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木桶裡的糾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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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峰聽到她略有些喘急的呼吸聲,星眸微睜,看了她滿麵潮紅的臉一眼,身子一熱,低聲誘哄道:“期期,熱嗎?熱的話就脫兩件衣服!”

紀子期不疑有他,反而覺得他說得有理,起身脫了兩件衣裙。

冬天天氣冷,衣衫穿得多,脫了兩件,還有兩件,跟夏天穿的差不多,仍是嚴嚴實實的,一點春光也看不到。

杜峰有些不樂意了,“期期,要是熱的話,還可以脫多兩件。”

紀子期這才明白他意圖,瞪他一眼,不欲理會。

返到澡桶邊,拿起澡巾,繼續大力幫他擦。

擦完了手臂,擦前麵。

紀子期有些顫抖地覆了上去,她還真沒在大白天,這麼坦蕩蕩地幫他擦過澡。

這手下力道一輕,就不像是在擦澡。

“期期,大力點!再大力點!”他閉著眼,聲音曖昧得差點讓紀子期手中澡巾掉入木桶中。

這次紀子期偏不如他的意,反而故意放緩放輕力度。

桶中男子的呼吸猛地急促了起來,猛地睜開眼,那眼裡濃得像墨的欲望讓紀子期瞬間清醒過來。

紀子期慌忙想收回手,卻已是來不及。

杜峰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摟住她的腰,在她的尖叫聲中,將她整個人抱進了木桶裡,跨坐在他身上。

身上雖還有兩件衣衫,顏色卻淺也薄,如今被水一浸濕,緊緊貼在身上,現出內裡粉色肚兜上精美的刺繡,滑嫩細膩的雪膚,一覽無疑。

紀子期整個人被泡在水裡,想罵混蛋的聲音還未發出,身上傳來又麻又痛的異樣感,原本的尖叫便走了調。

她抬手便想推開他,被他一手握住,反剪到背後,反而將她朝他送得更近。

許久後,紀子期早已軟得不行,連杜峰何時放開她的手雙手都不知,隻無力地喘著氣。

熱氣薰得她整個人都是粉紅色的,眼裡亮晶晶又帶著迷蒙水潤。

整個人像要滴血一般,迅速染上了一絲緋紅。

杜峰看著水中女子緋紅的肌膚猶如桃花般耀眼,愈發情動,將她拉向自己。

紀子期的臉紅得就快要爆了。

……

水漸漸冷了,激情過後的紀子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杜峰將她抱起,快速除去她濕漉漉的衣衫,用自己乾淨的衣衫將她包住,抱著放到了床上。

若不是擔心床上小兒會著涼,杜峰實在很想趁剛才的機會,在大白天的,從頭到尾細細看個夠,品個夠。

做了小半天苦力的紀子期本就累得不行,這一激烈下來後,更是全身發軟,隻想好好睡上一覺,養養精神。

杜峰那廝卻不肯放過她,幫她蓋上被子後,爬到床另一端,手伸進被子裡,把玩起了她的小腳丫子。

揉捏一會之後,忍不住掀開被子,抬起她的腳丫子,細細端詳起來。

果然是他記憶中又白又嫩,可口異常的樣子。

加上剛剛經過水泡過,更加白皙水嫩,小巧可愛的腳指頭發著粉紅光澤,像珍珠丸子般,杜峰忍不住含在了口中。

紀子期觸電似地坐起了身,“你,你乾什麼?”

她拚命想抽回,杜峰不放,又怕大力傷著她。

兩人這一拉扯間,紀子期整條修長美腿便暴露在了杜峰眼前。

原來還有更動人的!杜峰眼珠子直了,大手順著腳踝的方向輕輕向上滑動。

大掌上的繭子與細嫩的皮膚一摩擦,帶來陣陣顫栗。

紀子期忍不住扭動起來,“彆,癢!”

