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一次月考(2 / 2)

蘇謹言小風小雨都說難聽,我當他們年歲小不懂欣賞。

後來我還找夏荷靈菊靈玉來,彈給她們聽。

你知道嗎?那三人更誇張,直接捂著耳朵說還有事下次再來,竟然逃跑了!

我現在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香菇,你說怎麼辦才好?”

香菇默默吃著紀子期帶來的芝麻卷,偶爾噴個熱氣當作回應。

“香菇,我要是有機會彈給你聽多好!你一定懂得欣賞的對不對?”

香菇:“嘶…”

紀子期驚喜:“香菇,你是說好是嗎?”

香菇:“嘶…”(笨女人,本小姐說的是不要!)

紀子期可惜地順順香菇身上的毛,“學院裡除了琴房,彆的地方隻有百裡夫子院子裡可以彈琴,其他地方是不允許的!”

香菇:“嘶…”

紀子期:“你也覺得可惜是不是?”

香菇:(本小姐是說太好了,逃過一劫!)

同香菇發泄了一會牢騷的紀子期,在香菇的鼓勵(蔑視)下,元氣滿滿地回到紀園繼續彈琴。

若不是百裡夫子脾性好,又看著紀子期紅腫的指頭,知道她回去後勤練不綴,否則已休身養性許久的他,麵對紀子期的追魂琴音時,恐怕真的要破功了。

百裡夫子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忍了又忍,看她一臉渴求的表情,還是不狠心打倒她的積極性,“紀小雪同學,你這技巧,比起前兩天呢,確實有了一些些進步!

今日回去後,對這技藝方麵,還要多加練習。隻要肯付出時間,定會有收獲的!”

天知道今天的琴音和兩天前的有什麼不同,除了難聽,還是一樣的難聽!

“真的嗎?”紀子期開心道,我就說不可能沒進步的。

百裡夫子吐口氣,表情鄭重地點點頭。

於是回到紀園的紀子期,不顧蘇謹言的強烈抗議,和小風小雨抱怨的臉,自顧自樂地又彈了兩天。

月考的日子到了。

學院的規定是六科一天之內考完,早上是書術禮,下午是射禦藝。

紀子期這次早早就到了考場,嗯,她自以為的很早。

經過一個月,甲級甲班的二十四位同學已經混得很熟了。

因為女同學太少,反倒不像初級或中級學院那樣,單獨分開成女班。

按理說,來到棋林學院的學子,基本都是在十六以上,有些還是已成婚的。

青春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搞個不好很容易就會出點小事故。

但很奇特的是,棋林學院從來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偶有看對眼的,也都是規規矩矩,走正規渠道,由家中父母托媒人上門提親。

訂了親之後就更規矩了,明麵上即使往來也不會特意粘在一處,故意酸瞎眾人的眼。

當然背地裡如何相處就不得知了。

但人家已訂親,名已正言已順,摸摸小手親親小嘴,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若有人大驚小怪,那人才是不正常的那個了。

況且能入得這棋林學院的,不論男女,都是資質上佳,前途無量之人。

能看對眼,於雙方家庭來說都不虧而且大有助益的事情。

所以由於各個學子家裡的默認,棋林學院的風氣一向比較開放,反倒偷偷摸摸地事情少了。

紀子期一入甲班,就看到了幾張熟的麵孔,唐大公子、吳三多、羅書、程清和江嘉桐。

她有些意外,想不到竟然會這麼巧,這五人同時都分在了這個班!還以為最多遇到一二個熟人。

比起她的意外,更驚訝的是那五人。

吳三多桃花眼一瞪,“子期?你怎麼會來這?”

紀子期不知如何說,向幾人點點頭當打招呼後,默默走向課室裡唯一的空位。

吳三多腦中一道靈光閃過,訝異道:“莫非你,你是,紀小雪?傳說中的紀小雪?”

紀子期點點頭。

本著遇到問題必須深入研究的吳三多,起身走到她的座位邊上,好奇問道:“那你為何又叫紀子期!”

