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祖傳信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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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一向一絲不苟的唐大公子正站在馬房外,神色憔悴,直楞楞地看著她。

“唐宋?”紀子期驚訝道:“你怎麼會來這?”

唐大公子走進來,眼睛似有若無地掃過她的唇,見到那似被人憐愛蹂躪過的紅唇,胸口驟地一痛,心中似有塊地方被人挖去了一般。

紀子期想起昨晚杜峰當著唐大公子的麵擄了她上馬,又見他望著唇的神色有些異樣,尷尬低下頭,裝作撫摸香菇的樣子。

“剛程清和江嘉桐同學在找你,我剛好路過見你在這,想著告訴你一聲!”

“好的,謝謝!”紀子期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唐大公子見她神色,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話已帶到,我先走了!”

說完失魂落魄走了,背影說不出的淒涼。

隻可惜暗自慶幸唐大公子沒有追問昨晚之事的紀子期,長長籲出一口氣,並未看到唐大公子的失落。

紀子期感覺唇腫得沒那麼厲害之後,便去找程清和江嘉桐,“程清,嘉桐,找我有何事?”

程清看到她略有些紅腫的唇,不由問道:“子期,你的唇…”

紀子期伸手摸摸還略有些痛的唇,乾笑道:“嗬嗬,吃錯東西,有些過敏!”

程清第一次聽說嘴唇會過敏,她想起她大姐二姐未嫁前,每次姐夫過來後,她們的唇便是如此的水潤紅腫。

那時候還小的她不懂,好奇問是不是撞到哪了?

剛開始兩個姐姐就大笑,後來見她似懂非懂的樣子,便紅著臉道:“你長大了便知道了!”

現在的程清是懂了。

於是她看著紀子期的唇,心裡有些異樣又有些好奇,不知道那個男子是誰?

一向大而化之的江嘉桐並未注意到這些,“是程姐姐找你,關於曲子的事!”

紀子期望向程清,程清回過神來,微笑道:“今日雖說才初七,離月底也不過二十來日了。

子期你的五音才剛練熟悉,若要練夫子指定的曲子,怕還是有難度的!

所以我想了個法子,你聽聽看可不可行:你找一首你熟悉的曲子,曲調簡單的,有譜子也可,無譜子也可。

到時候我教你彈這個,月底就用這個應考,如何?”

紀子期也知自己的水平,當下一聽便覺可行,遂高興道:“好,我今晚回去好好想想,明日過來與你細說!”

眼看藝科考試的事有了眉目,紀子期一興奮,杜峰給她帶來的鬱悶便拋之腦後了。

她離開學院準備回蘇府,一路上腦子裡不停想著,哪首曲子又簡單又易彈。

“子期!子期!”

意識到有人在叫她,紀子期抬起頭。

不遠處杜康正朝她揮手,見她抬頭望向他,便放下手小跑到她身邊。

“杜康哥?”紀子期奇道:“你怎麼會在這?”

然後突然想到杜峰,整個人一下子緊張起來。

杜康咧嘴笑道:“少爺回京城幾天,讓我過來看著你!”

杜峰回京了?太好了!紀子期全身鬆懈下來,不過,看著我?什麼意思?

“你家少爺讓你看著我?”紀子期指著自己的鼻子,不解道:“為什麼?”

“少爺說你身邊桃花太多,讓我待在你身邊,替你擋桃花!”

紀子期的臉瞬間爆紅,氣不打一處來,杜峰竟將他和她的事,告訴杜康?

她惡狠狠地朝杜康道:“不用你跟著!不要你跟著!不許你跟著!”

杜康被她突來的脾氣嚇著了,手足無措,帶著幾分可憐,“子期!”

托長的音調中帶著一絲顫抖,紀子期吐口氣,知道自己不應該拿杜康出氣,悶悶道:“杜康哥,對不起!我不該衝著你發火!”

“沒事的!子期!啊…”杜康拚命擺手,像想起什麼似的道:“差點忘了!少爺說你是杜府未來的少夫人,不許我喚你子期,也不許你叫我杜康哥了!”

杜康嘿嘿道:“紀小姐,以後您就喚小的杜康吧!”

“杜康哥!”紀子期的火氣又蹭蹭上來了,她雙手叉著腰,咬牙切齒道:“你要是再喊我一聲紀小姐,立馬給我滾蛋!”

杜康瑟縮了一下,一時沒了主意。

少爺的話他不能不聽,少爺要他這幾天看好紀子期,不讓她亂跑,不讓彆的男人隨便與她搭訕。

他拍了胸脯保證了一定做到!

可現在紀子期不許他喊她紀小姐,這個偏偏與少爺的命令相反。

他怎麼辦才好?

