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可能有點認床,不太習慣。”
“沒關係,多住幾天就好了。”沈芒把麵包機烤好的吐司夾出來,放在砧板上,開始擺盤。
“餘老師想吃幾個雞蛋?兩個夠嗎?”
“我……吃一個就夠了。”
看著料理台上的兩個碟子,餘弦這才意識到沈芒竟然也做了他的早餐。而且,他好像早就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走進廚房似的。
“我來幫你吧。”
餘弦不習慣站著看人乾活,便走過去幫青年拿碗碟。
沈芒做完三明治,又熱了兩杯牛奶,放在桌上。
“真看不出來,原來你也會做飯。”餘弦咬了口三明治感歎道。
“廚藝不精,讓餘老師見笑了。”
餘弦喝了口牛奶,聽著青年左一個餘老師又一個餘老師,多少有些彆扭。
“你……也彆叫我餘老師了,你又不是我的學生。”
沈芒微微抬眼,笑著看他,“那我怎麼叫你,小餘?”
餘弦耳根有些發紅,小餘什麼的也太親密了,他們倆可沒有熟到這種地步。這段要是播出來,他絕對會被沈芒的粉絲罵的。
“你叫我餘弦就好。”
沈芒點了點頭,往他手上瞟了一眼,“小餘老師手上的傷好了嗎?”
餘弦嘴裡正嚼著培根,聽到這話,下意識把手往桌布下收了收。
“都好了。”
“不介意我看看吧?”
見青年要傾身過來,餘弦如臨大敵,每根神經都繃緊了。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又響起一道聲音。
“小芒,餘老師,沒想到你們起得這麼早。”
是商晝站在餐廳門口。他今天穿了件淺色的休閒襯衣,整個人隨性而慵懶。
見沈芒坐了回去,餘弦如蒙大赦,飛快的把杯子裡剩下的牛奶喝完,跟商晝打了個招呼,端起盤子便去了廚房。
商晝看了眼那道背影,眼底閃過一絲什麼,再看向沈芒時,臉上重新掛起無懈可擊的笑容。
“餘老師起這麼早,也給你做了早餐?”他狀似隨意地問。
“你猜錯了。”沈芒拿起餐巾紙,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嘴角。
“是我給他做了早餐,不過好像不太合他的
胃口,下次我再試試彆的花樣。”
商晝臉上的笑滯了一下,“這樣啊。說起來,我還沒嘗過你的手藝呢。”
沈芒端起空碗,沒什麼表情地站起身,“冰箱裡食材很齊,想吃什麼你不如自己做。”
商晝:……
室外烈日炎炎,導演組上午也沒安排任何項目,而是讓他們自由活動。
藍奇昨天來的第一眼就盯上了後院裡的遊泳池,趁太陽還不算太曬,換了泳衣和泳帽,去敲隔壁餘弦的門。
餘弦正在房間裡看文獻,聽到敲門聲,前去開門。
一打開門,就被眼前瑩白的軀體晃得眼花。
“餘老師,彆悶在房間裡了,遊泳去唄。商晝哥他們已經在遊了。”藍奇興致頗高的樣子。
餘弦扶了扶眼鏡,表情為難,“我不會遊泳,你們去吧,我在房裡待著就行。”
“那怎麼行,還有兩天呢,你總不能天天待房間裡吧,也太沒意思了。”
記藍奇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你等著,我去找個東西,馬上過來。”
餘弦看他一陣風似的匆匆跑了,滿臉莫名。
這時,對麵沈芒的房間裡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還伴著古箏的聲音。那音調如泣如訴,十分扣人心弦。
餘弦沉浸在音樂中,一時忘了挪動腳步。
“餘老師,你不會遊泳,那就用這個吧。”
藍奇手裡拖著一個潛艇形狀的充氣船,氣喘籲籲地從樓下跑上來。餘弦都要回房了,不得不止住腳步。
“把這個放遊泳池裡,你可以躺在上麵看書,就不用一個人悶在房間了。”
對上藍奇亮晶晶的眼睛,餘弦心底有些感動。
“行,那我陪你玩會兒。”
庭院的遊泳池裡,餘弦小心翼翼地站在充氣小船上,藍奇半邊身子泡在水裡,一手幫他扶著船沿。
確認小船停穩後,餘弦才慢慢坐下去。
“餘老師,還習慣嗎?”
