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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景筱道:“你說。”

“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彆太激動。”

景筱周遭嘈雜,發?際間的?絨毛被汗水打濕,她知道接下來的事肯定得往負麵方向發?展, 率先問道:“有沒有看見我發給你的照片?”

凡清玉勉強一笑:“看到了,很好看, 你什麼時候學的?拳擊?”

景筱看向窗外, 正好有幾隻鳥棲宿枝頭, 發?出聒噪的?鳴叫,她順手推上窗, 隔絕一切煩躁:“之?前學的?,可惜你沒當場看到。”

凡清玉現在已經回到辦公?室, 她替自己泡了杯茶,滾燙的?開水咕嚕咕嚕裝滿, 緊緊蜷縮的?茶葉舒展開來,飄出陣陣香氣, 她靠在辦公?椅上, 一手撐著頭, 惋惜的?說:“等以後有機會吧, 我一定要?去看看。”

賽前不?宜喝太多的?水,可景筱覺得口乾, 忍不?住打開礦泉水又抿了兩口:“你今天的?氣色真的?很差, 都不?像小玉了。”

凡清玉一愣, 好像現在才注意到自己的?外貌, 她性子高傲, 平常愛麵子的?要?命, 根本不?可能把?脆弱的?一麵展示出來,她終於反應過來, 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旋出口紅膏體塗在下嘴唇上。

上下唇相觸,指尖暈染開那抹紅色,凡清玉把?殘留的?口紅點塗在臉頰上,這才顯得氣色好些:“現在呢?”

“差點意思。”凡清玉現在少的?是?狀態,景筱不?再過多強調,開始關心?起彆的?,“公?司那邊怎麼樣了?”

凡清玉一時間說不?出個所以然,想?了好一會兒?,她說:“缺錢,缺機會,麻煩。”

“好吧,今晚回來吃飯嗎。”景筱明知故問,“對了,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今晚不?回去。”凡清玉隻得輕輕搖頭,氣氛稍微活躍了點,她實在不?想?說出可能會讓景筱難過的?事,“先不?說了,你回家注意安全,我······”

其實景筱心?裡早有預感,她打斷凡清玉:“嗯,我今晚沒事,我去接你一起吃飯吧。”

凡清玉木訥一瞬,她乾笑?著婉拒:“不?用麻煩,筱筱,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景筱兩眼精明,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話:“究竟是?想?讓我好好休息,還是?你怕我跟你鬨矛盾?”

凡清玉一時語塞,心?虛的?不?再開口。

景筱皺眉,被她的?態度逼紅了眼眶:“你可以跟我商量,起碼彆瞞著我。”

凡清玉歎氣,終於說出實情:“對不?起,我今晚要?跟裴律多談一會,我怕你不?開心?。”

景筱其實早就猜到了,可聽到這句話從?凡清玉嘴裡說出來,她的?心?臟還是?忍不?住抽痛,作為戀人,她會產生占有欲,也會警示凡清玉跟他人保持距離。

但現在的?危機關頭她願意理解共情凡清玉,隻希望凡清玉對她保持伴侶間應有的?坦然,而凡清玉騙了她,景筱苦笑?:“你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

凡清玉道:“我怕你不?開心?。”

“真的?隻是?怕我不?開心??還是?怕我讓你彆跟裴律接觸?”景筱繼續往下問。

凡清玉扭扭捏捏:“都有,你彆再問了。”

“我有什麼不?能問的?。”景筱急了,她覺得自己現在像個跳梁小醜,“凡清玉,在你心?裡我連了解你的?權利都沒有?”

凡清玉語氣淡淡,仿佛不?是?在與她爭辯,而是?在說今天吃什麼:“有,但沒必要?。”

景筱如?遭雷擊,不?敢相信這句話出自凡清玉之?口:“為什麼沒必要??”

“筱筱,你了解我這個人的?,生意場和情感不?該放在一起。”凡清玉像個曆經萬千的?長輩在教育後輩。

景筱苦笑?:“你非要?把?我和你的?賺錢方法放在一起比?”

凡清玉揉揉眉心?:“我不?是?這個意思,筱筱,我隻是?希望你理解我。”

景筱頗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恐怕你心?裡還是?覺得我讓你跟裴律保持距離是?無理取鬨?”

凡清玉不?語,算默認了,她是?個死腦筋,永遠堅守自己的?處事方法和三觀,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人和事而改變。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景筱把?合作夥伴和自身感情放在一起的?確是?不?妥當的?行為,凡清玉作為伴侶非但沒有理解,反而站在外人的?角度一起評判她,景筱一陣心?酸,她喉間哽咽:“你真是?這麼想?我的??”

凡清玉最終覺得不?妥,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希望你能分得清孰輕孰重。”

景筱追問:“如?你上麵的?話所說,不?該把?情感和生意放在一起,那為什麼要?分孰輕孰重?”

