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血債血償(1 / 2)

莽戎士兵原以為這是一場唾手可得的圍剿,他們輕裝上陣,為了加快突襲的速度,甚至沒有帶盾牌和防禦工事。

進攻時的優勢,在防守時就變成劣勢。

莽戎士兵在箭雨中猶如人肉靶子,被射了個猝不及防。

他們根本來不及跑,就在踏雪軍第一輪冰冷的報.複下,被進行了一次血淋淋的反屠殺。

莽戎士兵拚命地往射程外跑。

靳虎是一個老道的將領,他迅速地鎮定下來。

靳虎已經四十多歲,經曆過很多比這還可怕的戰場,他隻望了一眼胥軛的屍體,就迅速地接過了莽戎大軍的指揮權。

他的心跳的很沉重,甚至感到極度的悶痛。胥軛的死亡給了他一個重擊,在他身邊死了一個正得勢的皇子,回到王庭,他麵臨的將是殘酷的問責。

他必須將功補過,為自己討一線生機。

靳虎果斷舉刀示意大軍後退,軍令手鳴金後退百步。

經驗讓靳虎並不慌張,他深知莽戎還占據優勢,他告訴下屬:“胥軛的驟殞隻是一個意外。”

意外。

這個詞,靳虎自己都不信。

因為胥軛的箭法在莽戎算是極出色的,這樣的箭手,有足夠的敏銳及時發現敵方的箭矢。

然而剛才那一箭,胥軛竟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靳虎沉思著往後退去,站到了軍旗的遮擋處。

他警惕地掃視著娘子關上麵。

匆匆看到一個紅衣黑甲的身影從高高的城樓躍下。

靳虎當即拔刀!緊惕地盯住了那鬼魅的身影。

來得太快了。

靳虎看那來勢就知道是衝自己來的。

他握刀的手冒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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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

娘子關的大門轟然開啟,踏雪騎兵奔馳而出,震天的喊殺聲洶湧而出,他們目睹了自己同袍的犧牲,全都目眥欲裂。

排山倒海的仇恨如潮狂湧而來。北原五千騎兵有如天降,暴怒地喊:“還我北原血債來!”

靳虎作為主將,他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分去。

隻有一眨眼的工夫,靳虎發誓,他隻轉了下眼珠,刀光就亮在他的眼前。

靳虎本能地抬刀去擋。

在交錯的刀影中,他看到一雙極其冷酷的眼,瞳孔裡的殺意甚囂塵上,映出了他的頭顱。

靳虎像是有預感似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脖頸,以確認自己的腦袋還在。

就在這一刹那,他的手指連同脖勁被一刀砍斷。

五指削斷,崩向四處。

頭顱斷口噴血,飛撞開莽戎軍旗,掉落在泥濘裡。

靳虎的眼珠還在轉,他像是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想伸手再次確認自己的頭顱。

他的手,卻在不遠處的軀乾上。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踏雪馬蹄踩到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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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追上來的踏雪騎兵,發現了地上胥軛的屍體,將士們因仇恨憋紅的眼,盯著這個始作俑者,幾人同時出刀。

胥軛的頭顱被麵無表情地斬下,再被長刀摁進了泥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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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轉瞬間的兩次梟首,以極其殘忍的方式讓莽戎士兵陷入了心驚膽寒的寂靜。

在場的莽戎將士們親眼目睹了遽然的反殺,他們僵立當場,不敢置信。

莽戎一貫鄙夷大靖人瘦弱矮小,然而今日自己的主副將竟被一個大靖男人如探囊取物般收割了人頭。

莽戎兵既羞憤又恐懼,無法相信大靖也有這等惡魔在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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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冷漠地望著這些人。

北風驚雪一騎當先衝進戰場,宋北溟翻身上馬,舉刀示意:“衝!”

五千援軍看到戰場橫七豎八的同袍屍首,雙拳緊握,滿目通紅,氣得顫抖:“還我同袍!”