“我本名紀小雪,進蘇府後,因犯了老爺蘇小年的忌諱,便改名紀子期!”

吳三多恍然大悟,“難怪那時候在分院門口幾次三番遇到你!本公子還好奇,這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說完揚揚眉,得意地睥了一眼唐大公子。

唐大公子麵色沉靜如水,紋絲不動。

可心裡是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班裡隻有三個女同學,坐在紀子期前麵的是江嘉桐,最前麵的是程清。

江嘉桐轉過頭來,語氣怪異,“吳三多,你不是與她很熟嗎?你竟然連她改名字進分院的事情都不知道?”

吳三多想起元宵節上的那一番故意做作,一時被噎住,“熟是熟,不過有些事情,還沒時間談到。”

這話的意思,可就有些歧意了!

沒時間談到,是想說其實不太熟呢,還是說相聚的時候因為忙著彆的事情,根本沒時間談自身的事情?

比如說隻顧著卿卿我我你儂我儂,之類的。

江嘉桐看了一眼麵色有些變的程清,想開口又被她用眼神製止了。

班上其他同學看幾人的眼光,就有些不同了。

這紀小雪什麼來曆?

進蘇府,意思也挺多的,可以是當丫環,也可以是當姨娘。

但能考得進棋林學院,資質肯定是上佳的,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家,也不會把她送去彆府,成為這種上不得台麵的身份!

所以貌似兩種身份都不恰當!

那到底入蘇府是什麼意思呢?

她與這幾人又是什麼關係,怎麼一來就感覺火花四射呢?

每天都看著夫子那幾張臉,現在終於有點新鮮樂子看了。

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那麼沉悶了!

“吳思語,你在那乾什麼?老實回自己的位置上!”

禮科的黃夫子最重禮教,一看到吳三多一大早就站在女同學的位置麵前,笑得像隻發情的貓,心中就不喜。

吳三多暗暗吐吐舌頭。

這學院時所有的夫子裡,他最怕的就是黃夫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老古董!

黃夫子清清喉嚨,也不廢話,“都坐好了,準備開始考試!”

一上午考了三科的同學,神情看上去都有些吃力,又有些放鬆。

下午的考試就簡單多了。

隻有紀子期是相反的,早上的考試再輕鬆不過,下午的就隻能嗬嗬了!

不過紀子期來之前已經想好了,藝與禦直接放棄,射可以試試。

三科考完後,就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吳三多很熱情地邀請紀子期一起同去。

學院裡有專門用膳的地方,完全免費不說,夥食還相當不錯。

紀子期也去過幾次。

不過她現在要先去看看香菇。

今早去過後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去過,也不知道香菇早上有沒有人再喂過它。

“不用了,我還有事!你們先去吃吧!”

吳三多看著她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覺得麵子有點掛不住了,“唐大公子,你說這紀小雪是怎麼回事?我吳三多親口相約,她竟然考慮都不考慮一下,直接就拒絕了?”

唐大公子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吳三多扭過頭正想再說,看到迎麵走來的程清,訕訕閉上了嘴。

程清目不斜視地從他麵前走過。

而後的江嘉桐本想學程清目不斜視,經過吳三多時,還是忍不住瞪他一眼,哼了一聲。

吳三多摸摸鼻子,小媳婦似地跟在唐大公子與羅書身後,走向膳堂。

香菇看來是餓得有些慌了。

一看到紀子期,就“嘶嘶”地叫起來,像個四五歲孩童在撒嬌一般。

紀子期趕緊給它前麵的馬槽裝滿馬食。

香菇見今日紀子期沒有帶它愛吃的甜食,不滿地朝她噴馬氣。

紀子期笑著安撫它:“香菇,我今天要考試,沒時間去買吃的!明天沐休了,我明天帶好吃的給你好不好?

你快點吃,我下午還得考試,考完才能來看你!”

香菇無奈地嘶叫一聲,低下馬頭吃它的馬食。

下午第一堂是考藝,考題是彈一曲“春夜”。

一時,課堂裡響起各種春天夜裡的聲音,花聲,流水聲,蟲鳴聲,月光下紗女綄紗的聲音……

真好聽!紀子期沉醉了!