凡清玉隻能接受她單方麵做錯事情的?低頭,而不?願意與她商量矛盾糾紛,她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你先冷靜冷靜吧,我還有事,先掛了,我明天晚上回去再說。”

景筱自嘲一笑?:“明天晚上回來跟我說什麼?”

話還沒說完,凡清玉單方麵掛斷了電話,景筱死死盯著手機屏幕,屏幕變暗到徹底熄滅,她的?眼眶生疼,徐徐流下淚水。

所以,凡清玉根本沒有改變,還是?跟以前一樣。

為什麼凡清玉又要?讓她失望。

有些問題明明很好改正,凡清玉絲毫不?願委曲求全,也不?肯為了她做出讓步,景筱不?明白在凡清玉心?裡她到底有多大度,能夠次次包容同一個錯誤。

她要?的?隻是?態度。

歐陽斐動作輕快,熟絡的?攬住她肩膀:“筱筱,人家都等你半天了還沒跟你老婆聊完,感情可真好。”

景筱慌忙擦著眼淚,可還是?被歐陽斐全然看到,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揉了揉眼:“你怎麼哭了?”

“沒事。”景筱深深吸了口氣,發?疼的?嗓子終於有所緩和,她雙目緊閉,強行把?所有事情拋之?腦後,乾淨利落的?上了擂台。

她打的?又猛又狠,仿佛在此刻全然發?泄了心?中?所有委屈,一聲聲力量的?碰撞中?,景筱終於找回了原本的?狀態,她是?景筱,年輕有為的?天才商人,守衛帝國的?頂級Alpha,即使在彆的?時空,她也不?該因為某個人而埋沒自己,況且那個人不?把?她放在正中?心?。

對方猛然出拳,景筱沒接住,她鼻子一熱,流出許多溫熱的?液體,緊接著又是?一技,景筱慌神,一個踉蹌倒地,身體的?巨大衝擊喚醒她的?理智,她不?該是?這樣。

不?該被愛情迷的?暈頭轉向。

可心?裡還是?有一道聲音告訴她,她該好好珍惜凡清玉,不?該與她分開,她要?負責。

若即若離,時好時壞的?凡清玉的?確讓人著迷,但景筱明白,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安穩,想?要?健康正確的?戀愛。

鮮血流入口中?,鐵鏽的?腥甜味充斥口腔,景筱一陣乾嘔,身體和心?理的?打擊都讓她緩不?過神,她被幾名專業人員扶了起來。

歐陽斐關切上前:“怎麼回事,我看你狀態不?是?很好,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景筱擺手:“不?回去,等我休息休息再打幾場。”

歐陽斐湊到她身邊:“到底怎麼了,你剛才哭什麼?”

景筱不?知如?何到來,隻能用一句“不?好說”概括。

拳擊教練深深鞠了一躬:“是?我趁人之?危。”

景筱知道她剛才走?神才會導致這一場比賽的?失敗,這位拳擊教練除了藝高望重,該有的?紳士風度倒是?一點不?差,她清理著臉上的?血汙:“輕敵本就是?祭天大錯,跟你無關。”

拳擊教練笑?著說:“我很欣賞你的?氣魄,景小姐,一會兒?再來一局?”

景筱應下,先去一旁處理鼻血。

歐陽斐猜到個大概,急得上竄下跳:“怎麼跟凡清玉打完視頻就成這樣了,是?因為她?”

景筱有些狼狽,卻也沒有避諱:“沒錯,是?因為她。”

如?果說是?因為凡清玉,歐陽斐心?裡大概有了底,她蹲在景筱旁邊:“這麼多年你早該知道了,凡清玉就是?這樣的?人,重利輕情,這也是?你當時選擇的?。”

景筱抱頭,試圖掩蓋所有的?不?堪:“我知道,但我真的?沒想?到,我現在也摸不?清在她心?裡我究竟算什麼。”

歐陽斐勸阻:“其實姐姐也是?這樣的?人,我心?裡清楚,所以我沒像你這樣。”

歐陽斐自己感覺不?到,其實她和景筱半斤八兩,景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對了,你記得徐佳嗎?”

既然是?隻記其名不?記其人,景筱大膽猜測這是?個年幼時期就相知的?人,若真是?年幼相知,歐陽斐同她一起長大,多少也會留存這個人的?記憶。

歐陽斐回憶片刻:“徐佳啊,當然記得,小時候跟咱們?在一個夏令營的?認識,後來還跟你當了幾年鄰居的?,怎麼了?”

景筱暗自慶幸果然猜對了,摸清徐佳的?底細,她接著問:“你覺得我跟她的?關係怎麼樣?”

“關係怎麼樣······”歐陽斐摩挲著下巴,“你要?是?問我我還真說不?清,畢竟我沒去你祖母家待過,應該還不?錯,畢竟你回來以後老在我跟前提她。”

“原來如?此。”景筱若有所思的?點頭。

歐陽斐碰了碰她的?胳膊:“提她乾嘛,你倆現在還有聯係?”

