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見你們沈先生的。麻煩兩位去通報一下。”
他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何時在兩個保鏢麵前這麼低聲下氣過。隻不過一想到昨天沈芒離去時冷冷看向他的眼神,他就遍體生寒。
他意識到,要是這次他不主動低頭認錯,恐怕他跟沈芒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猶豫。
“秦先生,麻煩您先等一下。”
其中一個保鏢開了口,他往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進了會館。
拳擊訓練室內,青年摘了臉上的護具,黑發微微沁著汗水,走到落地窗前。他摘了拳擊手套,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
正用毛巾擦汗時,門口悄無聲息的多了一道黑衣身影。
“沈先生,秦先生想見您,他就在樓下。”
沈芒把瓶裡的水喝了大半,他側過身,透過玻璃窗,看到站在樓下那個西裝身影,眉頭不耐煩地蹙起。
保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試探道,“沈先生,要不我找個理由,打發走秦總?”
青年一點點將手裡的礦泉水瓶捏扁,他勾起嘴角,冷冷笑了笑,“不用,讓他上來。”
通往二樓的樓梯是木製的,踩上去咯吱作響,在這寂靜的深夜裡格外清晰。
走廊燈光昏暗,偌大的拳擊訓練室內,隻有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落地窗邊。
秦裕心中帶著忐忑,腳步緩慢的走了進去。
清淺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修長的影子轉過身,麵向著他。
青年穿著白色短袖,黑色長褲,黑發上帶著汗水,一雙眸子像月光一樣清冷。
秦裕有些緊張的走過去,“小芒,昨天的事是我做錯了,我來向你道歉。我當時看了監控,誤以為——”
“會打拳擊嗎?”沈芒不耐煩的打斷他。
秦裕一愣,順著沈芒的視線,看到了桌上黑白色的拳擊手套。
他有些搞不懂青年的意思,勉強笑了笑,“我比較擅長擊劍,拳擊……隻學過一點。”
“戴上手套和護具,跟我打。”
秦裕臉色微變,“這怎麼行呢,我會傷害到你的。小芒,你要是想揍我,你儘管動手,我保證不會還手。”
“不打就出去。”青年的神色更冷。
秦裕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拳擊手套帶上。往臉上戴護具時,他忍不住瞥了眼青年的神色。
沈芒在他的印象中一向是精致而脆弱的,像是玻璃瓶裡的玫瑰一樣惹人憐愛,可漸漸的,他發現沈芒似乎根本不是他以為的那個樣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青年變成現在這樣?
擂台中央,秦裕換上了黑色短袖,有些忐忑的站在沈芒麵前。
“小芒,要不你先出招吧?”
沈芒微微勾唇,笑容裡似乎有一絲輕蔑。
“好啊。”
下一秒,一記淩厲的左勾拳就揮了過來。秦裕根本來不及躲,臉頰一痛,整個人不穩的晃了晃。
“該你了。”
沈芒居高臨下地站在他麵前,眸光銳利,像是出鞘的刀鋒。
秦裕吐掉嘴裡的血沫,搖晃著站起身。他以為沈芒就是來這裡學些花拳繡腿的功夫,沒想到,他出手淩厲狠厲,根本不像一個業餘的愛好者。
砰!
秦裕又一次狼狽的摔在了擂台上,他根本不是沈芒的對手,幾乎被青年單方麵地毆打了半個小時。如果不是臉上戴著護具,恐怕他的五官已經不成人形了。
“還打嗎?”沈芒彎下腰,揪住他的領口。
秦裕喘著氣,虛弱道,“不打了,小芒——”
沈芒打斷他,“以後彆叫我小芒,你沒有資格叫這兩個字。”
秦裕將嘴裡的血沫咽了回去,他近距離的看著眉目精致鋒利的青年,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從沒認識過他。
沈芒周身帶著強烈的怒氣,下手時沒有半分憐惜,他全身上下好幾處肋骨都隱隱作痛。
“好,我不叫,你現在消氣了嗎?”
沈芒冷笑一聲,放開他的領口。
“秦裕,你大可不必裝出這副深情的樣子。把無辜的人扯進來,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其實都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欲。”
他最恨這些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出生優越,便理所當然的覺得彆人都低他一等,將他人的性命視為玩物。
“是,我的確就是這麼一個自私惡劣的人,因為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想要的東西我一定要得到。”
秦裕撐著地板,腫著一邊眼睛,慢慢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沫。
“我可以跟顧星的老師道歉,可以跟顧星道歉,任何賠償條件我都可以答應。隻要你原諒我。”
“哥,你彆信他的鬼話!”
一道清亮的聲音自門口響起,顧星背著包走了進來。
看到秦裕狼狽的樣子,他得意一笑,“秦裕,你也有今天,被人揍趴下的滋味怎麼樣?”
秦裕嘴角抽了抽,摘掉臉上的護具,臉色格外陰沉。
忽然,他想到什麼,諷刺一笑。
“說起來,顧星,我還得感謝你幫我把餘老師騙上車呢。”
“你閉嘴!還不是你害的!”
顧星被他戳到傷疤,頓時氣得跳腳,衝過去就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沈芒垂下眼,按著青筋直跳的額頭,走到窗邊,撥了個電話。
“你們倆上來,把這兩條瘋狗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