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大半月未見,轉性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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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邊回憶,邊慢慢說出他記憶中的數據。

對眾人來說,不管準不準,隻要有數就行了。

聽完數據後,四所學院的學生分開,按學院聚在了一起。

黎淵和阿大阿二因在唐大公子幾人房間打地鋪的緣故,很自然地便站到了棋林學院這一隊伍中。

沒有筆紙,眾人撿了一些樹枝,蹲在地上,圍成一圈,開始寫寫劃劃了起來。

所有人都進入了解題的狀態中,包括黎淵。

當然除了紀子期程清江嘉桐三人,然後便是對術數了解甚少的阿大阿二了。

江嘉桐小聲問道:“子期,程姐姐,咱們昨晚想的辦法還要說出來嗎?”

紀子期道:“先看看情況吧!”

程清:“那咱們要不要也算一算?”

紀子期:“也可以,你們將它當成一道術數題來解。”

不一會,埋頭各自計算的各人,已開始討論起來了。

棋林學院這邊,黎淵也加入了討論的行列中。

紀子期一直聽著他們幾人的討論,並未加入。

等到差不多有了定論時,羅書問道:“子期,你還有什麼新的解法沒?”

紀子期搖搖頭,“你們解得非常好,差不多就是這些了!”

黎淵在剛剛的解題溝通中,對各人新奇的解法驚到了,現在更是對羅書詢問紀子期的行為驚到了。

莫非這女人比他們五人還厲害?

不可能吧,黎淵心中下意識地就拒絕了這個想法。

或許隻是因為她能力最差,一直沒出聲,羅書隨口問了她一句而已。

嗯,是的,一定是這樣的!黎淵心中對自己如此說道。

不一會,其他三所學院也確定了最後的解法。

所有人又圍到了一起,卻沒有人出聲。

紀子期主動道:“咱們抽簽決定先說出答案的學院順序如何?”

眾人齊齊點頭。

這些日子以來,眾人已習慣以棋林學院意見為先。

所以按理說,也該讓他們先說出答案才是。

隻是高手對戰,先出便是先機。

即使同樣的答案,先說出來的人,總會讓人印象更加深刻。

高手之爭,差在毫厘。

因此先前大家心裡如此想著,又不好意思明說。

如今紀子期主動說破了,其他三所學院自是求之不得。

紀子期將四根長短不一的小樹枝握在手心,藏在袖中一陣搗鼓後,伸出了手,“老規矩,長簽者先說!”

三所學院派代表上前,一一抽了簽。

玄武學院運氣最好,抽了最長簽,其次是雲上學院,接著是棋林學院,最後是白鶴學院。

最先的玄武學院高興不已,白鶴學院則有些垂頭喪氣。

決定了順序後,四所學院按先後排好隊,回到了老人身邊。

還是唐大公子為代表,“村長,學生們已經有了答案了!

不過因為此次的術數大賽並未進行真正的術數題考試,因而在來之前,學生們已商定將此題作為私下分出高低的考題。

所以每所學院會逐一說出自己的答案,還請村長您莫要見怪!”

“沒有判官,如何判定誰的解法最優?”想不到這老人懂得還真不少。

唐大公子道:“這點村長您可以放心。

咱們二十幾人,經過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早已情同兄弟姐妹,彼此之間都信得過對方的人品。

此次分林之題的解答,雖說是想要分個高低,實際上也可以看成是切磋。

答案好與不好,一出便知!斷不會出現村長心裡所擔心的問題!”

老人麵上的微笑中,似乎終於帶上了一絲滿意,“既如此,那就都說來聽聽吧!讓老夫也跟著長長見識!”

玄武學院的學生代表第一個走上了前,帶著幾分激動,說出了自己的解法與答案。

答案一出,跟在後麵第二個要上場的雲上學院麵色就陡的變了。

原來他們的解法與答案同玄武學院的基本是一樣的。

因此雲上學院的代表在說他們的解法與答案時,麵上的落寞與玄武學院先前的高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答案一樣,思路一樣,沒有過多細說的必要。雲上學院的學生,很快地就結束了他們的講解。

輪到棋林學院了,上場的代表是羅書。

羅書“術數小神童”的名號,不僅在天順人儘皆知,在其他三所術數學院裡,也是各夫子經常提起的目標和榜樣。

所以他一上場,其他三所學院的學生不自覺地就有了些緊張和期待。

怕他說出更妙的解法,又盼他說出新奇的答案。

這幾乎是所有術數愛好者及深研者共同的毛病!