景筱:“嗯,她讓我有時間去聚聚。”

往往人的?新鮮感隻有一年,原來的?景筱大概就是?一時間昏了頭腦,才為凡清玉跟家裡斷絕來往,大抵是?後麵的?日子後悔放下了榮華富貴,在凡清玉身上又討不?到太多好處,才跟徐佳聯合起來算計凡清玉。

她甚至沒有考慮過計劃實施下去,凡氏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大危機,凡清玉該何去何從?。

但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滿腹癡情的?那個人原來也隻是?謀財害命的?惡鬼。

這是?景筱猜測的?原尾,她不?敢貿然斷定,隻能繼續見?機行事,總要?和徐佳先見?一麵再定奪。

不?過她更傾向於景筱借此掌控整個凡家好回去將功補過,並且再找借口說明當年隻是?為了計劃更逼真。

如?果真的?是?原來的?景筱所為,她必須想?辦法銷毀證據。

景筱隻覺煩躁,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她和凡清玉的?事,她進退兩難,實在不?知道這段關係究竟是?該繼續還是?該放下。

總歸,她也得等明天見?了凡清玉的?麵再說。

第25章

景筱再次站上擂台, 歐陽斐雙目瞪大,生怕她再出什?麼意外?,隨著裁判的提示, 比賽正式開始。

負責人十分肯定景筱的能力,寬慰道:“歐陽, 你大可放心, 你的朋友很?有實?力。”

“不, 她今天不對勁。”

景筱恢複成一開始的狀態,但拳擊教?練也不是?吃素的, 她到了後期有些乏力,趁拳擊教?練掉以輕心之際找到漏洞, 堪堪贏了比賽。

景筱下台,運動背心徹底汗濕, 她滿臉疲態。

歐陽斐揮手,遣散要圍上來的負責人和教?練, 對景筱說:“行了, 你狀態不好, 下次再打吧。”

景筱沒有推辭, 她跟二人簡單告彆,肩上搭著乾毛巾, 履步維艱地走向更衣室, 臨近出門的時候, 拳擊教?練攔下景筱:“景小姐, 下次請務必來一決高下。”

景筱與他碰拳:“好。”

再次坐上歐陽斐的車, 景筱還?是?不習慣草莓香水的味道, 她打開車窗,一瞬間竟不知道該去哪。

她現在想見凡清玉, 想問?問?她到底該怎樣。

歐陽斐閉口不提傷心事,她拍拍景筱的肩膀提議:“時候不早了,我帶你吃點東西?。”

“不想吃。”景筱合上眼,“我回去睡覺。”

“多?少吃一點,會胃疼的。”不給她再拒絕的機會,歐陽斐一個順拐,直接停在西?餐廳門口,她利落的下車打開車門,“我知道你喜歡吃西?餐,我請客,彆客氣。”

景筱苦笑,天天陪凡清玉吃西?餐,歐陽斐竟然以為她也喜歡吃西?餐,又心酸又好笑,她沒吱聲,謝過了歐陽斐,跟她一起?進?了店。

門上的風鈴作響,歐陽斐腳步一頓,乾笑著回頭打哈哈:“我們換一家吧,這家環境不行。”

清亮的暖黃色燈光,價值不菲的實?木桌椅,衛生陳設整潔,裝飾典雅,跟環境不行壓根搭不上邊。

景筱從一旁擠進?去,正正看到坐在落地窗前?的凡清玉,她眉眼低垂,發尾被對麵的手指卷起?,手指的主人是?裴律。

景筱的身?體仿佛被灌了鉛,一動不動的杵在原地,她肩膀微微顫抖,恨不得上去撕了裴律。

歐陽斐被她這幅樣子嚇到,剛才見過了景筱的身?手,她生怕景筱沒繃住鬨出什?麼意外?,連忙拉住她的胳膊:“你冷靜點,咱們換一家,眼不見心不煩。”

景筱一動不動,喉嚨仿佛被棉花堵住,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能感受到心臟劇烈的跳動,以及呼吸片刻的暫停。

裴律幫凡清玉整理好發絲,兩人大概說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她笑的花枝亂顫。

有人歡喜有人愁,裴律和凡清玉麵對而坐,卻表現得十分?親昵,仿佛她們才是?情侶,景筱受到了巨大打擊,刹那間手腳冰涼,沒有任何動作。

她杵在這半天,引來周遭不少好奇的目光,歐陽斐喊了半天,最終忍不住上手去推:“筱筱,咱們換個地方吃飯,走啊。”

景筱渾身?血液倒流,她因為凡清玉跟彆的女人不清不楚而難受奔潰,凡清玉卻絲毫不知收斂,她想上前?質問?,想瘋狂的摔光桌上所有盤子宣泄不滿,想灑脫的結束這段關係。

但她做不到,從小到大的教?養告訴她,她必須給予凡清玉足夠的體麵和尊重。

景筱深深呼出一口氣,接受了歐陽斐的提議:“好,隨便找個大排檔吃吧。”

