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杜長青與馮憐竹(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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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門大戶,這樣的男子鳳毛麟角,複雜的後宅關係,會摧毀一個人的善良,泯滅一個人的良知。

她不希望她的女兒五年後,或者十年後,成為那些衣著華美,卻滿身怨氣的貴婦人之間的一員。

於是馮老夫人眼淚一抹,開始做起了馮氏三父子和馮憐竹的思想工作。

其中最主要需要說服的則是馮大學士!

馮大哥與馮二哥馮憐竹是晚輩,一切都得聽從家中長輩安排。

因而僅管馮憐竹一萬個不願意,哭著道寧可出家做姑子,也不願嫁給那個登徒子時,馮老夫人依然不為所動。

反倒訓斥了馮憐竹一頓:“阿竹,你這麼多年的閨學學到哪去了?爹和娘都在,你居然說出做姑子這樣的話?你是想在爹娘胸口上插上兩刀嗎?”

馮憐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馮老夫人教訓,一時含著眼淚怔怔說不出話來。

馮老夫人看著女兒委屈的模樣,心軟了,柔聲道:“阿竹,無論娘怎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你年紀小,有些事你現在不明白,將來就會明白娘的苦心了。你乖乖待在這,什麼也彆管,一切自有娘作主!”

沒有一戶敢上門提親,之前已經提過親的,現在已經沒有一戶願意結親了。

倒不是這京中權貴們,真被幾個毛頭小兵給嚇住了。

而是擔心萬一這馮家小姐,私下曾真的與那杜長青不清不楚怎麼辦?

馮家小姐雖優秀,還沒優秀到能讓那些權貴們,願意冒著讓自家兒子當冤大頭的風險,也要將她娶進門!

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思,所有人家都很有默契地放棄了馮家小姐。

時間一長,馮大學士心裡自然也清楚。

可若要這麼輕易就將女兒嫁給那樣一個潑皮無賴,他心裡這口氣卻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在馮老夫人勸了足足三個月後,馮大學士終於鬆了口。

此時一年已快過一半,這日子一天天快速滑過,總不能真讓自家女兒一輩子不嫁人吧?

關鍵是,馮老夫人有句話徹底擊垮了馮大學士最後的心防:“相公,以咱們家阿竹的相貌和品性,來年十七議親也不算遲。

可如今她的名聲已經同杜家小子掛在一起了,如果杜家小子哪天反了悔變了卦,最後吃虧的還是咱們阿竹!”

“他敢?”馮大學士老眼圓睜。

“為何不敢?咱們跟他又沒什麼約定!”馮老夫人道:“他在這馮府門前已經守了三個多月,足足百日有多!

若有一天他覺得再守下去也無機會,索性不守了,另尋戶小娘子說了親,你能奈他何?”

馮大學士這一想,確實是這個理!

杜長青在馮府門前守了一百多天,隻為了娶馮家小姐,傳揚開來,隻會落個癡情的好名聲!

可自家女兒,與之歲數相仿的少年,基本都已經陸陸續續說了親,到時候高不成低不就,豈不害了她一輩子?

罷了罷了,自己心頭的氣,難道比得過女兒的終身幸福?

馮大學士歎口氣,讓人喚了杜長青進來。

終於得償所願的杜長青,一聽之後大喜,立馬跪地高呼三聲:“謝謝嶽丈大人成全!小婿定會一輩子不負阿竹!”

嶽丈大人?八字都還沒合呢,就叫得這麼順口?阿竹阿竹,我家女兒的閨名能隨便這樣亂叫的嗎?

馮大學士從鼻腔裡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懶得理跪在地上傻笑不停的杜長青,起身離開了。

——

約半年後,十二月初,馮憐竹在哭哭啼啼百般不願中,上了花轎。

新娘子大都是哭著上花轎的,大部分賓客都沒覺得有啥奇怪。

反而是被那個俊俏過京中所有王孫貴族的新郎倌,給吸引了目光。

包括本來一旁抹著淚的馮老夫人,和兩位媳婦馮大夫人馮二夫人。

這個是阿竹未來的夫君杜長青?不是說是個皮粗肉糙的漢子嗎?