第一次見到此美景的男子,哪肯輕易放手,握著她的腳細細把玩許久。

剛剛因泡完澡帶來的熱氣,很快就因暴露在空氣裡而散去了。

不知是因他手的緣故,還是有風吹過的緣故,紀子期全身起了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忍不住咬唇嬌呼:“杜峰,冷,我冷。”

那野獸般的男子終於停止了不斷覓食的舉動,看著大半赤—裸在寒冷空氣中的美麗小人兒,對這冬日充滿了怨恨。

他不滿足卻又無可奈何地將雙又直又長的美麗雙腿掩在了被子之下。

手卻不肯拿出來,伸進被窩裡不停作怪。

紀子期滿身的疲憊,又被他擾得不得安寢,隻好再次咬著唇,扮可憐狀:“杜峰,我累了,想睡。”

對個本就欲求不滿的男子說想睡,明知道是字麵意思,杜峰還是忍不住想到彆處。

眼裡火花一閃,嚇得紀子期一陣哆嗦。

這廝,不會又要來吧?

好在杜峰知道她是真累了,爬到她身邊,摟住她,輕吻一下她額頭,聲音暗沉帶著濃濃的火,“好好睡一覺,我陪著你。”

紀子期這才放下心下,頭枕著他臂膀,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因而看不到杜峰怨念的眼神。

這身子還是這麼弱,可不行!操練,必須地,不管以後她如何撒嬌哀求,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一定要操練,加倍地操練!

杜峰看著懷中人兒白淨的小臉,暗暗下定了決心。

醒來時,天色已不早了,杜峰有心想再恩愛一番,可想到嶽父大人那張一看到他就暗沉的臉,終於還是放過了她。

紀子期穿著杜峰遞過來的裡衣衫,嘴裡小聲嘀咕了一聲,看來這廝早有預謀,連裡衣衫都備得妥妥的。

不過她這次還真冤枉了杜峰,準備是早有準備,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卻不是預謀。

兩人一出來,見到在外立在馬車邊候著的杜樂,紛紛暗道這小子機靈,得給他漲點月銀才行。

原本紀子期有些擔心若被紀仲春看到,杜峰送她回去會生氣,在看到杜樂後,放下了心。

——

紀子期和杜峰甫一離開,見沒了對象,葉小嬌也哭著離開了。

杜樂見自家兩個主子雙雙拋棄他離去,有心想在阿玉那尋求安慰,阿玉卻隻哼了一聲,轉頭兩大步離開杜樂,欲回到掌珠身邊。

杜樂無趣地摸摸鼻子,一個人下了茶樓,想著杜峰和紀子期應是去了紀府,便駕著馬車往紀府方向駛去。

人都走了,掌珠站起身也準備離去,西烈墨卻大喇剌地坐了下來。

紀子期和掌珠所坐的位置本來就靠近裡邊,一麵是窗,一麵是牆,桌子也不大。

西烈墨這一坐下,長腿一伸,便阻住了掌珠的去路,將她阻在了角落裡。

走過來的阿玉見狀,皺著眉正想將西烈墨拎開,卻被阿從伸手擋住了。

阿玉看著橫在胸前的手臂,看也沒看阿從一眼,反而看向了掌珠。

意思是問她,動手還是不動手?

掌珠咬咬牙,輕輕搖了搖頭。

“大王,這是何意?”

茶樓上無人,掌珠直接開了口,她的聲音很脆,帶著女兒家的柔。

並未刻意壓低的嬌美聲線,與滿臉的麻子一相襯,形成一種彆樣的魅惑,至少對西烈墨而言如是。

他的眼神暗了暗,本就磁性的聲線像暗夜裡被撥動的琴弦,愈發誘人沉醉。

“本王剛剛與杜將軍走了大半天的路,有些累了,坐下來吃口茶。”

“大王慢用,本公主還有事,不奉陪了。”掌珠站起身,望向他伸出來的長腿,意思不言而喻。

“公主,本王從西羌遠道而來,即為客。國師大人昨晚去世,本王心痛難忍守了一夜。

今日向陛下要了杜將軍相陪,打算出來散散心。結果……”西烈墨唇角一彎,

“杜將軍遇到自己的未婚妻紀小雪,將本王棄之不顧。公主,你說本王該回去將此事報知陛下嗎?”

