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搗蛋的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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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公子早上喝了藥發了汗,沉沉睡了一覺後,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

隻全身因流汗過多有些虛,喉嚨更是乾得厲害。

他忍不住呻吟出聲,“水…”

然後感覺一個略帶涼意的瓷器似的物品放到了他的唇邊,有溫溫的液體滋潤著他的唇。

他毫不猶豫地張口咽了下去,就著那瓷器大口大口地吞咽。

等那瓷器裡的水空了,唐大公子全身也舒坦了。

他伸出舌頭舔舔掛在嘴角邊的水珠,慢慢地睜開了眼。

紀子期端著一個碗坐在床對麵。

眉眼如畫,膚白似雪,正微笑著看著他。

“還想喝嗎?”那聲音如此溫柔,如此飄忽,仿若夢中般那麼的不真實。

唐大公子坐起身,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紀子期起身又倒了一碗水,端到了唐大公子麵前。

見他還楞楞地回不過神來,便徑直放到了他唇邊。

唐大公子順從地喝了下去。

等紀子期放定碗再折回的時候,唐大公子終於清醒過來了。

他動了一下渾身發軟的身體,苦笑道:“我這是病了嗎?”

“是的,大夫說你昨晚受了涼!”

昨晚受涼?是啊,從早上杜峰挑明她是他未婚妻的那一刻起,他就如五雷轟頂,萬箭穿心。

一整天就渾渾噩噩,行屍走肉般。

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腦子裡隻想著一句話:“我來見我的未婚妻算不算事?”

未婚妻,未婚妻!

唐大公子心中一陣突來的劇痛,心裡有處隱藏的地方,似被人深深剜了去。

隻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傷口,告訴他,他錯過了什麼?

他還來不及讓她知道他的心思,她轉眼就已成了彆人的未婚妻!

晚上回到客棧洗漱的時候,直到水變得冰涼全身起了雞皮,打個噴嚏後,他才反應過來。

許是那時候著涼了而不自知吧!

唐大公子唇邊浮現一絲自嘲的笑:唐宋,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活該如此!

吳三多提醒過多次,莫錯過;二叔提醒過多次,儘力一博。

可你做過什麼?爭取過什麼?如今出現這結果,怨得了誰?

他將眼光轉向紀子期,眼中含著柔情和不甘,如時光凝固般,就這樣癡癡地看著她。

一切都是他的錯,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隻是,他始終心有不甘啊!

那幽怨的眼神,看得紀子期心裡直發毛。

可是她不能退讓,也不想退讓。

該解決的還是要儘早解決。

但,唐宋不先開口,她要怎麼說呢?萬一,真的萬一,是她自作多情了怎麼辦?

唐大公子也在猶豫要不要做最後的掙紮。

於是兩人大眼對小眼望了一陣後。

又同時開了口。

“子期…”

“唐宋…”

“我先說吧!”唐大公子似乎意識到紀子期接下來想說的話,抱著最後一博的想法,想主動地先挑明。

“好,你先說。”

他咽咽口水,艱難道:“子期,如若,如若你沒有訂婚,我,我會不會有一絲的機會?”

紀子期靜靜看著他,眼裡平靜如水,“唐宋,我一直當你是朋友,隻是朋友。”

唐大公子突然笑了,笑得無助,笑得淒涼,如一場秋風掃過後的枝頭,儘是空蕩與悲傷。

還用再說嗎?還用再問嗎?連騙都不願騙騙他,哄也不願哄哄他!

就這樣無情地斷了他一切的念想。

那心底血淋淋的傷口被灑上了一層厚厚的鹽,痛得他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起。

唐大公子躺回床上,麵朝裡側,強忍著不舍,幽幽道:“子期,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紀子期想著他剛才臉上苦澀的笑容,心中一陣發酸。

她想安慰他,卻不知如何安慰。

受了傷的心,隻能用心來彌補。

得不到回應的情,隻能用情來安撫。

她給不了,也給不起。

那就隻能轉身離去,給他一個背影。

紀子期站起身,看看側躺在床上的唐大公子,高大的成人身形卻有著嬰兒般的脆弱。

狠狠心,轉身離開了。

這邊唐大公子的事情剛說開,那邊愫衣鋪裡就出了狀況。

從月初開始,四家學院鋪頭的生意每日穩定持續上漲中。

紀子期曾提醒過幾家學院的學生,這生意好的如此紮眼,怕是會引起同行的嫉妒,所以這些日子千萬要當心些!

果然,這才剛過了十天,就有人上鋪頭鬨事了。

來鬨事的自然不是什麼街上混混之流,畢竟天子腳下的繁華商業區,能在此開得了店的,背景自是不一般。

沒哪個長腦子的敢無中生有,到此亂來!

