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這毒藥吃還是不吃?(2 / 2)

紀子期望著那雙眼,那好似湖水的眼,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

隻感覺掌珠眼裡的湖水好似突然間變成了滔天的巨浪,朝著她洶湧而至。

紀子期猛地打了個寒噤,從幻像中清醒過來。

既然怎麼選都是錯,那就先選對眼前有利的吧!以後的問題,以後再想辦法來解決!

下定了決心的紀子期,提筆快速地寫下了答案。

寫完後,立馬交給了等在一旁的阿從。

聶墨看了眼手中的紙,眼中飛速閃過一絲震驚與驚豔,很快又恢複成了原來慵懶魅惑的神情。

他對著連老板微一點頭,連老板麵上立馬露出誇張的笑容,也不知是對著聶墨的,還是對著紀子期。

“哈哈,恭喜紀公子,賀喜紀公子,剛剛那題,答對了!您這次總共可贏得的獎金是五百二十三萬八千六十五兩!”

“哇!不是吧!”底下一片大聲地喧嘩。

“這是鬥室開辦以來,最高金額的一次獎勵了嗎?”

“是的。以前最高一次是二百多萬兩!”

“不行不行,下次我也要報名,要是運氣好,如這位小哥一樣,咱就有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了!”

因著紀子期的勝出,不少人本已經偃旗息鼓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紀子期麵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她拱手道:“多謝聶爺,多謝連老板!”

“按照鬥室的規矩,勝出者可由鬥室派人護送,不知紀公子是否需要?”連老板道。

“不用了,在下有帶侍從,不勞連老板費心了!”紀子期一口拒絕。

她當場拿了銀票下得台來後,掌珠迎了上來,正想問剛才怎麼回事。

紀子期一把拉住她的手,低聲而急促地道:“快走!”

掌珠這才感覺到她的手在輕輕顫抖,手心裡全是汗。

預期中的阻擾並沒有來到,順利回到客棧的紀子期輕輕鬆了口氣。

“子期,到底怎麼回事?”掌珠焦急問道。

“那題,是關於如何製作投石機的問題!”紀子期道。

“什麼?”身為皇室中人的掌珠立馬敏感地覺察到了不妥之處,“這投石機並未麵世,父皇已嚴令禁止……”

掌珠突然不出聲了,看了一眼紀子期。

紀子期朝她點了點頭,“所以咱們必須馬上離開南臨,回到南秦!”

“好!”掌珠當機立斷:“阿二,馬上收拾行李,連夜離開南臨,前往南秦!”

——

紀子期和掌珠坐在馬車裡連夜出城的時候,並未發現城牆上站著的兩個身影。

“倒是聰明得緊!一察覺有危險,立馬就逃了!這份敏銳和果敢,怕是這世上許多男子都不及!”磁性的聲音中略帶了一絲笑意。

“主子!國師交待,必須將紀子期帶回西羌,您為何讓她離去?”是那個侍從阿從的聲音。

他身邊的男子半張絕色的臉隱在黑暗中,即使看不分明,仍然感受到其傾城的容顏。

他盯著遠去的馬車,低沉的聲音幽幽響起,“阿從,你知那紀子期為何答題時猶豫了半晌?”

“屬下不知!”阿從老實道。

“因為她已經知道了這題是顆毒藥,她一時不知如何取舍!”聶墨輕輕一笑,“你認為這樣聰慧的女子,會不知道我們抓她的用意嗎?

這樣心中裝著黎民百姓和百萬將士的女子,這世間哪有什麼東西能夠使其動容?抓了回去,也不過是抓一個廢人或死人而已!

她若活著,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機會利用,好比現在這次,麵對著南秦水災這樣的困境,她不得不選擇吞下這顆毒藥!”

“可國師交待……”阿從猶疑道。

“阿從,”聶墨淡淡打斷他,聲音不大卻自有威嚴散出,“你莫忘了誰才是王!誰才是你的主子!”

阿從渾身一凜:“是!主子!”

——

銀子由掌珠的侍從快馬送往南秦城,紀子期和她則坐在馬車裡,不停歇地跑了一天一夜。

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實在支持不住的二人,停了下來,打算歇息一晚再走。

“既然這一路都無人阻攔,想必不會再有人追來了!”掌珠道。

“嗯。”紀子期籲出口悶氣,點點頭,“不過還是小心不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回到南秦前咱們都不能放鬆。”

掌珠神情凝重,“那個聶墨,其外形一看就是北地蒼月西羌那邊的人。

北地離南地相隔如此遙遠,這人居然能在南臨擁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這一細思之下,忍不住心驚!

