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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弦微一仰頭,吻住了沈芒的嘴唇。
“我不會後悔。”
沈芒眸中掠過一絲瘋狂,他掐住餘弦的腰,撬開他的齒關,貪婪地攫取著他嘴裡的氣息。
……
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餘弦趴在床上,看著滾落在地毯上已經空了的藍色小瓶。
沈芒的手指撫摸著他被汗水打濕的蝴蝶骨,輕輕吻著他脊背的線條。
餘弦翻了個身,摟住沈芒的脖子,“身上都是汗,我想洗澡。”
他嗓音帶著事後的沙啞,一雙黑眸水汪汪的,清澈透亮。
沈芒低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又去吻他的唇。
“好。”
他把餘弦抱到了浴室。
餘弦懶洋洋的泡在浴缸裡,酸軟的身體浸在溫熱的水流裡,身上每一個毛孔都愜意地舒張開來。
大概是準備工作做得充足,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受。
沈芒坐在浴缸邊沿,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他的黑發。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餘弦搖了搖頭,“還好,就是特彆困,想睡覺。”
他忽然想到臥室的床單都弄臟了,明天要是被賀家的傭人看到,場麵估計會很尷尬。
“我衣櫃裡有新床單,你先去把床單換了。”
沈芒挑了挑眉,不以為意道,“明天再換不也是一樣?”
“不行,明天早上我哥要是進我的房間門,會看到的。”
餘弦一想到賀楓橋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就覺得一陣心虛。
沈芒拿他沒辦法,隻好先回了臥室,換上了新床單。
餘弦跟個鴨子似的,扶著腰,小心翼翼的從浴缸裡站起身,慢慢的挪到臥室。
沈芒看到他這樣,撲哧笑了一聲。
餘弦耳根微紅,他懶得理會對方,徑直鑽進被窩裡,把自己裹成一個繭。
沒多久,他的被子被人掀開,一股熱源從身後貼了上來。
沈芒親了親他的耳垂,溫熱的手掌放在他腰上,替他揉了揉。
“餘老師,第一次的時候你膽子還挺大的,怎麼今天就害羞起來了?”
“我哪裡害羞了,我全程都很淡定,好不好?”
“沒害羞的話,臉怎麼這麼紅?”
餘弦懶得和他爭辯,索性閉上眼睛裝睡。
沈芒卻睡不著,他把餘弦的身體掰過來,盯著他緊閉的眼睛。
雖然閉上了眼睛,但餘弦也能感覺到有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盯著他,他濃密的眼睫顫了顫,終於忍不住睜開。
“你還不睡覺?”
“睡不著,想看著你。”
餘弦心頭一暖,他捏了捏沈芒的臉,輕笑道,“放心的睡吧,我就在這裡,不會憑空消失的。”
沈芒輕哼了一聲,把他按進懷裡。
他聞著餘弦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漸漸的沉入了夢鄉。
那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無比甜蜜的美夢。
以至於早上醒來時,他甚至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惆悵。
不過這一絲愁緒,在他睜開眼看到餘弦的臉時,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美夢有什麼稀奇的,他已經擁有全天下最美好的東西了。
門外忽地響起敲門聲。
伴隨著賀楓橋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都十點多了,你們倆還在睡?早餐都不吃了?”
沈芒隨便抓了條褲子套上,確認餘弦沒被吵醒後,他小心的翻身下床,穿著拖鞋去了門口。
門一打開,他就對上了賀楓橋有些震驚的臉。
“你……你怎麼不穿件上衣?”賀楓橋眼神飄忽。
“餘弦他昨晚很累,還沒睡醒,早餐就不吃了。”
“他乾什麼了這麼累——”
賀楓橋突然瞥見他肩上的抓痕,臉色頓時閃過一絲窘迫。
“行行行,隨便你們吧。”
他臉色奇差的把門帶上了。
這個沈芒也太猖狂了,這可是在賀家,這家夥膽子竟然這麼大。
想到肯定是餘弦縱容的,賀楓橋便一陣心梗,他按著胸口,臉色不爽地回了一樓。
沈芒打了個哈欠,關上門,回到床邊。
他低頭吻了吻餘弦的額頭,那人不堪其擾,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手臂,又轉了個身,換個姿勢繼續睡。
沈芒笑了笑,套上衛衣,去洗手間門裡洗漱。
餘弦睜開眼的時候,聞到了皮蛋瘦肉粥的香味。他皺了皺鼻子,下意識的尋找香味的來源。
“醒了,正好煮的粥也涼的差不多了,起來喝一點吧。”
餘弦眨了眨眼睛,從床上慢慢坐起來。沈芒竟然在他的床邊放了一個小桌板,那上麵擺著皮蛋瘦肉粥和各種廣式的點心,也不知道這家夥都從哪兒弄來的。
“這些點心也是你做的?”他問。
“當然不是,我叫酒店送過來的。”
沈芒夾了一個奶黃包送到他嘴邊,“這個包子裡麵的蛋黃流心挺好吃的,先嘗一個?”
“我還沒刷牙呢,等一下。”
起身下床的時候,某個地方被拉扯了一下,餘弦頓時抽了口冷氣。
不想被沈芒看出異常,他麵色平靜的進了浴室。
換衣服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昨晚沈芒有多麼瘋狂。
男人像是野獸一樣,在他身體上留下了各種醒目的標記,或深或淺。
餘弦撫了撫脖子上的咬痕,閉上眼,似乎還能回憶起沈芒唇瓣的熱度。
他一點都不排斥沈芒這種表達喜愛的方式,甚至,心底還有一絲病態的滿足。
也許他是被沈芒給同化了吧,他的瘋狂和偏執也傳染給了他。
又或許,他們本質上就是同類。
餘弦洗漱完,換了件寬鬆的珊瑚絨長袖,休閒長褲,回到臥室。
沈芒在陽台上接電話,他眉頭微皺著,跟那邊的人不知在說什麼。好一會兒,他才掛了電話,回到室內。
“我要去警局一趟。”
餘弦點了點頭,“那你晚上回賀家吃飯嗎?”
沈芒深深地看著他,“不了,你就在賀家等我吧,我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餘弦攪了攪碗裡的皮蛋瘦肉粥,看著上麵的點點蔥花。“那你萬事要小心。”
沈芒輕嗯了一聲,他穿上外套和大衣,戴上皮手套,走到他麵前。
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
餘弦眼睫一顫,主動仰起頭,吻上了那兩瓣溫熱的唇。
房門被帶上,穿著黑色大衣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餘弦輕歎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勺子,躺回了床上。
沈芒先去了市公安局。
謝玄青這幾天在接受訊問,大概是沒日沒夜的熬著,人瘦了一圈,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來極為虛弱。
然而在審訊室見到沈芒的那一刻,他身上忽然爆發出驚人的力氣,要不是被兩個民警攔著,差點就要往沈芒身上撲去。
“沈芒,你彆得意,我爸肯定會把我撈出去的!你等著吧,不出兩天我就能從這裡離開!”
沈芒的目光略過他,就像略過空氣。
“王警官好,我今天來這兒,是還有一件案子,想跟您說一下。”
沈芒笑了笑,朝身後的人看了一眼。那人臉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進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