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天亮了,他還在她床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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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紀子期皺眉。

“沒錯!”蔣大師點頭道:“這一切若要怪,隻能怪你太優秀。

先前在天涼前線立下奇功不說,在這術數大賽上的表現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太爺,這些早就知道了,您就明說吧!”紀子期瞪他。

蔣大師道:“術數經過近百年的發展,特彆在大力推廣的這六十年,確實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也為黎國的發展及強大貢獻了巨大的力量。

隨著術數的地位越來越高,這幾十年隱約已壓過了經曆幾百年的科舉。

越來越多的人尊崇術數,仰慕甚至敬畏術數,所以研習術數之人的心,不可抑製的開始膨脹起來了!

術師協會內部裡麵不僅派彆林立,個人之間更是對內部排名爭得厲害。”

紀子期不解道:“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這一點也不奇怪。但和我有什麼關係?”

蔣大師道:“你說得不錯。人都有私心,協會也好,朝堂也罷,爭鬥是在所難免的。

而且某種程度上的好勝之心,反而是促使人努力深研的力量。

但如果這種程度太過,不僅嚴重阻礙自身的進步,也會阻礙整個術數的發展。”

紀子期皺著眉不出聲,已嚴重到這種程度?

蔣大師繼續道:“這事嚴格說起來,源頭還出在我和孟大師身上。

四十多差不多五十年前,我和孟大師同樣以不到二十之齡成為黎國最年輕的三等術師,進入了術師協會。

從那時起,我二人便被奉為黎國術數未來的希望,被當時所有的人都寄予了厚望。

初初幾年,我二人還可以相互討論切磋,到後來,兩人觀念越來越相違背,發生爭論是時常的事。

等到十年過去,隨著我二人名聲漸盛,術師協會甚至整個術數界,居然一分為二。

一派支持我,一派支持孟大師。當時我二人知道後,雖甚為驚奇,卻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觀念不同之事時常發生,不足為奇。

就這樣又過了十多年,直到發生了一件事,我和孟大師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蔣大師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幾口,放下後接著道:“那時一等二等術師之間並還未有不許鬥數的內部規定。

有兩位分彆支持我和孟大師的二等術師,發生了嚴重的口角,於是二人約定鬥數,輸者退出術數圈,永不再鑽研術數。

後來支持我的術師贏了支持孟大師的術師,輸的那位履行了賭約,離開術師協會回了家鄉,至此再無聽到此人消息。

此事一出,當時的皇帝陛下震怒,重罰了參與或慫恿鬥數的一乾人等。

要知當時二等術師何其珍貴,那二人皇帝陛下也給予了厚望。

然因為一些私心,竟然發生了如此嚴重的事情,枉費朝廷多年的栽培,皇帝陛下憤怒之餘,大失所望。

便有了現在一等二等術師之間不得鬥數的內部規定,而我和孟大師也是那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紀子期眼皮一抽。

“我和孟大師二人,一人重理論,認為術數必須嚴肅對待,一人重實際,認為術數應該與民同樂。

表麵上看來好像大相徑庭,實際在對於將術數運用到實際中,造福百姓這一點上,兩人從未變過初衷。

隻可惜,外人隻看到了我二人表麵上的爭論,卻忽略了我們共同的原則。

等到我和孟大師意識到時,整個術師協會已不可避免地分裂了。

原先共同切磋共同進步的氛圍早已不存在,剛開始是兩派之間,不願再將自己術數上的突破拿出來與人分享。

後來慢慢演變成同派之間,也出現了閉門造車獨享其成的現象。

若不是我和孟大師還死命撐著,隻怕黎國的術數界早已跨掉了。

而且整個黎國,已十年未出現新的一等術師了,二等及三等術師的人數增長也比十年前慢了許多。

再這樣下去,術數滅亡是遲早的事!”

難怪古夫子交代,術師協會裡彆家夫子的院子,不可以隨意去,原來雙方間的關係已僵硬如此。

“但我和孟大師已是半截身子踏進了黃土裡的人,還能撐多少?”蔣大師滿懷期待地看著紀子期,“術數界的將來,在你們身上了!”

“陛下和您不會是想我來改變這一切吧?”紀子期不可思議道:“這同當初兵部和戶部的矛盾完全不同。

當初兵部和戶部之間的矛盾主要來自於操作上的問題,現在術師協會的問題是人性的問題。

問題總有方法解決,可人性是根深蒂固,幾十年形成的,我如何可能解決?”

蔣大師搖搖頭,“前任陛下和現任陛下,對現在術師協會這幫人早已失去了信心。

如你說的一般,人性問題想要改變,是不可能的!

天涼前線,你的表現,讓陛下、孟大師和我,看到了術數未來的希望!

所以才有了去年術數大賽的三題,不僅僅是希望你們將術數運用到實際,不拘一格大膽創新。

更希望你們能成為新一代術生的榜樣!

