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應該早就忘了有他這麼一個人了,又怎麼會記得他的聲音,又怎麼會記得他的傷!
為什麼她就是不走?對,這就是她!那個喜歡多管閒事,喜歡把你平靜的生活攪的蕩起層層漣漪,然後又無所謂的抽刀斬斷一切的她!
“咳咳咳咳咳.......”情緒越發的激動起來,加上嗓子的乾燥,他忍不住急促的咳嗽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要喝水?我去給你倒。”
秦秋被這咳嗽聲吵醒了,但是腦子還是蒙的,眼睛也睜不開,隻憑著本能的反應,拖著腳步,慢蹭蹭的去摸茶杯。
不一會,男人就聽見茶杯清脆的晃蕩聲,正是秦秋兩隻手托著茶杯走了過來。
“喏,喝吧!你床頭還有粥,喝點!我睡了!真的好困啊。。。”秦秋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低低沉沉的,男人不用看就知道,這會,她肯定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果不其然,秦秋把茶杯往男人手上一塞,也不管茶水潑出來了小半,就繼續趴到床邊睡覺去了。
男人仔細的聽了一會,發現,沒過一會,床邊就傳來了平穩、輕微的呼吸聲。
這個女人,就這麼在一個男人的房間睡著了!
居然還睡得這麼理所當然、這麼心安理得!
好像完全忘了就在她旁邊,還躺著一個起碼暫時還沒死的男人!
男人捧著茶杯,完全沒了喝的心思。
第二日的清晨,秦秋是被自己的胳膊給麻醒的。
“哎,,哎呀......”她試圖站起來,可是發現不光胳膊麻了,兩條腿也麻了,根本站不起來了,隻能伸了伸腿,然後兩隻手使勁的敲打著。
“哎,麻死了,這樣不行,今天晚上至少要找個地方躺著,好好的睡一覺。”秦秋一邊捶著腿,一邊嘴裡嘀嘀咕咕。
敲著敲著,一抬頭,才發現,咦,床上的人呢?
“這個又怪又犟的臭男人,又跑哪去了啊!就不能省點心嗎!”秦秋強撐著站了起來,就要去尋,心裡想著,他畢竟眼睛看不見。
“寒枝公子。。寒枝公子,你在哪啊?”秦秋一邊找一邊喊,幾個房間裡裡外外都找了一圈,完全沒有人影。
人呢?去哪了?就這麼大地方啊!他又沒有法力,不可能離開這裡的啊!
糟了,不會掉到山崖下麵去了吧?
心裡一涼,秦秋飛快的朝著洞口處跑去。
“怎麼,現在倒想起來,這裡還有一個男人!”
“啊....”突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嚇了秦秋一跳。
“喂,你嚇死我了,你什麼意思啊,我一直知道這裡有個男人啊!”
“哦,是嗎?但是我看你昨夜睡的甚好,完全忘了房間裡還有一個男人!”
“喂,你,你都病成那樣了,難不成還能把我怎麼樣?”
“再說了,我不守在旁邊,萬一你的身體出現了什麼情況,怎麼辦?”秦秋都無語了,都什麼時候了,自己小命都快不保了,居然還有心思想著什麼男女有彆。
“我的事,與你無關。”
“行行行,與我無關,我不同你爭。”
“對了,你怎麼跑這來了啊,你躲在這瀑布旁邊乾什麼呢?我剛才找你,你怎麼不出聲?”
“哼,我瞎了,你也瞎了嗎?”男人淡淡地問,意思是,難道你看不見我嘛!
“這瀑布的霧氣那麼大,你又穿的跟個幽靈似的,我怎麼瞧的見!”
“我,大哥,他去哪裡尋藥了?”男人似乎有點結巴。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隻說讓我這七日幫忙照顧你,至於去了哪裡,他沒有同我說。”秦秋想起男子大哥走之前的交代,沒有如實說,他這身體,若是再日夜擔心他的大哥,確實沒什麼好處。
“這隻白鶴,會帶你離開這裡,你走吧。”男人見問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無意再與秦秋多說,指著旁邊的一隻白鶴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現在就走。”
真不是她不想走,隻是看著那隻瘦弱的白鶴,秦秋驚恐地笑了笑:“你開什麼玩笑,這隻白鶴掂量掂量,應該隻有我一隻胳膊重吧,它能載得動我?”
“就算把它燉了,估計都不夠我一頓飽腹的!”
“唳。。唳.....唳.....”這白鶴,似乎像聽懂了一般,突然朝著秦秋大叫了幾聲。
“這....它...居然能聽懂??”秦秋驚了。
“這不是普通的白鶴,我已經給了它命令,它會依命令行事,帶你離開,走吧。”
白鶴聞言,拍了拍翅膀,甩了甩身上的水滴,仰頭大叫了幾聲,直直的朝著秦秋走來。
“這白鶴真的有這麼厲害?會不會飛在半途中,覺得我太胖,把我扔下去啊?”
“我覺得保險起見,還是等你大哥回來,再讓他送我走吧。”
“再說了,是他抓我來的,理應是他送我走。所以,現在我不走。”
絲毫不理會秦秋的意見,男人抬了抬手,朝著白鶴示意了一下,那白鶴就拍了拍翅膀走到秦秋麵前,毫不留情的死死地咬住了秦秋的衣服,朝著洞口拖去。
“喂,喂,我發現不光你這人沒禮貌!不講道理!怎麼連你養的白鶴都這麼無禮!喂,快放開我,放開我。。”彆看這白鶴個頭不大,力氣卻大的很,拖的秦秋毫無招架之勢,眼看就要到洞口了。
千鈞一發之際,狗急跳牆的秦秋隻好在被拖拽著經過男人身邊的時候,一把抱住了男人胳膊。。。。。。
男人本就體弱,昨夜看著睡在床邊的女子,根本就無法入睡,睜著什麼也看不到的眼睛,直到天明。
現在是頭暈目眩的,能站在這,已經是強撐了,哪裡還經得起秦秋的這麼一抱一拖。
“撲通”一聲,兩人直直地倒向了旁邊的荷塘!
“啊......”是女人的尖叫。
“你鬆開!”
“不鬆!就不鬆!”
“你。。”任由男人怎麼拉扯,秦秋就是不鬆手。
這荷塘裡的水並不深,隻是,淤泥不少,此刻兩人的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乾淨的了,但是秦秋依舊死拽著男人的衣服,不放,不放,就不放!
沒辦法,男人犟不過,隻好自己摸索著往上爬,女人扯著他的衣服,他走一步,她也走一步,他爬上去,她也爬上去。
“你不走,我,會死的,更快!”爬上岸的男人,摸著劇烈跳動的心口,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秦秋仿佛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