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成親(1 / 2)

謀卿 夏陽冬雪 7917 字 1個月前

因為是納一門小妾,沒有必要大宴賓客,加上蘇國公府如今的境地,更是沒有必要博人眼球。甄諾幼時就已經沒有了父母,失去了阿爺,身邊再無血脈至親可以坐高堂之位,蘇佩...更是如此......廳堂之上的兩個主位上空空如也。

濃如墨深的烏發被全部束起藏在了鑲碧鎏金冠之中,甄諾穿著一身大紅直裰婚服,腰束月金色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隻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

蘇佩沒有以扇掩麵,沒有著紅衣,沒有畫紅妝,隻有頭發上麵插著一支金發簪,與甄諾截然相反。

折葉手中拿著一截紅綢,一半是白色麻布,一半是精致的紅色絲綢,看起來怪異的很。

蘇佩麵無表情地從折葉的手中接過白色的那一端,就好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沒有任何感情。甄諾看著蘇佩的神色咽了咽口水,接過了紅色的那一端。

甄諾朝前邁了一步,紅綢一前一後的拉扯著,蘇佩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向前走的意圖。

蘇佩雙眼空洞,沒有一點出彩的神韻,就好像是一灘死水一樣。

甄諾看得心疼,輕輕扯了一下手中的紅綢,紅綢牽動,蘇佩的手也跟著動了動。甄諾朝後退了一步,站在蘇佩的身側,小心地朝著蘇佩的身邊靠近了半步。

蘇佩立刻給了甄諾一記眼刀,倔強的神色落在甄諾的眼中,將所有想要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

僵持了半天,早早就已經錯過了吉時,但是無人敢說。

方柳有些不悅,冷冷地看著蘇佩,在心中默默為自家大人鳴不平。這蘇小姐未免實在是太倨傲了。

一旁的折葉看了眼大人的神色,隨後又看了一眼冰著一張臭臉的方柳,心中焦急的很。蘇小姐你倒是快點往前走兩步啊......

蘇佩看著前麵空空如也的高堂,驀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爹爹與娘親。蘇佩朝前邁了第一步,甄諾心上瞬間鬆了一口氣,跟隨著蘇佩的步伐,慢慢走進堂內。

“一拜天地。”

此一拜,甄諾將腰身彎得極低,而蘇佩站在一旁,冷眼地看著甄諾的動作,唇角溢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就好像是在看一場彆人的鬨劇一般。

折葉看得揪心。

“二拜高堂。”

甄諾轉了一個身,麵對空蕩蕩的兩個位置。身邊的蘇佩就好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機械化地轉過了身子。

這回的蘇佩不僅是沒有拜,更是直接出言,“甄伯父,甄伯母不會受一個奸佞小人的跪拜。”

滿堂俱驚。

甄諾彎腰的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僵了僵,直起了身子。微微偏頭看著身側的蘇佩,甄諾隻覺得喉間一陣酸澀,拿著紅綢的手慢慢收緊,遷就道:“那便省了這一拜吧......”

“夫妻交拜。”

蘇佩僵直著身子看著麵前的甄諾,無神的雙目環顧了一遍四周。心已經冷到了極點。如今人多,我不能殺你,待到晚上,我一定會要了你這奸賊的命。

甄諾沒有強求蘇佩,朝著蘇佩拜了一拜,刻意忽略掉蘇佩眼底的冰冷。

成婚該有三拜,甄諾拜了兩拜,而蘇佩...未曾彎過自己的腰。

蘇佩被折葉帶回了婚房,甄諾看著那背影,指甲摳著自己的皮膚,心中頗不是滋味。

方柳被人耳語了兩句,便朝著大門口走去,片刻之後,甄諾便收到了陛下來了的消息。

“陛下。”甄諾撩開下擺剛要下跪,就被劉銘製止了。

劉銘今日隻穿了一件便服,帶了一個隨行的內侍,連護衛都沒有帶幾個。劉銘笑道:“卿就不要多禮了,今日可是你成親的喜氣日子,不需要拘泥於這些虛禮了。”

“諾。”甄諾輕聲附和了一下。

劉銘指了指一旁的位子,甄諾落座。

劉銘手肘撐在自己的大腿上,身子前傾,挑眉看著甄諾,擺了擺手道:“今日你告假,朝堂上麵的那群老迂腐一直在朕的麵前七嘴八舌的,聽得朕好是心煩。好不容易才下了朝,立刻就來了你這裡。今日你我之間沒有君臣,隻論兄妹。”

甄諾抿了抿唇,“多謝陛下好意。”

劉銘嘖嘖嘴,看著簷角掛著的紅綢,感歎道:“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沒有趕上你與蘇佩拜堂。”

若是看見了,怕是阿乖就不會那麼肆意了,晚些...也好......

“陛下日理萬機,不過是臣的一次娶親罷了。”

劉銘挑眉笑了笑,努了努嘴,“你向朕求了這麼久,才保住了她,怎麼會是單單的一次娶親。”

甄諾沒有說話。劉銘環顧了這廳堂一圈,一下子就看見了那藏起來的一點白。劉銘蹙了蹙眉頭,指著那個白點,問道:“那個紅綢是怎麼回事?”

方柳連忙將這紅白綢收了起來,全屋上下沒有一個人敢應聲。

劉銘狐疑地看了一眼甄諾,隨後起身從方柳的手中一把奪過了這另類的紅綢。中間有一道明顯的縫製的印記,是將紅綢和麻布連在一塊的痕跡。

“這是什麼意思!”劉銘有些忿忿。想必這做法定是那蘇佩弄出來的。

甄諾沒有解釋,起身,從劉銘的手中拿過這另類的紅綢。仔細地將其折疊了一下,隨後才交到了方柳的手中,囑咐道:“將這紅綢拿下去,好好存起來。”

方柳小心地看了一眼陛下的神色,聽從了大人的吩咐,接過這紅綢,就迅速退了下去。

“你好好同朕說說這蘇佩是個什麼意思?她是在明擺著折辱朕的二品大員嗎!”劉銘實在是為甄諾鳴不平。

甄諾溫聲:“陛下,今日還沒有出蘇家人的頭七呢。是臣在強求她,自始至終都是臣薄待了她。”

劉銘看著甄諾,真是恨鐵不成鋼,怒其不爭啊。劉銘壓低著自己的聲音,教訓著麵前的甄諾。“蘇國公府謀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是你一直不願意承認,還在朕的麵前多次為蘇國公府辯解。”

劉銘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甄諾的肩膀,“朕同你說過的,家裡麵你對她好,朕不管。在外麵,你知道怎麼才算對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