而你整合四間鋪頭,帶著二十多人在荒野求生,表現出來的這種將個人私欲與得失拋在一邊,這種高眼界大格局的胸襟,更是讓陛下讚歎不已!

有能力,又有胸懷,未來的術數界,若在你的帶領下,必能踏上一個新的台階!”

“太爺,我隻是一個弱女子,並沒有你們以為中的那麼好!”紀子期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小雪,太爺與你相認不久,相處雖不多,也能看出你是一個有抱負的孩子。

你的世界,絕不可能在閨房之中!你的未來,也絕不可能束縛在後宅之中!

或許,現在這一切對你來說有些重,但,若有其他人選,陛下、孟大師和我,又如何願意將這個擔子壓在你一個弱女子身上?”

紀子期沉默了。

“如若不是你今日來問,太爺也不想這麼早告訴你的!太爺也想你在太爺還有能力撐得起的情況下,能輕輕鬆鬆地過多幾年快活日子!”

蔣大師的語氣有些蕭索,“可是,小雪,你這麼的聰明,不過才幾日,就嗅到了這其中的不對勁!太爺是又高興又難過啊!”

“太爺!”蔣大師難得流露出的溫情和落寞,令紀子期眼眶有些紅了。

“還有大皇子。陛下原本還擔心大皇子過於驕傲,容易走入極端,過剛易折。

然而他在荒野生存中的表現,看出他並不是那種死板固執之人,懂得審時奪勢,適時放下身段,令陛下很是欣慰。

所以這次一並將他送進了術師協會,讓他更親身體驗一下現在術師協會的內部矛盾,成為新一代術生的最有力支持者。”

紀子期聽得有些心虛,黎淵之所以會親自勞作,說來可都是她的“功勞”。

而且黎淵向來對她不滿,陛下和蔣大師想他二人好好合作的願望,隻怕要落空了。

“太爺,您說的我基本都理解了,至於您期盼的,我還需要時間消化消化。

不過我有一事要說明,大皇子貌似對我,印象不怎麼好,所以陛下的這個安排,隻怕是有欠妥當了。”

“大皇子身為皇族中人,雖有幾分傲氣,但在大事上向來拎得清,這點你倒不必擔心!”

紀子期好奇問道:“大皇子為何會對我意見?太爺您知道嗎?”

“這個嘛,咳咳,”蔣大師輕咳兩聲,避開眼,“因是與他的胞妹,掌珠公主有關!”

“掌珠公主?我也有略有耳聞,聽說是黎國第一美人兒,陛下的掌上明珠!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蔣大師繼續輕咳,“咳咳,聽說皇帝陛下原本有意招杜峰為駙馬!”

嗬!原來是杜峰欠下的風流債!好你個杜峰,居然從未跟她提過!紀子期在心中咬牙。

下次見他,定要他給個說法!

蔣大師見紀子期麵色有些不好,忍不住為杜峰開脫,“這事,其實和杜峰無關,隻是皇帝陛下偶起的念頭而已!”

去!無風不起浪!紀子期心裡撇嘴。

蔣大師年歲已大,對這男女之事也不好多說什麼,隨意拉扯了兩句後,便讓紀子期離開了書房。

紀子期回到院子時,蔣靈見她麵色有些鬱鬱,以為被蔣大師訓導了兩句,安慰道:“你太爺年歲大了。

有些話若是說得不中聽,你左耳進,右耳出就是了,千萬莫要同他爭執,也不要將他說的放在心上自己難受!

若是這心裡不舒服了,跟娘說,啊!”

紀子期本想說跟太爺無關,又不知如何說清這心中的鬱悶,便點點頭當默認了。

第二日,古夫子看到賈輕送來的帖子,沉默了一陣,便帶著紀子期和黎淵去了馬夫子的院子。

馬夫子的院子在西北方位,穿過重重的回廊後,幾人站在了這院子前。

黎淵上前敲了敲門,一個三十歲略有些肥胖的人開了門,下巴微抬,神情帶著幾分高傲。

斜眼將幾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慢悠悠問道:“幾位,有帖子嗎?”

黎淵將馬夫子送過來的帖子遞了過去,那人麵色一變,身形一縮,立馬唯諾起來,“原來是古夫子,學生立馬去稟告夫子,請稍等片刻!”

等待的片刻,紀子期閒得無聊,眼光瞅向了挨著馬夫子院子的另一座院子。

要說這術師協會裡的十位夫子所在的十個院子,向來都是緊閉,挨著馬夫子的那座院子同樣是大門緊閉,與其他院子沒什麼兩樣。

可紀子期看得時間久了,無端覺得有些陰森。

同樣是朱紅漆成的厚重木門,不知是陽光照射的緣故,還是怎的,那朱紅色的門看起來竟有種鮮血般的詭異,讓人心頭發麻。

紀子期渾身一顫,感覺一陣寒風吹過似的起了一身雞皮。

“古夫子,兩位術生,請隨學生進來,夫子正等著幾位!”