掌珠胸膛起伏,咬著唇狠狠盯著他。

西烈墨收回攔著的長腿,“本王不過是想有人代杜將軍儘儘地主之誼,若公主有事,就請先回吧!”

掌珠恨恨瞪他一眼,咬咬牙坐下了。

西烈墨眼眸微垂,擋住裡麵止不住的暖暖笑意,“本王有些餓了!阿從,喚掌櫃的上來。”

“大王,現在外麵,稱呼上可否遮掩一下?”掌珠忍不住道:“在外,請換我楊公子!”

“楊,公子,那就依楊公子所言!”西烈墨有些特異的口音,總有一種被含在口中反複玩味的感覺,“那楊公子就按在南臨的稱呼,喚我聶公子。”

掌珠眉頭微皺,極力忽視這種不舒適感。

“聽說這間茶樓有道點心,是用豆腐製成的,楊公子可試過?”

豆腐?掌珠心下微動,她自小不偏食不挑食,唯獨對這普通的豆腐有幾分偏愛。

皇後不許她亂吃民間小食,怕壞了肚子,而她與紀子期來這茶樓相聚,均是有事相商,一向隻點兩壺清茶,茶也隻是小酌兩口,從未叫過點心。

如今天色不早,掌珠肚子實有幾分餓了,聽他這一說,忍不住有了幾分向往。

雖如此,她卻不想讓眼前男子知曉,淡淡道:“聶公子對這京城倒是熟悉的很!”

西烈墨見她偷咽口水,偏又裝作不想在意的模樣,寵溺一笑,對著一旁候著的掌櫃道:

“本公子對豆腐情有獨鐘,這店裡隻要跟豆腐沾邊的小食,每樣先來兩份。”

“是!”掌櫃恭聲應道。

豆腐最是尋常,花樣再多,價錢也便宜,這客人雖點的是最便宜的,但那容貌氣勢一看就知非富即貴,伺候好了,賞銀定會少不了,因此掌櫃的絲毫不敢怠慢。

這茶樓用豆腐製成的小食有五六種,份量雖不多,每樣兩份,也擺滿了一大桌子。

煎的煮的炸的,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掌珠越發覺得餓了,卻遲遲不願動筷。

西烈墨舉起筷子,隔著嫋嫋霧氣,看著掌珠有些模糊的臉,微笑道:“楊公子是主,在下為客,還請楊公子先動筷。”

掌珠仍有些遲疑。

西烈墨道:“楊公子,在下大半日未曾進食,腹中早已饑腸轆轆,楊公子作為主人家,這樣怠慢客人,去到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麵前,也說不過去。”

話已說到此份上,掌珠不得已,拿起筷子挾了一小塊豆腐碎放入唇中,輕輕咀嚼一下,嗯,真香。

然後放下筷,扯開唇角,對著西烈墨道:“聶公子請隨意。”

“那本公子就不客氣了!”西烈墨雙眸看著掌珠,唇邊笑意帶著了然。

掌珠彆開眼,眸微垂,不想看到西烈墨的臉,也不想看到滿桌的豆腐,隻能看不能吃。

嘴裡還殘留著豆腐的清香,肚中越發覺得饑餓難耐。

對麵的西烈墨偏偏一邊吃一邊讚:“這炸豆腐外酥裡滑,放上小許辣椒蔥蒜,味道彆具一格。”

掌珠咽了咽口水。

“這燉豆腐加入了白菜和豬肉,極普通的食材經廚子巧手一烹調,居然能如此鮮美可口,不錯不錯!”

“咦,這個就是這茶樓最出名的玉圓團了吧?也不知是如何做成的,又白又嫩,有豆腐的清香,卻無豆腐的易碎,果然心思巧妙。”

西烈墨讚完後,好似才看到掌珠許久未曾動筷,“咦,楊公子,這些都不合你口味嗎?要不再來些彆的小吃?”

掌珠咬牙道:“聶公子請自便,本公…本公子不用了!”