這俊俏的臉蛋,挺拔的身姿,溫潤又甚有威嚴的眉眼,跟傳聞中一點不像啊!

馮老夫人依著杜雷和盧小婉的長相,曾暗中猜測過杜長青的長相,能對長得不是絕色的自家女兒一見傾心,約摸著也就是普普通通勉強過得去的樣貌吧。

哪知居然是這般俊朗!馮老夫人替女兒高興的同時,又有些擔心了!男人太俊俏,易招桃花!

馮老夫人心中的擔憂,同樣也是馮氏三父子的擔憂。

在看到杜長青的那一刹那,三人麵色同時黑了。

一個大男人,長得那麼俊俏乾什麼?能當飯吃嗎?

先前馮大學士想著杜長青長相普通,或許真能同馮老夫人所言,日後對自家女兒一心一意。

如今一看,居然生成這副風流樣!

馮大學士深感上當受騙,可花轎都來了,總不能這個時候毀婚吧?

馮氏一家子,心情晦澀地送走了馮憐竹。

馮憐竹是一萬個不願意嫁給那天那個登徒子,可父母之命不可違。

她坐在花轎裡麵一直流淚,一直到拜堂後送入洞房,頭蓋被掀起的那一刻。

喜娘見她滿臉淚意,雙眸紅腫,忙打圓場:“哎喲,新娘子這是舍不得娘家人呢!有這麼重情重義的新娘子,以後杜少爺可就有福了。”

杜長青信以為真,心疼道:“阿竹,彆哭了,以後我經常帶你回娘家可好?”

馮憐竹果然止住了哭泣,卻不是因為杜長青的話,而是因為杜長青的長相。

這是當初那個凶神惡煞的登徒子?不大像啊!

不過馮憐竹是個聰明的小娘子,立馬想到這麼大的落差,是因為那時候他滿臉大胡子的關係!

可這又如何?她不是一個膚淺的人,見到對方一副好皮囊,就忘了自己是如何被迫嫁給他的事實!

馮憐竹低垂著頭,咬著唇不出聲。

從杜長青的角度,能看到她細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還有微微隆起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弧度優美的胸脯。

這幾月被惡補了不少洞房花燭夜知識的杜長青,渾身發熱,暈乎乎完成了下麵的禮數後,迫不急待地將馮憐竹壓在了床上。

馮憐竹本就對杜長青滿心的恐懼,即使現在換了張臉,可那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恐懼並沒有減少。

如今杜長青粗魯的舉動,更是嚇得她淚眼汪汪。

可她知道女子嫁了人,必須挨過洞房花燭夜,驗明貞潔。

因此不管她如何害怕,也說不出她不想圓房這話。

杜長青作為初哥,剛開始看到馮憐竹的眼淚,以為她是因為想家,還會體貼地安慰兩句。

等他扒光馮憐竹的衣衫後,少女光滑嫩白泛著光澤的身軀呈現在他眼前時,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像頭野獸般,隻知道瘋狂地掠奪,完全顧不上身下的人兒,早已哭得快斷了氣。

馮憐竹一晚上嗓子都快哭啞了,沒睡一會,自家帶來的嬤嬤來敲門了。

原來已到了該給杜家長輩敬茶的時候了。

嬤嬤和丫鬟小米在幫她洗漱時,看到她滿身淤青和牙痕時,偷偷扭過臉,抹了把淚。

這麼嬌貴的小姐,昨晚到底是遭了多少罪?

僅管嬤嬤和小米想儘辦法,幫馮憐竹消除臉上因哭泣而紅腫的痕跡,然而這一切,還是瞞不過身為過來人的寧氏和盧小婉。

寧氏看著正恭恭敬敬給她敬茶的馮憐竹時,心裡暗自歎了口氣。

這孫媳婦,看著溫柔和氣,知書達理,可微抿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的倔強,看來是個外表和順內心傲氣的!

