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接下來便是商議冊立太子大典。
禮部的官員們盼了二十多年才盼來太子,老淚縱橫地跪地賭誓必將把大典辦好。
一個個摩拳擦掌乾勁十足。
議定流程時,百官七嘴八舌的參與其中,大家興致勃勃,熱情高漲,時不時還在望一眼燕熙。
燕熙大多時候隻做不知,擺了一副我不是皇七子,不要找我的神情。
隻有在老臣們也一致望過來,要他拿個主意時,他才乾笑兩聲。
他每次回應,哪怕隻是一個客套的眼神,都會引來一陣老臣的唏噓抹淚。
這些老頭子,把太子看得比親兒子還重,為著一個冊立大典,恨不得把全部力氣都用上。
燕熙望著這些為著一個詔書,就把太子看得比命重的臣子們,心中其實是有些不能理解的,他甚至有些淡漠地置身事外,又因著招架不住突如其來的熱情,而微感煩悶。
可他也知道,大靖的臣子確實格外需要像他這樣的一個太子。
大靖門閥爭鬥數代,每一代皇子們都是你死我活,最後坐上禦座的,通常也不如意。
耗到如今,實在是已經到了國庫空虛,朝政混亂,危難當頭之時了。
燕熙現在有些能理解刀刀當時回複那句“結局是按既定邏輯寫的”的意思了,他到這個世界,費儘心機也沒找到溫和的轉圜餘地,當出現了文斕振臂高呼、學生熱血請命之事,已是國之將傾的最後一搏。
想到這裡,燕熙好像又能理解這些臣子了。
所以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垂眸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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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官場已經有好幾代未出現過如此齊心的情景了。
裴鴻默默抹淚,他從某個不經意的角度,望向禦座上那個自己曾經教過的學生。
他的學生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無處可依的少年,真真正正地站到了權力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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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鴻入仕之初是在翰林院,待當到侍讀學士時,正好給皇子當講侍讀講師。
有一次選了一批皇親來當伴讀,因著這些伴讀主要是為既能陪著讀書又能照顧皇子,是以都選了些出身不太又能吃苦的。
燕楠當時就是這麼來的文華殿。
當時裴鴻隻上了幾堂課便發現燕楠的天資超群,本著愛才之心,裴鴻便多關注燕楠一些。
燕楠出身格外不好,在文華殿裡時常受人欺負,好幾次被打得鼻青臉腫,若不是裴鴻救的及時,隻怕要被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