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成衣畫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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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多的小心臟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如同他十四歲時初見程清一般。

那時看到程清的第一眼,他就覺得他整個的眼睛裡,隻看得到對麵那個空靈的小女孩,隻聽得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於是,有一顆叫做愛情的種子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心田上。

十四歲的吳三多情竇初開,回到家後幾日茶飯不思,終於大著膽子寫了一封信給程清,表達自己的思慕之心。

可後來,不知怎麼被程老爹知道了,然後自己老爹知道了,然後天順的人知道了,然後他成了紈絝吳三多。

吳三多不知道程老爹如何會知道,可他從未怪過程清。

隻是從那日起,那顆名為愛情的種子因為等不到春雨的降臨,一直在寒冷的冬天裡沉睡,始終未曾破土而出。

而就在剛剛程清看過來的那一眼裡,那眼波裡流轉的盈盈水意,就如同春雨一般,落在了吳三多的心田上。

那顆名叫愛情的種子瞬間蘇醒,毫不破力地鑽出地麵,然後迅速地生長,長出綠葉,長出枝蔓,長出花苞。

然後開了花,一朵名叫愛情的花。

那速度之快,似乎過去的三年,它從未曾沉睡過,一直在無人關注的角落默默地生長著,隻是吳三多從未曾察覺過而已。

吳三多這翻天覆地的心裡變化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

哦,不,或許程清也同時感覺到了。

因為在與他對視後的下一刻,略施粉黛的程清,臉上不自覺地飛上了半麵胭脂,嬌羞地垂下了眼,刹那間豔若桃花。

讓吳三多的眼睛更直了。

這幾乎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以前的程清很少正眼看他,臉上表情在他麵前,也從來都是淡淡的,何曾有過這種小兒女的嬌態?

吳三多的呼吸不自覺地加重,眼神裡露出了更加熱切的神情。

在他灼灼毫不避忌的眼神下,程清隻覺得自己麵上更熱了。

羅書也被今日的江嘉桐嚇了一跳。

那個總是纏在他身邊的比他還大兩個月,大大咧咧的小娘子,裝扮起來竟如此美豔動人!

可羅書卻更多地想到了紀子期的妹妹,紀小雨。

那個嬌豔如海棠,笑語盈盈,笑聲裡帶著一點點戲弄的小雨,“表少爺好,我是小雨!”

紀子期將三個少年的神色儘收眼底,很滿意地看到他們麵上或驚豔或懷念或迷茫的表情。

她取出兩塊麵紗,分彆讓江嘉桐和程清覆上,隻露出一對妙目。

始終是大家閨秀,露出全貌還是有失閨儀。

輕紗覆麵,紗下真容隱隱約約,越是霧裡看花,看不真切,越能激發眾人的想像。

對彆人而言是不是,紀子期不知道。

但從兩位畫師飛速的下筆,激動的神情下,還是窺見了一絲端倪。

吳三多和羅書隻是簡簡單單換了兩套自備的衣衫,作為背景,以配合江嘉桐和程清。

不到一個時辰,每人八套左右的衣衫已全部換完,二位畫師也停下了筆。

紀子期和唐大公子二人,早在畫師畫好第一幅的時候,動手畫第二幅的空檔,就觀看了畫後的效果。

結果令人非常的驚喜。

隻是簡單幾筆,淡淡著墨,人物形象躍然紙上,意境天成。

才一百文一張,真是賺大發了!  紀子期當然明白肯定是跟蔣大師脫不了乾係,但現在她們手上銀子有限,也不是擺清高的時候。

所以當兩位畫師收拾好物品準備離去時,紀子期笑眯眯地拿出兩兩銀子,一人給了一兩。

並問道,以後若想找兩人畫這衣衫的畫像,是否也是同樣的價錢?是需要提前預約,還是隨時可以過來?

兩位畫師眼皮直抽動。

這還真把他們當成了免費的小工?

可眼前這小娘子與蔣大師到底有何關係,竟能出動他府上管事親自上門找畫師!兩人不敢擅自揣度。

心想著知道有關係就行了。

就衝著這一點,兩人咬咬牙,拿著辛苦了小半日,比平時打賞給小廝都還要少的工錢點點頭後,離去了。

紀子期送走了二人,返回店中時,發現眾人麵上神色都有些不對勁。

原來程清這邊最後一幅畫像的要求的是:女子低著頭,男子站在一邊凝望她。

畫中女子頭微垂,唇輕咬,一臉忍不住的羞意。

畫中男子雙眸含情,情意綿綿,桃花眼裡似開出了桃花,滿眼的癡情與愛幕。

畫師功底非凡,將這一切栩栩如生地展現了出來。

這無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的人看了,都會以為畫中二人互相愛慕,隻是礙於羞怯,還未曾向對方表明自己的心思。

於是這畫一出,程清俏臉更紅,吳三多手足無措。

兩人從未對外展露過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在這畫中,被畫師微妙而又精準地捕捉到,妙手生輝,展現了出來。

唐大公子和羅書看著畫像,想著自己心中的人兒,心生向往。

若是我也能與她畫上這親一幅畫,該多好啊!