“來,試試這個,”西烈墨用筷子指著那盤炸豆腐。

“不—用—了!”掌珠覺得自己快要忍得發飆了,隻能看不有吃,已經夠難受的了,偏偏這家夥從頭到尾嘮嘮叨叨個不停。

西烈墨好似也已知她快要到發飆的邊緣,終於乖乖閉了嘴。

桌上終於安靜了下來,隻偶爾聽得到筷子碰撞碗碟的聲音。

等到西烈墨終於放下筷子後,掌珠舒了口氣。

終於熬過去了。

臨起身前,西烈墨突然幽幽來了一句,“其實本公子以前最討厭吃豆腐,後來因為某人,竟越吃越愛吃了!”

掌珠心一跳,這什麼意思?

她忍不住抬眸向他望去,卻見西烈墨已站起,高大身形對著還未起身的她,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走吧,該回去了!”

掌珠眉微皺,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發號施令的感覺。

她是黎國的公主,憑什麼聽他的?

西烈墨卻並未再看她,一轉身已往樓下走去。

出了茶樓,掌珠微一行禮,打算與他告彆。

西烈墨微笑道:“楊公子,本公子初來京城,對這京城路況並不熟悉。出來的時候由杜將軍帶路,回去的時候若沒人帶路,隻怕會迷路。

而且本公子始終是客,楊公子就這樣丟下本公子,自行離去,怕是不大好吧。”

難道還要她送他回宮?掌珠睜大眼。

難道不應該如此嗎?西烈墨眉微挑。

公主府離皇宮也不遠,掌珠深吸一口氣,決定表現自己黎國公主的氣度,不與這種人一般見識。

“那楊公子跟在後頭,本公子在前頭帶路。”

掌珠說完,在阿玉的攙扶下,準備跨上馬車。

“楊公子,你是打算自己坐馬車,讓本公子在一旁步行,還是打算邀請本公子一同乘馬車?”

西烈墨嘴角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若楊公子不介意,本公子願意與楊公子共乘一輛馬車。”

“聶公子這是何意?”掌珠的腿僵住。

西烈墨俊朗麵容上笑意更甚,“意思就是,本公子出宮的時候,與杜將軍是步行出來的。如今回去,自然隻能步行回去!

楊公子身為主人家,沒理由你乘車,本公子步行的道理吧?”

“難道要本公子陪你一起步行?”掌珠怒道。

“也可以與本公子共乘一輛馬車。”西烈墨眸光變暗,聲音突然低沉,“如果你願意的話。”

想得美!掌珠瞪他一眼。

這一刻的掌珠突然對紀子期和杜峰充滿了怨念,你二人不管不顧,當眾秀恩愛不說,還當著眾人的麵跑了。

留下個爛攤子給她來收拾!

掌珠滿肚子的火無處發,偏那個爛攤子還在一旁笑得得意又放肆,那雙盯著她的眼亦毫不避諱。

爛攤子!本公主今日暫且忍你。

掌珠瞪他一眼,也懶得再與他招呼,直接抬腳就往皇宮的方向走去了。

西烈墨許是也察覺到了她的不耐,未再與她搭訕,而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頭。

阿玉麵無表情地駕著車跟在後頭。

最後麵的阿從頭疼了,他們出宮的時候雖然沒駕馬車,可有牽著馬出來的啊!

現在那兩匹上好良駒是牽回去呢,還是任它放在那?

阿從左右為難好一陣,雖舍不得那兩匹良駒,更怕拆穿自家主子的謊言受到懲罰。

一咬牙,便跟了上去。

這一走,便走到了天黑。

即使是上次偷偷跟著去南秦,掌珠亦未曾試過一次走這麼長時間的路。

等走到皇宮的時候,雙腿早就沉得邁不開了。

若不是因為不想與那爛攤子搭話,又不想被他看扁,掌珠早就堅持不住了。

嬌貴的掌珠何曾受過這麼大的罪,她在心裡暗暗發誓,在這爛攤子未離京前,一定要與之少見麵。

不,如非不得已,最好不要再見麵。

到了宮門口外,掌珠籲出一口氣,轉身對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後的西烈墨道:“大王,皇宮已到,本公主先告辭了。”