景筱是?個絕對理智的人,但她有預感,如果?再不離開此地,她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舉動。

“走什?麼啊。”裴律微微側身?,臉上洋溢出燦爛的笑容,聲音大到足以讓店裡的所有人聽清,“景筱,好巧,你怎麼也在這。”

景筱抿了抿嘴唇,一個眼刀掃過去,裴律反而笑得更加挑釁。

事到如今,要是?離開未免顯得太憋屈,景筱氣極反笑,揮了揮手,神態自若的說:“好久不見,裴律。”

說到後兩個字,景筱不自知的咬牙切齒,仿佛真的要把裴律嚼碎。

裴律大方的喊來服務人員:“服務員,麻煩添一副餐具。”

餐廳裡的人隻當好友會麵,紛紛忽視了幾人,隻有凡清玉自己知道,接下來要展開的必定是?年度修羅場。

凡清玉化了精致的妝,還?特地換了身?米色絲質旗袍,柔順的頭發高高盤起?,儘顯溫婉大方,她似乎有些心虛,切了一塊牛排送到景筱嘴邊:“你吃了沒?”

景筱躲閃,搖頭拒絕道:“不吃,沒胃口。”

“好吧。”凡清玉從桌下拿來備用菜單遞到她麵前?,“你看看,想吃什?麼自己點。”

景筱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兩根手指狠狠合上菜單,言語中也透著怒意:“我說了,我沒胃口。”

凡清玉沒見過她這種樣子,一時說不出話,她變得呼吸急促,手忙腳亂的收起?景筱麵前?的餐具,讓服務員再上一份同?樣的餐。

景筱怒目圓睜的重複:“我沒胃口。”

服務員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凡清玉:“小姐,所以這份餐您到底要不要?”

凡清玉不理會景筱:“要,你快去準備。”

服務員離開後,凡清玉親手給景筱倒了杯紅酒,經過今天下午的爭吵,二人的關係顯得微妙極了,她沒吱聲,默默把紅酒推到景筱麵前?。

景筱淡淡掃了一眼還?泛著漣漪的酒,冷淡疏離的說:“抱歉,我下午剛打完拳,現在不想喝酒。”

凡清玉尷尬的又把酒端回來一飲而儘,自言自語的說:“其實?味道還?不錯,我挺喜歡的。”

景筱忽視了凡清玉,聽著餐廳內的大提琴,點評道:“拉的不行,情感不夠飽滿,不如音響放的。”

凡清玉接話:“我也這麼覺得。”

她自以為氣氛有所好轉,眼裡懇求的意味轉瞬即逝:“我們明天回去再說,好嗎?”

景筱依然不理她。

景筱這次過於決然,對她的態度跟以前?每次鬨矛盾都不一樣,仿佛真的要一刀斬斷她們的羈絆,凡清玉被這個想法嚇到,連忙搖了搖頭。

不會的,景筱永遠不會離開她。

景筱舍不得她。

西?餐廳的效率很?高,服務員很?快端上一份跟凡清玉一模一樣的菜色,景筱雙手緊緊捏著桌沿,凡清玉再三催促,她依舊不為所動:“她在這,我吃不下去。”

凡清玉知道景筱所說的“她”指裴律,她並不是?個多?有耐心的人,壓低了聲音道:“我總不能讓她走吧,一起?吃頓飯又沒什?麼。”

景筱拿起?餐叉狠狠摔在盤中,湯汁濺到桌上:“對你來說沒什?麼,對我來說可不一樣。”

凡清玉生怕裴律聽見,嗓音壓得更低,卻多?了些嗬斥的意味:“究竟哪裡不一樣,我和她什?麼也沒做。”

景筱寸步不讓:“難道非要等你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再這樣?”

氣氛劍拔弩張,景筱總覺得少了什?麼,她抬頭一看,歐陽斐站在剛才進?門的地方,死死低下頭不敢直視前?方,走也不是?,離也不是?。

裴律早注意到了這點,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歐陽斐身?上,一眨不眨的眼睛含笑,生怕錯過歐陽斐的每一個動作。

歐陽斐繃不住了,沒忍住輕輕抬眼往這個方向掃視,正巧對上裴律狡黠的目光。

裴律站起?身?,踩著高跟鞋主動到了歐陽斐旁邊,歐陽斐像做錯事的孩子,心虛的頭埋的更深,隻敢看裴纖細潔白的小腿,以及那雙黑色啞光高跟鞋。

裴律挑起?歐陽斐的下巴:“這不是?我的小狗麼,你跟誰一起?來的。”

歐陽斐呼吸一窒,聲音顫抖了起?來:“姐姐,我跟,我······”

裴律的指尖輕輕壓住歐陽斐的嘴唇,臉上仍然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淺笑,她乾淨利落的轉身?勾手:“姐姐不瞎,來都來了,一起?吃頓飯吧。”

剛剛落座,裴律翹起?二郎腿,故作親密的說:“筱筱,你怎麼不吃東西??”

