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極了。
霍去病喜歡這種粲然,他一貫覺得,美人之美,從不在於皮骨生得多麼流暢精致,而在於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自信氣場。
教坊裡的樂姬,自是撥動琴弦時,最為動人,而不是在床上,故作風情,那多沒意思。
他喜歡一切有意思的,富有挑戰性的人事物。
姬染月跑累了,他便自然接過,見兩人距車隊已走遠了很少一段距離,勒了勒僵,馬蹄踩著一地殘陽,悠然徐行。
她閉著眼,感受著拂麵而過的風,還有鼻間縈繞不散的,淺草的芳香。
這就是陽光的味道,她似是貪戀般的,抬了抬手。
“你以前,經常這樣跑馬麼?”
“在長安時會,後來打匈奴時,就不敢這麼放縱了,不過一般的跑馬,其實挺沒勁的。”
“哦,騎馬一事,霍將軍也能玩出花來?”她生了點興味,追問道。
“我在長安時,有一匹汗血馬,叫冠軍,可神駿了,還跟我一樣,喜歡飲酒。所以啊,我常沽一壺酒,我一口,他一口,然後躺在馬背上,隨它怎麼走……”
“有一次,我倆許是都醉了,它竟然帶我狂奔到山崖頂,還好我勒得快,它沒掉下去,我反而在崖壁上掛了大半夜,冷風一吹,酒醒了,我就想——完了,舅舅不得訓死我!”
“噗嗤!”姬染月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望著她彎起的眉眼,也跟著笑,“能博姐姐開懷,那我被掛了半夜的苦,也不算虧。”
“霍將軍小嘴這麼甜,以前在長安,肯定很招姑娘喜歡吧?”
“冤枉啊,我曾經是私生子,可不敢糟蹋了好人家的姑娘,我也就偶爾去坊間,聽聽小曲兒。”霍去病提及自己曾經是私生子時,並不見什麼陰霾與對自己身世的自傷。
他的確在繁華的長安有過一段時間的頹靡生活,也曾長醉天明,也曾一擲千金,但當他騎著戰馬駛往襄北,廣袤無垠的大漠,孤煙落日,風沙漫天,他的血,滾燙了起來。
他找到了自己可以為之奮鬥一生的目標——擊退匈奴。
“姐姐,我很開心,能在這樣一個風雲詭譎的亂世,再度醒來。”他的眼眸裡,倒映著如血一般的殘陽,那是他毫不掩飾的,熾盛的野心。
“嗯,我也很開心。”她微微後仰,整個人像是窩在了少年尚不算寬厚的胸膛之中,低聲道,“我相信,你的實力,配得上你的野心。”
“滴,卡牌人物霍去病好感值+10,當前好感度:35”
姬染月勾唇輕笑。
他若有所感地垂了垂眸,見美人似是毫不設防的姿態,心念一動,“姐姐,我可以——”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馬聲嘶鳴,草原上的風,仿佛流動著躁動的、不安的因子。
他貼著她,低語一句,“姐姐,彆出聲,有伏擊。”
他一手扣緊她的腰,另一手一提韁繩,跨下駿馬如閃電,一個掉轉,往回奔去。
必須馬上與車隊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