紀子期從剛才的魔怔中回過神來,甩甩頭,眨眨眼,在看向那扇門時,發覺與其他院子的大門並無二致。

便壓下那奇怪的感覺,當自己被昨日蔣大師的話影響,大白天地胡思亂想,然後隨著幾人進了院子。

馬夫子院子裡的人不少,除了昨日見過的賈輕外,還有十位左右二十到四十不等的術生。

小廝也不少,紀子期看著來來往往,借故打量三人的人,心中默數了一下,最少也有十人。

比起古夫子院子裡,隻有她和黎淵兩個術生,容若和範同兩個小廝,這派頭上就高出了不少級彆。

三人坐定後,馬夫子才姍姍走了出來。

馬夫子相當精瘦,麵色紅潤,許是養尊處優的關係,看起來比古夫子要年輕許多,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用根碧玉簪子固定住。

那簪子發著淺淺的綠光,剔透溫潤,似有水意流動其中,隻一眼看過去,就讓人渾身透涼。

紀子期對玉石完全不在行,但也能感覺這簪子絕非凡品。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紅玉鐲子,心中暗自比較,不知這碧玉簪子與紅玉鐲子,哪個更值錢?

馬夫子一見到黎淵,立馬恭聲行禮道:“一等術師馬尚舟見過大皇子!”

黎淵虛扶一把,“馬夫子不必多禮,在這術師協會,我是學生楊成!馬夫子直呼學生楊成即可!”

馬夫子想是也知道此事,略一行禮後,便轉向了古夫子。

像遇到久彆重逢的親人一般,麵露激動神色,語氣激蕩,“古兄,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啊!

這麼多年了,也不派人捎個信給小弟,讓小弟心中甚是掛念啊!”

古夫子笑著起身回禮,“古某雖不在京城久矣,但馬兄這些年的聲名遍傳黎國。

古某久居鄉野,也時常聽聞坊間對馬兄的讚譽,古某與有榮焉!請接受古某這遲來的恭喜,祝賀你啊,馬兄!”

“哈哈!”馬夫子臉上的笑意帶著幾分止不住的張狂和得意,“古兄過獎了,若是古兄在京城,這名聲自是屬於古兄,哪輪得到小弟身上?”

古夫子道:“馬兄不必過謙,這術數界的各位前輩眼睛是雪亮的,而且這術數又不是能取巧之事。

馬兄有如此成就,靠的自是馬兄自身過硬的本事!”

“哈哈!”馬夫子笑得越發得意,伸手撫撫下巴上的灰白胡須,讓幾人坐下,自己坐回了主位上。

然後將眼光放在了紀子期身上,“這位便是蔣大師的曾外孫女,本屆術數大賽的優秀學生紀小雪同學吧。

纖纖弱質,不輸男兒,實乃女子典範。今日一見,果然不負蔣大師之名,有蔣大師之風範。

老夫要是有如此後輩,真是死而後已了。”

“謝馬夫子誇獎!學生慚愧!僥幸而已!”紀子期起身恭敬回禮,心中卻道,這老兒話裡有話啊!

句句不離蔣大師,莫非認為此次術數大賽,她之所以取得如此成績,是因為她太爺蔣大師的關係嗎?

暗中嗬嗬兩聲後,坐回了座位上。

寒暄兩句後,馬夫子進入了正題,“這次請古兄師徒三人過來,一來是這麼久未見,想與古兄敘敘舊。

二來呢,小弟之前在學生們麵前時常提起古兄大名,因而學生們對古兄神往已久,便想著趁此機會,向古兄請教一二。

當然,這術師協會二等以上術師不可鬥數的規矩還是沒變。

咱們這雖說是請教切磋,可若被有心人抓住了小題大作,硬要說成是鬥數,你我二人雖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難免惹上一身騷!

所以,就由你我二人的學生們進行交流如何?完了咱們在一旁指點兩句,這樣就算不上是違規了!”

古夫子早已知道馬夫子邀請他來的來意,心中也已做好了準備。

從他決定回京的那一刻起,就知像今日之事,日後是避免不了的。

不管輸贏,逃避不是辦法,不過嘴上還是推脫道:“馬兄這不是折煞古某嗎?

古某已差不多十年未有認真鑽研術數,水平早已落後馬兄太多,這一對上,不明擺著是要古某輸嗎?”

馬夫子麵上笑容更盛,“古兄,你太謙虛了,彆說十年,就算是二十年,三十年不研究,以古兄的水平,指點幾個術生那是綽綽有餘了。

何況還有蔣大師的曾外孫女,想必得到了蔣大師不少親自指點。

蔣大師已有二十多年不曾收學生,這院子裡的學生們,也想趁此機會,間接地跟蔣大師學習學習!”

