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2 / 2)

萬人嫌他不乾了 西山魚 14412 字 6個月前

毛栗子頭一抬頭就看見肖雨西得意的臉,哪裡還不知道是他絆倒了自己。

他剛想和肖雨西理論。

鹿予安神色淡淡將毛栗子頭往旁邊一推,擋在毛栗子頭前麵,然後看向肖雨西。

肖雨西其實在鹿予安身上吃過很多苦頭,警惕的說:“你想做什麼,剛剛就是他不小心,這裡沒有監控的,你就是去告狀也沒有用。”

鹿予安點點頭:“對,我知道這裡沒有監控。”然後,他抓住肖雨西的手狠狠扭在後麵,往地下一扔。

肖雨西幾乎毫無反手之力,狠狠的摔倒在地上,痛的嗷嗚一聲。

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了教室裡麵的師生,英語老師不耐煩的出來說:“怎麼了?”

肖雨西恨恨指著鹿予安惡人先告狀說:“鹿予安動手打同學!”

*

最後——

莫因雪趕到了學校。

他大概是剛剛從什麼重要的會議上下來,還穿著正式的西裝,他的氣質與學校格格不入,一出現,英語老師連語氣也不由的勢弱了起來。

英語老師添油加醋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肖雨西也乖覺捂住肚子不敢造次說:“是鹿予安先動手的。”

鹿予安抿緊嘴唇,他本以為莫因雪不會來的。

沒想到莫因雪卻來了。

他有些不敢去看莫因雪的眼睛,他怕從莫因雪眼睛中看到失望,就像他一次次從鹿望北和鹿正青眼中看到的一樣。

可是,哪怕莫因雪讓他道歉,他也不會同意的,因為他沒有做錯。

鹿與寧連忙道:“都是誤會——”

隻是他還沒有說完,莫因雪卻說:“鹿予安不可能道歉的。”

他看了眼肖雨西說:“如果你受傷,任何醫療上的費用我們都會支付。但我家的孩子絕對不會道歉。”

他說的太理所應當。

就連鹿予安聽到都是一愣。

英語老師也沒有見過將偏袒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家長。

英語老師被噎住,半晌才道:“不管怎麼說鹿予安先動手打人是不對的。你不能這樣教孩子。”

“這就不用您操心。”莫因雪淡淡反駁。

英語老師還想說什麼。

鹿予安卻突然開口道:“不是我。”

他看向肖雨西說:“你說是我先欺負你的,可是這是我們班門口,是你們主動來我們班的。”

“既然是你們主動來找我的,怎麼又變成我先欺負你們了?”

“對!”毛栗子頭連忙說道,“明明是你先嘲笑我們的,我們好好的在教室門口什麼也沒做。”

肖雨西一愣,支支吾吾解釋:“我們路過。”

“這就更不對了,我們班教室在最裡麵,怎麼也不會路過我們班的。”鹿予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譏誚。

他之前不解釋是因為解釋沒有用,他知道英語老師並不在意他說什麼。

肖雨西被噎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確實是他先找鹿予安麻煩的,可是他也是結結實實挨了鹿予安一拳啊。

而這時肖雨西爸爸也到了,見自己兒子這表情,哪裡還有什麼不清楚,揪著肖雨西的耳朵朝莫因雪抱歉笑笑道:“莫總,抱歉。雨西這孩子被我寵壞了,我回去一定狠狠教訓他。”

肖雨西捂住耳朵委屈道:“可是鹿予安也打了我!”

鹿予安立刻否認道:“我沒有。”

肖雨西掀開自己痛的要死的手臂,然而上麵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肖雨西爸爸更加生氣,壓著肖雨西給鹿予安道歉。

眼看一場鬨劇就要結束。

英語老師隱隱也看出莫因雪來頭並不小,也沒有打算繼續追究,剛剛鬆一口氣,這口氣還沒有放下。

就聽見莫因雪朝鹿予安問道:“現在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們兩個會在這裡罰站?”

“不就是因為破校徽嘛。”毛栗子頭忍不住抱怨。

“校徽?”莫因雪眉頭微皺,“就因為這個,上課時間讓你們站在外麵?”

英語老師卻道:“佩戴校徽是學校的規定。”

莫因雪斜睥一眼,從教室外麵牆邊的宣傳架上,抽出一本巴掌大小的小冊子,正是靜安中學的《學生管理手冊》,他將手冊遞給英語老師:“那你可以告訴我,要求學生佩戴校徽是學校規定的哪一條?”

英語老師頓時臉漲的通紅,也不知該不該接過這本《學生管理手冊》。

莫因雪卻繼續道:“或者哪一條規定,說明學生沒有佩戴校徽需要在教室外罰站?”