杜康偷瞄一眼紀子期,小心翼翼地商量道:“子期,少爺的話我不敢不從,你的話我也要聽!要不這樣行不行?

這幾日少爺未回來時,我還是喚你子期!少爺回來後,就由少爺再決定吧!”

這事哪有得商量?紀子期是未來的將軍夫人,他是將軍的小廝,哪敢與她再稱兄道弟?

嫌命長了不成?

但眼下,杜康隻有先應付過去了再說。

他知道紀子期心軟,低聲下氣地求兩句,她肯定會答應的。

紀子期看著低聲下氣的杜康,心中對杜峰的怨念更深!

他現在害得她連朋友都沒有了!

紀子期不想看杜康那副伏低做小的樣子,隻覺得心中難受得厲害,一言不發轉身就走了。

杜康鬆口氣,默默跟著紀子期身後,一直看著她進入蘇府。

眼看蘇府的大門關上,杜康轉身就準備離去。

門又忽地吱一聲打開了,杜康轉過身,紀子期站在門後,那雙清冷沉重的眸子靜靜看著他,聲音飄忽,“杜康哥,以後咱們還是朋友嗎?”

杜康心一窒,隻覺得鼻頭有些發酸。

他很想點頭,可那顆頭卻似有千斤重,怎麼也不肯往下掉。

紀子期明白了,她喉頭發緊,哽咽道:“杜康哥,你慢走,子期不送了!”

杜康緩緩轉身,兩行淚從他眼裡順著臉頰往下,一直流到嘴裡,帶著苦澀。

紀子期,我又何嘗不想繼續做你的朋友?

可從今以後,你是主,我是仆!

縱使情份再深,始終主仆有彆,還不如早早了斷!

靠在門後的紀子期淚如雨下。

不管她與杜峰之間會如何,她與杜康的友誼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挽回了!

她從未想過天涼發生的一切,在她的心中竟留下了如此深刻的記憶!

杜康是她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因為地位平等而結交的朋友。

因為平等,所以真心。因為真心,所以在真正要失去的時候,才會如此心痛!

僅管因為杜峰,她曾經想要忘掉與他相關的所有人與事!

隻是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努力想要忘記的那些,早已刻在了她的過往裡,融進了她的生命裡!

已經快午夜了。紀子期睡不著,抱著膝蓋,坐在紀園的亭子裡望著天空發呆。

今晚無月,星光璀璨,那一閃一閃的星光,像一雙雙動人的眼眸,又像現代的萬家燈火!

紀子期不自覺輕哼出聲,“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你的小眼睛…”

歌詞簡單,音調重複,紀子期不知不覺重複哼了好幾遍。

哼到自己都覺得有些厭煩了才停下來。

愁死了!

煩杜峰!煩杜康!還要煩選曲的事情!

去哪找她會又簡單的曲子啊?

她會的?

想得起又記得全的就隻有小星星了,就四句話,翻來覆去唱!

小星星?對,剛剛那首小星星!

紀子期猛地跳起身,就這首了,小星星!

一大早的,紀子期興衝衝來到學院找程清,“程清,程清,我想到一首曲子了,又好聽又簡單!”

“真的?”程清也替她高興,“子期,有譜嗎?沒譜的話,你哼來聽聽!”

紀子期於是輕輕唱了起來,“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你的小眼睛…”

程清剛開始臉上還帶著笑,慢慢那笑意便掛不住了。

江嘉桐直接出聲了,“子期,你彆老是唱那四句啊!繼續唱下去啊!”

“可是隻有四句啊!”紀子期無辜地眨眨眼,“我是怕你記不住,所以唱了好幾遍!”

“就,就四句?”江嘉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紀子期鄭重點點頭,“就四句!”

程清無語地撫額,“子期,還有彆的曲子嗎?”

紀子期手一攤,老實道:“沒了!我想了一晚上,最熟悉又記得住又簡單的就這首了。”

程清與江嘉桐對看一眼,傻了!

怎麼辦?

如果真是在考試的時候彈這個,百裡夫子會氣得七竅流血吧!

他的學生竟然隻會彈這麼簡單的曲子,而且隻有四句?還不如直接棄考的好!

隻是紀子期已經不能再棄考了!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程清吸口氣,“子期,我今晚回去將譜子寫下來,從明日下學後開始,每日專門教你半個時辰,如何?”

“太好了!謝謝你,程清!”紀子期感激不儘。

因為杜峰不在,這幾日的射禦課都調成了藝科。

紀子期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專門為了照顧她!

不得不說,咱們的紀子期同學真相了!