江嘉桐看看吳三多和程清的畫像,又看看自己與羅書的畫像,畫中的吳三多溫柔多情,畫中的羅書卻心不在蔫。

她忽然間若有所思。

因著怕打擾畫師作畫,愫衣坊關了半天門。

畫師完成得早,但天色還是不早了。

紀子期索性決定今日不再開門,將店裡重新做了一次布置。

今日程清和江嘉桐穿的衣衫放在了最顯眼位置,連同放在一起的,還有那衣衫穿在二人身上的畫像。

幾人商量了接下來三天的活動:隻要訂購這畫像上的衣衫,即送同色手帕或香囊一個。

吳三多與程清、羅書與江嘉桐,每日輪流半天穿上畫像上的服飾,站在鋪頭門口充當人形招牌。

愫衣坊的這一舉動,很快就在黃昏的時候被傳到了皇宮、孟大師以及戶部林尚書耳中。

隻是他們接下來的計劃,是關起門來商量好的,暗中監視著這一切的暗衛,並不知曉他們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所以收到信息的皇帝陛下、孟大師、戶部林尚書,也猜不透這棋林學院的學生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經過上次寒服工坊一事,皇帝陛下不隻對紀子期更加好奇,對棋林學院也充滿了好奇。

這一次考試的時間有點長,最近過得比較順心的皇帝陛下正好沒什麼消遣,便派了宮中暗衛每日最少一次報告四家學院當天的舉動和成績!

以目前的結果看來,棋林學院的成績並不同眾,甚至排在倒數。

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甚有章法,一點點試驗,一點點改變,腳踏實地,完全沒有投機取巧,心存僥幸,或聽天由命的想法。

靠著自己不懈地努力,讓事情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皇帝陛下心想,這也許就是他們的魅力所在,麵對困難,不妥協不放棄,迎難而上!

他看著同樣沉思不語的林尚書和孟大師,手指輕叩桌麵,輕笑著問道:“聯記得這題有一個規矩是,不得向外求助,否則便算違規!

不知這棋林學院,通過蔣府管事尋找畫師,又以最優惠的價格獲得了最優秀的畫像,這算不算違規?

兩位愛卿如何看待此事?”

孟大師和林尚書規規矩矩立在皇帝陛下正麵兩側,頭微垂,並未移動分毫,眼皮下的眼珠子也看不到有絲毫的動作。

二人卻還是用眼角餘光交換了一下彼此的意見。

這等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就的。

作為主判官的孟大師答道:“回陛下,這考題要求上確實有不得向外求助的規矩!

隻是臣等當初商議此規定的時候,重點是防止那些學生們的親友私下到店大批購買,混淆視聽,才定下了此點。

臣向各學院學生宣讀規矩時,也是著重強調後者!

棋林學院請求蔣府管事尋找畫師,算得上是取巧,可若說違規,臣認為過於嚴重了!”

林尚書接著道:“臣同意孟大師所言!蔣府尋的這二位畫師並非義務幫助,也是有收取銀兩的。

一百文一副畫對那二人來說雖是友情價,可若在街市上尋一落魄書生,這價錢也算合理。

此題的考核重點,在於考核各學院學生思維是否能不拘一格,打破固有傳統,真正將術數落實在實務上。

單憑這一點上,棋林學院就已超越了其它三所學院。

所以臣認為棋林學院此舉在可接受的範圍內,算不得違規!還請陛下明鑒!”

皇帝陛下收回桌上的手,放在下巴上輕輕撫摸,並未即時出聲,而是用眼光一一掃過麵前二人。

那眼明明隻是輕輕一掃而過,孟大師和林尚書卻忍不住背脊發涼。

君王的眼神哪有無意的啊!

見二人麵露緊張,皇帝陛下忽地一笑,語氣莫測,“難得見二位愛卿同時為了幾個人,在言語上多有偏袒!

看來這棋林學院不簡單,這紀子期更不簡單!”

孟大師和林尚書渾身一凜,這,這意思,不得不讓人多想啊!