古夫子垂下眼瞼,心中冷哼,這馬尚舟十年不見,越發張狂得沒得邊了,不過被人吹捧幾句,就找不著北,居然妄想和蔣大師比!

麵上笑容卻不減,“即如此,那讓幾個小輩們玩玩吧!咱們兩個老頭子就不摻和了。

畢竟這術數的將來還要靠這些年輕人來發揚光大啊!”

馬夫子道:“古兄說得是!年輕人之間就得多交流交流才能有所長進。

那古兄您看,是一對一切磋呢,還是小弟的學生對古兄的學生?”

馬夫子門下現有一十二名學生,古夫子則隻有紀子期和黎淵兩人,而黎淵甚至還不能算正規意義上的學生,畢竟他是插隊插進來的。

一對一則是馬夫子派兩人,分彆對陣紀子期和黎淵,學生對學生,則是馬夫子門下一十二人對紀子期與黎淵兩人。

“都可!”古夫子心中並不抱有太大勝出的希望,索性大大方方,由馬夫子訂下規矩。

馬夫子沉吟一下,也不好意思在人數上占便宜,便道:“那就…”

“夫子!”清脆的女聲響起,紀子期道:“學生建議由兩位夫子座下學生進行切磋!”

古夫子和黎淵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她笑語顏顏,一派天真之色,好似剛剛所說的,不過是句玩笑話而已。

馬夫子心中有些怒了,麵色一沉:“紀同學的意思是,你和楊同學兩人,對老夫座下一十二人?”

“正是!”紀子期依然笑嘻嘻,語氣卻堅定十足。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以為自己是蔣大師的曾外孫女,就不將眾人放在眼裡?實在是太狂妄了!

蔣大師教不好你,今日就讓老夫代蔣大師好好教教你,如何尊師重道!馬夫子心中怒哼道。

當下重哼一聲:“好!既然紀同學有如此自信,老夫就奉陪!”

然後聲音拔高:“賈輕!將一眾師兄弟們都喚進來!”

“是!”

緊接著,一眾十幾人魚貫而入,站定後齊聲道:“見過夫子!見過古夫子!兩位師弟妹好!”

紀子期和黎淵起身回禮。

賈輕問道:“不知夫子喚學生們到此處,所為何事?”

看來有什麼樣的夫子,就教出什麼樣的學生!

單不說昨日是賈輕送的帖子,馬夫子既然有了同古夫子一較高下的心思,定會提前同自己的學生說明。

今日古夫子黎淵和她已來到此處,還要假惺惺問一句所為何事?

紀子期心中對馬夫子的評價不禁又拉低了一個檔次。

“是這樣,夫子今日請古夫子師徒三人過來,主要是為敘舊,這一來二去聊得挺開心,就興起了讓你們和兩位師弟妹們切磋的心思。

蔣大師的曾外孫女紀小雪同學,提出由你們一十二人對她和楊成二人。

紀同學深得蔣大師教導,想必已繼續其衣缽一二,夫子便應承了下來。

你們一十二人可得打起精神來應付,也順便向蔣大師後人學習學習!”

嗬嗬!這馬夫子可真是幫人拉仇恨的高手,瞧瞧那十二人的神色,都恨不得吃了她!

紀子期麵上笑容依舊,對著每個看過來或仇視或嫉妒或不屑的眼光,一一微笑回禮。

賈輕道:“既如此,那賈輕就請楊師弟和紀師妹多多指教了!”

術師協會內部各夫子門下學生,為了區彆與外間鬥數不同,不是抽簽來個先後,你一題我一題,然後由夫子斷定輸贏。

而是雙方各出三題,在紙上寫下,互相交換問卷,然後在規定的半個時辰內交上答卷,再由雙方夫子判斷。

馬夫子和古夫子留在正廳喝茶,兩邊的學生便分到了兩邊,進行小聲地討論。

紀子期剛坐下,就看到黎淵滿臉不讚同的神色,“狂妄!紀子期,我承認你的術數水平很高,但你現在麵對的不是各術數學院的學生,而是術師協會的學生。

你看看他們那幫人,最年輕的也有二十五六歲,年長的怕已過了四十,有幾人已是一等術生多年,六月打算參加三等術師的考試。

你一剛晉級的二等術生,居然打算跟他們群鬥?而且還將我拉扯進來!太不自量力了!”

紀子期斜睥他一眼,“那裡麵的一十二人,你覺得你有把握贏誰?”

黎淵惱道:“我本就不是專攻術數,怎能同那一十二人相提並論?”

“那就是了!”紀子期笑眯眯道:“如果一對一,我能否贏暫且不說,你肯定會輸!

與其輸給一人,不如輸給一群人,說出去也好聽些是不?”

“你真是如此想?”黎淵皺眉問道。

“嗯!”紀子期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心中卻道,若不是本姑娘現在不得已和你站在同一條線,本姑娘才懶得理你輸贏!

而且本姑娘就是要一鳴驚人,煞煞那些人的銳氣,若是一個一個的來,太麻煩了!