西烈墨未答她的話,莫名來了一句,“本王今早去見陛下的時候,提了三件事,陛下允了。”

什麼意思?掌珠下巴一揚,並不出聲,等著他自動往下說。

“第一件自然是昨日與公主約定之事,陛下允了。因國師突然去世,聯姻之事會在十五日後開始商議。”

掌珠神色不變,這事不說她也知曉。

“第二件事,是關於術數晉級考試,聽聞黎國十二月中旬前會有一次術數晉級考試,本王向陛下提出去參與考試的請求,陛下亦允了。”

掌珠神情微動,這事倒還有點新鮮,一國大王參加黎國的術數晉級考試!但,這與她有何乾係?愛考不考,誰管你!

“第三件事,便是公主現在與紀小姐在做的這件事,本王提出要參與其中,陛下允了!”

“什麼?”掌珠驚呼出聲。

“不過,本王身份始終有些特殊,因而與陛下商議的參與方式,便是與杜將軍分彆扮成紀小姐與公主的侍從。

在本王離京前,長伴公主左右。”西烈墨笑意清淺,“陛下的意思是,公主與本王即將訂下婚約,如此一來也可順便培養一下感情。”

培養感情?鬼才要跟你培養感情?掌珠怒氣衝衝,“本公主現在就去見父皇!”

“公主!”西烈墨突然斂去笑意,狹長雙眸微眯,整個人變得鋒利起來,“你是打算再在你父皇母後胸口上插上一刀嗎?

他們明知你因何而願意嫁去西羌,也願意成全你的心願!但作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得到幸福?

公主你難道連做做表麵樣子這麼簡單的事情,也不願意讓他們看看嗎?

即使是政治聯姻,說不定也能如同普通夫妻那般恩愛,這是他們作為父皇母後,心底最後的念想!公主難道連這點念想也要打破嗎?”

掌珠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西烈墨突然靠近她,從懷裡掏出一物,扯住正要往後退的掌珠衣袖,放入了她手中。

聲音突然變得又柔又遙遠,好似剛剛的疾言厲色,隻是掌珠的幻覺而已。

“公主,這是玉圓團,本王特意買來讓你試試的。”

說完不管呆滯中的掌珠是何表情,扭頭便往宮裡去了。

等西烈墨高大背影消失不見,阿玉一旁輕道“公主,該回公主府了”時,掌珠才回過神來。

她捏捏手中的食盒,很想將它扔出去,可嘴裡僅存的豆腐香一再地提醒她,那玉圓團該是何等的美味!

掌珠心中忿忿道:反正她扔了,那爛攤子也不會知道,說不定還是以為她吃了,那她就索性吃了吧!

駕著馬車的阿玉,想起剛剛西烈墨之言,心下一陣恍惚:那是不是說,她以後也見不著那傻小子了?

——

一大早,紀子期走出蔣府,看到停在外麵的馬車,隨口道:“杜樂,早啊!”

“早!”熟悉低沉的聲音。

紀子期驚得抬起頭,大清早的,杜峰那廝怎麼會在這?

卻見立在馬車旁的人,已不是杜樂,而換成了滿臉絡腮胡的杜峰!

“你,你怎麼會在這?”紀子期左右看一眼,有些結巴道。

“不想看到我嗎?”杜峰胡須翕動,語氣裡有些不滿。

紀子期瞪他,“說重點!”

杜峰輕笑一聲,“西烈墨向陛下懇求參與推動經濟一事,陛下允了,但不許直接參與,隻能旁觀。

於是西烈墨提出扮成侍衛,陪在掌珠公主身邊,旁觀這一切。

陛下擔心會出什麼事,便派我同樣扮成侍衛,跟在你身旁。一來保護你們,二來監督西烈墨。”

“這事你昨日就已知道了吧?”紀子期有些生氣,“你昨日為何不說?”

