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集體被綁架(2 / 2)

似是享受夠了眼前一群人的慌亂,黎淵走到正中間。

渾然天成的高高在上之姿,如鶴立雞群。

“玄武、白鶴、棋林、雲上,在下奉陛下之命,將各位帶至此地,便是為了術數大賽第三題。”

陛下之命?術數大賽第三題?

可以明說啊,要不要這樣嚇人啊?還真以為碰上什麼綁匪了!

眾人欲哭無淚,心中倒也安心了不少。

紀子期與程清江嘉桐一早就討論過此可能性,心下倒是沒什麼震驚。

麵色不變,靜靜地等著黎淵下麵的話。

黎淵雖未直接看向紀子期,眼角餘光卻未離開她周圍。

見她仍然鎮定自若,仿佛一早就已知道似的表情,心中更是不爽。

“各位離開京城參加術數大賽第三題比賽的消息,從離開那天起,已派人知會了各學院留在京中的院長或副院長,以及主要的親屬,這一點大家無須擔心。”

黎淵雙眼從眾人麵上一一掃過,在經過紀子期時,並沒有刻意停留,反而故意跳過了她。

那種刻意被忽視的感覺令紀子期心中略有些不舒服,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如此對她的原因。

“第三題的考題是:在現在大家所處的地方,憑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

條件:一、不得超出方圓十裡的範圍;二、不許向任何人親友求救;三、在不傷人性命的前提下,允許以任何的方式獲取生存的物資。”

黎淵的眼睛看向紀子期所在的方向,像似在看她,又像是穿透過她看著遠處的山巒。

嘴角浮起一絲怪異的笑,“例如:搶對方的糧食。”

紀子期突然明白,這人剛剛所說的這一句,也許並不是考題上本身的條件,而是他自己附加上去的,卻又不違反題目本身條件限定。

因為在四所學院中,隻有棋林學院有三名女學生,若其他學院真動起手來搶那沒見著影子的糧食,棋林學院肯定無法抵抗。

這人此言,分明是意有所指。

紀子期心中冷笑一聲。

“四、若有學院學生支持不下去,可中途申請退出,退出的學院則在此題考驗中落敗!

五、考試時長……暫時不定。”

暫時不定?這是想讓他們在這待多久?

“請問咱們的糧食有多少?在哪裡?”紀子期問出關鍵的問題。

“每人配十天的糧食。等會到阿大阿二處領。”

才十天?眾人快瘋了,在這個荒蕪的地方,難道打算十天後,讓他們吃草吃泥吃土嗎?

這樣的一群天之驕子,從小錦衣玉食的養著,未洗過一次衣,未下過一次廚,除了紀子期幾名女子。

來到京城,每日將換洗的衣衫托與外麵專門洗衣的人進行清洗,飯菜是客棧準備好的。

除了鑽研術數在精神上帶來的勞累,從出生到現在最大的身體上的勞累,就是之前的工坊提升方案,以及鋪頭經營的這三個月不到的時間。

可那畢竟重點也是考腦力的事情,所做的體力活最多也就是搬動一下鋪頭裡的物件。

現在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是想讓他們乾什麼?

自己洗衣?看看自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白嫩手指,要在這麼冷的天氣裡摸冰水嗎?

哦,還有一個問題,身上的銀子及貴重的物件,早被帶他們來此的人搶去了,他們連客棧都沒回,哪來換洗的衣衫?

天,難道在這考試期間,他們就隻能穿現在身上的那身衣裳嗎?

這比讓他們自己動手洗衣還要恐怖!

劈材煮飯?這隻會拿筆的手,拿著斧子砍柴?生火?確定最後斧子砍到的不是自己?

一想到這,那些個嬌貴的少爺們,差點都要抱頭痛哭了。

然後羨慕地看著棋林學院,有三個女學生在可真好啊!

眾人不敢誹謗皇帝陛下,可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戶部和術師協會,是玩他們玩上癮了嗎?

不是說隻要入了京城的術數大賽,以後就算不能飛黃騰達,也是前程似錦嗎?

可為毛沒有人告訴過他們,原來必須要先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啊!

爹啊,娘啊,院長啊,夫子啊,您們的兒子和學生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受苦呢!

求求你們快來救咱們脫出苦海吧!

阿大阿二,便是守在紀子期幾人屋前的那兩人,真嚴肅的是阿大,裝嚴肅的是阿二。

不知從哪裡運了幾大車東西過來,掀開來,裡麵鍋碗瓢盆木頭斧子一應俱全。

每個學院領了應得的物資後,老實地等著安排住的地方。

看來不隻是她們幾人被關的地方裡麵空無一物,其他人也是,紀子期如是想。

“都不回去還楞著這乾嘛?”黎淵喝道。

回去?回哪?回他們剛來的地方?那鬼地方除了床和棉被,什麼都沒有!

