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公主(1 / 2)

殿內寂靜,燕熙坐在錦被中,視線落在不知名的某處。

他已經安靜下來,複盤方才之事。剛才爆發並非一時衝動,他就是想要替原主要一個說法,用一巴掌抵一條命,已經算是便宜梅筠了。若非人設所限,他非要替原主把委屈都討回來不可。

方才,雖然他的表現十分激烈,但隻要把反常限定在感情糾葛的範圍內,也能說得通。畢竟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他一個得寵的皇子,又有充分的理由,打人一巴掌實在不算什麼大事。

他想,沒事的,隻要我自己不覺得過分,旁人便不能多說什麼。

要鎮定。

一切想定,他喚人進來。

英珠小步跑進來,跪在榻前。若在從前,他肯定要撲到跟著前,可方才眼見燕熙淩厲之態,不由心中惴惴,格外小心。

倒是燕熙先笑了說:“小珠子,做什麼如此生分,不認識本王了?”

英珠這才緩緩抬頭,瞧見熟悉的溫和笑容,這才哇的一聲,抹淚大哭道:“我的小主子,你總算醒了!小的們要嚇死了!”

“沒事了。”燕熙抬眸,瞧見這貼身小內侍五官頗為清秀,他想到原著作者說過自己是顏控,不由心中好笑。隻是大病初愈,隻能沒什麼力氣地說,“你去跟院子裡的人說,往後沒事彆往我殿裡走,人多我心煩。”

英珠點頭應了,端了熱茶遞過去,瞧見燕熙神情平靜,欲言又止。

燕熙揭了茶蓋,泯了口熱茶,乾渴的身體頓時舒暢不少,便問:“有要說的?”

英珠試探地說:“梅公子這些天都值夜,皇子所裡的事情都虧有他張羅,宮裡頭的禦醫他信不過,專從外頭請了郎中來——”

哢嗒。

燕熙冷著臉合上了茶蓋。

英珠嚇得一顫,立時噤了聲,忙跪地認錯:“主子,小的多嘴了。”

燕熙冷聲說:“這宮所裡的主子,是他還是我?”

英珠冷汗掉來來,連聲應:“當然是主子!是小的僭越了!望主子恕罪!”

“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他了。”燕熙放下茶杯,聲音疲憊,“你出去吧。”

英珠一連聲的賠著不是,退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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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想,做到這地步,應該夠了。既適當地立威,又換回了耳根清淨。

他走到鏡前。

看到原主的臉,倒吸了一口氣。

認真打量,他恍然明白原主一生愛而不得的原因——胖。

原著描寫原主白胖,讀者們自然而然把原主往嬌憨的方向想,可實際原主臉浮腫、雙下巴,虛胖讓整個人盈著病氣,很不討喜。

又胖又病。

難怪大家都不喜歡他。

燕熙心中立起第一個目標,減肥。

顏值倒是其次,主要是得健康。這條命來的不容易,燕熙不想平白病死了。

燕熙畢竟大病初醒,在殿中活動了小半日便沒什麼力氣地歪在軟榻上,英珠小心地替他蓋了軟被,他倦意上湧,闔眼小憩。

就在此時,宮人們擁簇著一人來了皇子所。那人抬手止了眾人的問安,隻身進了殿中,坐在榻邊,望著燕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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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再醒來時,已過午。

他口渴難耐,記得榻案上有水,伸手去尋,忽有一雙手按住了他,接著扶他坐起。

隨著那人的靠近,芳馨幽綿香味襲人而來。

接了水杯,潤了喉,正愜意間,那人開口:“小七,好些了麼?”

這聲音……清喉嬌囀,是個少女。

燕熙想,這宮裡頭會來皇子所的少女隻有一個——

他猛地睜開眼,隻見那少女豔若夭桃濃李,占儘風流。

這,這是——燕楨兒!

《太子秘史》的終極大boss!

女裝大佬、先帝嫡子、當今天璽帝欽封的大長公主。

燕熙手上一抖,差點打翻了水杯,他攥緊了拳,強壓住了突突心跳,腦海中揮散不去原主被燕楨兒囚禁至死的無望時光。

“不認得我了?”燕楨兒不解道,“病了一場,膽子變小了?”

燕熙平複心情,瞧著燕楨兒。

太美了,便是在女子裡,也難有人豔質能及。有這等美貌,難怪能男扮女裝能騙過所有人。

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男子。

燕熙目光從對方起伏的胸.脯上快速的滑過,停在對方脖頸,那裡戴著絲帶。

燕楨兒被瞧得笑起來,優雅地撥發到耳後道:“瞧著眼熟麼?用上回你送我的綢子做的。”

“嗯……很漂亮。”燕熙應付著說,他目光在喉結的位置稍作停留——燕楨兒沒有喉結。

他心中陡然驚駭。

因為,到了二十歲,男子無論如何也該有喉結了,可燕楨兒卻沒有。這隻有一個可能,就是燕楨兒對自己動了外科手術。在古代的醫療衛生條件下,在這種位置動刀,幾乎是要命的。

燕熙不敢想象,一個人得有多狠,為著什麼目的,蟄伏近二十年,又是忌憚著什麼,才會對自己如此狠決。

燕熙錯開目光,平複著駭動,掩飾地垂頭望著錦被上的紋樣。

“有心事?”燕楨兒溫言道,“在想他?”

“哪個他?”燕熙其實聽出來了,但他現在需要話題來延長思考時間,故作懵懂地問。

“小七變壞了,和我也藏著掖著?”燕楨兒莞爾,“你也彆難過,想要他回來,便去求皇兄,皇兄愛重你,豈會不允?他隻要一日是你伴讀,便不能抗旨不來。你舍不得他,便不要為難自己。”

這句台詞,在原著中也有。

看書時隻覺長公主體貼入微;此時聽來,才發覺對方處心積慮的可怕。

若不是燕楨兒一乾人等長年累月的哄梭原主任性枉為,原主何至於將人得罪乾淨,落得四麵楚歌、孤立無援的境地。

燕熙心緒飛轉,燕楨兒那雙眼嫵媚又勾人,仿佛能看穿一切。燕熙裝作苦惱將頭悶在大迎枕上悶悶地說:“我好氣他,不要再和我說他了。”

“小七如今竟也能忍著不叫他來了……”燕楨兒意外地頓了頓,而後輕柔地說,“全聽你的,你眼下氣他,打他罵他都是他該受著的,暫且冷他一段也好叫他知道你也是有脾氣的。待哪天想了,再傳他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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