剛好順便便宜了你而已!

黎淵心中疑惑,還欲再問,紀子期已低頭寫起題來了。

他撇撇嘴,無聊地拿起一張紀子期已寫好的題。

嗯,字不錯!清秀卻有力,一筆一劃大開大合,頗有男子之風!

黎淵在心中不得已又承認了紀子期的一項優點。

然而看著看著,他的眉頭就皺到了一起。

無他,這題看似簡單,他卻無法解出!

黎淵自認為這次獲得二等術生資格是有些取巧的成份在內,但他原來三等術生的資格那可是實打實的、規規矩矩去考的。

紀子期也不過是一剛考上來的二等術生,為何她出的題,他解不出不說,連一點思路也沒有?

他抬眼看向正在埋頭寫字的紀子期。

從上往下的高度,隻能看到她微蹙的眉頭,煽動的睫毛在如玉的麵龐上留下一點點陰影,挺翹的鼻尖,還有因思考中緊咬著的紅唇。

呼吸有些急促,麵上略帶一點潮紅,像在牛奶中倒入了一點桃花汁,更加鮮嫩無比。

黎淵的心中忽地跳了一下。

這樣看來,這小丫頭生得也還算清秀!

不過,跟掌珠比起來,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黎淵這一想,便彆開了眼。

三題終於寫完,紀子期籲了一口氣,將題遞給黎淵,“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她心知以黎淵的水平,自是無法解出她精心想出的三題,不過禮貌上問問而已。

黎淵並不是什麼對術數癡迷之人,這與從小的教導有關,也與天性有關。

不過當題擺在他麵前,明明看著不難,偏他又毫無頭緒時,還是被勾起了興趣。

趁著賈輕等人還未出好題,低聲問道:“這幾題我聞所未聞,沒有絲毫頭緒,不如你講給我聽聽?”

紀子期聞言一挑眉,有些意外。

沒想到黎淵沒有故作高深道“不過爾爾”,反而拋下身段不恥下問。

便趴在桌子上,小聲地同他講了起來。

靠得近了,氣息便容易糾纏在一起,紀子期毫無察覺,剛開始聽得起勁的黎淵也未注意。

等第三題快講完時,黎淵才突然間感覺有股少女的幽香鑽進了他的鼻子裡。

似花非花,一種他從未聞過卻讓他心曠神怡的味道。

他深吸兩口氣,有些陶醉,便不心在蔫了起來。

“楊師兄,楊師兄!”紀子期見他走神,不悅喊道。

剛才還想著稱讚一下他的求知精神,不過片刻就原形畢露了。

黎淵回過神來,有些尷尬道:“紀師妹,剛剛在回想前兩題的解法,有些走神了,紀師妹你將第三題再講一遍!”

紀子期抬頭疑惑看他,皺皺眉,正準備重新再講,那邊賈輕出聲道:“楊師弟,紀師妹,師兄們這邊的題已好了,你們那邊如何?”

“好了!”紀子期便拿起三道題,站起身高聲應道。

兩人分彆朝對方的方向走去,在正中相會,相互交換了手中的題卷。

紀子期隨手抽出一題,將另兩道題遞給黎淵,“楊師兄,你也瞧瞧吧!”

黎淵接過題仔細看了一下,那兩道題難倒不難,但以他的能力,半個時辰內肯定是解不出的,多上一個時辰倒有可能。

黎淵回想起剛剛紀子期那三題,若隻看題,明顯就是紀子期勝上一籌。

然後再看向紀子期的眼神就有些變了。

心中想法還未成型,就聽紀子期脆生生地道:“楊師兄,我已經解完一題了,再給我一題吧!”

什麼?這才幾個呼吸而已?黎淵不敢置信地隨手將手中題給了她一份,拿起她已解完了的那題。

這一看之下更是震驚!與紀子期所出的三題不同,這題他大概也知道解答的思路,隻是他並不深研術數,有些不大熟練,需要多些時辰罷了。

因而他隻輕輕看了一眼,心中的震憾已無法形容!

對的!是對的!而且不隻一種解法,是三種!

這麼短的時間內,很明顯她連思考都沒有思考,一看題就將答案寫在了上麵。

這說明什麼?說明她的實力早已不止如此。

此時的黎淵,不得不在心中重新評估紀子期的術數水平。

或許,之前他還是看輕她了吧?

在他想的空檔,紀子期已抽走了他手中的第三題。

黎淵拿起了墨跡還未乾的剛解出來的題,看著上麵寫著的四種解法。

也不知是過於震驚沒了反應,還是已經被驚到麻木沒了反應。

黎淵反而覺得此刻的心理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隻是他這平靜不到兩個呼吸,旁邊的紀子期又給了他一記悶雷:“馬夫子,古夫子,各位師兄們,學生已經解完了三題!”

他印象中的紀子期絕不是如此莽撞毫無顧忌之人!

