您想為二哥翻案, 也不能說出這種無稽之談!”

早就知道他不會承認, 太後淡笑道,“隻是這些書信,肯定沒有辦法證明是皇上所為,哀家還有其他證據, 必要讓皇上心服口服。”

魏諶臉色鐵青, 怒道, “一派胡言!朕敬你是太後,禮讓你三分,但你不要得寸進尺,一再胡言亂語, 朕是一國之君,豈容你如此誣蔑!”

蕭太後仍然是一派淡然,“皇上不要惱羞成怒,何不聽哀家把話說完?究竟是不是胡言亂語,皇上自己清楚。”

清楚, 他當然清楚,可就是清楚,他才不能讓她把話說完!魏諶完全沒想到今日的重頭戲不是讓魏長生認祖歸宗,而是要替魏桓翻案!

魏諶又要說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魏氏族老開口了,“皇上暫且聽聽太後怎麼說, 若是冤枉了皇上,我等自會給皇上討一個公道。”

魏諶隻得忍下,麵色陰寒的坐在龍椅之上,隻怕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當年太子勾結匈奴一事,證據確鑿,連先帝都沒看出來破綻,實事因為,這證據確實是真的,隻不過勾結匈奴的另有其人而已。”

太後把當年之事娓娓道來。

自古皇家多爭鬥,尤其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實在動人心。昔年太子桓地位穩固,人心所向,其他皇子便是心裡有想法,也沒有機會出頭。再加上太子是先帝最寵愛的兒子,又是中宮嫡子,絕無動搖他地位的可能,這便讓其他皇子熄了奪嫡的心思。可這其中偏偏有一個七皇子魏諶,他不甘心就此埋沒,便想法設法拉太子下馬。

隻是太子在朝中根深蒂固,文武百官更是為他馬首是瞻,魏諶在朝中找不到同盟,便把目光放在了朝外。於是便有了與匈奴勾結一事。

起初魏諶勾結匈奴,確實有打算造反的意思,隻是後來不知為何就打消了這心思,而是改變主意,把與匈奴勾結的事安插到太子頭上。接下來就是太子勾結異族通敵賣國,證據確鑿,先帝將其幽禁。

但就像太後所說,彼時先帝並沒有放棄太子的意思,暫時幽禁未嘗不是另一種保護,隻是沒能等到他找出證據為太子平冤,先帝就突發舊疾,駕鶴西去了。

隨後便是魏諶奉旨登基。

這其中蹊蹺頗多,當時也不是沒有人提,隻是凡事意圖插手這件事的人,都被魏諶找各種理由殺的殺,關的關,以至於後來再也沒有人敢提這些事。

而魏諶與匈奴交易的內容便是——匈奴借兵給他,助他登上皇位。而在他登上皇位後,需每年向匈奴贈送二十萬斤糧食,和二十萬兩白銀。一共贈送二十年。

明珠真不知道魏諶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才能答應這樣喪心病狂的要求。匈奴是他們的敵人,每年在邊關殺傷大魏子民人數超過萬人,這樣的血海深仇,他竟答應拿百姓的血汗錢去供養匈奴士兵!

魏諶在位十七年,本是天下太平,四海安定,但賦稅卻一年比一年重。以前說是要撫恤死傷士兵的家人,但其實傷亡士兵的家屬拿到的不過九牛一毛,要不然魏明珠也不至於自己私下供養那麼多人了。後來又說連年受災,災區百姓需要賑濟,但說好的賑災也不過杯水車薪。還用過北方匈奴連年來犯,邊關輜重吃緊的借口。但其實邊關的士兵並沒有享受過朝廷的厚待。

以前明珠還納悶,賦稅重,支出卻這麼少,國庫為何還會連年空虛?現在卻是知道了。原來都被魏諶拿去孝敬給匈奴了。

可以說,供養匈奴士兵用的不是錢糧,而是大魏百姓的鮮血!多少人因為朝廷沉重的賦稅而賣兒賣女,生生餓死!朝廷卻拿著百姓的救命糧,去供養他們的敵人!

這讓明珠如何不憤怒?當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好險才忍住沒來找魏諶質問,吸自己百姓的血去供養他們的敵人,這是人乾事?