上了場的羅書,原來怯懦沉悶的樣子立馬就消失不見,換成了自信淡定的模樣,“村長,各位,棋林學院的解法有三種…。”

如同當初在棋林學院,與丁級學生切磋時一樣,羅書的話一出,立馬就引來了其他學院學生的震驚。

三種?他們每所學院都隻能想到一種而已!

真的假的啊?

羅書在眾人的期盼和一絲懷疑中,緩緩地開口講出了那三種答案,最後道:“解法是有三種,不過第三種最簡單可行!”

在這過程中,三所學院學生一時張大嘴,一時低頭沉思,直到羅書講完後許久,也沒有人發出聲音。

時間有些久了,旁邊的老人忍不住輕咳出聲。

眾人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想起他們今日是來乾什麼的,想起剛才他們是在做什麼。

最後出場的白鶴學院直接放棄了,“我們的解法與剛剛羅書所講的第二種差不多一致。

不過羅書的更巧妙精確些,我們白鶴學院認輸!”

上屆的冠軍學院都已認了輸,其他兩所學院也紛紛表了態。

“玄武學院認輸!”

“雲上學院也認輸!”

勝負已分,輸贏已定,眾人便都看向了老人。

唐大公子上前,“村長,學生們已經有了最佳方案,不知道您老人家是否滿意?”

老人突然輕哼了一聲,變了態度,溫和變成了固執,“老夫哪懂什麼解題不解題,佳不佳的,你們跟老夫說這些,老夫也不懂!”

唐大公子即使已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變了麵色,“這個,剛剛那位同學,不是已經講解得很清楚了嗎?”

“那是對你們而言!老夫隻是略識得幾個小字,略懂一些基礎的術數,你們那種高深的東西,老夫如何能聽懂?”

唐大公子怔住了,果然如紀子期所言!

一旁的黎淵忍不住開口道:“既然村長已知這些都是術數學院的學生,是朝廷未來的棟梁。

即使不懂,也應該相信他們的實力!學生們有意想解開兩家村子的仇怨,還請村長行個方便!”

這話一出,老人更是帶上了幾分不屑,“你們既有學生在西村當夫子,即使你們的法子再好,在情感上也會偏幫西村。

陳家村中無人懂術數,哪知你們會不會騙咱們?

而且,你們雖有心幫這兩個村子,可好心就能做成好事嗎?

十五年前,也曾有位像你們一樣的術數大師,路過此地見到兩個村子的鬥爭後,發誓要解決此問題。

他花了一年的時間,丈量了山林的各種數據,比老夫剛剛告訴你們的,要多得多!

因著他的名號和威望,兩個村子暫時依了他的法子劃分了山林。

可過了不過短短兩三年,這矛盾不但沒解開,反而越積越深。”

“為何會如此?”黎淵不解問道。

“那人是好心,可他並不是這兩村中人,他並不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

他無法深刻理解,作為依靠山林生活的人,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心中對山林的那種執念到底有多深。

丈量得了土地,丈量不了人心!

山林這麼大,不可能處處都有人看守,人心不足,貪念一起,就會偷偷溜到對方的山林中。

隻要一有人開始違背了這個原則,就會不停有人違背。

然後你一次我一次,從口角衝突上升到肢體衝突,從個人衝突上升到村落之間的衝突。

更何況林中動物是活的,隨時可到處亂跑。

若有人在這邊山林用食物引誘那邊山林的動物過來,進而獵殺了它,那這動物算誰的?

因此沒劃分界限之前還好,劃分了之後這積怨反而越來越深。

於是十年前,兩村便取消了之前劃分的界限,重新陷入了糾纏不清中。”

老人麵上隱隱帶上一絲倨傲,“你們的法子也許不錯,但畢竟年輕,當時那人享譽盛名已久,所用之方法遠在你們之上。

都沒能解決問題,你們的法子又如何能徹底解決?既然不能,還是速速離去吧!

至於困在裡麵的那名學生,老夫保證今晚之前,你們一定能見到!”

老人下了逐客令,先前那位漢子便開始驅趕他們了,大聲道:“走吧,都快走吧!再不走,彆怪熊大我不客氣!”

眼看老人已轉身欲離去,紀子期開口喊住了他,“村長!請等等,學生還有幾句話想說!”

老人站住身形卻未轉身,聲音從前方飄過來,“都快離去吧!”

“村長!兩村之間現在的爭鬥,就像您剛剛說的,丈量得了土地,丈量不了人心!

這一切本就是人性自私所致的問題,既是人性問題,隻要有人存在,就不可能存在真正徹底解決的方案!

就算一個村子滅絕了,也會有彆的村子的人來,同樣也會因此而產生衝突和流血事件!

但,能因為如此,而放棄解決嗎?”

