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這雙眼睛。”
遲宥將手虛虛的遮在她的眼前,
“你這雙眼睛,曾經能見到鬼,能看見他們這一點就足以吸引大量含有怨氣的靈,也正因為你生於陰時陰日陰年,所以你的身體是至陰之體,所生出來的靈魂至陰至純,所以無論是對於惡靈還是神仙來說都是可以增強法力甚至是逆天改命的藥。”
“所以你當初為我做的就是封住了我的眼睛嗎?”
“是,這樣就能屏退大部分,但是僅限在你成年之前,當你成年之後,我束縛在你身上的法術減弱,那些惡靈就能聞見你特殊體質的味道,聚集在你身邊,所以你自然禍事不斷。”
“按你的意思那我現在應該已經能看見鬼了啊。”
“我難道是個擺設麼?”
遲宥直起身,嗓音淡淡,
“還是說,你想看到。”
薑貝子搖頭,
“不想。”
“行了。”
池夏看著兩人聊天,心裡平白生出一股醋意,她橫插在兩人麵前,阻擋住兩人視線,刻意提高了聲音,
“說吧,陷害我這是第幾次了?嗯?”
遲宥揉了揉耳朵,情緒轉換極快,語氣中也沒有絲毫不妥,
“噢。”
池夏要被他這幅應付的樣子氣得要跳腳,罵了一句,
“真是個混蛋。”
沈榆:
“池小姐,”
“彆喊我。”
池夏皺起眉頭,
遲宥看著她對沈榆的態度,
“做什麼?沈先生可是我千請萬請才留住的,你態度那麼差,難道跟他五行相克麼?”
池夏毫不避諱,
“是。五行相克。”
沈榆好脾氣,被她堵了一下也沒放在心上,隻是無奈的解釋,
“我隻是想問,三個月前一開始爺爺找到算卦的時候,當時你應該是在那裡的,所以為什麼當時你沒有報給遲宥?”
池夏翻了個白眼,語氣很衝,
“他第一次去我怎麼知道他的事情能這麼重要,況且難道我沒有事情做的麼,難道每一個人去找遲宥,我都要報給他嗎?”
遲宥皺眉,收斂了笑意,
“池夏,跟我出來。”
遲宥先抬腿出去,池夏緊隨其後,似乎知道雙方對話不會太順利,她關門時也帶著火,“砰”的一聲,隻留下沈榆和薑貝子兩人在屋子裡麵麵相覷。
遲宥麵無表情的看向她,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你知道我本來就不會好好說話。”
遲宥扯了下唇,慢條斯理的回應,
“既然這樣那你也不要留在我這裡,我知道天上的仙女高貴,我這樁小破廟容不下你這座大佛,如果因為你讓我的人心裡不舒服了,不如我請你先滾。”
池夏與他對視,顯得驚愕不已,
“為了他你……?”
遲宥冷笑一聲,再次問道,
“為了他?難道他失憶了你也失憶了嗎?”
“我以為我陪你夠久了。”
遲宥譏誚的嘲諷,俯下身子靠近她,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你以為你是誰?不要忘了我是為了什麼才等了這一千年。”
池夏沉默不語。
遲宥站直,冷淡的繼續說,
“彆欺負他,你知道,我什麼都不在乎,就連這些破案子我都沒什麼興趣查,如果不是沈榆,我都不可能站在這裡。至於他想要替薑貝子收集的靈魂,他想要,我就陪他就好了,其餘的,你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他的聲音極具有穿透力,
“尤其是像今天這種借著那位娘娘毀掉薑貝子的花花腸子,希望你不要再生了。”
池夏惱羞成怒,
“我說了,我沒有!你這樣說話就有點糟踐人了。”
“是麼?糟踐人?你如果之後對他還有什麼小動作,我可就不是隻嘴上說說而已了,沈榆他可以一直脾氣好,但我不會。”
遲宥聲音輕飄飄的,但莫名有種震懾感,他折返回去,
“還有,你做的,無論有或沒有,我不在乎。”
屋內,薑貝子跪在爺爺床前牽住爺爺的手,看著爺爺那張毫無生氣的臉,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掉,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爺爺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沈先生,你說,爺爺在那裡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啊。”
沈榆俯下身,跟她保持同一水平,他輕輕拍了拍薑貝子的肩,安慰說,
“願望雖然是一換一的,但你要這樣想,如果那個邪神真的吞噬了爺爺的靈魂,那這個願望的結果她就已經拿走了,但不要忘了,她的最終目的還是你,至於爺爺,我們總會有辦法進到裡麵去救他。”
薑貝子淚眼婆娑,
“真的嗎?”
“信我。”
聽到他這樣說,薑貝子多少心裡都有點底了,兩人安靜了一會兒,薑貝子突然想起之前的事,便舉起手來向沈榆展示手上的鐲子,
“沈先生,鹿川年住在裡麵,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喊不出來他。”
沈榆認真思考了一下,回複說,
“上次你以血為引將他喚醒,雖然上次他能出來也應該是感知到你有危險而衝破了某些規定強行衝出來的,但是現在的話,你要召喚他可能要用一些道具,那本書呢?給我看看可以麼?”
薑貝子忙不迭的將書摸出來遞給他。
沈榆翻了幾頁,指給她看,
“我曾經在《古書》裡看到過,有兩個方法,一就是你再次以血為引把他喊出來,這個方法雖然比較直接,但你是個女孩子,經常引血對身體不好,我比較推薦第二個,就是你學會畫這個符紙,喏,這個,到時候將符紙貼在鐲子上,直接喊他的名字他就能出來了。”
薑貝子接過書答應下來。
沈榆眉眼柔和,看著薑貝子,
“等你把這上麵的符紙都學會了,你就不用再那麼擔驚受怕了。”
薑貝子點點頭,手指輕輕劃過書上凸起的花紋,倏忽覺得那本書好像沉了許多。
正當兩人說話間,遲宥已經推門進來了,他表情冷淡,叫人捉摸不透,
沈榆與他接觸了有將近三個月,大約能摸出遲宥的脾氣秉性來。
他這人,說一不二,不可一世,底線也淺的很,說不定哪句話沒說到他心上就要生氣。
池夏不知道又踩到了這位大人的哪條尾巴,他既然看出個中緣由,無奈歎了口氣,遞了杯熱水過去,想緩和氣氛,
“她就是那樣的,你不要跟她生氣。”
遲宥樂了,反問,
“哪樣的?”
沈榆答不上來話,明明隻是句客套話,可偏偏這位正在氣頭上,明白這點的沈榆不打算跟他計較,隻是將水向前遞了遞,
遲宥神態懶散的去接,表麵正經,手指卻在杯底尋著去勾沈榆的,碰巧薑貝子正看過來,沈榆驚的一抖,熱水差點潑出來,遲宥見狀更想笑,徹底將杯子從沈榆手中接過來,故意拖長了尾音,
“乾什麼?杯子都端不穩了嗎,沈先生?”
沈榆冷著臉掃他一眼,偏偏被遲宥看到他紅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