他的人能掌握到投石機這麼重要的信息,在朝中的地位怕是不低。

那麼在我們還不知道的地方,到底有多少雙他的眼睛在盯著黎國?”

一想到他那雙放肆地盯著她的眼,掌珠心中湧起一股無言的煩悶,“而且,他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為何會放你走?”

“這點我也想不明白!咱們出了京城之後的一切行蹤,怕是他早就一清二楚了,否則在南安的時候,也不會說出‘一定會再見麵’這樣的話!”

紀子期道:“隻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你公主的身份!”

哼,若是知道了還敢如此大膽地盯著她瞧嗎?

掌珠心中冷哼,“知與不知都無甚關係,他要是捉了我,無論他想要什麼,我都不會讓他得逞的。

我身為黎國公主,有責任護我黎國百姓,我不會讓他用我的身份作借口,向父皇提出什麼任何過份的要求!”

掌珠冷笑一聲,傲然道:“大不了就一死,沒什麼大不了!”

此言一出,原本就對掌珠青眼相加的紀子期更加對她刮目相看。

從未見過世麵的掌珠,都有如此心胸和誌向,看來這皇室的教育還是很不錯的!不隻是有驕傲和自大,還有責任和使命!

這才是真正的貴族精神!皇族風貌!儘情地享受著上天賦予他們的權利,也願意承擔隨時會壓在他們肩上的責任!

這一刻,紀子期突然有些明白聶墨放過她們的原因。

若抓了她二人,其結果就算不是漁死網破,他也不會占得了半分便宜!

那個男人,其心思太可怕了!

他日若與杜峰在戰場上相見,誰贏誰輸實難預料!

紀子期歎息一聲,心中已經隱隱替杜峰擔憂了起來。

歇息了一晚後,第二天天還沒亮,紀子期和掌珠帶著一行侍從上路了。

一路顛簸,終於在第三天的早上趕回了南秦。

黎淵早已安排下人準備好了一切洗漱用的東西,在二人洗漱完畢後,即時端上了可口的飯菜。

並派人傳話:“妹妹和師妹先好好休息,下午晚膳的時候去見他即可。”

皇兄既然發了話,掌珠自是不會客氣的。

連帶著也便宜了紀子期,若她是一個人,即使黎淵發了話,她也得象征性地去請示一番。

兩人用完膳後,直接躺到床上休息了。

已兩個晚上在馬車裡度過的紀子期和掌珠,躺到床上不到一小會便睡了過去。

兩人這一睡,再醒來的時候,是被肚子餓醒的。

原來已經到了晚膳時間了。

兩人去到黎淵帳篷的時候,工部朱潛和戶部的羅大人以及耶月哈和於太醫皆在,也見到許久未見的麵孔,曹雲清。

唯獨不見杜峰!

紀子期下意識地左右張望了一下。

黎淵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五天前,杜將軍收到兵部急令,一直與黎國素無瓜葛的北地西羌有異動,杜將軍被急調走了!”

話音剛落,一陣酸意湧來,紀子期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幾日的擔驚受怕一過,她心中唯一想著的便是杜峰溫暖的懷抱。

可她平安回來了,他卻走了!

紀子期緊咬下唇,垂下眼,不想讓彆人看出她的異樣!

可這裡麵的好多人還是一眼就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變化,比如掌珠,比如曹雲清,比如黎淵。

耶月哈從袖中抽出一封信,“紀師妹,這是杜將軍讓我轉交給你的!”

紀子期拚命眨回眼中的淚,伸手接過耶月哈手中的信,緊緊握在手心,低聲道了句:“謝謝耶師兄!”

黎淵輕咳兩聲,“掌珠和師妹先坐下,你二人剛回來,先了解一下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情!

曹大人,你再將長江水患的情形說一遍!”

“是,大皇子!”曹雲道:“當日下官變賣完糧草和藥材後,恰逢連夜暴雨,長江水漲,沒有船支可以通過,因而在下被困在了長江那邊!

好在老天憐憫,這雨下一日便停一日,長江水雖未退潮,也一直未發生洪流,陸陸續續地差不多十來天後,雨開始小了,才慢慢退了潮。

長江一帶的居民雖受了些災,好在不是太嚴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過長江雖退潮,但大船通航還需要幾日,在下來的那天也算是巧,剛好有個經驗豐富的漁民有事要過來,下官便搭上他的小漁船過來了!”