不會吧?紀子期心中生起不安。

果真見黎淵嘴角又浮起那詭異又可惡的笑,“從哪來,回哪去!”

眾人楞在當場,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大人,小女有問題要問!”紀子期看著那不正眼看他,卻愛用眉眼掃她的男子問道。

“問!”

“如果小女十日後想退出,去哪找大人?”

“這段日子我和阿大阿二會隨大家一起待在這,在離這八百米左右的莊子裡。”

黎淵心中冷哼,果真是沒用的女人,這麼快就想著要退出了。

他再一次鄙視起杜峰的眼光,越發的為自己的掌珠妹妹抱不平。

“那麼大人,是不是學生們無論做什麼事情,大人和阿大阿二兩位大俠都不會乾涉?”

“隻要不超出剛剛所講的條件範圍,均許可!”

“請問大人如何稱呼?”

黎淵楞了一下,未料到紀子期會突然問到他的名字。

“在下姓楊,”黎淵用了他外家的姓,沉思一陣,隨口起了個名字,“楊成,成功的成。”

楊成?羊城?我還廣州呢!

“謝楊大人的解答!”紀子期心中腹誹,麵上恭敬答道。

黎淵回答完後,便坐上阿大阿二駕駛的馬車走了。

學生們還楞在原地,聽完兩人的對答後,不知紀子期是何意,也不知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因著之前四間鋪頭整合的時候,一切都是聽從棋林學院的安排,無形中將棋林學院置於了首領的位置。

眼巴巴望著紀子期,期望她能給出什麼好的建議。

紀子期問唐大公子:“唐宋,你們住在哪?”

唐大公子指指身後一條小路,儘頭是一個小山坡,“順著那條小路一直走,經過那個小山坡,往左拐進去約五十米。”

難怪之前她們去茅房的時候看不到,原來是在一座小山後麵。

“好。”紀子期點點頭,“各位同學們,趁今日天色還早,咱們先到唐宋所在的小屋子裡集合,商量對策如何?”

其他三所學院的學生此時正如無頭蒼蠅般,巴不得有人出主意,忙不迭點頭。

唐大公子幾人住的屋子同紀子期幾人的一樣,也是那般大小,根本容不下二十四人。

於是幾人便聚在了門外,以棋林學院為中心,圍成了一團。

本來還顧著儀態,想站著好好說話,可想到接下來灰暗的日子,渾身早就沒了力氣。

儀態什麼的,能當飯吃?能當衣穿?

心中一惱,便將那些拋在了腦後,均席地坐下了。

坐定後,紀子期問道:“不知大家對這次的考題有何想法?”

這是紀子期思考問題的方式。

無論遇到什麼事,習慣先了解對方的意圖,再尋求解決的方案。

吳三多:“估計是同前兩題差不多的目的。希望培養新一代的術師,有實操能力,有溝通能力,有動手能力。

這一次便是動手能力!”

大部分學生都點頭表示認同,還有一部分猶在惶惶然中的學生,見彆人點頭,也跟著點了點頭。

紀子期:“既然吳三多的觀點大家一致認同,現在回到實際的問題上來。

我們現在隻有十天的口糧,但考試的時間不定,大家心中可有想法?”

圍坐在地上的各人你望我,我望你,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片茫然。

有位學生大著膽子道:“紀同學,咱們現在腦子裡都還是一團亂,如果你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跟咱們說吧!”

“是的,你就直接說你的想法吧。咱們聽你的!”

“好。”紀子期點點頭,“這一次,我仍然想用之前四間店整合的法子,將咱們所有人聚在一起,各展所長。

咱們現在猶如原始群居人,要有人主外,也有人主內,那就先說分工的問題。

第一類是主內的,洗衣、煮飯、挑水、劈柴的人選。

第二類是主外的,上山狩獵,采摘果實,尋找附近的人家,以勞動換取口糧等。

洗衣煮飯這類事項自然是由我、程清和江嘉桐三人主力負責。

至於其他的各項,請大家根據自己的能力,先說說自己擅長哪樣。”

擅長哪樣?除了解術數題,等著人伺侯吃飯穿衣,以上一樣不會!

良久都沒人出聲。

紀子期看著這一群毫無生活自理能力的白癡們,心中歎口氣。

但一想到自己,貌似在這古代這生火之類的事情,也是大半年前才學會。

而且世人向來信奉君子遠庖廚之說,又都是有錢人家少爺,還真是不好過多指責。

遂又道:“這樣吧,今日也快午時了,先解決了中午這頓膳,咱們下午再接著商量。”

眾人齊點頭,卻個個都坐著不動。

紀子期撫額,“現在,玄武學院的各位師兄們,負責去劈材;白鶴學院的師兄們,負責搭好架子;

雲上學院的各位師兄們,負責去擔水;唐宋吳三多和羅書,負責協助我們清理糧食和食材,以及搬運劈好的木材。”