黎淵想起之前紀子期主動要求二人對十二人,現在又不顧及對方麵子,快速答完題立馬出聲狠打對方臉麵的舉動,陷入了深思。

坐在正中的馬夫子和古夫子二人,正心不在蔫地聊著天。

馬夫子誌得滿滿,古夫子心中有事,有一下沒一下地應和著。

聽到紀子期的聲音,兩個不約而同驚起,互看一眼,然後齊齊望向紀子期:“全部已答出?”

“是的!”紀子期堅定點頭,空靈的聲音像地獄來的魔咒一般,箍得賈輕等人喘不過氣來。

怎麼可能?古夫子麵露不置信,馬夫子麵色如墨,賈輕等人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策略,一定是對方的策略!或許對方根本是隨意解答,意在擾亂自己的學生答題。

若在規定的時辰內雙方都解不出,則算和。

但自己門下一十二人對對方二人,人多對人少,表麵是和,若此事傳揚開來,實際上還是輸了。

好有心計的女娃!哼,哪能瞞得過老夫?

馬夫子這一想,心中便定了,氣沉丹田朝賈輕等人大聲喝道:“時辰還未到,慌什麼?認真解題!”

馬夫子這一喝,讓賈輕等人從慌亂中清醒過來,有些個也在猜想對方是不是在使詐,以擾亂己方陣腳。

當下所有人便穩住心神,重新開始討論了起來。

隻是馬夫子不知道的是,賈輕等人的驚慌失措,並不僅僅是因為紀子期已解出了他們的三題。

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紀子期出給他們的三題,他們根本毫無頭緒。

所以當紀子期說出“已解完題時”,那幾個字便成了壓倒他們心防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馬夫子的提醒下,賈輕等人暫時進入了解題的狀態,隻可惜,這樣的狀態維持了不過半柱香時間。

平時裡自負甚高的各人,麵對一個剛升級二等術生的小丫頭出的題,居然毫無頭緒。

就算她是蔣大師的曾外孫女又如何?畢竟隻是一個剛十六的小娘子而已!

而且這題的風格,與蔣大師留在這術師學院的手稿完全不同。

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不一會,賈輕等人由原本的小聲議論,成了爭論。

有人說:“應該從這個方麵去考慮!”

另一人反駁:“不對,這個剛剛已經試驗過,行不通!”

那人道:“那是你試驗過不通,不代表我試驗也不通!”

反駁那人怒道:“同樣的方法再試驗有什麼意義?難道你認為厲害過我不成?”

“怎麼,原來你一直覺得你比我厲害?”那人聽得此言也怒了。

“你個小子,不服是吧?不服明日咱們比劃一場,輸了從這術師協會滾蛋!”

“都給我閉嘴!”賈輕喝道,“現在做什麼意氣之爭,咱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解開這三題!”

賈輕年歲雖小過二人,但術數水平卻在二人之上,且馬夫子對他一向青眼相看。

這一出聲阻止,那二人互瞪一眼,悻悻閉了嘴。

幾人吵鬨中,音量便不自覺提高了。

馬夫子與古夫子因剛剛紀子期的言論,早已無心交談,焦急地等待著時間的過去。

因此幾人的爭吵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馬夫子耳中。

馬夫子氣得滿臉通紅,一群小免崽子,當著外人的麵,居然就起了內訌?這不是生生打他的臉嗎?

晚些跟你們幾人算賬!馬夫子心中咬牙切齒。

轉眼,半個時辰已過去了。

賈輕等人由開始的慌亂,到因為慌亂而引起的爭吵,到最後的沮喪無力。

賈輕蒼白著臉走上前,麵帶羞愧:“馬夫子,古夫子,楊師弟,紀師妹,那三題,學生們,解不出!”

最後三個字,就像蚊子聲音一樣細小。

在這靜得可聞針落的院子裡,馬夫子古夫子還是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明明白白。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馬夫子腳下踉蹌兩步,麵色發白,這些他引以為傲的學生,就這麼不堪一擊?

他不相信,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一定是那紀小雪出的題有問題,若題來自蔣大師,這些學生解不出是正常的!

馬夫子如此安慰完自己後,又心存了些僥幸。

說不定那紀小雪的答案也是錯的!這樣就算是和局了,他們這邊是以多欺少,紀小雪那邊是仗著蔣大師在撐腰。

說起來半斤八兩,誰也沒討得了好!

他深吸兩口氣,對著紀子期擠出難看的笑容,“蔣大師不愧是蔣大師,連他的曾外孫女也這般厲害!老夫佩服!

老夫門下學生承認了解不出,那就請紀同學將解出的三道題答案拿上來,由老夫和古夫子定奪!”

