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2 / 2)

“幾位警官好,我是來報案的,之前在KTV的時候,我被謝玄青在酒裡下過非法的助興藥物……”

看到張少的臉,謝玄青整個人臉色煞白。KTV那件事他爸不是都擺平了嗎?怎麼張少現在又跳出來說要告發他?

“姓張的,你瘋了?你彆想汙蔑我!沈芒,你就是條毒蛇,你非要弄死我才罷休是不是?”

“犯罪嫌疑人,請注意你的措辭。”

王警官冷冷看著他,目光轉向沈芒和張少時,臉色又溫和了些。

“兩位先坐下喝點茶,慢慢說。”

………

在警局呆了大半個下午,沈芒才從裡麵出來。

剛走出保安崗亭,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便停到了他麵前。

副駕駛的車窗降下,露出一個西裝男人的臉,那是謝桐山最信任的秘書。

“謝大少,謝董事長請您回家一趟。”

“我的名字沒改,還是姓沈。你叫我沈先生就可以了。謝大少這三個字我可擔不起。”

沈芒輕笑了一聲,拉開車門,坐上後座。

半個小時後,黑色林肯駛入謝家的主宅。

冬天的夜黑的早,沈芒踏入宅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偌大的會客廳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大少爺,老爺他在餐廳等您。”

身後傳來管家的聲音。

沈芒微一點頭,腳步加快走到了餐廳。裡麵燈火通明,長餐桌上除了豐盛的西餐,還擺著精致的燭台。

謝桐山坐在餐桌的另一頭,臉上的笑有些疏離。

“小芒,你來了,趕緊坐下吃飯吧。”

沈芒在他對麵坐下,將碟中疊好的餐巾紙展開放在膝蓋上。

既然謝桐山這麼喜歡表演父慈子孝,那他就陪他再演一出。

“屋子裡這麼暗,這些燭台怎麼不點起來呢?管家,拿打火機來吧。”

他接過管家遞來的打火機,把桌上的燭台都點燃,明亮的火光照耀著橡木色的餐桌。謝桐山喝了一口湯,終於忍不住問,“小芒,我聽說你下午去了警局……”

沈芒略一挑眉,“是啊,我聽律師說,謝玄青的案底太多,沒個五年以上估計是出不來了。爸,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謝桐山形容慘淡的笑了笑,“他都進去了,你還不放過他,隻在裡麵待五年還不夠吧,你是不是希望他在裡麵待一輩子?”

“爸,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他是我的弟弟,我怎麼可能不希望他好呢?”

“小芒,我知道,那個孽子是乾過很多混賬事,可他才二十來歲的年紀,什麼都不懂,都被我嬌慣壞了,你就不能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放他一馬嗎?”

“你讓我放他一馬?”

沈芒諷刺笑了聲,他重重放下筷子,目光嘲諷的盯著對麵的男人。

“他想讓我死,我如果放過他,豈不是自尋死路?”

謝桐山眉頭緊皺,“小芒,他隻是年紀輕,一時接受不了你回到謝家,他本性並不壞。”

沈芒諷刺地勾了勾嘴角,忽然將手邊的碗用力揮了出去,白瓷碎片在地板上裂開,發出刺耳的聲音。

“本性並不壞,嗬。謝桐山,你說出這句話,不覺得良心不安嗎?當年我媽大著肚子來求你,你是怎麼對她的?”

聽到沈芒的話,謝桐山瞳孔微縮。

他是怎麼知道當年的事的……肯定是公司裡哪個股東嚼了舌根。早知道,他就不該讓沈芒去公司曆練的。

“小芒,你聽我說,這中間門肯定有什麼誤會。”

他徒勞的想要辯解,卻看到高挑俊美的青年拿起燭台,走到了窗邊。

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大叫道,“來人啊,快來人!”

然而偌大的彆墅裡安靜的可怕,連管家都不知去了哪兒。沈芒手裡端著燭台,跳動的火焰照在他精致的臉頰上,他嘴角微彎,將燭台微微傾倒。

紅色的火焰頓時吞噬了窗簾的一角。

謝桐山嚇得臉都白了,他看著目光決絕的沈芒,毫不懷疑對方是想跟自己同歸於儘。

“小芒,你彆衝動!當年的事都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媽媽。你給我個機會,讓我彌補你好嗎?”

