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太可怕了。
嬴政滅韓,張良便成了亡國流離之徒。
張良少時刺殺嬴政,未遂。
張良後輔佐劉邦,取秦代之,而立漢。
若寫一部秦漢風雲錄,這兩人湊一處,起碼相愛相殺,哦不國仇家恨的劇情起碼能扯個十萬字。
如果,她將來抽中了高漸離和荊軻,讓他們四個湊一桌,那畫麵,簡直不要太美好。
#朕與總想謀害朕卻都失敗了的三個刁民#
有內味兒了……
姬染月為了平複腦海中飛揚到天邊的思緒,拿起一片饢餅,塞入口中。
哢嚓——
牙崩了!
好痛……她牙齒一酸,生理性的淚水,瞬間在眼眶裡打轉兒。
救命,這真的是餅麼?這怕不是一塊鋼餅吧?!
“嗤——”一聲輕笑響起。
少女雙眸泛紅,圓睜睜地瞪著,隻可惜,她能看見的,隻有一陣空氣。
“是誰在笑?”因為馬車外還有看守的士兵,她隻能凶巴巴的對著口型,沒出聲兒。
空氣中,那饢餅與水壺竟懸空了起來,似是有一雙手,將它們托了起來。
饢餅浸了水,漸漸軟化開來,那雙手又將餅掰碎了,淩空遞到了少女麵前,明明是很怪異的畫麵,卻讓她感受到了溫柔。
是的,溫柔。
這種溫柔,並不僅是指性格上柔軟與良善,更是刻在骨子裡的,良好的修養與優雅的舉止。
姬染月咽下饢餅,正想以萬分感動的神色,向空氣中道一句無聲的感謝,卻發現,那銀盆大小的缺了一角的饢餅,漸漸的消失了!
都進了某人的肚子裡。
姬染月:“……”
嗬嗬,見鬼的溫柔!
那個男人隻是單純的,自己也餓了而已!
“滴,張良對宿主的好感度+5,當前好感值為20,宿主,這是個不錯的開局。”機械音適時的在姬染月腦海中響起。
嗬,男人,不要以為你加了好感度就能逃過一劫,她現在,依然十、分、生、氣!
姬染月憋著一肚子壞水,她是個很自私小氣、心胸狹窄的人,且一向看熱鬨不嫌事大。
她的耐心一向很好的,望著窗外漸漸西沉的殘陽,她能感覺到,行軍的速度減慢了。
夜間行軍,是很危險的。
洛玦歌沒想到回程的路會走得這樣緩慢,他本以為,落日之前,能抵達下一個城池,可是軍隊剛經曆數場大仗,雖是勝了,士氣高漲,但身體的疲倦感是藏不住的。
若不是太子非要摻和一腳,他同軍隊應該在周國王都舉辦慶功宴,美人帳舞,短歌高和,又何必兵分兩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趕回胤國。
馬車又停下了,姬染月掀開簾帷一角,那駕車的士兵不見了,而看守的軍隊離馬車處,有挺長的一段距離。
是個談話的好時機。
隱身卡的效用已經過去了,姬染月回頭,望著馬車後排快擠成一團的三個人,嘴角勾起一抹輕淺的弧度。
她的視線最先落在三人中間的少年上,內襯白衫,外罩青袍,很清瘦。眉目疏朗乾淨,薄唇如粉櫻,單看外表,是個極清秀溫柔的少年郎……個鬼哦!
白切黑什麼的,最讓人難以捉摸了。
這就是張良啊,看見那數值接近滿分的智力,姬染月內心就不由得深深歎了一口氣。
聰明是好事,但過分聰明,往往就意味著,難以掌控。
姬染月將視線挪到了張良右手邊的男人身上,那是個姿儀很雅正的青年,勁腰直挺,麵容俊美,卻是儒生打扮,中和了眉宇間的兵戈殺伐之氣。
這就是周瑜,周大都督啊!
哎,可惜啊,她更愛亮亮,要是能抽到亮亮就好了!
如果周瑜能聽見姬染月此時的心聲,一定是——
離譜,老子從開始到現在就是個安靜的背景板,就這樣也要被主公嫌棄?!
#既生瑜,何生亮#
“政哥——”姬染月尾調拖得長長的,顯得意味頗深,“故人相逢,這就是緣分啊!”
嬴政順著她有幾分詭異的眼神,視線落在了一旁清瘦的少年身上。
他們認識?
嬴政勉強回憶了一下,那過分久遠的記憶,嗯……沒想起來。
張良反倒先笑了笑,微彎的眉眼顯得無害而溫良,“多謝主公提醒,良今日竟有幸在異世,近距離得見始皇陛下的天顏。”
聽到“始皇陛下”四個字的周瑜,身板默默端坐的更直了,目不斜視,耳朵卻高高豎起。
像極了現世在瓜田下愉快吃瓜的網友們。
聽聞張良話題,嬴政眉尖蹙起,不知為何,在這個看似弱小無害的少年身上,他感受到了隱隱的譏諷與敵意。
“我是嬴政,可你是……”
姬染月搶先張良一步,探頭阻隔在兩人麵前,回答了尚在狀況外的嬴政。
“講個笑話,政哥,他派人刺殺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