凡清玉搶先回答:“她胃口不好。”

景筱被氣笑了,心中的理智徹底崩壞,她不再顧及凡清玉的感受,陰陽怪氣道:“我胃口好不好你心裡清楚。”

凡清玉皺眉:“有什?麼事回家說,算我拜托你。”

凡清玉很?適合淡雅裝束,她現在像極了畫卷中精心描摹的美人,美則美矣,卻心性涼薄。

景筱實?在看不慣凡清玉這樣,她心有不甘,不敢想象凡清玉如此淡漠,對她的態度究竟有多?無所謂。

無所謂她的感受,無所謂她是?否願意再堅定的選擇自己。

景筱情緒的崩潰,當眾流的淚,以及對凡清玉所剩無幾的期望仿佛都成?了笑話,她笑出眼淚,搶來凡清玉手邊的紅酒倒了滿杯。

景筱一手托起?杯子,在空中比了個敬酒的姿勢,酒液入喉,部分?腥紅濃稠的液體還?沒來得及吞咽,順著臉頰滑入衣領。

紅酒隻適合少量細細品味,實?在不宜用來消愁,景筱喉嚨生疼,放下杯子後狠狠抹了把臉,凡清玉目瞪口呆,景筱暗自慶幸,她終於從凡清玉臉上看到了她為自己變化表情。

凡清玉沒搞清楚她為何做出此類舉動:“你做什?麼?”

景筱吊兒郎當的說:“不做什?麼,想借酒壯壯膽。”

凡清玉不解,剛要開口,景筱打斷了她。

景筱握住凡清玉的手放在桌上,這隻手纖細白嫩,往日裡景筱總喜歡握著它,細細感受它的輪廓,景筱看了一會,隨後又扯住裴律的手腕,將她的手蓋在凡清玉手上。

凡清玉不敢相信,她抽手,憤怒的一拍桌子:“景筱,你到底要做什?麼?”

景筱麵上裝作不在意,依然掛著那副無所謂的笑,眼裡卻蓄滿了淚水:“我說,你們在一起?算了。”

第26章

“東西?可以亂吃, 話?不能亂講。”凡清玉輕嘖,有些埋怨的瞪了眼景筱,然後笑著跟裴律賠禮道歉, “你彆介意,她喝多了。”

裴律不動聲色, 自顧自吃著眼前的意麵。

四周都是其樂融融的交談, 隻有這一桌安靜的可怕。

景筱對凡清玉的話?十分不滿, 她眼裡充滿紅血絲,腦袋又昏又沉, 隻能堪堪用手掌撐著才不會立即趴下:“我說的是實話?,我清醒的很。”

景筱剛才摔餐具的動靜太大, 幾滴深褐色湯汁濺在凡清玉胸口,她抽出餐巾紙擦拭, 反而油漬越暈越大,她煩躁的說:“你像清醒的樣子?”

景筱眼前眩暈, 自己也分不清現在是否清醒, 她隻知道凡清玉害的她心臟生疼, 凡清玉讓她受了很多委屈, 她不想?再跟凡清玉好了。

“對了,據說今晚城郊的空地有煙火晚會, 你想?不想?去看?看??”裴律對凡清玉拋了個媚眼。

她笑著點頭:“我都行。”

“我也去, 我有事想?問你。”景筱的話?緊隨其?後, 她無法任由負麵情緒糾纏自身, 她隻想?快點得到答案, 然後該繼續繼續, 該釋懷釋懷。

凡清玉無情的拒絕:“我一會兒讓司機送你回去,我說了, 有事我們明天再談。”

景筱拽住凡清玉的手?腕,不同於往日溫柔似水,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說:“不行,我今天必須得做個了結。”

一陣痛感傳來,凡清玉掰開?她的手?,隻見纖細的手?腕布滿指痕,紅白交加,格外顯眼,凡清玉呆愣住,不敢相信景筱會舍得對她下此手?,嘴唇囁嚅地問:“你要做什麼了結?”

景筱拍手?,無所謂的聳聳肩:“晚上再說,當然,如果?你有足夠的耐心留到明天。”

人都有好奇心,裴律也不例外,她看?出景筱二人間的微妙變化,故作善解人意的說:“一起?去吧,人多才熱鬨,我不介意。”

景筱切了聲,白眼快翻上天了:“你裝什麼老好人。”

裴律偷笑:“我可沒有裝,我是誠心邀請你。”

歐陽斐小心翼翼:“姐姐,我也可以去嗎。”

景筱似乎真的醉了,一股腦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看?你這熊樣,她不是說人多熱鬨嗎,你一起?來唄。”

凡清玉生怕景筱再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急忙放下餐具站了起?來:“我吃飽了,要不現在就出發?”