紀子期已恢複了情緒,聽得此言,便放下了心。

戶部羅大人道:“如臨行前安排的那般,前兩次商行運來的糧食和藥材,果真由民眾私下買完了。

第三次的時候,下官出麵和他們協商,以原價七成買下了糧食和藥材,欠下的部分寫了欠條。

在第四批糧食和藥材要到的前幾日,下官本還有些擔心,好在公主和子期籌來的第一筆銀兩來得及時。

下官立馬派人將欠商行的錢還清了,第四批的物資也準時到了!

公主和子期這次總共籌得的銀子數目,實在大大出乎了下官所料,下官實在佩服!

這樣一來,不僅南秦短期內不會缺糧食和藥材,南秦後續的重建也無需朝廷的支援了!”

工部朱潛道:“南秦的雨水已經褪得差不多,衝毀的堤壩馬上就可以進行修整了。

有些地勢較高的地方,已有災民陸續回去準備重建了。

公主和子期此次的銀子剛到,羅大人已撥出一批銀子,著手購進木材,進行重建,預估兩三日後就可以動工了。”

於禦醫道:“因藥材到的及時,各臨時診治所又在災民之間,無形中加強了大夫和患者的關係,幾乎所有人都很配合!

總共發現了十例疫症,還好發現得早,並未傳染開來,隻有家人受到了輕微感染,吃了藥就好了。

不過,那十人就沒那麼幸運了。依著子期先前的提示,那十人病逝後當場火化了。”

於禦醫說到此感慨一聲道:“百姓一向信奉死後入土為安之說,火化之事極少,甚至被是一種挫骨揚灰的懲罰。

多虧得之前打下的良好關係,糧食藥材和安全方麵,又通通都照顧周全。

災民對咱們信任有加,才允許了從未有過的屍體火化!否則,光這一件事,怕是不知道鬨出多少事端出來!”

黎淵道:“掌珠,師妹,南秦這邊的現狀差不多就是如此了!你們說說去南安和南臨事籌款的事情。

在座各位都很好奇,你們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到這麼多銀子的!”

掌珠對著紀子期微笑道:“子期,這些都是你的功勞,你來說吧!”

“是,公主!不過公主這一說,子期實在有些慚愧!公主太過於謙虛了,若沒有公主的支持,也不會有今日的成績!”

紀子期道:“剛到南秦的時候,子期趁著晚上的空當,有時候在駐地走一走,與當地人聊一聊,了解了一些南秦人的風俗習慣。

也大概知道了附近的南安城中盛行的玩意,便是話本子和戲!

當時子期便想著將南秦發生的水災編成一個話本子,去到南秦找上一個上好的戲班子好好唱上一出,引起南安人的同情心!

話本子的初稿由子期完成,不過是經由公主潤色,並寫了推薦語,才有了這麼好的成績……”

紀子期將南安與南臨所發生的一切,全部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聽得在座各位驚歎不已。

說到在南臨城鬥室最後發生的變故時,紀子期的神色忽然凝重起來,“大皇子,投石機即將麵世,想必陛下的禁言也即將會解除了。

事出緊急,所以我就當著眾人的麵直接說了,還請大皇子諒解!

那聶墨絲毫沒有掩飾他的狼子野心,咱們必須得馬上對此事從長計議!”

掌珠插了一句,“皇兄,這北地聶姓我從未聽過,不知皇兄你可曾聽過?”

黎淵聽到聶墨用五百萬兩換走投石機的製作方案時,麵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他眉頭緊鎖,低頭沉思一會,道:

“聶這姓我倒是沒有聽說過,但聽父皇曾無意間說起過,西羌兩年前新登基的大王,名叫西烈墨,聽說長得俊美無比,世間無人能敵!”

紀子期和掌珠對望一眼,沒錯,是他了!

掌珠道:“那必是他無疑了!”

“想不到他膽子夠大的!”黎淵重哼一聲,“居然敢跑到我黎國南方來撒野!”

紀子期心中卻一陣心驚肉跳,來的時候,她就擔心杜峰萬一對上他會占不了便宜,結果,這已經就要對上了!

“大皇子!請允許子期立馬修書一封給杜將軍,同他說明西羌已知如何製作投石機,怕是不日就會製造出來了。

子期會在信中告訴他,如何防範投石機造成的傷害!”

“防範?”工部朱潛好奇道:“這投石機還可以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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