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篇、尾聲(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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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淩雲計算著日子,預估在年前的時候,大軍就會到達天水邊境,向西羌施壓。

於是,王後危在旦夕,黎國即將攻打西羌的消息,在民間散開了。

西烈墨知曉後大怒,在早朝上當眾指責京都州官治理無方,讓百姓胡言亂語,並命其勒令百姓不得隨意散播謠言,否則按律處理。

流言越禁越散播得廣,越禁越變樣,最後甚至有人傳出王後已經病逝,但大王為怕激怒黎國皇帝陛下,故意隱瞞消息不報的流言。

不隻是坊間,朝堂上的氣氛亦開始變得十分微妙。

以往冷靜睿智的大王西烈墨,脾氣越來越暴躁,稍有一點不如意的地方,便會在早朝上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許多原本該執行的明令,也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一拖再拖,令到許多一心為西羌的大臣,心灰意冷。

而坊間的經濟也因為這流言,開始慢慢萎縮,即使是臨近春節前,集市上的人也越來越少,人人都擔心萬一真的打起仗來,黎國軍隊兵臨城下時,他們該怎麼辦?

聽說黎國的投石機比西羌的投石機厲害百倍,一個石塊過來,最少可以砸死二三十人,到時候,他們哪有活路?

各種各樣的糧食藥材價格飛漲,儘管西烈墨一禁再禁,仍是起不了分毫作用,反而讓黑市交易空前繁榮。

就在人人都在為這個年不知如何過的時候,他們口中開始暴戾成性的大王,和已經重病或死了的王後,正躲在太和殿暖洋洋的寢殿裡,悠閒地說著悄悄話。

“阿姝,再忍些日子,到時候你就可以出這太和殿了。”西烈墨摟著他即使大著肚子,仍然美麗動人的王後,柔聲道。

因為懷孕,掌珠麵上的淩厲散去不少,全是即將為人母的溫柔。

“阿墨哥,我沒事,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生了,這身子太笨重,去哪都不放心,還不如待在這太和殿。”

掌珠一手撫摸著肚子,一手握著西烈墨的手,“倒是阿墨哥你,這段日子以來,日日要在早朝上大發脾氣,辛苦你了。”

“不辛苦,反而十分暢快得很。”西烈墨大笑,“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皇帝願意做昏君了,為所欲為的感覺實在太爽了!”

“阿墨哥!”掌珠橫他一眼,“嬤嬤說,現在肚子裡的孩子雖然還沒出世,但已經能聽懂了,你著孩子的麵說這些話,是想咱們以後的孩子成為那樣的帝王嗎?”

西烈墨訕笑著賠禮,“是我錯了,這做大王,自該將天下的百姓放在心上,勵精圖治,名垂千古!”

掌珠忍不住笑了,眼波流轉處,甚是嬌俏動人。

西烈墨想起已好多日子未曾同他的王後活動,心思一動,手悄悄探到不該探的地方,然後湊到他的王後耳邊,誘惑道:“阿姝,好久沒有…”

懷孕後的身子本就比較敏—感,熟悉她身體的大手一撩撥,掌珠氣息有些不穩了,可現在懷孕已有七個月,劉禦醫說了要小心。

“什麼好久,才五天而已!”她深吸兩口氣,壓下胸中升起的念想,按住西烈墨的手,拒絕,“阿墨哥,昨日劉禦醫說過現在月份大了,有些活動不宜進行。”

“那咱們可以試試其他的法子,”西烈墨往她耳朵裡不停吹氣,吹得她半邊身子酥麻,“比如,手…”

“不要!”掌珠紅著臉斷然拒絕,“上次累得我半死!”

“這次不會了,阿姝,來嘛,好不好?”西烈墨的語氣含著祈求,手卻不曾停過。

掌珠的喘—息聲越發大,原本按著他的手反被他抓住,逐漸下移。

“啊!”掌珠一聲尖叫,終於承受不住,雙頰粉紅聲音嬌媚如水,“那就,一次…”

——

外麵大雪紛紛,天氣越來越冷,坊間百姓的心,比這冰天雪地還要寒涼。

黎國軍隊的動向,每日每日都在坊間流傳,有說已經到了天水,有說有五十萬軍隊,有說帶了五千輛投石機。

然後不知從哪天起,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王後會出事,都是因為大王保護不力所致,倘若大王願意向黎國認罪,任憑黎國皇帝陛下處置,那這場仗肯定不用打了。”

“大王任憑黎國皇帝處置?那萬一黎國皇帝殺了大王怎麼辦?”

“殺了大王,不是還有各位王爺嗎?都是先大王的弟弟,也是正統的王室血脈,再選一個出來繼承王位不就可以了?”

一些人念及西烈墨這一年來推行的政策,給坊間帶來的好處,沉默了。“大王,是個好大王!”

“那是從前,你沒看現在的大王在朝堂上的表現,”那人麵帶不屑,好似他親眼見過一般,“完全就是個昏君了。”

“不,不能吧?”

“千真萬確!若不是真的,誰敢胡亂造謠?”

沉默的聲音漸漸少了。

“那要是大王不願意向黎國皇帝認罪,那怎麼辦?”