即將?進入初秋,氣溫降下了些,街上人來人往,連馬路也擠滿車流,幾人都喝了點酒,隻有歐陽斐滴酒未沾,她主動充當司機,時不時從後視鏡觀察景筱和凡清玉的狀態。

景筱沉默不語,緊緊盯著窗外,千絲萬縷的委屈揉進眼中,被濃濃夜色淡去,凡清玉裝作目視前方,餘光卻偏向景筱,她好似在期待什麼,卻遲遲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清涼的風吹在臉上,景筱差不多清醒了,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說:“凡清玉,我好像很久沒剪指甲了。”

凡清玉不知想?到什麼,她麵頰一紅,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然後呢?”

她以為像以前的無數次一樣,景筱消化儘所有委屈,逼迫自己主動低頭求和,有了這種想?法,凡清玉心裡輕鬆不少。

凡清玉也並不是不在意景筱,相反,她現在的確想?跟景筱天長地久,隻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性情高傲,又極度重利,短時間也不可能改過來。

並沒有想?象中的親昵舉止,景筱抬眼,依舊注視窗外:“然後,你覺不覺得我手?上少了點什麼?”

兩句驢頭不對馬嘴的話?徹底問懵凡清玉,她啊了聲:“你在說什麼。”

景筱不再理會。

凡清玉今天美?的不可方物,旗袍是開?合領,中間掛著一縷金絲,鎖骨處采用鏤空絲紗設計,金絲垂下的珍珠正好裝點在中央,胯骨至裙擺的刺繡精美?典雅,顯然出自於大師之手?。

收腰設計的巧妙,形似盤絲蝴蝶的裝飾物掐出她的腰線,更加突出身材的優勢,她紮著蓬鬆丸子頭,頭發顯然也是精心燙過。

再次看?向令她癡醉的臉,凡清玉妝容精致,眼線剛剛好的上挑,眼下的細閃宛若星河盤旋,嘴唇在冷白的路燈中呈淡粉色,不突兀不妖豔,景筱一絲不苟的看?完這一切,堅定的收回視線。

凡清玉勾唇,她微微側頭,眼下飽滿的臥蠶適當露出,顯得她嬌憨可愛:“你老盯著我做什麼?”

凡清玉知道,每當她露出這副表情,景筱再大的氣也會消。

景筱由衷的讚美?:“衣服不錯,做工也好,款式也好。”

凡清玉淺笑:“是我定製的,工期很長,不過我也很喜歡,等的值得。”

“符合你的氣質。”

凡清玉淡淡一嗯:“所以呢?”

景筱偏偏不予她想?要的答案:“從哪家選的?我想?買來送人。”

“你想?送誰?”凡清玉不敢相信,生怕聽錯半分,她急切地靠近景筱,“你再說一遍。”

景筱得到報複的快感,繼續說道:“我想?送人,送給普通朋友。”

凡清玉張了張嘴,半天才組織好語言:“為什麼要拿我喜歡的衣服送人。”

“為什麼不能?”景筱無所謂的說,“又不用你出錢。”

凡清玉語塞,她的大腦失去思?考能力,語氣平穩中帶了點委屈:“這樣我會不開?心。”

此話?說完,凡清玉愣了一瞬,景筱想?用她喜歡的衣服送人她會不開?心,景筱受到此等對待也會不開?心,她沉默的反思?,是不是自己過分了。

她和裴律,貌似真的越界了。

不過說到底,她這樣也是為了整個凡家,她不能因為兒女情長耽誤了公司前途,凡清玉搖頭,把方才生出的愧疚拋之腦後。

裴律適時插話?:“對了,我聽說筱筱的妹妹最?近代領企業做出一款新研發,我很感興趣。”

景筱緊緊握拳,她快控製不住了,再這麼說下去她真的會一拳打在裴律臉上。

景筱目前已經成為景家上下公認的棄子,她數年的心血被私生女輕鬆接手?,私生女占著她的位置,用她曾經的方案獲得讚譽,裴律竟然還用這等事情來刺激她。

凡清玉保持沉默,景筱深深吸氣,忍耐最?後一次。

如果?今晚不能得到想?要的回答,這將?是她最?後一次欣賞凡清玉,最?後一次做出讓步。

一想?到有極大的可能分開?,景筱心裡刺痛,仿佛被挖去大塊。

愛趕熱鬨的人實在多,遠遠看?去,一輛輛汽車堵的道路嚴實,歐陽斐隻能把車開?進附近的停車場:“我們來遲了,現在一時半會動不了,我知道附近有條近路。”

“看?來你很愛玩。”裴律下了車。

歐陽斐急忙解釋:“沒,我隻是喜歡湊熱鬨。”

景筱跟在凡清玉身後,她才注意到凡清玉穿的是高跟鞋,每一步踏入濃鬱的夜色,留下獨屬於她的篇章,高跟鞋拉的跟腱伶仃,景筱下意識關心她穿著高跟鞋走遠路會不會疼。

回過神來,景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明明下了想?要離開?的決心,她卻關心凡清玉的身體。

幾人想?法不一,沒有相似的話?題,都保持著沉默,過了道轉彎,景筱心裡念著凡清玉的情感隻增不減,現在不適於直接表達,她攬著歐陽斐的肩膀:“還有多遠?”

