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睿循聲看去,是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相貌平平,他上身赤.裸,身上帶著股油煙味兒。
旁邊的劉明揚說:“褚哥,忙完了?”
“啊,”那男人額上全是汗珠,他抹了把坐到兩人身邊,“這是?”他看了眼溫睿又看向劉明揚示意給介紹一下。
“哦這是我兼職認識的朋友,叫溫睿,現在給孩子當家教。”劉明揚又向溫睿介紹對方,“這是我們這裡的廚師長,褚昊。”
褚昊聽到他的戲稱,不好意思地笑開了,“胡說什麼,什麼廚師長,你彆聽他胡說。”
溫睿溫和一笑:“玩笑話,我知道。”
劉明揚:“對了,我聽我舅媽說你要走了?”
“啊,對。”褚昊不以為意地說,他站起身往屋裡去,一會就出來了,手裡還拿了三瓶啤酒,“我家老頭子病了,我姐一個人伺候我心裡過意不去,準備回去照顧他一段時間。來,一人一瓶。”他說著就把酒往溫睿手裡塞。
溫睿連聲拒絕,死活不肯去拿那酒。
劉明揚接過酒,勸他:“拿著拿著。”
溫睿的態度很強硬:“不了,我不會喝酒。”
褚昊說:“你這都踏入社會了,抽煙喝酒是社交,你不知道中國的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談成的嗎?不會喝就學著喝唄,誰一開始會喝酒?”
劉明揚也在一旁幫腔,溫睿一時間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褚昊看他有一瞬的遲疑,見機把酒瓶塞進他手裡。
“哎?沒拿酒起子,算了,直接開吧。”褚昊直接用桌沿開了酒瓶。
劉明揚用牙咬開的。
溫睿對著自己的那瓶酒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褚昊拿去幫他開的。
劉明揚問褚昊:“那你也沒必要辭職啊?”
褚昊對著酒瓶灌了幾口,好像自己喝得是白開水。
“老頭子得的是胃癌,”褚昊話語裡帶著悵然,“也就還有□□個月的活頭吧,我就想著回去這幾個月不工作了回去多陪陪他。反正我還年輕,什麼時候不能工作?”
溫睿垂下眼睛,不知該怎麼說。
“對不起啊。”劉明揚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他今天就隻是聽他舅媽說了那麼一嘴。
褚昊有些懊惱:“我隻是不願意他走得那麼痛苦,我姐打電話跟我哭,說他夜裡疼得睡不著,連吭都不敢吭,怕吵到他們陪床的。你說……這人前半生都吃那麼苦了,怎麼到晚年了還是不能享福呢?”
溫睿覺得氣氛壓抑得不行,他不擅長安慰彆人,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彆人的悲傷,他心裡隻盼望著李大叔能早點過來。
劉明揚也褪去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模樣,他皺眉問:“那怎麼不早點回去?照顧叔叔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