雖然已經放學,但是有一部分住校的同學會在教室上晚自習。教室裡做著自己事情學生們,已經抬起頭,看著這邊動靜,傳來竊竊私語。

“安靜!”那聽不清的低聲絮語仿佛每一句都是在議論他,英語老師又羞又惱朝教室裡下吼了一句,神色陰沉的說:“莫先生,你這是對我教學生的方式不滿?”

“對,我是對你教導學生的方式不認同。”莫因雪淡淡道,“並且合理懷疑你身為一名老師的能力。”

而這時從辦公室的班主任鐘老師走了出來,身為副校長的她已經將這邊發生的事情都聽在耳朵裡,她先和莫因雪抱歉道:“抱歉,莫先生。我對李老師之前的行為很抱歉。我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答複。”

她其實對英語老師上課的方式也非常不滿,對他對學生的偏頗和體罰也早有耳聞。

這一次有學生家長有意見,她也準備借著這件事,將班級中的英語老師換掉。

*

回去的一路上,莫因雪和鹿予安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直到到了家。

莫因雪轉頭,朝鹿予安說:“你知錯了嗎?”

鹿予安一愣。

莫因雪眼神中一絲溫柔閃過,將鹿予安愣愣的,歎口氣說:“把手伸出來。”

鹿予安藏在身後一路的手更往後縮了縮。

莫因雪卻將握住他的手腕,強硬卻克製著力道,翻了起來。

鹿予安手腕內側,赫然紅腫了一大塊,是和肖雨西打架時,被肖雨西掙紮著推到牆角碰到的。

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無論是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應該動手。”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莫因雪鬆開了手,看著鹿予安受傷的手,“你的手以後是要拿畫筆的。這是小傷,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意外——哪怕隻有一次,你該怎麼辦呢?”

他在藝術界許多年,見過太多有天賦而揮霍天賦不自知的天才的。他不想讓鹿予安也走上這一條路。

在他近乎苛刻的眼光裡,他篤定鹿予安可以走的比彆人更遠,更高。

莫因雪沒有說的是,他是從飛機場趕回來的,將航班改簽後,他必須連夜做飛機,並且休息不到一個小時就要趕去會場。

鹿予安搖搖頭,抿著嘴不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眼神黯淡。

這句話李老頭也和他說過。

而他也沒有做到,前世他的手受傷,雖然努力複健,可隻能恢複一半的功能,再也恢複不到之前的筆觸。

莫因雪將冰格中的冰塊導入密封袋中,示意對麵鹿予安坐在對麵,將冰袋放在鹿予安手腕上冷敷:“按照師門的規矩——”

說道這句話,莫因雪微妙的停了停,就連將冰袋按在鹿予安手臂上的動作都頓了頓,他突然意識到,鹿予安應該是他的小師叔。

但他很快調整好語氣,繼續說:

“等你手好了之後,罰你回去將芥子園畫譜畫一遍,行不行?”

《芥子園畫譜》是每個學畫之人必臨摹的一本畫譜,大概是李叔公知道自己時間並不多,想要教的東西太多,對予安的教導多是揚其長處,基礎有所不穩固。

臨摹畫冊對予安來說更合適。

鹿予安點點頭,冰袋敷在他受傷的手臂上,冰冷很好的緩解他的疼痛,他抬頭看了看莫因雪,心裡卻有些說不出滋味。

他似乎也讓莫因雪失望了,他低聲說:“對不起,是我麻煩你了。”

“麻煩,不你沒有麻煩我。”莫因雪卻道,他本想讓語氣更在鄭重一些,但他清楚看到鹿予安眼中的黯淡,再也沒有辦法用嚴厲的語氣,“你沒有做錯。予安——。”

“在你這個年紀,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甚至做錯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但是這不是你的錯。”

其實解決今天的事情可以有很多種方法,但他還是將身邊的事情推掉,親身前來。照顧予安,並不是隻是說說而已。

“我今天之所以在你前麵這樣做,是希望能夠用我的行為,讓你明白——自己的利益,自己要勇於去維護。但維護同時,我們也要注意要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錯,才能保護好自己。”

莫因雪說的很慢,他從來不覺得予安有什麼錯,所以他也不會讓予安道歉。

他知道予安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這並不是予安的問題,而是身邊照顧他的人的失職,予安似乎總是習慣性的將所有問題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從來不去依靠其人,總是對外界保持超出常理的高度警惕。

莫因雪聲音帶著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柔軟:“予安。暴力並不是唯一的手段。”

“這是我作為監護人,想要教給你的事情。”

*

而此刻在前往南市的動車上。

臉色蒼白的少年,彎起嘴角,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拿來的照片。

上麵的哥哥和他夢中的哥哥一模一樣。

他終於要來找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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