如此被逼嫁過來,這心裡隻怕不會輕易過去!

寧氏看了一眼盧小婉,雖說這兒媳婦當初也是被逼嫁過來的,可兒媳婦是鄉下女子,思想傳統,見識不多,容易向現實屈服。

再加上自己在中間調解,杜雷也爭氣,才很快地讓她心氣平了下來。

可這孫媳婦馮憐竹,越是學識高,有時候反而越容易鑽入牛角尖,走不出來。

寧氏輕咳了兩聲,因著年輕時小產沒調養好,她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小輩們的事,她想管也有心無力了。

看來隻能找個時間跟小婉說說,讓她去操心吧,畢竟是她的兒子與兒媳婦的事情。

馮憐竹在杜府的三天晚上,都是在淚水中度過。

跟過來的嬤嬤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隱晦地暗示過姑爺杜長青,卻被他嫌打擾他與媳婦兒相處,給趕了出去。

馮憐竹年輕麵皮薄,又有幾分倔性,身上再痛也不肯說出求饒的話,讓杜長青一直以為她哭個不停,隻是因為過於想家。

好不容易捱到了回門那日,馮憐竹一回到馮府,便撲到馮老夫人懷裡哭個不停。

馮老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偏偏怎麼問她也不肯開口,隻是一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馮老夫人無法,隻得用眼神詢問一起回來的嬤嬤,嬤嬤尷尬地咳了兩聲。

馮老夫人便明白過來了,原來新婚的小兩口,在房事上出現了不和諧。

她想著男人都是這樣子,剛剛嘗到鮮,總是性急一些,這女兒又養得嬌氣,肯定會吃點苦頭。

但這事上,女人永遠隻能配合男人,並學會放開自己才行。

馮老夫人摟著馮憐竹,輕聲安慰道:“好了,阿竹,過些日子就好了。”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馮憐竹的難受,不光是身體上的痛,更多的是心理上的被迫屈服而帶來的難受。

馮大學士和馮大哥馮二哥,見自家寶貝女兒妹妹,一回來就哭個不停,心裡心疼得不行。

本就對杜長青不滿意的三人,當下越發不滿意了。

杜長青如願娶得了美人歸,這幾日又過得春風得意,對三人的刁難絲毫不放在心上,隻咧著嘴陪笑。

讓馮氏父子好比重拳捶進了棉花裡,一點回聲也沒有,鬱悶得不行。

快到離彆的時候,馮憐竹紅著眼,死活不肯回杜府。

杜長青雖然舍不得嬌嫩的小媳婦,更舍不得她心裡難受,爽快道:“阿竹,你既然舍不得嶽丈嶽母兩位大舅子,那就先在家裡住兩天,我後天來接你如何?”

馮氏父子大驚,這哪有新婦回門就被遺棄在家裡的說法?要傳了出去,他家阿竹指不定會被京中人說成何等不堪!

馮老夫人卻若有所思。

她對這個女婿接觸雖不多,但因為很快放下了成見,反而比馮家其他人更了解他。

杜長青所言,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就是字麵意思:他以為阿竹哭是舍不得家裡人,所以讓她在家多住兩天,再帶她回去。

馮老夫人阻止了麵色鐵青的馮氏父子,送杜長青出了門,並道:“杜女婿,阿竹這裡,老身會好好勸勸她,你回去一,也要跟親家好好解釋!”