“怎麼辦?大王自己的錯,沒理由讓咱們這些無辜的百姓們用命來承擔!若大王不願意,咱們就到王宮外麵去鬨!”

“那怎麼成?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法不責眾!若這整個京都的百姓都去了,難不成大王還殺光整個京都的人不成?就算到時候大王怪罪,也隻會懲罰帶頭的人。”

“這…”

“彆猶豫了,我聽說三天後就有人去王宮外示威,到時候咱們當作是看熱鬨去瞧瞧就成!不是帶頭人,沒事的。”

許多人心動了,“那,到時候去看看吧!”

三日後的早朝時分,西淩雲帶著三大家族族長公孫與、呼延龍、賀蘭士出現在朝堂上,直接跪地請求西烈墨退位。

“大王!黎國即將軍臨城下,為病重的王後討回公道,請您為了全西羌的百姓著想,退位吧!”

“退位吧,大王!”

不少官員跟著齊齊下跪,高聲大呼。

一些深受西烈墨信任的官員,不敢置信地看著跪在朝堂中間的眾人,伸出手指,顫抖著指向他們,“你們,你們…”

就算大王這些日子以來有些昏庸,那也是受王後病情影響所致,怎能因為這一小段時間的不明智,就逼著讓大王退位?

幾位大臣一口氣憋在胸口,怎麼也說不出話來!被蒙在鼓裡的他們,麵對這樣的巨變,怎還能說出完整的話?

西烈墨坐在正中龍椅上,淩厲的雙眸,從西淩雲到公孫與,從呼延龍再到賀蘭士,還有那些大臣們,一個一個慢慢掃過。

跪在地上的眾人,看不到他麵上神情的變化,卻能感受到他的眼神帶來的威壓!

他重哼一聲,似譏誚,似嘲諷,又帶著濃濃的失落,“黎國即將兵臨城下?病重的王後?你們從哪得知這些消息?”

“大王,這兩件事,已經天下皆知,請您不要再隱瞞了!”西淩雲依然跪著,此時挺直了脊背,直視西烈墨。

他的麵上神情原本應該十分沉痛,然而心中的得意又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因而形成一種十分怪異的表情。

可是當他對上西烈墨深如星海的冷寂雙眸時,原本的篤定突然間有了一絲鬆動。

“本王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們,王後沒事,隻是月份大了,不移四處走動,在太和殿養胎。”西烈墨亦直視西淩雲,“不過本王好奇的是,為何黎國會有王後病重的消息,六王叔又如何知曉黎國的動向?”

王者畢竟是王者,西烈墨眼神中的王者氣息,令西淩雲無法對抗,他彆開眼,“大王,西羌與黎國已經大麵積通商,而商人消息最是靈通,這些消息都是從來往西羌與黎國的商人口中得知的。”

“六王叔的意思是說,黎國即將兵臨城下與王後病重這兩件事,均是從商人口中得知?本王又有些不明白了,什麼時候起,商人說的話,比本王說的話更有威信?”

西淩雲的表情有些不耐了,光會耍嘴皮子有什麼用?

他重新伏低身子,“口說無憑!那就請大王將王後請出,讓所有大臣親眼見一見,王後的身子是否有恙!”

“請大王將王後請出!”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又齊齊高呼。

殿上一時寂靜。

“諸位愛卿是想見本宮嗎?”清脆又帶著威嚴的女聲突然在這大殿中響起,那樣特彆又美妙的聲音,聽過一次便難忘懷。

那是他們美麗無雙的王後的聲音。

所有人不自覺抬頭向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精致美麗的眉眼一如記憶中那般耀眼,一身大紅色的王後裝束,以及華麗的配飾,更襯得他們的王後華麗貴氣,母儀天下的氣勢全然盛開。

凸起的小腹,無損她絲毫的美麗,反而讓她增添了一絲母性的溫柔,如華美玉石中開出的一朵小花,脆弱又獨特,讓人永生難忘。

在掌珠走進殿的刹那,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腦海裡隻剩下她絕代風華的容顏與氣度。

連西淩雲亦如此。

掌珠嘴角掛著淺笑,堅挺著優美的脖子,高傲得如白天鵝,看著座上向她伸出手的男子,在如安如玉的攙扶下,緩步而行。

踏上王座的瞬間,西烈墨起身接住她,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掌珠對著他溫柔一笑,而後轉過頭,麵上笑容一斂,恢複成驕傲威嚴的模樣,對著底下失魂的眾人問道:“各位愛卿急著見本宮,有何事?”

底下跪著的大臣清醒了,他們麵麵相覷!

不是說王後病重得就快要不行了嗎?那上麵那個光芒四射的女子是誰?

有不少人已經反應過來,他們這是著了彆人的計,“恭喜王後身子痊癒!”

“本宮從未病過,何來痊癒之說?”聲音冷然,掌珠鳳目直視剛剛說話的人。

“這…”那人擦擦額頭剛剛飆出的冷汗,無言以對。

“大王曾無數次對各位說過,本宮無事,隻是需要安靜養胎,可眾愛卿似乎並不相信大王的話!”