歐陽斐探頭,指了指對邊的馬路:“還有一段,不過肯定比他們到的早。”

凡清玉駐足,小路沒有經過專業打理,頗有種鄉間田園的意味,路邊長滿了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即使?夜晚含苞,也能看?得清顏色。

她想?,如果?她和景筱沒有矛盾,兩人該手?拉著手?走在愜意小路間談笑風生的。

天邊一輪明月皎潔,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香,景筱伸了個懶腰:“凡清玉。”

凡清玉竊喜,麵上卻裝作冷淡的回頭。

景筱收起?慵懶的姿態,嚴肅道:“走快點,我要問你個事。”

“什麼事?”凡清玉調轉方向,湊近景筱身側,“你說吧,她們聽不見。”

景筱堅持:“不,我們去前麵說。”

景筱的態度勾起?凡清玉的好奇心,她不由自主加快腳步,等到領先歐陽斐二人一大截,她氣喘籲籲,鼻尖出了層薄汗:“到底什麼事?”

“還是老問題。”景筱狠狠踢走了路邊的石子,石子咕嚕咕嚕滾了幾圈消失於野路間,景筱做了足心理建設,她終於鼓起?勇氣鼓起?勇氣,狀似不經意間詢問,“小玉,你真的不想?跟我結婚嗎?”

這場求婚是景筱在餐桌上突發奇想?的,她實在不忍心放下百般嗬護的感情,她又一次放低底線,她想?,如果?凡清玉同意,她還能再退一步,接下來的日子兩人好好生活。

如果?不同意,她和凡清玉的愛恨糾葛正式結束,這場潦草的求婚就當收尾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草藤編織的戒指,戒指本身是乾枯的柳條,四周綁了四季青樹葉,戒指正中央,是散發淡淡幽香的潔白雛菊。

景筱渾身冰涼,手?心浸出冷汗,她兩根手?指死死攥著戒指,胳膊忍不住顫抖:“你要是願意,我到時候再補給你一場求婚。”

戒指有點潦草,但絕不敷衍。

凡清玉不為所動,她依然覺得現在不適合結婚,推辭道:“凡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真的沒法分心做彆的事。”

景筱不想?聽這些有的沒的,她打斷凡清玉:“我隻關心一件事,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結婚?”

第27章

凡清玉一如既往:“再?說吧, 我?需要時間?。”

“我?知道了。”答案在意料之內,心?裡的大石頭徹底放下?,她攥了攥手, 手心?裡的冷汗完全消失。

凡清玉以為她會像上次一樣鬨脾氣,已經想好?哄人?攻略, 景筱卻出乎意料的冷靜, 她鬆了口氣, 沒有絲毫危機感的站在原地等待後麵的兩人?。

景筱把戒指戴在手上,尺寸意外合適, 好?像量身為她定做,景筱道?:“戒指很合適, 現?在我?的手上不缺東西了。”

凡清玉看了眼她的手指,草藤戒指緊緊包圍皮膚, 沒有一絲縫隙:“確實。”

地域遼闊,入眼皆是綠油油的植物, 城郊沒有重工業汙染, 上空的星星透亮繁多, 一眼望去, 平地邊緣的木橋延延向下?,田園春色, 心?曠怡人?。

景筱看著頭頂的星星, 多少次幻想她和凡清玉的愜意畫麵終於實現?, 卻是在即將分彆?的時候。

景筱放下?一切恩怨, 像平常一樣主動牽起凡清玉的手, 她的手很涼, 景筱兩手合並輕輕搓揉:“下?次晚上出門記得帶衣服。”

凡清玉也當她們是和好?了,笑得眉眼彎彎:“筱筱幫我?帶唄, 好?不好?。”

下?意識的依賴和撒嬌對景筱來說很受用,她心?臟又是一陣抽痛,收回緊握凡清玉的手,她害怕自己心?軟,畢竟這樣的凡清玉真的很讓她著迷:“以後應該沒機會?了,你自己注意身體。”

凡清玉挽住她的胳膊晃了晃,胸前的金絲在夜光中瑩瑩發亮:“為什麼沒機會?,不準說掃興的話。”

凡清玉身上的味道?彌漫,淡淡的梅花香氣充斥鼻間?,景筱卻沒有往常的青睞,反而覺得這股味道?有些淒涼。

凡清玉舉起手:“筱筱,你聞聞我?今天?的護手霜,是梔子花味的。”

