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囉裡八嗦的,把你之前做的那批成衣都拿出來,我男朋友今天要參加晚宴,務必要讓他光彩照人。”
“你好,周設計師,我叫餘弦。”
“你叫我吉米就好了。”老板笑眯眯的打量著他,眼睛在他腰上和腿上轉了一圈。
“你這個身材穿西裝是最合適的。我們這兒有很多款式,保證會讓你驚喜。”
看著眼前整整兩排的各色顏色的西裝,餘弦頭都大了。
他轉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這些我都要試嗎?”
“當然,你衣櫃裡那幾套西裝我回去就給你扔掉,全都給我換新的。”
“行吧。”
餘弦不情不願的拿起一套灰藍色的西裝,進了試衣間。
他換好衣服走出來,正在看雜誌的男人抬起頭,眼睛一亮。
餘弦不確定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扮,“還行嗎?”
他本來就是英挺端正的長相,加上肩寬腰窄,修身的西裝更顯得他雙腿修長,整個人也英姿勃發。“很好看。”
沈芒放下雜誌站起身,他對著正在幫餘弦整理褶皺的設計師微一點頭,那人立刻會意,笑著退到了一邊。
沈芒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手放在他腰間,不輕不重的掐了他一下。
“要是讓你穿成這樣去參加宴會,我還真不放心。”
“你長得比我可惹眼多了,不放心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吧?”
沈芒笑了笑,“餘老師,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吃飛醋嗎?”
餘弦翻了個白眼,捉住腰間那隻亂摸的手。
“我還要試下一套,你繼續等著吧。”
餘弦試了十來套西裝,裡麵一大半穿著都很合身。沈芒直接讓人全給包了下來。
看著刷卡機上顯示的消費額,餘弦一顆心簡直在滴血。
“我們是不是買的有點多了?”
“就這麼幾套還不夠,下次回了江城,我再帶你去另一家看看。”
“算了算了,這些已經夠我穿好幾年了。”
餘弦平時上課的穿著都比較休閒隨意,除非參加重要的學術會議,否則很少會穿西裝。今天一下買了六七套,可不是一年的份都買完了。
從工作室出來,沈芒又帶餘弦去了自己常去的那間發型工作室。
自從夏日心跳的錄製結束後,餘弦好久都沒被發型師這麼折騰過了,他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中間被沈芒投喂了數次葡萄和火龍果,依然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好不容易弄完頭發,換上西裝,餘弦睜開眼,有種整個人都煥然一新的錯覺。
“餘先生,您這身打扮都可以直接去走紅毯了。”田維笑著在一旁道。
他這話倒不是恭維,星芒文化的那些藝人,要是純素顏拉出來,還真沒幾個比得上餘老師的。
餘弦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身旁俊美的青年,“怎麼辦?我有點緊張,好像要上戰場一樣。”
他在學術會議上做報告都沒這麼緊張過。
“放輕鬆,就當那些人不存在就可以了。”沈芒握著他的手,手指在他手心輕輕刮了一下。
“有我陪著你,到時候你隻用看我就行,其他人不用理會。”
餘弦點了點頭,反握住他的手,“走吧。”
賀家主宅。
剛入夜,整個宅院裡燈火通明,門口停著的清一色都是高檔的豪車。
宴會廳裡名流聚集,門口穿著燕尾服的侍應生端著香檳四處穿行,巨大的水晶吊燈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投下璀璨的光影。
餘弦和沈芒剛走到宴會廳門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芒是明星,自然沒有人不認識,不過他另一個身份更讓人忌憚。至於餘弦,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他就是賀家新找回的那個私生子。
“天哪,一個私生子竟然還敢來這種宴會。這是打賀夫人的臉嗎?”
“你們沒聽說嗎?這個私生子跟謝家剛認回的那位在談戀愛,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把人家迷得五迷三道的。”
“難怪,傍上了謝家那位,前途自然是不用愁了,果然是私生子,算盤打的挺精的。”
……
在一片議論聲中,謝桐山的臉色格外難看。他的手緊緊握著香檳,臉色陰沉的悶頭喝了一大口。
“你們倆來了。”賀楓橋從一堆賓客中抽身,走到兩人麵前。
“宴會馬上就開始了,你們先吃些茶點。餘弦,待會兒你來主桌,跟我一起坐。”
說完話,他又打量了一下餘弦的裝扮。
“你今天這身……是沈芒幫你挑的?”