按學院慣例,若有哪科夫子臨時有事請了假,課程安排中多出的時辰,自動會用術科來填補。

因為紀子期的特殊情況,荀夫子默認了老副院長的建議。

將空出的那幾個時辰改成了藝科。

百裡夫子和班上的其他同學,心裡卻不是很暢快。

不是因為嫉妒副院長荀人子赤裸裸地維護紀子期。

而是因為,紀子期的琴音太折磨人了!

雖說已經有了進步,可這點小小的進步,在其他同學耳中聽來,不過是一個嘶吼的怪物被套上了一個布袋而已!

意思就是,以前是非常的難聽,現在是很難聽!

百裡夫子無奈地往耳裡塞上棉花,之前有眼尖的同學見到後,一一效仿,也不管上課時練習的效果了。

反正夫子也聽不到。

這從何時開始的不得而知,總之這幾日的藝科課上,除了唐大公子、吳三多、羅書、程清以及江嘉桐之外,其餘同學,都各自備了一副自製的棉花耳塞,用來抵擋紀子期的貫耳魔音。

角落裡,程清正在向紀子期示範小星星的演奏,彈了兩遍後問道:“子期,怎樣?譜子對嗎?”

紀子期雙眼冒著小星星,“程清,你好厲害!”

程清笑而不語,然後伸手又彈了兩遍。

紀子期細心聆聽了兩遍,第一次覺得原來用古琴彈奏現代的童謠小星星,是這麼地好聽。

“子期,來!跟著我彈……”

——

許久未去蘇武的木匠鋪了,紀子期決定這個沐休日去看看。

其實她之前已與蘇武約定好,真遇到什麼難題的時候,不用管她是在學院還是在蘇府,直接去找她。

畢竟這木匠鋪她也有三成的股份,該要承擔的責任,她還是要承擔的。

蘇武一直未來找她,說明自行車的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或者說遇到的問題暫時都不算嚴重。

不過她作為老板之一,還是要偶爾現現身,刷刷存在感才行的。

紀子期走進木匠鋪,裡麵客人很多,也多了不少夥計。

人來人往的,非常熱鬨。

有熟悉的老夥計熱情的打招呼:“紀小姐好!”

然後對著新來的未見過紀子期的夥計道:“這是二當家紀小姐!”

那些新來的便齊齊恭聲道:“紀小姐好!”

紀子期笑眯眯地揮揮手,像現代的老板巡視現場一般,非常的有成就感,“大家好!辛苦各位了!”

今日蘇武娘不在,聽到動靜的蘇武走了出來,“子期!你來得正好!有件事我正打算要同你商量一下!”

紀子期隨著蘇武走向會客室,關上門,將外麵的嘈雜聲隔絕開。

“說吧!蘇武哥,什麼事?”

“是這樣的!上次唐氏商行的二當家來過之後,第二日閔氏商行也來了,同意了我們的條件!

然後過兩日就派了他們的管事過來,簽了具體的合同!

按照約定,合同簽訂後半個月,也就是半個月前,我先給唐氏提供了三千輛自行車,閔氏提供了一千輛!

這兩家收到貨後,送到了各地的分行,沒過幾日,兩個管事就過來要求增加訂量!”

“增加多少?”

“本來按合同約定,唐氏是每月三千輛,閔氏是每月一千輛!現在每個商行要求加大十倍!”

“十倍?那合計豈不是四萬輛?”紀子期瞠目結舌,她一直對自行車的售賣結果非常有自信!

隻是考慮到古代信息落後,思想保守,預計需要些時日才能有結果。

想不到,這麼快就顯出效果了!“那木材供應和人手方麵,肯定有問題了!”

蘇武佩服道:“子期,你太厲害了!我都沒說你就直接說到點子上了!”

他皺著眉頭發愁,“兩家商行都說如果是銀子的問題,他們可以提前支付一半的錢!讓我完全不用擔心!

不過現在的問題,不是銀子的問題!

就像你說的,一是原材料,原有的那家商行數量有限,已經全力提價收購了,還是無法滿足。主要是那種木頭不太值錢,種植的人少!

我已著手在找合適的替代木頭了。

二是人手的問題了,這天順的木匠師傅有限,而且始終是個技術活,即使招人也不是一時半會能上手的事情!

而且那些合作的木匠鋪招多幾個人手沒問題,可若招十倍以上的人手,風險太大,他們也不敢輕易冒險!”

紀子期聽完沉思一會,開口道:“蘇武哥,我有個法子,明日你約兩家商行的管事,這樣跟他們說:

一是材料方麵,希望兩家商行從各地搜羅價格合適的木頭品種過來,給蘇氏木匠鋪從中挑選合適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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