仇恨使北原援軍不顧一切,勢如破竹地衝散了莽戎的前鋒。

而莽戎士兵失去將領,群龍無首,措手不及地遭遇了第一輪的報複。

被兜頭打了個屁滾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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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驚雪始終領先,“悲風”所到之處,皆是莽戎士兵的人命。

宋北溟在殘酷的戰局中,也沒有陷入狂熱。

他有著極強的心理素質,仇恨隻會使他更加堅定和冷靜,他盯著戰局,沒有掉以輕心。

他深知敵我兵力懸殊,長姐隻撥給他五千騎兵,並且嚴肅地告訴他,不會從西邊給他更多援兵。

宋月瀟的胃口更大,她要帶大軍主力做更瘋狂的事情。

宋北溟現在處在宋月瀟計劃裡最關鍵的一步,他要靠這五千人,救下宋星河,還要至少拖住莽戎主力一個時辰。

宋北溟來時是帶著這隊騎兵繞道平川西部,奇襲了在娘子關上觀戰的三千漠狄兵,勝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現在宋北溟要把這一招的威力延續到莽戎的戰場上。

是以他必須一擊即中,用梟首主將的方式擊潰莽戎將士的心理,爭取到暫時的先機。

然而,莽戎不可能長久的潰敗,既便失去將領,嗜戰擅戰的莽戎人也會迅速組織起新的戰鬥。

宋北溟深知戰場瞬息萬變,殺一兩個人,哪怕是殺主將,是無法扭轉實力懸殊的對比的。

心理煙霧彈不可能一直管用,宋北溟必須要將奇襲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宋北溟相信宋月瀟對五千騎兵戰力的判斷,這五年,宋月瀟和宋星河將踏雪軍訓練的很好,五千騎兵跑出了震天響的陣勢,輔之宋北溟如入無人之境的身手,痛擊了莽戎的信心。

更令宋北溟振奮的是,宋星河僅剩的五千步兵很快從死亡的陰影中掙紮出來。

久戰疲憊的將士們看到援兵,迅速亢奮起來,兩軍從西南兩個方向,默契地彙成一股。

宋北溟四顧,搜尋到了宋星河的身影,確認了一哥還活著,他心中大石落地,連日來陰霾的臉終於鬆快了些。

宋北溟在漸漸清晰的雨簾中隔空與宋星河對視,兄弟倆多年未見,卻似從未分開過一般。

宋星河朝宋北溟點了點頭,按照兵種分工,非常乾脆地交出了指揮權。

宋北溟頷首,默念:“一哥,放心罷。”

宋星河讀懂了,他收回目光,指揮步兵用人牆拉出了絆馬索和絆馬坑的警戒。

宋北溟掃一眼,明白了宋星河布局的用意,判斷出莽戎的戰馬和戰車就在不遠的後方。

他的五千騎兵奔襲的距離必須控製的足夠精準,否則就會與莽戎騎兵主力正麵對上。

第一輪,宋北溟領騎兵衝出三裡地,便撥馬回防。

後方宋星河的步兵舉起盾牌和長矛換到陣前,挑落莽戎倉促上馬的騎兵,又從列隊的隙縫間砍斷馬腿。

在步兵的掩護下,宋北溟的騎兵下馬原地轉換成箭兵,以箭雨壓製莽戎騎兵的速度,反過來保護前方北原步兵。

踏雪軍三個兵種的不斷變換,把剛從驚懼中冷靜下來的莽戎兵打得十分煩躁。

宋北溟沉著地觀察著:莽戎兵的節奏亂了。

他沉著地指揮著第一輪、第三輪……

如是幾次。

莽戎逐漸看清了新來的踏雪軍沒有更多花樣,他們以為吃透了踏雪軍那幾招的伎倆,開始想要調集大軍反攻了。

然而,宋北溟在最後一次的變陣中,騎兵沒有轉成箭兵,而是反常地往後撤退。

後防地裡的工兵們非常默契地迎上來,引導自己的同袍避開了新挖的絆馬坑。

宋北溟急轉退守,像是被莽戎的兵力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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