沈芒淡笑不語。
餘弦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是在暗示,以我的品位根本不會穿這種衣服嗎?”
賀楓橋聳了聳肩,“我可沒說這種話,你們倆先到處逛逛,有幾個世伯需要我陪一下。”
沈芒畢竟來過B市好幾次,圈子裡許多人也是認識他的,加上他頂著謝家大少的頭銜,不少人都想上前來跟他攀談。
有一些是謝家的親戚,他也不好推脫。
“你們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間。”
餘生把手裡的飲料放下,跟沈芒打了聲招呼,便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隻不過剛到半路上,就遇到了謝桐山。
謝桐山麵無表情地打量著他,神色實在稱不上友好。
“謝伯父。”餘弦禮貌的向他點了點頭。
謝桐山冷冷一笑,“你還知道我姓謝,我以為你不知道我是誰呢。”
“謝伯父嚴重了,您是沈芒的父親,我自然是尊敬您的。”
“你尊敬我,這可不見得。你一個私生子,敢出現在賀家的宴會上,還讓我兒子陪著你一起,你這不是讓我們謝家跟著你丟臉嗎?”
“謝伯父,您這可就誤會我了,我跟沈芒在一起,謝玄青先生也是知道的,而且他還非常同意我們倆的事嗎。”
“他同意你們倆的事?”謝桐山滿臉懷疑的看著他,“怎麼可能!”
“我這兒還有錄音呢,不信的話您可以聽一聽。”
餘弦把手機裡的錄音放出來,謝桐山一聽,果然是那個不孝子的聲音。
聽到謝玄青竟然叫他是個冥頑不靈的糟老頭子,謝桐山臉都綠了,等聽到謝玄青用錢慫恿餘弦跟沈芒在一起時,他臉上更是青筋暴起,一張臉黑的像鍋底一樣。
“這個孽子,故意跟我對著乾,我遲早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謝伯父,我還要去洗手間,您要是沒有彆的事……”
謝桐山擋在他麵前,並沒有讓開的意思,今天這個機會難得,索性他就把話跟餘弦說開了。
“你特地把這個錄音,就是為了放給我聽的吧,說實話,你是不是嫌玄青給你的錢不夠多?我給你一千萬,你離開我兒子,怎麼樣?”
餘弦眼睛微微睜大,有些不敢置信。
他萬萬沒想到,這種豪門狗血經典場景竟然會發生在洗手間外。
“才一千萬,有點少了吧?”
身後傳來一個女人諷刺的聲音。
餘弦轉頭一看,發現是賀夫人來了。對方穿著一襲墨綠色長裙,氣質淡雅溫婉,眉間卻隱約帶著肅殺之意。
所以,賀夫人是在幫他說話嗎?
謝桐山聽到女人的聲音,有些震驚。傳聞不是都說賀夫人十分討厭這個私生子嗎?怎麼現在她像是在維護對方呢?
“賀夫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謝董事長,我兒子是不是忘了告訴你,今天這個宴會是為了迎回賀家的小兒子。您說賀家還有一個私生子,我怎麼不知道?”
謝桐山心頭一沉。這個私生子究竟用的什麼手段,竟然連賀夫人都妥協了,同意認他回家?
看著謝桐山一臉落敗的往外走,餘弦輕呼了口氣。
“賀夫人,今天的事謝謝你。”他目光真誠的看著眼前的人。
女人不冷不熱地瞟了他一眼,“不用謝我,你該謝的人是楓橋。再者,你的信托基金裡都不止一千萬,謝家用區區一千萬來侮辱你,跟打我們賀家的臉有什麼區彆?”
“下次再碰上這種事,給我硬氣一點。”
“我知道了。”
餘弦一臉受教的表情。
他發現,賀夫人其實跟賀楓橋一樣,都是麵冷心熱。
從洗手間出來,宴會也要開始了。餘弦在眾人震驚和懷疑的目光中,直接走到了主桌前。
賀楓橋看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端起桌上的高腳杯,用銀質的叉子敲了敲杯壁。
“各位,今天邀請大家來,是因為我賀家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大家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