商洲從另一頭遊了過來,撥開額前汗濕的劉海,笑著看向他。
“還……還行。”
旁邊有遮陽傘,陰涼處正好籠罩著充氣小船。餘弦在這兒看書,也不會太曬。
“餘老師,你就放心吧,萬一落水了我一秒鐘內就能把你救起來!”藍奇拍著胸脯向他保證。
“嗯,我當然放心。”
餘弦看他們遊了一會兒,眼皮便有些上下打架。大概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被流火似的太陽曬著,他也越來越困,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躺著的充氣小船已經隨著水波遊蕩到了另一處。
臉頰右側有股微風拂過,餘弦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池邊的白色躺椅上坐著沈芒,俊美的青年手裡拿了把小風扇,正在給他吹風。
“你……怎麼在這裡?”
遊泳池裡空無
一人,商晝和藍奇估計是遊累了,回了彆墅。
“我看餘老師躺在這兒挺愜意的,也想感受一下。”
沈芒勾了勾嘴角,“不過,這太陽也太曬了,餘老師要是想睡的話,回房間不是更好?”
“額……其實我已經睡飽了。”餘弦撐著雙臂坐起身,這時,泳池另一頭傳來嘩啦一聲,有人下了水。
外麵太熱,秦裕本來是不想去遊泳的,直到他站在書房的窗戶前,看到餘弦躺在充氣小船上睡覺,而沈芒坐在岸邊,拿了把小風扇給他扇風。
那一幕在鏡頭裡大概十分美好,可落在他眼裡,卻是分外刺眼。
他絞儘腦汁也得不到沈芒的半分關注,可餘弦什麼都不做,就能輕輕鬆鬆地吸引沈芒全部的注意。
帶著不甘和嫉妒,秦裕脫衣服下了水,拍打著水花,往沈芒那邊遊去。
他自認為身材出挑,胸肌腹肌都有,多少能將沈芒的注意轉向他這邊。
可他遊了幾個來回,沈芒卻都沒有向他這邊投去一眼。
“餘老師不會遊泳嗎?要不要我教你?”
沈芒把小風扇放在一邊,專注地看著小船上的餘弦。
“算了,我有點怕水,一時半會兒可能學不會。”
餘弦想了想,又道,“你剛剛是在房間裡寫歌嗎?那個曲子挺好聽的。”
“還沒寫出來,隻是隨便試了幾樣樂器的效果。”沈記芒嘴角帶笑,“餘老師要是想聽的話,下次可以來我房間聽。”
餘弦耳根微紅,”我怕影響你創作。”
看著不遠處那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秦裕咬了咬牙,他停下仰泳的姿勢,想掉頭遊到岸邊,左邊小腿忽然一陣抽搐。
強烈的麻痹感瞬間蔓延至他整條左腿,他立刻意識到自己抽筋了。
身體逐漸失去控製,往水下沉去,他驚慌失措地拍打著水麵,想引起岸邊那人的注意。
沈芒似乎意識到什麼,轉過頭來。
此時秦裕已經喝了好幾口泳池的水,他忍著強烈的麻痹感和痛苦,努力想浮出水麵,嘴裡也虛弱地呼叫著,“救……救命……”
沈芒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青年漂亮的眼底,沒有半分憐憫和觸動,像在看一個死物。
秦裕對上他冰冷的視線,隻覺得像被悶棍狠狠擊中,四肢百骸變得冰冷無比。
地下倉庫那件事過後,他知道自己徹底惹惱了沈芒。他以為自己親自向餘弦道歉,又給科技大學捐了圖書館,處理了那些手下,或許就能取得沈芒的原諒。
可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沈芒的怒火和報複遠遠沒有結束。
沈芒要的,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是讓他經曆餘弦也經曆過的絕望和痛苦。
所以,青年根本不會對自己施以援手。他隻會站在岸邊,冷眼看著他因為抽筋而溺死在遊泳池裡。
“他……怎麼了?
”
餘弦也意識到了不對,攥緊了手中的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