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薑羚—抉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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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殷緋講起許苑墜橋的那一晚,

殷緋道:“那天晚上,我離家出走。下了暴雨,停電了,沒有路燈,我往馬路上一躺,心想活著也沒意思,死了算了。我躺了一晚,醒來發現自己沒出任何事。這條馬路那晚沒有任何一張車經過。我覺得奇怪,爬起來順著馬路往前走,看見路口有警車停在那,還拉了警戒線。

薑羚瞬間反映過來。

殷緋點點頭,說:“對,是許苑。她那晚跳橋,那條路就封了,或許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殷緋一隻不自然地垂著,另一隻手拿過礦泉水瓶,灌了一口,然後單手掐著薑羚的臉,嘴唇貼了過來。

薑羚被這些信息砸暈的腦袋忘記了思考。

水一半被薑羚咽了下去,一半被嗆得從鼻腔裡冒出來。

她整個人毫無形象可言,狼狽地仰倒在地上。

眼前天旋地轉,殷緋的眼睛,廠房外的月亮,許苑臥室天花板的水晶吊燈,警校宿舍屋頂的電風扇,市局裡師兄辦公室的錦旗在天花板上交替出現。

她在藥物的作用下充滿了一種茫然的平靜,隻是知道自己的眼睛在流水。

然後終於陷入了黑暗。

薑羚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黎明了。

她發了一會兒呆,李瑜航醒過來,看見熟悉的眼神,她終於感到幾分安慰,打起精神和他說了一下情況。

她沒有說殷緋的事。她腦子很亂,似乎踏出了某一步,開弓再沒有回頭路。

她掩飾性地演了一通戲,過了一會兒,殷緋走了。

她確定殷緋終於走了。

*

回去的路上,薑羚一直都在神思恍惚。

李瑜航奇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深沉了?”

後來看薑羚沒反駁他,繼續發呆,李瑜航嚇得來摸她腦袋,問:“你是不是著涼發燒,把人燒傻了?”

她手插在兜裡,摸著那枚小小的警徽,看著窗外。

她似乎放走了殷緋。

她背叛了她曾經宣誓的法律、責任。

她不知道她應該怎麼辦。

或許她可以像無事發生一樣,說殷緋窮凶惡極,把她和李瑜航兩個初出茅廬的菜鳥放倒。

說他們彆無他法,九死一生,才平安回來。

但是她騙得了彆人,騙不了自己。

她不知道人能不能帶著一個邪惡的秘密,再堅信自己是一個正義的人。

她沒有這個能力,她做不到。

薑羚想自己應該去認錯,這一路上還有時間,讓她找出一個辦法。

隻是她沒想到,時間並沒有她想象的多——李瑜航發現了她的異常。

就在她們離開小鎮的第二天,她坐在火車臥鋪上發呆,李瑜航坐在她旁邊玩手機,過了一會兒,他說,薑羚你把手伸給她看看。

她問李瑜航:“乾什麼?”

李瑜航道:“看手相。”

薑羚心不在焉地把手伸過去。

他拉住她的手腕,沉默了一會兒,問:“薑羚,你護腕裡的刀片呢?”

她心裡一驚,回過神來,收回手摸了摸護腕,儘量輕描淡寫地說:“掉了。”

李瑜航從包裡翻出一個透明的小袋子,問她:“是不是掉廠房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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