見她一動不動坐在那,百裡夫子也不管她。

其實他巴不得紀子期不動手,她要是真一動手,這班裡其他同學肯定會受到乾擾,大大影響其水平。

連帶也會影響他評分。

陶醉琴音時的眾人,無瑕顧及紀子期。

同上午三科需下月初出成績不同,下午的三科是當場直接給成績的。

“唐宋:甲上;吳三多:甲下;羅書:甲;……

程清:甲上;江嘉桐:甲下;紀小雪:……。”

不知為何,當百裡夫子念到她名字的時候,堂上的同學齊齊將眼光投向了她,包括唐大公子和程清。

百裡夫子略一停頓,清晰道:“丁!”

堂上頓時響起一陣私語聲。

百裡夫子輕咳兩聲,那私語聲漸漸消失了,他繼續往下念各同學的成績。

於是班上同學看紀子期的眼神又有了幾分不同。

頂著個大大的“丁”等分數換上騎裝的紀子期,隨著同樣已換裝的眾人來到了射箭場。

每人十箭,分五組,每組五人。

射箭場比較大,還有其他兩班的同學也在進行考試。

紀子期看到那些人射出的箭基本都有七八環,有一兩個厲害的差不多可以到九環。

雖然她的目標隻是想及格,還是不由心生羨慕。

然後此時紀子期才發現,這學院裡,男子與女子的弓重和射距是有差彆的。

這邊甲班已經排好順序,準備開始了。

唐大公子是第一組上場。

因為五個同學裡,隻有唐大公子是紀子期認識的。

所以她的注意力自然放在了唐大公子身上。

他一身深藍色繡邊騎裝,束著同色的腰封,雙腿筆直,身板結實而魁梧,有著少年人獨有的朝氣,單看身形就讓人忍不住讚賞!

劍眉飛揚,薄唇緊抿,雙眼微眯,盯著箭靶的神情,像獵人盯著獵物一般專注!

紀子期心想,若他不是唐家下一代當家,若他與她不是三番四次發生衝突,甚無好感。

她覺得在這古代嫁與一個看上去沉穩又有擔當,關鍵是顏值還甚高的人,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真是可惜了!

在紀子期心中感歎的時候,第一支箭已經射了出去了。

報靶人逐一報上分數。

“唐宋,十環!”

哇!紀子期瞪大眼,這麼厲害!

接連九箭,唐大公子不是十環就是九環!

紀子期看向他的眼神不自主地帶上了一絲崇拜!

看這人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想不到竟是個高手!

唐大公子眼角似瞟到這邊的情況,嘴角不自覺微微勾起。

接下來的吳三多成績也不錯,平均也有九環左右。

羅書則略差一些,也有八環左右。

輪到紀子期程清和江嘉桐上場了。

紀子期深吸一口氣,摒除心中雜念,以烈士上戰場般的英勇氣概,走向了射箭場。

“開始!放!”

紀子期看著顫顫微微勉強射中箭靶的箭,暗中道聲好險。

“紀小雪,二環!”

眾人的議論聲頓時大了起來。

紀子期收斂心神,將那些議論摒除在腦海外。

“紀小雪,三環!”

“紀小雪,二環!”……

最後紀子期以平均二點五環的成績,獲得了“丙下”的成績。

不錯!好歹比藝科的“丁”進步了一點點。

江嘉桐的成績不錯,平均八點五環,獲得了“甲”,

程清平均七點五環,獲得了“甲下”。

紀子期在吳三多及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昂首走出了射箭場。

天知道這對前世從小到大一直是學霸的紀子期來說,其實是多大的打擊!

這心中的苦楚隻有紀子期能體會到!