不光如此,匈奴那些人豈是好相與的?與他們做交易,不下於與虎謀皮。一開始說好的每年贈送二十萬斤糧食,但後來匈奴的胃口越來越大,漸漸地就變成三十萬斤,四十萬斤,一直到現在的五十萬斤。魏諶就算後悔也沒辦法,他已經被匈奴套牢了,若是不給,就威脅他把當年如何陷害太子魏桓的事昭告天下。魏諶如何敢暴露這些?於是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任由匈奴繼續吸大魏的血。

因為去年的雪災,匈奴亦是受災嚴重,因此今年又來信要增加五十萬斤糧食。魏諶哪裡能籌的出來?便與他們商量著緩一緩,等秋收之後再說。

然後匈奴那邊就不樂意了,這不,就派了使者來明目張膽的威脅魏諶。也因為如此,匈奴那邊才露出了些端倪,讓明珠留在邊關的內應給發現了。這才給明珠送了密信,於是便有了先前的一幕。

魏諶如今是自作孽不可活,已經騎虎難下。但大魏的百姓不該受此牽連,於是明珠才打算快刀斬亂麻,直接把魏諶拉下馬,這樣一來,匈奴那邊沒了把柄,一切迎刃而解。

“……匈奴這些年從大魏拿走了多少糧食,想必隻有皇上心裡有數,隻是這麼多糧食不會憑空飛到匈奴那裡,皇上若是運,自然有跡可尋,哀家派人私下查了,證據都在這,皇上還有什麼話要說。”蕭太後厲聲問道。

她知道這些事的時候,憤怒不下於任何人,她與先帝打下大魏江山,可不是讓這種人拿來作賤的!

魏諶一手拂掉禦案上的筆墨紙硯,怒氣衝衝道,“一派胡言,這是你故意捏造來陷害朕的!什麼匈奴糧食,朕一概不知!”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魏諶猶自狡辯著,他以為隻要他不承認,這些人就拿他沒有辦法。

“皇上先彆急著惱怒,哀家這還有許多事要跟皇上一筆一筆清算。”

太後寒著臉,語氣冰冷道。“關於三皇子魏佑禎被毒害一事,皇上是不是也要給我等一個交代?”

魏諶心裡一驚,猛然抬頭看向太後。

蕭太後滿臉冰霜道,“禎王真的是被安王害死的嗎?難道不是皇上你親自毒死了禎王,又嫁禍給安王嗎!”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驚,竟不敢相信魏諶能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來。

明珠不動聲色的坐在椅子上,垂眸斂目,這件事雖然有他的影子,但是殺死魏佑禎卻跟他沒有關係。虎毒尚不食子,誰能想到魏諶能比虎還凶狠呢?

他當日得到魏諶與匈奴勾結的消息後,便通過埋在七皇子身邊的眼線透露給三皇子,三皇子也是個蠢的,竟然自以為知道了皇上不可見人的秘密,而拿這件事去威脅魏諶立他做太子。明珠就沒見過這麼急著送死的!

果不其然,魏諶當天就暗下殺手,毒死了三皇子魏佑禎,並把此事栽贓給七皇子。

至於為什麼要栽贓給七皇子,那是因為,魏諶查出這消息是七皇子的人透露給三皇子的,他以為七皇子也知道了這件事,隻是暗中不動,拿三皇子當槍使,來試探他的態度。於是多疑的魏諶便狠下殺手,把魏佑安也關起來了。

隻關起來自然不夠,明珠得到消息,昨天晚上魏佑安在天牢裡“畏罪自殺”了。

這背後若不是魏諶的手筆,他絕對不信。

魏諶為了保守自己與匈奴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接連殺死自己兩個兒子。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事情還是敗露了。

任他再如何狡辯,在如山鐵證麵前,皇室宗親與朝中大臣也還是選擇相信了太後。

魏氏族老正準備下去商議如何處理這件事,畢竟事關一國之君,不得不慎重。就在這時,一直當隱形人的魏南衣,忽然開口了,“既然已經說開了,倒不多我這一件了。”

族老問他,“你也有話要說?”

魏南衣點頭,聲音清淡道,“關於興元九年的巫蠱案,其實並沒有人要詛咒皇上和皇後,而是皇上自導自演的一場鬨劇,目的便是把擁護先太子之人一網打儘。”

一室寂靜,眾人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但是想想又不覺得奇怪,連毒殺親子這樣的事都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麼事是他魏諶做不出來的呢?