“臣知罪!”除了西淩雲和三位族長,其餘跪地的人,立馬告罪。

今日逼宮之事,他們不是帶頭人,隻是受了蠱惑順勢而為,就算將來大王秋後算帳,也無法嚴懲他們。

一看到勢頭不對的部分大臣,果斷判斷出眼前的形勢,轉了立場。

西烈墨厲聲道:“既然知罪,那就起來給本王先站到一邊,日後再找個日子,同本王好好說說你們的罪行!”

這就是要秋後算帳的意思了!不過既然當麵說了出來,懲罰再重也有限,那些大臣背脊一涼的同時,也暗中鬆了口氣。

“是,大王!”

轉眼跪在殿中黑壓壓的一片,隻剩下了西淩雲與三位族長。

賀蘭士的心中立馬打起了主意:今兒這事沒有確鑿的證據,一樣可以說是受了淩王爺的蠱惑,還有民間聲音的推動,一時熱血上頭,才做出了如此不當的行為!

西淩雲也是個聰明的,如今事情敗露了,所有人都可以放棄,隻有他不可以!因為他是這一切事情的牽頭人。

因而他必須在三位族長退卻,開口將罪名推到他身上之前,先發製人,讓他們無路可退,隻能同他一起向前。

西淩雲快速地站起身,“大王,無論如何,今日這位,您是退定了!”

“不退又如何?”西烈墨嘴角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西淩雲極端討厭他這種一切儘在掌握中的上位者神情,高聲道:“宮門外已被小王和三位族長的人包圍住,倘若大王不願意,小王一聲令下,立馬血濺王宮,大王愛民如子,相信這不是大王願意見到的情況!”

“是嗎?”西淩去高呼一聲,“連絕!”

“絕奴在!”一男子應聲而入。

“現在宮外情形如何?”

“回大王,反叛軍已儘數拿下,除了圍觀的百姓,一切正常!”

什麼?跪在地上的三大族長癱倒在地,他們籌謀了那麼久,居然像個笑話似的,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全部結束了?

西淩雲同樣不敢置信,顫抖著,“這,這不可能!”

“將叛軍首領帶上來!”

“是!”

不一會,西淩雲的護衛首領被五花大綁地帶了過來。

至此,西淩雲才相信,他的謀逆失敗了,以快得令任何人都無法相信的速度失敗了。

“原來大王一早就有準備!可小王不明白的事,明明一切都進行得那麼順利,大王又是何時知曉的?”

“有人想要害王後,是在大王妃公孫敏在井水裡下藥的三天後,而知曉六王叔的謀逆罪是在一個多月前。”

“從何處知曉?”

“是妾身說的!”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嬌媚中多了一絲堅定。

是賀蘭傾城!

不是傳聞賀蘭傾城已經死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

賀蘭傾城身著一身深藍色西羌服飾,緩緩走進大殿,她的麵容不再如先前那般削瘦,已經恢複了原來的飽滿盈潤。

明豔依舊,隻是眉宇間多了沉穩,“王爺的籌謀,是妾身告訴大王的。”

“一個瘋女人說的話,誰會信?”西淩雲不屑輕哼一聲。

賀蘭傾城有段時間不知何故神經兮兮,雖未曾特意宣揚過,不少人還是知道的。

聽到此話的賀蘭傾城神色微變,轉眼又恢複了平靜,“妾身確實有段時間精神不大好,那是因為妾身以為是自己殺了前二王妃呼延雲汐,心中害怕所致。不過在妾身知曉前二王妃並不是死於妾身之手,而是另有他人時,妾身的病便好了!”

西淩雲的麵色瞬間變了,“三王妃,你莫要胡說八道!”

賀蘭傾城也不理他,繼續道:“那日前二王妃發現妾身與淩王爺的私情,妾身擔心她會將此事告訴大王,驚慌之下掐住了她脖子,後來她倒地不再動彈,妾身以為是妾身殺了她。

後來有人說,前二王妃是被人捏碎頸骨而死,一般女子沒有這麼大的力氣。

於是妾身便知曉了,殺死前二王妃的人,不是妾身,而是負責處理前二王妃與宮女羅珂屍體的淩王爺。”

“你,你血口噴人!”西淩雲怒吼道。

賀蘭傾城絲毫不受影響,自顧自道:“妾身原本對大王十分愛慕,滿心歡喜地進了宮,哪知大王心中並無妾身,妾身一怒之下,受了淩王爺勾引,同他發生了不軌之事。

後來,因擔心此事暴露被大王責罰丟了性命,便想著先發製人,同淩王爺一起謀劃著,如何奪取這王位!

大王去黎國迎接王後來西羌時,妾身與淩王爺曾讓人在一匹名叫愛妃的母馬上下過藥,目的是重傷王後,讓黎國皇帝震怒之下扣下大王,讓淩王爺趁機奪取王位。

後來此計不成,便轉成了助王後得寵,而後讓王後在生子過程中發生意外,引起黎國皇帝憤怒,遷怒大王,出兵西羌。

而後王爺煽動坊間百姓,聯合朝中勢力逼大王退位,淩王爺便可登上王位!就如同今日發生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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