得到詳細指令的眾人,從地上一躍而起,手忙腳亂地開始了自己的新任務。

這邊的糧食食材份量預估得差不多了之後,紀子期站在中間,看著亂成一鍋粥的現場。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雲上六人水隻拎回了兩桶,玄武六人隻劈開了兩根木材,白鶴六人一個可搭起來煮飯的架子也未整好。

“那個劈柴的,小心!”紀子期看著拿著斧頭,一眼看去感覺就沒瞄準的有些瘦弱的玄武學生,大喝出聲。

那學生一驚之下,準頭更是大失,力已使出收不回,整個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好在紀子期提醒,倒地前身體往右一滾,堪堪避開了先落地的斧頭鋒利的一麵。

當下臉色慘白,心中大道好險!

紀子期也籲了一口氣,剛看那人身形及姿勢,心中大約計算了一下,覺得要出問題,立馬出聲提醒。

還好來得及!若不然就算不重傷,怕是也會留下不小的傷口。

不行!紀子期立馬走上前去,製止了剛從地上爬起來,又想舉斧劈柴的那位學生。

“這位師兄,按照你的身形體重,以及這把斧子的重量來計算,很容易出問題的。你還是停下吧!”

“計算?”身為癡迷術數的學生,一聽到計算二字,下意識地就問道:“如何計算?”

“你身形瘦小,約百來斤,這斧子約摸著有十來斤,加之你並未特意進行過力量訓練,因此這手臂及腰部的力量大約在這個範圍。

而斧子拎起後懸空或用力向前的力道,大約在這個範圍,所以你很容易要不往後仰倒在地,要不就向前像剛才一樣撲倒在地。

這個具體的計算方法是這樣的……”

旁邊幾個正在劈柴的玄武學院學生也紛紛圍了過來,聽得紀子期如此解說,露出了然的神情。

“劈柴這活,通過練習控製力度和角度也可以做好,不過現在咱們沒有時間和條件來練習。

所以這兩位師兄,就先停下吧!等會再安排適合大家的活計。”

玄武學院兩位瘦小的學生便依言停了下來。

這時,不遠處出現了幾位拎著水桶顫悠悠晃過來的身影。

水源離此處約一裡路,算不得太遠。

學生們從中級學院開始,有接受正規的禦射訓練,不能完全算是弱不禁風的少年。

隻路雖不遠,卻狹窄難行,又是上坡又是下坡的。

剛開始兩人一組,找了根木棍抬著。

可一遇到上下的路,那桶裡的水便灑得差不多不說,後麵的人還被淋濕了衣衫。

黎淵連換洗的衣衫都未曾給他們留下,這裡山風又大。

為了防止生病,淋了衣衫的兩位學生便了住所,脫了衣衫,用棉被將自己包了起來。

其餘四人來回了三五回後,也累得快趴下了。

每次拎回的桶裡的水越來越少。

紀子期暗道這樣下去可不行,便讓那幾人先停下來歇息,換了吳三多和唐大公子去擔水。

走到搭架子的幾人身邊,正想問問情況如何。

空斜裡有一人伸出手試了試搭好的架子,紀子期想出聲阻止已來不及。

架子彭一聲倒塌了。

忙活了半日的幾人狠狠瞪了一眼舔著臉訕笑賠罪的伸手試架子的那人。

然後又懊惱地將倒在地上的架子扶了起來。

其實心裡也知道這架子這麼容易倒地,根本不應該怪那人,是自己搭的不好。

隻是心情不好之下,便遷怒了於人。

紀子期見狀出聲道:“各形體之間以三角形最為穩定,要搭成立體三角形的。”

立體三角形?什麼東西?

這麼現代的名詞,雲鶴幾人自是未聽過。

紀子期上前將原本隻用了兩根木頭搭成的架子,加入了一根,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搭了兩個三角架之後,中間再橫架上一根木頭,將鍋的兩端綁住,吊在了上麵。

“瞧,就是這樣!隻要不大力撞上去,是不會倒的。”紀子期道:“現在咱們就先這樣,晚上在這木頭下麵與地麵接觸的地方,挖上幾個坑,埋得緊實些,大風刮過也不怕了。”

然後將玄武兩個瘦小的以及雲上兩人叫來,負責搭架子這種輕鬆活,換了幾個比較強壯的白鶴學生去擔水。

今日無陽光,無法得知具體的時辰。

黎淵用了晚膳,爬上山頂,看到的便是從早上到現在仍忙亂不停的場麵。

於是,這莊子上難吃的食物、粗糙的寢具帶來的嚴重不適感在這一刻得到了平衡,他滿意地笑了。

一群人忙活了大半日,肚子餓得咕咕叫的時候,終於聞到了米飯的香味。

平時裡挑食挑得不得了眾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這個時候哪管什麼好味不好味,隻要有熱食熟食落肚,便是老天最大的恩賜,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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