紀子期來到鋪子的時候,直性子的江嘉桐正氣得雙頰通紅,“這位客人,你這件衣衫確實是前兩日在愫衣坊買的。

當時給您介紹的是我,給您打包好的也是我。您付錢之後,我將這件衣衫每一處逐一給您檢查過。

您每一處逐一再檢查過一遍,確認沒了問題後,才給您包好的!

現在這衣衫上這麼明顯的小洞,絕對不可能是我們店裡貨物本身的問題!”

拿著這件衣衫來鬨的是一位三十不到的婦人,身形纖瘦,眼角斜斜向上,嘴唇生得單薄,帶有幾分精明刻薄之相。

聽得江嘉桐如此說,“哎喲”一聲,聲音尖利,像指甲劃過牆壁上般刺耳,“我說這位大妹子啊!

你這意思是說,大娘我完好的買回去後,自己腦袋抽了風進了水,在這衣衫上整了個洞出來?”

就算江嘉桐和程清幾人心裡如此想,嘴上也不敢答是,江嘉桐被堵住,隻能咬牙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婦人冷笑一聲,“老娘前幾日對比了十多家店,腿都快走斷了。

才終於從你們店選了一件稱心如意的衣衫,準備過兩日去吃喜酒的時候穿。

今兒個早上拿出來一試穿,才發現這衣衫上竟有個洞!

當日買的時候,這衣衫確實是檢查過,可哪知道你們這最後打包的時候,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掉了包,將這件破爛貨給了老娘!

呸!你們這黑心的店,怕是不知道欺騙了多少老實本份的。

彆人不出聲,老娘可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忍氣吞聲,今兒個怎麼的也要討個說法,還我個公道!”

從未遇過如此胡攪蠻纏的人的幾人,一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

就連一向自覺對女人,無論老幼都憐香惜玉的吳三多,第一次生出了想爆揍眼前這個婦人的衝動。

“這,這位大娘,你怎麼能隨便的胡說八道呢?”江嘉桐氣得聲音都顫抖了。

“就是!”吳三多忍不住開口了,“您不要隨隨便便的亂冤枉人!我們店裡做生意一向正正當當的。

這衣衫若真是在店裡出了問題,按照規矩,我們一定會賠償!

可這明明就不是在店裡出的問題,斷沒有賠償的道理!”

當遇到外敵時,幾人自然會站在同一陣線一致對外。

程清和羅書雖未出聲,卻也用眼瞪著那婦人,表達自己對她亂扣罪名的不滿。

見幾人目露凶光,那婦人忽然捂著胸口倒退兩步,麵露驚恐,大聲尖叫道:“哎喲,愫衣坊賣了破爛貨不承認,還想仗著人多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

哎喲,各位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們,你們可要為小婦人作作主啊!”

門口本就因剛才的爭執聚集了不少人,這婦人一聲尖叫,又高又厲,頓時吸引了更多的人聚攏過來。

加上那婦人身形偏瘦,若隻看身形本就有幾分柔弱之感,這麵上一露驚慌,更讓人覺得受到了欺侮,忍不住先入為主想為她抱不平。

再加上江嘉桐幾人自覺自己沒錯,理直氣壯,一個個眼裡冒火瞪著那婦人。

人數一多,那氣勢還真有幾分仗勢欺人的意味。

於是,原本圍觀看好戲隻小聲低語的人,開始大聲的議論紛紛了。

“看這情形,愫衣坊的衣衫怕真是有問題吧?”

“我聽說有位小姐買了他們家衣衫,隻穿了兩個月就出現了問題,說不定這質量恐是有問題!”

“誰買了喜歡的衣衫會去故意破壞它?現在那位大娘都拿著證據過來了,這愫衣坊還抵死不承認,臉皮也真夠厚的!”

“就是,明明自己店裡的衣衫出了問題,還非要說彆人冤枉,也太不講道理了!”

“我本來還看中了這愫衣坊的一套衣衫的,這樣一來,我都不敢買了!”

“這,我也在愫衣坊買過衫,都穿了大半年了,還很新很好。我覺得也不一定是愫衣坊的問題,可能中間產生了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其中偶有一兩句是說公道話的,大多數是偏幫那婦人的。

程清和江嘉桐身為女子,本來心就細膩些,聽得這些揪心的話,氣得眼裡都含上了淚,隻拚命咬著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紀子期和杜樂過來的時候,見到鋪子門口圍了一堆的人,不知發生了何事,心下有些奇怪又不禁有些擔心。

因為人太多,杜樂便撥開人群,護送紀子期進了愫衣坊。

剛進去,就聽一個婦人帶著幾分得意的聲音道:“怎麼樣?沒話說了吧,心虛了吧!

哼,你們這黑心的店就該趁早關門!白白浪費老娘的時間!”

