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1 / 2)

萬人嫌他不乾了 西山魚 10255 字 5個月前

鹿正青死死的盯住昔日的好友,聲音沙啞說道:“你說——你是因為報複我,所以才將我的安安推下水的。”

原本已經站起的他,身體晃動了兩下,頹然的坐到在病床的邊緣,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一切——

一切都是因為他?

所以他的安安才承受這一切的?

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是啊!”被保安製住的老於供認不諱,他原本想要報複鹿正青的妻子,但是成年人畢竟不如孩子好下手,最後他選擇了鹿正青的兒子。

對,年幼的孩子是無辜的,可要怪就怪他是鹿正青的兒子,所以他活該承受這一切。

將站在河邊的孩子推進水裡的時候,他沒有片刻的猶豫,甚至還有快意。

哪怕這個孩子也曾經乖巧的叫過他伯伯。

可是這又如何呢?

他的寧寧就要失去他的爸爸了。

鹿正青理應償還一些不是嗎?鹿正青不在,那就由鹿予安替他的父親償還虧欠他們家的東西。

父債子償理所應當。

而在此刻他才意識到,鹿正青竟然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一點。

他明白這就是對鹿正青最好的報複。他惡毒的看著鹿正青酣暢淋漓的痛快說:“鹿正青,親手毀了自己家的感覺怎麼樣?”

“這就是你背信棄義的報應。而且你知道嗎——”男人終於將所有的一切說了出來,他近乎殘忍的看著鹿正青說道:“從你找回你小兒子開始,他的所有材料,過去的經曆,性格,品性,我都動過手腳。”

偏見從一開始就已經產生。

“是杜秘書。”此刻鹿正青終於明白,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他是你的人。”

也許是一次若有若無的添油加醋,也許是對一場爭執緣由細枝末節微不足道的隱藏,但日積月累卻讓父子兩人走向末路。

他對那個被他親手推下水裡,後來又回來威脅自己寧寧的孩子充滿惡意,他想憑什麼鹿正青可以父慈子孝呢?

所以他讓長子不遺餘力的破壞這他們父子的關係。

在鹿予安被鹿正青勒令轉班之後,他知道他成功了。

他甚至惡意滿滿的糟踐鹿予安,把鹿予安轉去全年級最差的班級,以滿足他內心最惡毒的念頭。

鹿正青贏得了事業又怎麼樣呢?他不一樣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嗎?

終於他像是想起什麼,嘲諷的看著他眼前的失敗者,鹿正青頹廢的神態,讓他心底湧起的巨大的快意,他要將最後的秘密說出來,等鹿正青知道這個秘密,一定會徹底崩潰:

“對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就連你住院都是因為你的藥被換掉了,而寧寧——”男人眼中是扭曲的光。

“寧寧是你的兒子。”鹿正青沙啞的抬頭說道,他眼中像是已經沒有任何光芒,隻剩下一整片死寂。

老於臉上充滿惡意的笑容僵住,猛地抬起頭盯著鹿正青。

就連鹿予安都忍不住看向鹿正青。

鹿正青早就知道鹿與寧是老於的兒子?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老於難以置信的反駁道。

鹿正青此時眼中一片死寂,他沒有回答,也已經沒有心力回答。

他去孤兒院時一眼就認出孤兒院的那個孩子是好友的兒子。好友辦公室放著這個孩子的照片,而這個孩子和他家安安年紀相仿,所以他記得格外清楚。

幾乎是沒有猶豫,他將這個孩子帶回了家,竭儘心力的培養,以彌補他對好友的虧欠。

沒想到到頭來全部成為彆人傷害自己孩子的利器。

病房門被人推開。

哐當一聲,鹿與寧幾乎是麻木的推門走了進來,被警察帶走問話,確認他並沒有參與整件事之後,他被放了出來,他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卻聽到了這一番話。

他看著眼前被燒毀麵容扭曲的男人搖頭痛苦道:“不——不可能——你怎麼會是我的爸爸呢?我的爸爸不可能是你這種人!”

哪怕是在鹿與寧最心灰意冷的時候,他也從來都沒有質疑過鹿正青父親的位置,在他心中比起早就想不起樣子的生父,鹿正青才是他的父親。

“寧寧——我是爸爸啊!寧寧”男人像是被鹿與寧的話刺激,掙紮著向鹿與寧那邊掙紮著從過去。為了避免計劃走漏,他還沒有和鹿與寧相認,但是他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是在這種場合相認,更加沒有想到鹿與寧此時的態度。

鹿與寧被麵容扭曲的男人驚嚇到,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朝鹿正青身後躲去。

但是一直是以保護者角色的鹿正青,卻毫不猶豫近乎是厭惡的將他推開。

鹿與寧愣愣的看向鹿正青:“爸爸——”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鹿正青渾身一顫,自嘲一笑,隨即頹然說:“我不配當你的爸爸。”

他隻要一想到這麼多年的相處都是彆人處心積慮的陰謀,他就再也沒有辦法將鹿與寧毫無芥蒂的當做自己的孩子。

鹿與寧渾身一顫,近乎絕望看向鹿望北。

而一直守護著他,永遠溫柔的哥哥,卻蒼白著臉說:“與寧,我問你。是不是早就有人來聯係你,告訴你,你的身世了?”

鹿與寧嘴巴動了動卻無從辯駁。支支吾吾:“我——我——”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好,這件事不算,那麼為什麼你知道,杜秘書換了爸爸的藥,你為什麼不說?”鹿望北眼中是深深的失望,他也不敢相信這是他養了十多年的弟弟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我——我——我不知道。大哥說,那是醫生說的。”鹿與寧慌張的解釋,他沒有想到哥哥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那你既然不知道的話?為什麼又把爸爸被換過的藥又換回來?”鹿望北一針見血的說道。他收到兩份報告,庫房裡的藥被換過,而已經開封的藥確實正常的,看到前後不一樣的報告,他才明白鹿與寧做了什麼。

他隻覺得又氣又好笑,這樣掩耳盜鈴的行為,鹿與寧隻不過是在騙自己而已,明明已經意識到不對勁,卻依舊固執的隻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自以為是的維持他平靜的生活。

也正是因為鹿與寧換了藥,所以鹿正青發病的時候並不嚴重。

“我——”鹿與寧看著鹿望北失望的眼神,終於再也解釋不出來,頹然的做到地上。

他想解釋,不是這樣的,他不會這樣想的。

可是解釋的話卻說不出來。

“與寧,你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你不可能永遠都不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鹿望北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他內心已經做了決定,他們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他們原來從來都沒有看清過與寧,也沒有看清楚過予安,“與寧,從今後開始我也不再是你的哥哥。”

在知道毀了他們一家的罪魁禍首之後,知道一切之後,他再也沒有辦法將與寧當做是自己弟弟。

甚至他連自己也恨。

他意識到他所謂十幾年的痛苦和予安經曆相比什麼都不是。

是予安替他承受了一切,他甚至是在予安血肉的庇護下而活著。

鹿望北甚至顧不上自己受傷的那條腿,他顫抖著看向鹿予安。

而此刻,鹿正青終於意識到他的安安遍體鱗傷血淋淋的傷口竟然全部來自與他。

予安不幸的命運根源隻來源於他姓鹿。

隻因為予安是他的兒子。

他是給予安帶來全部風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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