“昨日呀,”杜峰聲音悠悠,有幾分向往之意,“昨日時間太倉促,有許多想做之事都未來得及做,這事也就忘了。”

這話裡歧意太明顯,想起昨日木桶裡的歡愉,紀子期覺得自己全身都紅了,瞪他一眼,重哼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期期,生氣啦?”杜峰聲音裡帶著笑意,“要不這樣,等會回來的時候,咱們先去紀園,你想怎樣懲罰為夫都成,如何?嗯?”

你想得美!怎麼都是本姑娘吃虧!紀子期白他一眼,撇撇嘴爬上了馬車。

杜峰哈哈大笑,手中馬鞭一揚,身下馬兒撒歡似地快速跑了起來。

到達茶樓的時候,掌珠已經一早等著了。

身旁之人不是阿玉,而是一個帶著麵具的高大男子。

紀子期看著掌珠扭捏不鬱坐立不安的神情,知那人必是西烈墨無疑了。

她突然憶起昨日拋下幾人,將杜峰拉走哄討之事,不由帶上了幾分尷尬。

掌珠心中雖對杜峰已放下七八分,然而始終是喜歡了多年的男子,不是一放下就能完全放得下。

再加上一旁令她討厭偏又拒絕不得的西烈墨,總有幾分不自在。

兩個大男人除了覺得氣氛有些低沉外,倒是沒有其他的感覺。

不過他們現在所扮演的角色,卻不適合過多表達意見。

一時幾人都有些沉默。

紀子期舔舔唇,畢竟接下來他們幾人要辦的事情,她是帶頭人,遂先開了口:“以後這稱呼是不是得改改了?”

掌珠讚同點點頭。

紀子期再開口,“我與公主二人,扮的是表兄弟,公主為表兄名楊功,我為表弟為莫問。

你二人在外,須喚我們少爺和表少爺,至於你二人的稱呼…。一個小杜子,一個小西子如何?”

掌珠忍住笑大力點頭表示同意。

西烈墨帶著麵具看不到神情,倒是杜峰有幾分哀怨,這名字,怎麼那麼像太監的名字?

然後一磨牙,期期這是在暗示對他某方麵的不滿嗎?

紀子期避開他灼灼的眼神,“小杜子,叫聲少爺,表少爺來聽聽!”

杜峰咬咬牙,“少爺,表少爺!”

紀子期突然樂不可支,“乖,等會少爺給你打賞!”

掌珠看著這樣發著光的紀子期,有些恍惚。

以前的她,或者說在外人麵前的她,就像一顆在陽光下的夜明珠,僅管亮,卻淡。

現在的她,當杜峰在她麵前時,就像將那顆陽光下的夜明珠突然放進了黑夜裡,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璀璨卻不灼人,帶著溫暖和安定的光芒。

她與杜峰之間,就好像有一條無形的線,她一動,他便知,他一動,她亦知。

掌珠突然間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懷疑,倘若紀子期所言的女子的幸福是如此,那她,就這樣放棄了,這一生真的不覺得遺憾嗎?

在杜峰挑眉的神情下,紀子期終究不敢太放肆,止住笑後,見掌珠神情迷離,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一下,“表兄,也該讓你的新侍從喊喊人!”

掌珠回過神來,斜眼一看身後的西烈墨,配合道:“小西子,叫聲少爺,表少爺來聽聽!”

“少爺,表少爺。”西烈墨性感的聲音從麵具下響起,“小的更希望少爺能喚小的阿墨,不過既然少爺喜歡小西子,那就小西子吧。”

阿墨?掌珠忍不住惡寒。

喜歡小西子?這話聽著真讓人不舒服!爛攤子,你在本公主心目中就是一爛攤子,欠收拾!掌珠心裡哼了一聲。

倒是紀子期聽得此言,忍不住多瞧了西烈墨兩眼。

掌珠有沒有察覺,她不知道,但她一早就察覺西烈墨對掌珠有企圖,在南安南臨的時候,她以為是因為掌珠公主身份的原因。

今日這一見,又好似沒那以簡單!

但西烈墨第一次來京,肯定是第一次見到掌珠真容,他又是何時起對掌珠有了企圖?