“謝玄青的事我不管了,那個混賬就讓他待在牢裡。你還想要什麼?我全都答應你。”

沈芒對他的話恍若未聞,他著迷的欣賞著紅色的火焰將深色的布料燃燒成灰燼,黑眸中甚至露出一絲讚歎。

謝桐山被他臉上這副表情嚇得不輕,他這才意識到沈芒是一個多麼可怕的瘋子。

他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想要撥110,高挑俊美的青年卻走了過來,掐住他的脖頸。

他臉頰漲得通紅,呼吸受阻,手機滑落在地上。

沈芒目光陰鷙,像打量死物一樣冷冷看著他,“能生出謝玄青這麼一個人渣,謝桐山,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裡,還有整個謝家,全都臟透了,一想到我身上流著你的血,我就覺得惡心。”

“你這個孽子,畜生,快放開我……”

謝桐山臉頰漲得紫紅,他雙目突出,神態極為狼狽的抓著沈芒的手。

火勢越來越大,所有的窗簾都燒了起來,木質的家具也開始被火焰吞沒。

沈芒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去報警吧,讓他們來抓我,謝玄青反正已經被你毀了,隻剩下我,要不你也一起毀掉?”

他鬆開了謝桐山的脖子。男人像灘爛泥一樣從椅子上滑落下來,跌在了地上。

謝桐山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機,卻再也沒有勇氣撥打之前的那個號碼。

他隻有兩個兒子,一個已經進了牢裡,難道另一個也要被他親手葬送前途嗎?

他都這把年紀了,活著還是死了都沒太大的區彆,可謝氏不能沒有繼承人,他不能把他辛苦一輩子打下的江山拱手讓給彆人,那樣他會死不瞑目!在棺材裡都會氣得跳腳!

沈芒冷眼看著他趴在地上,轉身便往外走。

謝桐山在地上掙紮著,努力往他的腳下爬去,“小芒,你彆走!我不會報警,我什麼都可以給你!謝家就靠你了。”

火光漫天,濃濃的煙霧彌漫了整個客廳。

沈芒麵無表情地走出謝家彆墅,他身後,驚慌失措的傭人全都慌張地往主宅奔去。

餘弦坐在車裡,看著不遠處騰起煙霧的謝家主宅,心慌得不行,他再也等不下去,推開車門下了車。

北風刺骨,凜冽的寒意侵入骨髓。餘弦穿著單薄的夾克,卻並不覺得冷,他邁開腿,飛快地往那棟雕花鐵門的庭院跑去。

忽然,他止住腳步。

林蔭道上,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高挑身影走在高樹的陰影中,像是暗夜的鬼魅。

“沈芒!”

餘弦喊了他一聲。

那個身影轉過頭,大概是沒預料到餘弦會出現在這裡,有些無措和驚訝地看著他。

餘弦走到他麵前。

他凝視著青年漆黑的眸子,蒼白而精致的眉眼。

他握住沈芒冰冷的手,“我們回家吧。”

“回家……”

沈芒往身後看了一眼,火光衝天,遠處的街道上傳來消防車的鳴笛聲,想來謝桐山應該還活著。

不過,他活著還是死,對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沈芒側過臉,看著站在路燈的光亮下的餘弦。

暖黃的燈光倒映在男人的瞳孔裡,那雙眼睛像黑曜石一樣明亮,深情而執拗。

“我想回江城。”沈芒輕聲說。

“好,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餘弦緊緊牽著他的手,帶他上了車。

他沒有問謝家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問沈芒燒焦的大衣下擺是怎麼回事,他看著沈芒係上安全帶,才發動了汽車。

筆直的黑色道路在他們麵前延展開。

不知何時,天空中飄起了白色的雪花。

餘弦停在上高速的一個紅綠燈前,他驚喜地看著窗外,“你看,下雪了。”

沈芒順著他的視線往車窗外看去,目光又落在餘弦翹起的嘴角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很想親他。

他也這麼做了,紅燈的時間門是一分二十秒,他正好親到紅燈結束。

餘弦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坐回駕駛座上,重新發動車子。

沈芒握住他放在檔位上的右手。

前方是濃得化不開的墨藍天空。

然而卻有一束耀眼的燈光刺破前方的黑暗。

他們往那潔白的、不染塵埃的終點駛去。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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