“小婿謹遵嶽母大人吩咐!”杜長青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躲在馮老夫人身後的馮憐竹,離開了馮府。

回到杜府後,杜長青如實地將馮憐竹留在馮府的事,告訴了寧氏和盧小婉。

寧氏和盧小婉兩人對看一眼。

原來白天的時候,趁著杜長青帶著馮憐竹回門,寧氏將這幾天來對馮憐竹的觀察跟盧小婉分析了一通。

盧小婉當初與杜雷之間那麼快消除隔閡,一大半是寧氏的功勞,所以她對這個婆婆一向十分佩服。

既然寧氏如此說,盧小婉覺得肯定是如此的。

如今馮憐竹不願回杜府,更是驗證了寧氏的猜測:心高氣傲的馮憐竹,怕是不會這麼容易放下心結,與杜長青好好過日子。

馮憐竹是大家閨秀,杜長青雖得到了她的身子,可若她的心始終不願放在他在身上,長久下去,兩人越來越離心離德,隻怕會苦上一輩子。

寧氏和盧小婉商量了一下午,覺得應該讓杜長青想辦法得到馮憐竹的心才行。

隻是這個傻小子,現在都還以為馮憐竹在杜府天天哭泣,以及回了馮府不願回杜府,全是因為想念家人所致。

男人有時候就是一條筋,馮憐竹因為倔強不願說破,那隻能讓為人母的盧小婉來捅破了。

寧氏給盧小婉使了個眼色,盧小婉便帶著杜長青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對著自己的兒子,本身就不喜歡拐彎抹角的盧小婉直接問道:“長青,你知道你媳婦阿竹為什麼回了馮府,就不願隨你回來了?”

“舍不得嶽丈嶽母!”杜長青毫不猶豫。

盧小婉忍不住敲了一下他腦袋,“你平日裡的聰明勁都哪去了?新娘子再想家,會不顧名聲,在回門的時候留在娘家不回婆家嗎?你媳婦那是心裡有怨氣!”

“有怨氣?”杜長青摸著剛被盧小婉敲的地方,皺著眉,“兒子沒讓她受氣,跟她說話都儘量壓低著嗓子,就怕嚇著了她。”

盧小婉直接道:“你之前天天去馮府站崗,害得她沒親事可說,隻能嫁給你,這事,她心裡有怨氣!”

“可嫁都嫁了,這房也圓了,就算有氣,也該都消了吧?”杜長青不解,況且這幾日,她也沒拒絕他啊!

盧小婉道:“長青,這女人跟你們男人不同,她願意伺候你,孝順爹娘祖母,那是她的教養使然,與她心裡的想法無關。

可是她伺候你,是不得不伺候,還是十二分地樂意、真心誠意地伺候你,就看她的心在不在你身上了。

長青,娘實話跟你說,你媳婦的心現在不單不在你身上,還有著怨氣。

你得想辦法將她的心給奪過來,以後才能和和睦睦地過日子!”

此時的杜長青,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信的,不過他是個孝順的孩子,雖然心裡不以為然,嘴上還是道:“是,娘,兒子知道了!”

深知他脾性的盧小婉,怎會不知道他心中的所想?但這事,不是說一說就能說通的,隻能讓他自己先體會一番了。

隔了一日,杜長青去馮府接馮憐竹回來。

馮憐竹雖不甘願,可已經成了杜家婦,總不能任性地長期住在娘家吧?

杜長青兩日未見到馮憐竹,心裡十分高興,上馬車的時候,牽著她的手,就想將扶上去,卻被馮憐竹掙開了。

他不解地看向馮憐竹,隻見她頭微垂,露出雪白脖頸甚是惹人憐愛,卻看不清麵上神色。

但即使看不到,杜長青此時也留意到,肯定不是如同他見到她這般歡喜。

他心裡咯噔一下,難道真是如阿娘所說,她還在怨他,讓她不得不嫁給他嗎?

杜長青心裡這一懷疑,就越發地留意起馮憐竹的一言一行來。

晚上就寢的時候,兩晚未和媳婦親熱的杜長青迫切地摟住了她。

馮憐竹並未拒絕,隻是皺著眉,渾身緊繃,將臉轉向了一旁。

杜長青火熱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他邊親吻馮憐竹的麵頰脖子,邊觀察她的反應,發覺她仍是一副難以忍受的表情。

他有多激動,馮憐竹就有多冷漠,最後她甚至流出了眼淚,卻仍然咬著唇一言不發。

杜長青來了一回後,輕輕吻掉她麵上的淚,倒在了一旁,摟著她,眉頭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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