說完此話,他心中打定主意,隻要那答卷有一絲一毫差錯,無論如何也要咬定解答錯誤了。

“是!”紀子期雙手捧上三道題,恭恭敬敬地遞到了馬夫子手中。

馬夫子憋著一口氣,頭上發髻隱約已有些鬆動,一雙老眼迅速地掃向那三張卷子。

一張,麵色慘白;二張,渾身顫抖;三張,整個人癱倒在了椅子上。

僅僅隻是兩三個呼吸間。

以他的水平,哪用得上細看,隻瞟上一眼立馬就知對與錯。

馬夫子雙手緊緊捏著那三張卷子,抖個不停,胸口起伏不定,張大嘴急促喘氣。

而後,看向紀子期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這是什麼怪胎?這是哪裡來的怪胎?蔣大師的水平已到了如此深不可測的地步了嗎?

眼前這紀小雪回京不過半年,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術數大賽上,就算用儘了晚上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幾月,就有如此水平。

那蔣大師的水平,又有多深?

馬夫子覺得一陣陰嗖嗖的風,吹過他的後脊背。

枉他還自以為與蔣大師之間已相差無己,對方不過是仗著聲名響,年歲大的優勢而已。

可如今這一看,分明還是天淵之彆啊!

賈輕等人看著馬夫子不斷變化的神情,麵上越發慌亂。

古夫子雖未見到試卷,但從馬夫子表情上,猜出應該是答對了。

而且應該答得甚是巧妙!

他想起當初陳家村與西村劃分山林一題,當時羅書的解法就震驚了他。

那時,他以為是羅書個人出眾的能力解出的。

現在回想起,貌似當時羅書曾詢問過紀子期可有彆的解法。

那麼那一問,肯定不是客套地問,而是求教地問了。

古夫子覺得以自己這般歲數,許多事情已經看開了。

馬夫子下帖向他挑戰時,他抱著必輸的念頭,來應戰了。

可現在,他仍然是止不住心頭的狂喜,像愛玉的人,突然間發現了一塊絕世美玉一般。

現在的紀子期,就是他眼中價值連城的那一塊玉。

古夫子輕咳兩聲,嘴角顫動,儘量表現出平和的神情,“馬兄,解得如何?可否讓古某瞧瞧?”

馬夫子仍在呆滯中,對他所言充耳不聞。

古夫子便親自動手,從馬夫子青筋暴露的手中,用力一扯。

馬夫子下意識地一鬆手,那三道題便落入了古夫子手中。

古夫子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在看到那三道題的解答時,仍是被大大驚到了。

果然如此!當日羅書分山之法的思路便與此如出一轍,隻不過,明顯紀子期的思路更簡潔更奇特。

緊接著古夫子心中又是一陣狂喜,想不到我古齊天臨到老,還能收到如此資質過人的學生!

驚過後,他就忍不住想仰天長笑,隻可惜,現在在馬夫子的地盤上,就算高興,也不能表現得如此明顯。

馬夫子終於回過神來,之前的張狂已完全褪去,嘴張張合合幾次,終於乾啞著嗓子道:“這三題,都對了。”

賈輕等人麵如死灰,看向紀子期的神情通通變成了仇恨。

其中一人道:“楊師兄紀師妹能解出那三題,師兄我打從心裡敬佩。

可紀師妹出的這三題,師兄有些不服氣!”

馬夫子聞得此言,死寂的臉又泛上了光,說不定還有機會,“拿來瞧瞧!”

賈輕將題遞了上去。

馬夫子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大約一兩柱香時辰後,麵色灰敗,長歎一口氣道:“古兄,小弟認輸了!”

至此時,這句話才顯露出了幾分真實情緒。

那學生還不死心,“夫子…”

馬夫子正是又惱怒又灰心之際,那學生還不知死活地撞上來,當下大怒,劈頭罵道:“技不如人!學藝不精!你們還有臉懷疑?

老夫的臉都讓你們丟儘了!從今日起,都給老夫老老實實地呆在院子裡鑽研術數,嚴禁外出!”

此言一出,賈輕等人麵色大變。

要知這幫人歲數都不小,早已成家立業,這一閉關,不知何時才能與家中嬌妻幼兒相見,如何是好?

隻是馬夫子正在氣頭上,眾人不敢出聲,隻得諾諾應是。

經此一事,馬夫子氣焰全消,賈輕等人雖心中有氣,但夫子已認慫,個個也不敢如何。

全部人等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古夫子紀子期黎淵三人。

回到古學堂,古夫子對紀子期出的三題甚有興趣,當時礙於馬夫子麵子,不好意思拿過來細看。

如今回到了自己園子裡,古夫子的開懷也不掩飾了,對那三題的興趣也不掩飾了,“小雪,將你那三題講來聽聽?”

紀子期便將那三題重新講了一遍。

題確實算不上難,卻對綜合運用能力要求非常高。

以賈輕等人現在的水平,時間緊迫的情況下,解不出勉強算在情理之中。

古夫子沉思一陣後想出了解法,又想起紀子期與眾不同的解題思路,便問道:“小雪,將你的思路講給夫子聽聽!”