若說是在南安初次見麵就產生的,那西烈墨的味口也太奇葩了吧,畢竟那時的掌珠隻是個一臉麻子的少年。

紀子期想不明白,索性將這問題放在一邊。

掌珠是個好女孩,倘若西烈墨能對她一心一意,她樂見其成兩人相親相愛,至於她與西烈墨之間的仇怨,她完全可以因為掌珠而放下。

畢竟那是國與國之間對弈而產生的後果,並不是他與她之間的私怨。

如今兩國議和,至少在明麵上,沒了國與國的交鋒,他與她便可相安無事。

隻是,西烈墨身為一國之王,後宮美人無數,他真能做到對掌珠一心一意嗎?

倘若不能,紀子期寧願他不要隨便去挑動掌珠的心。

掌珠那麼驕傲一個人,她無法想像當她動了真心而對方真心不隻她一人時,那時的掌珠會做出什麼激烈的事情出來!

紀子期心中糾結,麵上便露出了些許愁容。

掌珠學她剛才動作,伸手在她麵前晃動,“表弟,在想什麼?”

紀子期回過神,看著掌珠點滿麻子仍能看得到原本絕美麵容的臉,心生憐惜,柔聲道:“沒什麼,隻是十二月初一就快到了,在想推動方案的事情!”

掌珠欲細問,眼角瞟到一身形略有些熟悉的男子走了過來,閉了嘴。

“莫公子,楊公子?”那聲音帶著一絲欣喜:“真是有緣,想不到又遇到了二位!”

來人卻是之前見過幾麵的安掌櫃。

紀子期站起身,拱手笑道:“安掌櫃,好巧好巧!”

隻是立在她二人身後的男子,卻不覺得巧了,雙眼微眯,直直射向安掌櫃。

安掌櫃被那莫名眼光一掃,瑟縮一下,遲疑問道:“這兩位是……”

紀子期扭頭看到杜峰眼中略帶凶煞的神情,瞪他一眼,轉回頭對著安掌櫃嗬嗬道:“這是我與表兄新買的侍從。

先前那兩個太瘦小了些,我與表兄初到京城,也不知這京城裡民風如何,心裡有些不踏實。

便又買了兩個高大威猛的,怎麼樣?安掌櫃,威風吧!”

掌珠聽得直樂嗬,杜峰眼皮直抽,西烈墨帶著麵具,看不清麵具下的容顏,想必也是直抽動。

安掌櫃嗬嗬陪著笑,對那二人心裡陌名犯怵,想著打聲招呼後離開。

紀子期已十分熱情地邀請他坐下了,“來,安掌櫃,難得這麼巧遇見,坐下來聚一聚,順便向我表兄弟二人傳點生意經!”

安掌櫃來這茶樓,本就是因為心裡有些鬱悶,想出來散散心,難得遇到不算太熟但說話十分對味口的紀子期二人。

雖對身後兩個高大身形有些心裡發毛,猶豫一下,還是坐下了。

紀子期察言觀色,“安掌櫃,見你麵色不佳,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我表兄弟二人雖說無甚經驗,未必幫得上忙。

不過還是可以聽安掌櫃訴訴苦,排解一下煩憂。”

安掌櫃端起茶盞小抿一口,歎口氣,“兩位初到京城,又初次行商,想必不知道過幾日戶部召集各大商行,商議推動商業發展之事。”

“哦,這個在下倒略有耳聞,”紀子期飛快與掌珠對望一眼,不動聲色:“安掌櫃也在受邀請之列?”

“實不相瞞,在下便是安氏商行的三少爺,人稱安三爺。

三年前,家父將家中兩位兄長及在下分彆派出,明令若五年內誰掙的銀子對多,或對家族安氏商行貢獻最大者,便是下一代的安氏商行大當家。

在下當時抽簽抽中了這京城,來此地已有三年。此次戶部召集參加商行會議的商行中,便有安氏商行。

我安氏主要在黎國東部,京中能話得上事的人,便隻有在下一人。

時近年關,戶部雖未求一定是商行大當家參與,但這身份地位自是不能太低,家父便傳信讓在下代為參加。”

“失敬失敬,沒想到安掌櫃便是黎國四大商行之一,安氏商行的安三爺,直是失敬!”紀子期拱手道,繼而話鋒一轉,

“這安氏大當家吩咐安掌櫃去參加戶部的商行會議,是好事啊,安掌櫃為何煩憂?”