隻是可惜了那些冤死的忠臣良將,竟以這樣的方式含冤而死。

關於興元九年的巫蠱案,明珠記憶裡也記得十分清楚。起因是皇上與皇後突然昏迷不醒,太醫院卻完全找不到病因。後來被查出來,是有人下蠱暗害帝後。找到藏蠱之地,並且銷毀後,帝後果然清醒。

興元帝醒來之後,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勃然大怒,命人徹查。最後查來查去就查到了那幫朝廷大臣身上。

原來是他們一心擁護先太子魏桓,認為魏諶不堪為君,因此要害死他,迎回太子魏桓。這樣荒唐的理由,何其可笑。於是魏諶就下令處死了這些人。當時牽扯進去的官員一共七十九人,但凡跟魏桓有一點接觸的都被全家抄斬。

一時間,朝廷聞桓色變,再也沒有人敢提起太子魏桓。魏桓知道後,崩潰自殺。至此,魏諶終於安下心來,再不用擔心魏桓的影響。

當時眾臣以為皇上暴怒殺了那些人雖然殘忍,但畢竟是他們用蠱害人在前,也算死得不冤,卻不曾想,整件事竟然是魏諶一手策劃的,以身為餌,演了這一場驚天大戲,隻為清除那些忠臣。

眾人心寒,又暗自慶幸,能從這樣一位殘暴嗜血的皇帝手中活下來,他們是何其幸運。

“唔,”一直立在禦案旁邊,垂首而立的丞相宋孝先,忽然抬頭,語氣不急不緩道,“既然大家都說了,臣也有一事不得不說了。”

眾人目光齊齊轉向他,魏諶雙目赤紅,死死盯著他,“宋孝先,連你也背叛朕!”

宋孝先不為所動,朝他行了一禮,“臣貪生怕死,風往哪吹就往哪倒。”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魏諶咬牙切齒,連聲道,“好!好!好!你們好的很!”

宋孝先接著開口道,“其實先帝並非病逝。”

一句話,猶如炸.彈一般炸在了每個人心頭。蕭太後忙問,“丞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孝先行了一禮,然後緩緩道,“先帝當時急火攻心,引發舊疾,但並無性命之憂,太醫開了方子,讓慢慢溫養,切不可用猛藥。”

“這些哀家都知道,宋相你直接說重點。”蕭太後催促道。

“重點便是,皇上動了先帝的藥方,將其中一位藥加大了劑量,先帝是承受不住虎狼之藥的藥性,這才去了。”

一室寂靜。

宋孝先猶自道,“臣偶然撞見,便留下了當時的藥渣,現在依然保存著。隻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登基,臣便沒有機會拿這證據做什麼。”現在之所以拿出來,不過是因為皇帝大勢已去,他向新帝投誠罷了。

眾人來不及消化這個驚天秘聞,便見魏諶突然哈哈大笑,一腳蹬翻禦案,仰天大笑,“便是我做的又如何?朕如今是天下之主,你們能奈我何?來人,把這些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都給朕抓起來!”

眾臣有片刻的驚慌,但見太後明珠等人都無動於衷,便又安靜下來。

魏諶喊了之後,外頭並沒有人進來,這時候魏諶終於慌了,朝外頭大喊,“來人!快來人!人都去哪了!”

蕭太後目露憐憫的看著他,“皇上不必著急,今日沒把話說清楚之前,誰都不得離開半步!”

魏諶赤紅著眼睛看她,“是你!你竟然能號令天子禦林軍!”

蕭太後並不否認,“是我。先帝臨死之前,把調動禦林軍的兵符給了我,因為他早就料到太子的事不簡單,怕有人對付我們母子。”

“難怪,這麼多年朕翻遍禦書房的每個角落,都找不到這兵符!”魏諶喃喃自語,忽而又仰天狂笑,“沒想到朕贏了一輩子,最後竟落到這個地步!”

事已至此,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了。

弑君殺子,勾結異族,陷害太子,殘害忠良……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個拿出來都足夠讓他萬劫不複!即便他是天子,但他這個天子並不得人心,沒有人會為他說話,連天子禦林軍都掌控不得,在軍中聲望甚至還不及魏明珠!

魏諶這樣一想,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努力把權勢握在自己手掌心,結果這權勢就如同沙子一般,握的越緊,流失的越快,及至今天,他竟什麼都沒剩下!

魏諶一臉頹敗,雙目失神的癱坐在台階上。

……

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宮變就這麼落下帷幕,明珠從頭到尾都是作壁上觀。雖然魏諶與匈奴勾結的事是他查到的,三皇子七皇子的死他是唯一的知情人,但這些事通過太後說出來,比他自己說要更加有說服力。不然彆人或許會懷疑他心懷不軌,畢竟長生是被他養大的,有這種淵源糾葛,他做事就得多考慮一層。

三日後,魏諶寫下《罪己詔》,闡述自己的十大罪行。同時提出退位,傳位於先太子之子魏長生。

考慮到魏氏還要繼續坐皇位,傳出皇帝與匈奴勾結的事不利於百姓穩定,便沒在罪己詔上列出這條罪行,隻由史官把這個寫進了魏氏皇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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