接下來的禦科,紀子期幾乎是硬著頭皮尾隨眾人來到了馬房。

禦科是同級一起考試,即甲乙丙丁四級,每級的一百人同場考試。

學院裡教射禦的共四個夫子,騎馬場分成四小考場,每場一個夫子。

先到場的學子在吳管事處拿領號碼牌,然後牽走慣常騎開的馬匹,向相應的小考場走去。

若是來得晚了,則拿著號碼牌在一邊先等著,差不多到自己了再去領馬。

有時候剛好自己習慣的馬匹正在被另一個同學騎著考試,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禦科的分數難免帶了一些運氣的成份。

不過對於紀子期來說,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這半個多月來,她與香菇熟歸熟,還沒熟到可以一起外出遛達的程度。

簡單點說,感情是到位了,膽子還差了那麼一點。

她還沒動過騎到香菇身上的心思。

領了號碼牌的紀子期,直接走到考場上觀看比賽,把自己當成一個觀眾對待。

看到場上同學上馬下馬、旋轉跳躍的瀟灑英姿,紀子期心裡還是羨慕不已的。

唐大公子在馬上的姿態,頗有幾分少年英雄、白衣紅馬、仗劍江湖的味道。

最令她眼饞的是江嘉桐,一襲鮮亮的紅色騎裝,身下是一匹純黑的高大駿馬,配上清脆的“駕駕”聲,黑發飛揚,端的是英姿煥發,巾幗不讓須眉!

“七十八號,紀小雪!”

被唐大公子和江嘉桐吸引住眼光的紀子期,並未留意到另一考場上夫子的叫聲。

“七十八號,紀小雪!”夫子加大聲音又喊了一遍。

看到她的癡傻樣,一位站在不遠處的甲級甲班同學,忍不住上前來,對她大聲道:“紀小雪,到你了!”

“嗯,啊?”紀子期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邊考場傳來的夫子喚她名字的聲音。

那位好心的同學看她慌忙跑過去的狼狽樣,忍不住彆不臉。天,紀小雪這位同學到底是怎麼考進來的?

他四處瞅瞅,悄悄溜向另一塊場地。看她那呆頭呆腦的樣子,已經拿了一個“丁”和“丙下”了,這禦科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千萬不要讓人知曉她與我同班,實在是太丟人了!

紀子期小跑到夫子跟前,交上手中的號碼牌,“七十八號紀小雪到!”

夫子已有些不耐煩了,“行了,快點開始吧!後麵還有好多人排著隊!”

“那個,夫子,我棄考!”

不知是考場太吵,還是紀子期聲音太小,夫子並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見她遲遲不動,有些生氣了,“紀小雪同學!動作快點!”

紀子期大聲吼道:“夫子!我說我棄考!”

“什麼?”這下不止夫子聽到了,連附近許多排著隊的同學也聽到了。

“棄考?”這位夫子原本是教丙級的夫子,並未聽到過紀子期的特殊情況,皺著眉確認了一遍:“你知道棋林學院的規矩嗎?”

“知道!”

那位夫子見她神色堅定,反正也不是他教的學生,當下懶得再說,在寫著紀小雪名字的記錄紙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丁”字。

然後麵無表情地公布成績:“甲級甲班紀小雪,禦科:丁!”

旁邊聽到成績的不少同學又開始議論起來了。

“我剛聽甲班的同學說,他們班出了一個藝科丁和射科丙下的同學,你說這種成績怎麼會考入棋林學院呢?”

“甲班的荀夫子估計會被氣瘋吧?以往他帶的甲級甲班從來都是同級中名列前茅,這下出了個倒數第一,荀夫子不知會如何想呢?”

“剛剛禦科丁的紀小雪,不會就是之前那個藝科丁和射科丙下的同學吧?”

“彆說,還真有可能呢!”

“找個甲級甲班同學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咦,怎麼轉眼就不見了?”

“就是,真是奇了怪了!我剛也看到兩個,怎麼一眨眼兩人都不見了呢?”

從議論圈中悄悄溜走的三位甲級甲班同學,見已跑得老遠,吐出一口氣,相互看一眼,苦笑起來。

托了紀小雪同學的福,咱們甲級甲班,到這棋林學院剛一個月,馬上就要大大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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