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心中明白遲宥在故意逗他,想不通他為什麼有這種癖好,索性轉過身去不再搭話。
薑貝子情竅好似沒開,或者是看見了而裝傻充愣的轉移話題,隻是問了一句,
“那個池夏姐姐,你們都認識嗎?”
沈榆:
“嗯。”
薑貝子小聲到用氣音說話,
“喔~感覺來頭不小呢。”
“彆扯了。”
遲宥占了便宜心情大好,好在沒能昏了頭還記著自己身上的任務,
“這已經是爺爺昏迷的第三天了,我們趁著這正午的時間,加上那位娘娘本身就受傷,說不定這次能一舉把她除掉。”
沈榆問,
“你覺得那邪神創造出來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遲宥垂著眼睫看他,微不可察的彎了下唇,
“應該就是幾百年前這裡的樣子咯,娘娘廟裡那位又見識短,沒見過其他地方,她能創造出來的世界不就隻有這裡麼。”
沈榆若有所思,
“喔,看來得去一趟了。”
薑貝子站起來,試圖引起兩人注意,
“那我呢?那我呢?”
遲宥“嘖”了一聲,彈了薑貝子一個腦瓜崩,
“你就在這等著唄,帶你去的話,不叫自投羅網麼?”
“也是。”
“你好好學學給你的那本書,彆到時候碰到什麼又想誣陷我什麼都不教你。”
薑貝子剛想反駁,又生生把堵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心裡默默罵著遲宥簡直就是個陰晴不定、愛記仇的小人。
麵上又溫順的不得了,她動作幅度相當誇張的朝遲宥鞠了一躬,
“請遲宥大人一定放心,小的再也不說那些忤逆您的話了。”
遲宥似乎很受用,假裝寬慰的拍了拍她的頭,
“平身。”
薑貝子往後一躲,
“彆摸頭,長不高!”
“你多大了還長?”
薑貝子朝他假笑,
“借你吉言呢,不過我22還能竄一竄。”
遲宥配合的彎起嘴角,學她講話,
“希望如此呢。”
薑貝子聽著他那陰陽怪氣的學腔,再也受不了了,往沈榆身後一躲,
“他羞辱我!沈先生!他居然羞辱我?”
遲宥也站起身,伸手就要把藏在沈榆後麵的薑貝子逮出來,
“我哪裡羞辱你?”
兩人繞著沈榆打轉兒,沈榆夾在兩人中間,喊了一聲“彆鬨了”但好像沒人聽見,他隻好一手捏住薑貝子的後頸,一手推在遲宥的胸前,將兩人分離開來,心平氣和的又說了一遍,
“彆鬨了,還有正事要乾呢。”
遲宥乾脆手一攤,順著勁兒將全部力氣壓在沈榆身上,盯著他看,
“行,這就開始辦正事。”
他那種表情,很難不讓人想歪。
沈榆忍無可忍推了他一把,
遲宥被推的向後撞了一個踉蹌,卻不生氣,隻顧著彎著眼朝人笑,
薑貝子鄙夷的看他一眼,
他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他這種行為很掉價啊。
沈榆動作很快,遲宥那邊入夢符還沒有畫出來,他已經分彆將四法器放在房間的四個角,又將掛著鈴鐺的紅繩將爺爺躺的床圍起來,正準備去起個壇,而薑貝子則什麼都不會,就負責清場。
看著外麵圍了一層又一層的人她瞬間頭大,扒在門邊的可以理解,扒在窗戶上的也能理解,那爬到樹上的是什麼?
她深深歎了口氣,正準備將外麵的人趕走的時候,突然人群中騷動起來,隨後暴出一聲驚歎,竟硬生生從中間破出一條路來,池夏執了一柄桃木劍從人群中走過來,
薑貝子扶住門框。
有些腿軟。
這是得不到就要開始毀掉了嗎?
池夏走到她麵前,擋住薑貝子麵前的烈陽,冷冷睨她一眼,
“站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清場?”
隨後直直就要往屋內走去。
薑貝子伸手攔住她,伸長脖子,喊,
“你不能進去!”
池夏停下腳步,看她,皺起的眉頭表明她現在心情實在不妙。
薑貝子梗著脖子,
“求求你了池夏,你要是想報情仇改天來,可以嗎?”
池夏笑了,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小氣?”
薑貝子愣愣地看她,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
池夏用劍柄敲她臂彎,薑貝子吃痛,齜牙咧嘴的收回來,池夏徑直入內,留下一句,
“我不給他擋煞難道你來麼?”
噢。
原來是護法啊。
等薑貝子清完場回來,屋子裡的工作也收尾了,她剛剛背過身關上門,
聽見沈榆喊她,
“小薑,儀式開始以後無論外麵有什麼聲音你都不要理會,如果遇到什麼問題,池夏沒有時間幫你,你知道該怎麼把鹿川年叫出來吧?”
薑貝子聽話的點點頭,自覺跟池夏站在一起,並成一行。
“保護好自己。”
薑貝子連連點頭,
“好好好。”
薑貝子想到什麼,叮囑,
“你們也要小心,那位娘娘造出來的村子不一定沒有那些吃人的惡魔。”
“明白。”
遲宥淺淺“嗯”了一聲表示回應,隨後噤聲,俯身將入夢符貼在爺爺額頭上,手指靈活纏繞之間便掐出了個咒,低聲在爺爺麵前念了句咒語,
“幽幽冥冥,三魂七魄,天仙地魂,助我入夢。”
“幽幽冥冥,三魂七魄,天仙地魂,助我入夢。”
就這樣連續念了三遍,沈榆和遲宥分彆牽住爺爺的左右手,隨後便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