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坦誠相待(1 / 2)

火苗逼近燕照,人在瀕死時本能想逃。灼燒的疼痛令他想起,五年前他也放過一把火。

他當時沒有去現場,據說皇陵的火非常的大,連梁都燒斷了。

眼下,他的殿裡的梁還沒燒斷,他已經快要死了。

這很奇怪,他那個曾經非常得寵的七弟竟然沒有燒死,隻是燒毀了容。

真是命大啊!

不對!

燕照猛地明白,能燒斷梁的火勢,不可能還有命在!更不可能隻燒臉!

燕熙驀地驚叫一聲,脫口喊道:“我明白了!難怪父皇這麼多年不立太子,太子還是他!”

他大聲慘笑起來,踉蹌地跑了幾步,又笑又哭:“我是燕焦的擋箭牌,燕焦是燕熙的擋箭牌!”

這石破天驚的內幕叫他毛骨悚然、遍體生寒,他無力對抗這樣的命運,隻能用最後的力氣去嘲笑:“哈哈哈,燕焦,你也會有我這一天的!”

他淚如泉湧,嘶喊道:“父皇,你好偏心呐!”

房梁砸了下來。

“啊!”

火苗吞噬了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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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的火順著南風從武德宮往北燒燒到了興聖宮。

燕焦原本在欽安殿參加家宴,他和薑皇後準備周全、隆重出席,隻求能在家宴上和天璽帝說上幾句話。

結果天璽帝才來露了個麵,走過巡祝酒,便匆匆離席了。

薑皇後坐得近,聽到了內侍來向天璽帝傳話,傳話聲音壓得極低,無從聽得說的內容。

但她聽到了天璽帝命人去請太醫。

這宴上有後宮所有的後妃,其中無人身體不適。

那麼,諾大的後宮能叫天璽帝禦口傳太醫的人,也就那一個了。

那個人一點小病小痛,叫所有後妃的盛裝打扮和處心積慮全都化為冒影。薑皇後想:偏生選在這時候生病,一定是故意的。

薑皇後把帕子都要揉破了。

她視為天的男人,隻碰過她一次,把所有寵愛都給了她看不上的人。

她原以為,唐遙雪那賤人去了,皇帝至少能多來看看她這個中宮之主,沒想到換了個更不上台麵的來了。

就那麼個低賤的人,皇帝日日夜夜帶在身邊,連上朝也由那個人跟著。

這是明著給他這個皇後難堪。

薑皇後恨啊,恨得牙癢。

從前唐遙雪好歹還拘在後宮,皇帝便也天天在後宮,至少各宮女子還能見著皇帝。

現在那個人,迷得皇帝連後宮都不踏足了。

賤人,一個比一個賤!

薑皇後把帕子生生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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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焦在天璽帝離席後不久就黑著臉回到了興聖宮,正趕上了那場火,他跑得及時,人倒是沒事。

頭發被燒了半截,臉也熏黑了。

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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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宮南側的殿室沒有著火,由此挨著的隆裕宮也逃過一劫。

燕煦也去了家宴,他如今是雲中王,位次靠前,是以不敢提前離席,隻陪笑熬到最後,直到聽到有人喊走水了,才急急地往隆裕宮趕。他幸運的逃過一劫,整個人卻不見歡喜,六神無主地徘徊在武德宮外頭,到半夜裡見到侍衛從裡麵抬出燕照的焦屍時,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他哭了良久,直到侍衛得旨請無關人等離開火場,他才被內侍送回隆裕宮。

回到自己宮中,他開著寢殿的窗,對著北邊武德宮燒焦的飛簷,語無倫次地念叨著:“火……又是火……小七也是遭了火。這次是大哥,下次……唇亡齒寒罷了,我們兄弟都是池魚籠鳥,又何必自相殘殺。”

他悲痛心寒,抱著錦被,眼淚不住地流。

直到有一人深夜趕來,坐在床沿握住了他的手。

他才怔怔地發覺自己還在活在這世上,他找回了些力氣,緩緩地回握住來人,問:“有一天,我會不會也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

來人用手撫去他臉上的淚,看著他那哭乾的眼睛問:“有我在,不會的。”

燕煦尚未完全回神,哀淒地說:“我與他們並無不同……你不過是哄我罷了。”

來人將燕煦抱進懷裡,細聲說:“煦兒,不要這樣。”

隻有某個人在動情時會叫他“煦兒”。

燕煦聽到這一聲,才意識到來人身上用的是女子香,他猛地回過神來,像不認識眼前人一般,打量了對方許久。

而後猝然臉色大變,一把推開對方,恐懼地質問:“是你對不對?你今日叫我一定要參加完家宴才回來,你事先就知道!”

那人一怔,麵色微微放冷,往前俯身說:“煦兒。不要害怕。”

燕煦抱著被子往後退:“燕楨兒,你不要碰我!”

燕楨兒傾身上了.床。

燕煦被逼到了床角。

燕楨兒一邊往前,一邊扯開了自己的領口。珠釵因他粗.暴的動作而掉落在錦褥上。

他不容反抗地將燕煦摟進懷中,不論燕煦如何掙紮都不肯放手。

燕煦驚魂大半夜,又哭了許久,早就疲倦不已。

他與燕楨兒本就力量懸殊,此時根本無力推開對方,掙紮許久,慢慢地在燕楨兒懷抱中軟了身子。

燕楨兒麵色緩緩地變回平常溫柔的模樣,他像哄嬰兒一樣,輕拍著對方,細聲說:“煦兒,你不會有事的。信我好不好?聽話。”

燕煦瑟瑟發抖地被困在燕楨兒緊箍的懷中。

周圍靜極了,燕煦脆弱地看著眼前人極致冶豔的容貌在逐漸靠近,他輕輕哭著閉上眼,迎接了對方的口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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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佳節,許多官員都想早些回家,文斕在戶部資曆淺又年輕,留值到最後才走。

他忙得天昏地暗,待有小吏來點燈了,他才驚覺過了飯時。

當下手忙腳亂地把文書打包了,交代了一聲,正往宣宅去,才出戶部大門,就見皇宮方向濃煙滾滾。

戶部在值的官員和小吏都奔走起來,文斕瞧那火頭燎了起來,方向是皇宮東路,他心中咯噔一下,胡亂地抱著一袋書往外跑。

正見一個從外頭跑來的小吏,他拉住了問:“哪裡走水了?”

“武……”小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喘幾口氣才說順了,“武德宮!”

“啪嗒”書袋掉落在地,書攤亂四散。文斕僵立在地,心臟如被轟然砸裂。

他眼淚瞬間便奪眶而出,而後聲聲哀號,如同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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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宅裡。

燕熙輕輕嘗了一口宋北溟的唇,這種超越了尋常關係的親.密接觸,極大地安撫了他體內“榮”的燥.意。

他的身體還想要更多,但他謹記上個月圓之夜的教訓,見好就收,淺嘗輒止。

他退回到能夠四目相對的位置,用手指抵住了宋北溟追過來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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