“好的,夫子,我的思路是這樣的…”

古夫子邊聽邊滿意點頭,不錯!不錯!非常不錯!

不僅新奇,對他自己也非常有啟發意義。

隻不過,古夫子同馬夫子一樣,在心中也認定,這一切除了紀子期本身的天賦外,還是要歸功於蔣大師。

所以臨走前,古夫子道:“小雪啊,以你現在的水平,夫子能教你有限,你以後可多點時間向你太爺蔣大師學習!”

久未出聲的黎淵,在古夫子走後,終是忍不住問道:“紀子期,你剛剛為什麼那麼做?”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紀子期卻聽懂了,拱手道:“大皇子,陛下將你送來這要師協會的目的是什麼,你清楚嗎?”

黎淵對她忽然地稱呼轉變,很不能適應,皺眉道:“略知一二。”

“不知道大皇子可否將略知的一二說來聽聽?”

“術師協會內部鬥爭沉屙已久,父皇擔心蔣大師和孟大師百年後,術數界便會隨之崩塌,便將重心放在了新一代的術生身上。

將我送入這術師協會,一來是深刻了解術數在黎國的強大與發展中起到的絕定性作用。

二來便是了解如果其崩塌,對黎國國運及民眾帶來的災難到底會有多嚴重!”

三來是希望我能從你身上學到那種高格局的眼界,以及不拘一格的行事風格。

不過這句話,黎淵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紀子期微笑道:“昨日我太爺蔣大師也同我說了類似的話!”

“什麼意思?”黎淵道,“莫非你太爺期望你能改變術師協會的的現狀?”

“不是!人性已根深蒂固,很難改變。”紀子期道:“太爺並未如此要求,不過太爺希望我能成為新一代術生的榜樣!”

黎淵道:“所以你之前才會那麼狂妄地對待馬尚舟那幫人?”

紀子期道:“馬夫子為人有些輕狂,自以為術數之能已無人能及。打擊他的最好辦法,便是在術數上一擊即中。

剛剛那麼做,純粹是為了烘托效果。結果也證明了,效果不錯!”

黎淵看著她不出聲。

“所以,楊師兄,”紀子期換回了稱呼,微笑道:“很長一段時間內,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蚱蜢。

希望掌珠公主的事,不會成為翻船的理由!”

黎淵有些羞惱,看來蔣大師不僅對她提出了期望,還連帶地說出了掌珠的事情。

他忿忿道:“我掌珠妹妹不知道強你多少倍!”

“我知道啊!”紀子期作出無辜的表情,“掌珠公主是黎國第一美人,是黎國最尊貴的女子,即使隻是與她的名字放一起,都是我高攀了!”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不對味呢?黎淵麵色鬱鬱。

“不過,”紀子期笑嘻嘻道,“問題都是杜峰那廝,不光師兄心理不痛快,師妹心理也不痛快的很。

師兄要是想去教訓他的話,順便將我那一份也教訓了!”

黎淵有些瞠目,這是身為人家未婚妻該說的話嗎?慫恿彆人去教訓自己的未婚夫?

他咬牙道:“杜將軍知道師妹是這樣的性子嗎?”

紀子期繼續換上無辜的表情,兩手一攤,“不知道,要不師兄有空幫我去問問?”

黎淵被她的無賴氣得胸口一陣翻湧,黑著臉甩袖離開了。

話已說開,想必黎淵以後不會為了掌珠公主的事給她臉色看了。

總算是解決了一件事!

紀子期衝著黎淵的背影做個鬼臉,笑眯眯地離開了。

回到蔣府後,紀子期將今日發生的事告訴了蔣大師。

蔣大師半眯著眼邊聽邊點頭,唇角不自覺翹起,露出笑容。

不愧是我的曾外孫女,蔣家後人,一出手便震住了狂妄自大的馬尚舟!

看來他有段時間不會蹦躂了。

紀子期在古學堂過得挺無聊。

古夫子初回京城沒多久,日日被過往好友接去花天酒地,不,接風洗塵,暢談往事。

黎淵因為前幾天紀子期挑明了掌珠的事,不好意思給她臉色看,但也不怎麼願意搭理她。

一看到她,轉過臉視而不見。

紀子期自認不是那等願意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的人,見了麵主動打個招呼後,老實閉上嘴,不願多生事端。

園子裡人少,總共就那麼五個人,若有人一日不見,便覺得好多天沒見了。

紀子期發現好像有兩天未見到容若了。

容若因為他哥容禛的事,自然對她無好感,礙於身份有彆,麵子上還算客氣。

紀子期一來閒得慌,二來她和範同的關係雖說有些尷尬,可畢竟是上幾輩人的事,跟他們一點乾係也沒有。

在這園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她也不想二人關係過於僵硬。

便裝著無意,同範同搭訕道:“怎麼好幾日沒看到容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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