“怎麼回事?”紀子期眉頭一皺,走到店中央,向程清幾人問道。

程清和江嘉桐一看到紀子期,像終於等到了主心骨似的,心裡一陣委屈,眼淚就嘩嘩地掉了下來。

吳三多看著掉著金豆子的程清,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對眼前的婦人又厭上了三分。

他正想開口,那婦人已搶先開了口,還是用那種討人厭的拉高拉長的腔調,“哎喲,這不是愫衣坊的掌櫃嗎?終於舍得露臉了?

怎麼,是來給老娘賠不是來了,還是準備關這黑心的店來了?”

程清幾人聽得她左一句黑心的店,右一句黑心的店,氣不打一處來,鼻翼煽動,胸膛急劇起伏,雙眼死死盯著那婦人。

紀子期卻不為所動,微微一笑,對那婦人拱手道:“小女剛有事外出,現在才回來,不知這鋪子裡發生了何事得罪了大娘。

大娘莫動怒,請細說給小女聽,小女定會還您一個公道!”

婦人楞了楞,見對方並未因她譏誚的語氣動怒,一時有些適應不過來。

世人都知伸手不打笑臉人,若對方笑著給你賠禮,你還不依不饒,就算你沒錯在彆人眼中也是錯了。

哪怕不是錯,也落得個吹毛求疵心胸狹窄的名聲。

婦人做慣此事,自是知道何時該硬,何時該軟,當下回了個禮,調回了正常聲調,“既然掌櫃的如此說,小婦人就將這事再講一遍。

前兩日小婦人在此買了一套喜歡的衣衫,這心裡非常高興,等不及後日去吃喜酒才穿出來,今日一早便想著先試上一試過過癮。

哪知拿出來一看,這袖子下麵竟有個小洞,小婦人當時心裡那個氣的呀。

還好提前拿出來試試,若是到了吃喜酒那日才發現有問題,或是去吃喜酒的時候被人看到有問題,小婦人的臉往哪擱?

小婦人雖不是什麼大家之後,夫家也是要麵子的人。這丟的不是光是小婦人的臉,而是夫家整個家族的臉!

這一氣之下,便來這店裡理論。”

婦人斜瞟一眼江嘉桐,語氣開始變得強硬,“誰知這位大妹子,說是婦人自己在衣衫上弄的洞!怎麼也不肯給個說法!

掌櫃的,這衣衫交銀子之前,小婦人確實是檢查過無問題。

可貴鋪頭卻在打包給我的時候,動了手腳,換了套有問題的衣衫給我!

掌櫃的,你這間愫衣坊開門做生意,可不能這麼不厚道!

用專門欺負老實人的訛詐方法,是不能長久的。

小婦人看這鋪子這麼大,想必費用也不少。

而且小婦人看幾位年歲也不小了,與其長久下去賠光了爹娘辛苦積下來的家財,不如趁早關門。

好好找個如意郎君,生兩個大胖小子才是正經事!

若是沒有合適的人選,小婦人倒認得一些富家子弟達官後人,可以為幾位牽一牽線!”

杜樂剛開始進店時還麵無表情,這聽著聽著,額頭青筋就爆起來了。

雙拳捏得緊緊地放在身後,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忍不住就朝那婦人臉上揮了過去。

紀子期好似未聽到她話裡話外的暗示,不理會她後麵那大段意圖明顯的話,直接就事論事,

“這位大娘,這衣衫是從愫衣坊出去的,出了問題自然算愫衣坊的。

按這坊間規矩,這衣衫可以全額退銀子,也可以另換一件!

不知大娘想選哪一種法子?”

這一下不僅婦人楞住了,杜樂楞住了,吳三多幾人楞住了,圍觀的人,也都楞住了。

特彆是從頭看到現在的一些人,知道些原委的,見那婦人直接定了愫衣坊的罪,以為這掌櫃小娘子怎麼的也會先辯上一辯。

哪知她如此出人意表,直接承認了是愫衣坊的問題。

婦人套路被打亂後,有些結巴了,“你,你這是承認是愫衣坊的問題?”

“沒錯!”紀子期點點頭,“這成衣坊間有著默認的規矩:因這衣衫是人手織布,人手縫製,雖進入庫房運到各鋪頭前,都經過專人檢查。

可隻要是人在做事,就不會有萬無一失百分之百的準確性。

特彆是數量一多,這偶爾走眼是一定會有的。

因為這坊間的規矩允許一千件衣衫內有三件衣衫是有瑕疵的。

既然有了這樣的規矩,來到這店裡的衣衫偶爾有異常也是可以預見的。

不管是當時大娘買這件衣衫時,是看走了眼還是彆的原因導致出了問題,

既然是在這愫衣坊買的衣衫,愫衣坊就願意全力承擔責任!”

隨後又對著圍觀的人高聲道:“我愫衣坊在此立下規矩,凡在鋪頭裡買的衣衫,十五日內若是發覺有問題的,可隨時過來退換貨!”

十五天啊,那真不錯。

一般商家最多也就三到七天的時間,而且退換貨的時候總是臭著一張臉,沒啥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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