老人攸地轉身,似帶著一絲憤怒,“誰放棄解決了?隻是你們的法子並不新奇,拿來無用而已!”

被人如此當麵不留臉麵的指責,學生們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黎淵則冷眼看著紀子期,麵上神色看不出他心裡的想法。

紀子期並不動怒,隻看著老人微笑道:“現在兩個村子好比餓急了的兩個人。

麵對著突來或一直存在的一堆紅豆糕,大家都想據為己有。

但又打不過對方,所以均虎視眈眈。

若是村長您老人家看見了這情形,您會如何做?”

老人輕哼一聲,卻不回答。

有學生答道:“那就幫他們分好數,如果有一百塊,就一人五十,如果有二百零一塊,就一人一百後,最後一塊對分。”

“可是那兩人並不識數怎麼辦?而且數量是一千或者一萬塊時,他們根本不相信旁人分出來的數量是公平時,那又怎麼辦?”

沒人出聲,紀子期自問自答道:“那就一人拿一塊,你拿一塊後,我拿一塊,你再拿一塊之後,我也跟著拿一塊。

直到將那批紅豆糕分完為止。”

“老夫還以為是什麼新奇的法子,跟之前的有什麼區彆?”老人聲音冷淡。

“有區彆。”紀子期直視老人雙眼道,“不是分開成一半,而是仍當成一個整體。

山林不再劃分成兩半,而是逐一上山打獵,像分紅豆糕一樣,你一天,我一天。

兩村可定個時間,今天是陳家村的人去打獵,明天是西村的人去打獵,輪流往複。

不限地方,不限區域,獵到多少獵物全是自己的本事!少了怨不了天也怨不了彆人!”

老人楞住了,除了已知情的程清和江嘉桐外,所有人都楞住了。

他們一心隻想著既然問題來自山林劃分,那就想辦法將山林劃分清楚。

所有人都將心思鑽在了這裡麵,卻沒想過退一步來看看。

“兩村的村民不懂術數,就算懂術數,依靠精確劃分山林也不能解決問題。

除非是將這座山用劍一分為二,中間用座大山隔開,這樣互不相見,或許能解決問題。

但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紀子期道:“既然村民的擔憂來自於獵物的多少,更深層次的,也許是擔心對方村會對屬於自己的這片山林進行致命的破壞。

學生曾聽說過狩獵有狩獵的規矩,比如幼獸不獵,懷孕的母獸不獵,以確保林中獵物生生不息。

而依著這片山林生活的族人,也能因獵物的不斷繁衍,世世代代生存下去。

但若將山林劃分,對於不屬於自己林中的獵物,人性中自私的一麵就會顯露出來,恐怕就不會那麼嚴格地遵守這些規矩了。

學生認為,這也許是衝突不斷地最深層原因:出於對未來不確定性的恐懼。

所以學生便從這個方向去想解決的方案。

既然擔心屬於自己的山林被對方破壞,那就不要劃分好了。

兩村人共同擁有它,共同守護它,共同愛惜它。

山林中的動物能生生不息繁衍下去,那麼那些對未來的擔憂和恐懼就能消除了。

消除了擔憂,其他的問題,如長久衝突造成的相互仇恨等,相信經過一些時日,也會被時光慢慢淡化。”

一陣沉寂,令人窒息的沉寂,紀子期如上好瓷器般的空靈聲音停下後,現場是死一般的沉寂。

“哈哈…”突然,那老人一陣仰天長笑,那洪亮的笑聲,讓人無法相信是從那瘦小的身上發出來的,釋然中竟有一種莫名的悲涼。

“竟然是如此!竟然隻需如此!哈哈~”老人邊笑邊轉身,踉蹌兩下,不理會眾人,好像瘋魔了一般,念著那兩句話,往村裡走去了。

“村長!”先前那高大的漢子連忙跟了上去。

眾人先是被紀子期驚到了,接著被老人的反應驚到了,一時還有些楞楞地反應不過來。

黎淵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情緒,讓他震驚的,不僅僅是紀子期提出的法子。

而是當所有人都圍繞著山林劃分進行商量時,她卻彆具一格的,從更高的角度,縱觀全局,看到了彆人所見不到的問題。

輕而易舉地解決了問題。

這種冷靜,這種高度,比起朝中許多經驗老道的大臣,絲毫不遜色。

可以她的年紀,她從哪裡來的這種閱曆?

就算身在皇家,長在皇家,特意受過培訓的他和掌珠,也自認暫時還沒有這種高度和敏銳的洞察力。

黎淵幾乎是帶著不甘不願的心情,勉強承認了紀子期的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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