景筱聞了一口,點到為止的評價:“嗯,香。”

凡清玉吐舌:“彆?不開心?。”

“我?很開心?。”遠方的河麵波光粼粼,景筱雙手插兜,她想,以後如果再?聞到臘梅和梔子花的香氣,她定會?第一個想到凡清玉。

四周有不少小攤賣酒水和汽水,以及各色解暑小吃,往日裡凡清玉看不上這些,如今卻為了逗景筱開心?,主動去買了兩杯西瓜汁和冰湯圓。

看吧,凡清玉也是會?讓步的,她知道?景筱想要什麼,怎麼做才能?讓她開心?,有些事她隻?是不願意罷了,總覺得給點小恩小惠就能?讓景筱滿足。

景筱接過西瓜汁,冰塊方方正正,劈裡啪啦敲打著玻璃杯壁,她扶正吸管,西瓜汁甘甜爽口,連一向刁鑽的凡清玉也點頭認可:“挺好?喝的。”

已經到了時間?,主辦方放了幾發巨雷炮表明這場視覺盛宴的開始,人?群烏泱泱,原本的喧鬨嘈雜在刹那間?忽然暫停。

凡清玉抬頭,笑靨如花的注視上空:“筱筱,我?第一次來這兒,我?聽說對著很多煙花許願會?成?真。”

景筱知道?是假的,不過還是接了凡清玉的話:“是嗎,你想許什麼願?”

凡清玉掩唇輕笑:“你問這個做什麼。”

景筱側頭:“我?想知道?你的願望裡有沒有我?。”

沒等?她再?次開口,天?邊乍然出現?了絢麗的煙花,這些煙花隻?是日常款,紅綠交加,粗獷稀疏,伴隨一聲聲歡呼,拉開了煙火大會?的帷幕。

凡清玉又說了什麼,景筱沒有聽清,也不想再?去深究。

流蘇款金色細煙花綻放在天?邊,像動漫裡精心?設計的畫麵,凡清玉見她不再?理會?,也把注意力放在煙花上。

天?邊五光十色,煙花的盛世蓋住了星星,一簇簇火光簇擁著黑夜,映亮了景筱的容顏,手裡是冰涼清爽的西瓜汁,旁邊是她的戀人?,眼前的煙花壯觀絢麗,美的無法用語言形容,景筱卻開心?不起來,她歎了口氣,這聲憂歎融入濃鬱的月色,沒有人?注意到。

她感受到一陣拉力,凡清玉拽著她的袖子,指著一邊木架做成?的看台:“筱筱,我?們去那邊吧。”

看台年久失修,衛生許久沒有人?打掃,所以站在上麵的人?並不多,景筱無暇思考,點頭跟凡清玉擠出人?群。

凡清玉揉了揉耳朵,埋怨道?:“這裡真吵,耳朵有點痛。”

景筱盯著她的珍珠耳環,抽出一支煙點燃,濃煙白霧模糊了景筱的麵容,凡清玉皺眉,主動與她拉開距離,卻沒有阻攔,隻?是叮囑道?:“抽多了對身體不好?,下?次彆?抽。”

景筱第一次在凡清玉麵前抽完一整支煙,抬腳邁上看台,樓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腳下?的木板顯然是空的,她並不在意,搭上旁邊的扶手,摸得一手灰。

躲開凡清玉伸過來的手,景筱道?:“手臟,先不牽你。”

“好?吧。”

看台上幾個年輕人?圍坐成?一圈,篝火徐徐燃燒,景筱站在看台邊緣繼續欣賞煙花,迎麵吹來一陣風,濃濃的煙霧熏進她眼裡,景筱流出生理性淚水:“你今晚能?跟我?一起回家嗎?”

凡清玉思索半天?:“今晚恐怕不行,我?得回公司做策劃案。”

景筱看著她精致的妝容:“那你今晚出來的目的是什麼?”

凡清玉沉默,裴律許諾讓給她一單生意,她想都沒想就抽身趕來,反而忽視了景筱,她道?:“也是為了公司,其實我?不想來的。”

景筱歎息:“你這身旗袍我?沒見過。”

“今天?下?午正好?送來,我?就穿了,你彆?多想。”

景筱捧著臉,側頭看向凡清玉,認真的問道?:“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難過嗎。”

“說什麼胡話呢。”凡清玉狠狠推她,誤會?了話裡的意思,“你會?健健康康的,不能?這樣說話的懂不懂。”

景筱被逗樂,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我?當然會?健健康康,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會?難過嗎。”

景筱的語氣不像玩笑,凡清玉卻下?意識地認為她在說氣話,她心?裡有十足的把握景筱不好?離開她,嗔怪道?:“彆?這樣說氣話,好?幼稚啊。”

“好?,我?不說了,你彆?生氣。”事到如今,凡清玉還以為她隻?是在鬨脾氣,景筱斂去笑容,她張開雙手,戒指已經枯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