安掌櫃歎口氣,“家父雖不能來參加,但卻十分重視,對這利弊也進行了分析,認為弊大過利,心中很是擔憂。

他老人家本就身子不大好,才讓在下三兄弟出來獨自闖蕩。”

“原來安掌櫃是擔心安大當家身子,孝心可嘉!”紀子期道:“不過,依在下之見,戶部召集各大商行商討,而不是直接下令,按理來說,是想聽從各商行意見。

集思廣益,而後製定符合商行利益又行之有效的推動方案,怎麼說也應該是利大於弊,安大當家為何認為是弊大於利呢?

在下不是太想得通,安掌櫃要是不嫌在下愚鈍,可否為在下解解惑?”

安掌櫃道:“莫公子楊公子初次從商,對這中間曲曲折折的明規暗矩了解不深,想不通透也是人這常情。

所謂官商官商,官與商之間,表麵看是官在欺壓商,實則兩者共同依靠,共同謀取雙方所想之利益。

黎國的各大商行,早已在數十年的摸索試探中,與官府中人結下了不可斬斷的關係,雙方共謀利益。

安氏能有今日之成就,亦不能免俗。

這戶部召集各大商行,本意是想為黎國所有從商者謀取得利益。

但利益隻有這麼多,你若能得到了好處,便會有其他人無法得到好處。

這一來,與官府關係錯綜複雜的各大商行,包括官府本身,怎會真心實意提出有益見解?

誰願意將自己到手的銀子拱手相讓他人?

倘若戶部心中早有定論,邀請各商行隻是做做樣子,該推行的製度強行推行,隻怕會適得其反!

明麵的不能得罪,暗地裡的亦不能得罪,各商行皆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到時候遭殃的倒黴的,還是咱們商行!

莫公子,楊公子,你說家父能不憂心嗎?”

安掌櫃說完,紀子期神色倒還好,反而掌珠神情凝重,眉頭深鎖。

見氣氛嚴肅了起來,安掌櫃打個哈哈道:“這等不開心的事,不說也罷。一切還是未知之數,說不定會另有機遇。

兩位公子莫被在下感染,戶部再怎麼製定新方案,對這小商戶還是有益的,兩位莫要憂心!”

“安掌櫃說的是!”紀子期跟著嗬嗬附和。

閒聊幾句後,安掌櫃似乎心情好了些許,起身道商行事忙,便先告辭了。

紀子期便送他下了樓,方才折回。

“子期,我覺得安掌櫃剛剛說的話,十分在理,咱們之前所想的那些,怕是難以推行開。”掌珠憂心仲仲。

紀子期點點頭,“公主不必過憂心。我先前與公主所做的那些事,隻是我目前打算推行開的方案中的第二步,而且隻是先在小範圍內推開。”

掌珠不解道:“這是何意?”

“安掌櫃先前所說的那番話,也是我所擔憂的。不管方案或製度如何好,倘若不能得到所有商戶和官府的認同,根本不可能推廣得開。

其原因便如安掌櫃所言,利益隻有那麼大,你多了,我便會少,誰會願意讓出?

而小商戶與大商戶及官府根本無力抗衡,所以想快速創建如同術師協會新製度中,公平的競爭環境,來帶動商戶的發展,以目前現狀來說,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因而從一開始,良好的從商環境是我最終的目的,但並不是短期的目的。

短期內,我並沒有打算從製度出發,而是想直接將原本的利益擴大,讓所有人都能多分上一羹。”

“利益擴大?”一旁的西烈墨沉聲問道:“如何擴大?”

“這個嘛,嗬嗬,暫且賣個關子,過幾日商行會議上,自會揭曉。”紀子期嗬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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