兩人頭埋得更低,一言不發。

皇帝陛下似乎心情更好了,語氣一鬆,“兩位愛卿不必如此緊張,朕的意思是,聯對這棋林學院下一步的舉動,也很是好奇!

對於這接連製造驚喜的紀子期,朕也頗為期待啊!”

“陛下英明,臣等也甚是期待!”孟大師與林尚書暗中吐出一口氣,齊聲附和。

——

十月初八這天,紀子期六人早早就來到了愫衣坊。

她幫程清化好妝換上衣裳,蒙上同色麵紗,讓她同吳三多站在了鋪頭門口。

畫著同樣衣衫的那幅畫放在了離入口最近的位置,外人隻需看上二人一眼,就能看到那幅畫像。

漸漸的,行人的腳步緩慢了。

素衣翩翩,清淡如蘭,一雙清澈的眸子又大又亮,覆在麵紗下的嬌顏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那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嗎?

很快的,門口就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附近商行的夥計,或街上的小販老板。

幾個聚在一起,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對這新奇的方式充滿了好奇。

太陽初升,寒風乍起,程清被吹得有些冷。

麵紗下的臉卻熱得不行。

她何時有被這麼多人圍觀過?

站她身旁的吳三多,從上向下,看著她不斷顫動的睫毛,像春日蝴蝶不斷扇動的翅膀,麵紗下隱約可見一抹緋紅。

不禁俯身附在她耳邊道:“不用緊張,把他們想像成一顆顆會移動的蘿卜頭就成了!”

程清以袖遮麵,撲哧一聲笑出聲,耳尖在微光中迅速抹上一點紅。

那笑聲像解除魔法的咒語一般,以往在程清麵前一直束手束腳的吳三多,突然間好似掙脫了那層束縛,渾身輕鬆了。

“程清,我還真的會用蘿卜雕刻各種花啊,小動物,下次我雕個…給你瞧瞧好不好?”

吳三多原本想說,下次雕個送你,想起之前的事,話到嘴邊硬生生改成了給你瞧瞧!

“嗯。”程清露在外的肌膚更顯紅潤,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吳三多狂喜不已,嘴角咧到耳朵邊,“那你喜歡什麼,兔子、狐狸、小貓小狗之類的動物,還是玉蘭、荷花、牡丹之類的花朵?

要不我都雕給你看?我還在學雕人呢,等我學會了,練熟了,幫你雕一個好不好?”

程清有些不能適應這樣的吳三多,昨天之前在自己麵前總是詞窮,能說一句絕不說三句的吳三多,轉眼就變成了話癆!

她想起昨日那最後一幅畫像,又是羞窘,又有絲甜意。

她一直隱藏著的心思,就這樣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所有人麵前!

然後心中又生出了一絲惱意,是因為已明白了她的心思,所以當她如其它小娘子一般,可以放開來任意調笑了嗎?

這一想,麵上的紅暈便慢慢褪去。

麵紗下的她咬著下唇,一言不出。

全部心思放在程清身上的吳三多,正迫切等待著她的回應。

於是敏感地察覺到剛剛還有根絲若有若無牽連著的二人,轉眼那根絲就變成了一堵無形的牆,堵在了二人之間。

吳三多心下惶惶然不已,他又說錯什麼話了嗎?

圍繞著兩人身邊的氣氛已悄然發生了變化,不過對於不知情的外人來說,這一對璧人還是一對璧人,越看越覺得讚歎!

不管是古人,還是今人,人的天性都是一樣,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熱鬨。

圍在愫衣坊門口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堵住了那條寬敞的街道。

可進店的人卻寥寥無幾,江嘉桐有些沉不住氣了,“子期,你說這些人乾嘛都聚在門口,為什麼不進店來看看呢?”

“彆急!”紀子期微笑道:“現在這波人都是附近商家的人,或一大早趕集有急事的人,路過順便看個熱鬨。

真正的客人,得在辰時以後了。

隻要這店門口繼續保持著這種圍觀人流,今日這生意想必不會差!”

人聚得多了,前麵的人不離去,後麵的人等得心急了,有些便大聲吆喝起來。

一些個頭小的,靈活地從人群縫隙間擠到了前麵。

其中就有一個憨厚可愛的小丫頭,圓圓的蘋果臉,綁著兩個小發髻,眼珠子骨碌碌朝店裡張望,嘴裡自言自語,“我要去告訴小姐,這裡有家店好好玩!”

不到一個時辰,程清累得開始喘氣了,雙腿酸麻不已,麵色有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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