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2)

許昭謝過皇上,雙手拿起這信封,塞進懷中。

禦書房的公公個個垂目,對這一切似乎未聞未見。也許,隻有這幾個公公才是能陪皇上到最後人。

“去吧。” 皇上無力的揮手,隻是微微抬起。

離開皇宮,許昭已經一身輕。臣以四十,傷病累累,豈可拖累朝廷辜負聖恩。

走吧,終究是一身輕鬆。還是回到尚520大人仍舊在外書房等待。父子二人相視而笑。

一桌飯菜,喝到天黑。許家還有位尚書大人。許家老將軍還是身體矯健,在古安頤養天年。這就是許家的福分。十幾年中,大成國三君臨位,竟都是不到六十而亡。最渴望長命百歲的人,往往是連半百都難。再等上兩年,金寶也該成家立業,四代同堂,許家足矣。

尚書夫人這幾年越發精神,一頭白發生生染成墨色,這染發的方子還是南疆傳來的,隻是,任由尚書夫人如何裝扮,非初一十五年節,尚書大人絕不在夫人房中留夜。小院子裡鶯鶯燕燕,終究是迷了尚書大人的眼。尚書大人的理由很是明朗,少年征戰,年近五十方回朝,老了老了,多看看美人有何不可?

這尚書夫人偏偏是個看不開的,生怕這尚書大人弄出個庶子,把那些千嬌百媚風情各異的美人看的死死的。如此看來,這尚書夫人倒是最操勞的,老了老了,還要在這後院中馳騁沙場!

尚書夫人問許昭,琳兒母子可好。許昭笑答,琳兒已走。

尚書夫人當即嚎啕大哭,杯子盤子都砸到了許昭身上天縱魔法師,好看的:。“我苦命的兒啊。”

許昭無奈,隻是挺著一頭一臉的茶葉子。

如何哄這母親,難不成還要為了個姨娘認錯?琳兒做的太多,若不是看在這一層表妹的關係,海口總兵府能留得她幾天?

尚書夫人哭的火盆換新,才止住了這哀嚎,擦了擦眼淚,問“安北如何?”

許昭老老實實的頂著一頭一臉的茶葉末子回答,“安北還好,隻是身體和幼時無異,而今,藥石惘然。” 提起許安北,許昭終究是笑不出來了,臉上帶著憂慮,“定然是那胎病,年紀越大越發嚴重。”

這一句話,許安北的病歸結到了死去的琳兒姨娘身上,何嘗不是怪那琳兒。

尚書夫人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此時又爬上了雲端,隨之而來的是一場暴風雨。“許昭,你這個逆子,你是要氣死我!” 一同嘶聲力竭的狂喊,頭上的金釵寶簪紛紛落到了腳下。

丫頭婆子紛紛湧了上來,勸慰著尚書夫人,一時間,茶壺水杯果盤滿天飛,點心鮮果肉乾遍地現。

尚書夫人是個不禁勸的,越勸越是火氣大,即便是身邊圍著幾層人,還是怒斥許昭,“當真是翅膀硬了,容不下親娘了!你這個挨千刀的混蛋!”

許昭這麵子實在掛不住,在人牆後冷聲說“母親大人,兒子去換身衣服。” 說罷,大步離開,留下幾個濕腳印!

原本該是祥和的小年,這尚書府愣是鬨騰的母怒子冷,尚書夫人實在老糊塗了,這內宅是不能讓夫人操勞。尚書大人就勢剝了老婆子掌家大權,這還不夠。難得長子歸家,父子二人當然要回古安給老將軍拜年,夫人身體不宜遠行,留在府中靜養。

翌日,尚書府這爺倆就輕裝上馬,城門一開就出了國都往古安而去。

卻說皇宮中,身為太子的二皇子始終在親身伺候在皇上左右,捧痰盂,接夜壺,事事親身力行,隻是皇上的病越發嚴重,眼見著竟是不能起床。到了大年初一,皇上已經是參湯都咽不下去了。

許家父子大年三十晚上進了老將軍府的大門,一進門,煙花映的這老宅子一片火紅,真真是個喜慶的大年夜。金雕帶信回來國都那爺倆回家過年,許老將軍高興的每餐都要多吃一碗,日夜精神抖擻的在這在老宅子裡親自查看,年貨,爆竹,穿戴,窗花對聯,每一樣都親自看過。老人們總是睡的晚,起的早,如此帶的這老宅上下幾十號人都要晚睡早起,總不能老爺子沒睡,小的們睡了,老爺子起來了,小的們還在睡。這就是規矩。

國都這爺倆一進大門,老宅子上下幾十口就把這爺倆迎進了正堂,裡裡外外十幾桌子都已經擺好,許老將軍許老夫人都在正位上,兩張老臉一如盛開的牡丹。這長孫多少年沒陪著這老兩口過年,有生之年啊,大年夜裡能親手給長孫封個紅包,老爺子想起來就美到心底。

若是能把那對小獅子帶回來才是更好。罷了罷了。

吃著年夜飯,許老將軍突發感慨,明天一早回鄉下老宅祭祖。

許昭這一路快馬,渾身酸痛,尚書大人大腿內側怕是早已皮肉模糊,一聽這話,這爺倆眯著眼睛咧著嘴擺出了個大笑臉,傳說中齒牙咧嘴的笑容。

三夫人懸些掉了手上的碗筷。

往年都是初五去老宅祭祖,確切的說是萬青走後,許老將軍就有了回鄉下老宅祭祖的習慣。這鄉下老宅實在是風水絕佳,保著後人升官發財,連孫媳婦都長出了金手指。當然要回去拜拜,保不齊家裡哪一房再出個金手指的。

話說這幾年中,古安許老將軍府上的銀子實在是越來越豐茂,正如這許老將軍臉上的皺紋一年比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