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氏族人將是搬入麗邑的,第一家聲名顯赫的守陵人。②
項梁等項氏之流,還不覺如何。
移居麗(驪)山腳下以北,自行建宅居住,雖為始皇帝守陵,但囚於一縣之地,總比自囚鹹陽城內宅邸,不得出大門要自由些。
唯獨大秦上卿中的知情者們,神色奇妙。
項梁率項氏族人,成了始皇帝陵的守陵人……
雖然項梁也心中不適,但成王敗寇,又不是為王翦守墓,也能接受。
“項梁攜項氏族人領命。”
項梁帶著項莊、項伯及族人,拜禮領命。
不止熊心,魏咎也察覺到了,始皇帝今日其實劍指項梁等人?
心中不由輕鬆許多,如此,故魏後裔及遺民性命應當無憂了。
熊心瞄一眼拜伏領命的項梁等人,神色也稍顯奇妙。
項梁他們搬去守陵了,那他的日子會稍微舒坦些了吧?
先前隔離項梁、剪除項梁爪牙的計劃,今日也就收尾了。
嬴政利落道:“寧陵侯與懷義侯,侯爵不除。然須更加謹慎言行,不得生事。”
若再不安分,生了事,都不需始皇帝費心發落,鹹陽黔首都會群情激奮,請願懲處已有前科的六國遺賊。
曆史上的熊心和魏咎都算不上蠢人,皆忙領命:“陛下仁慈!臣謝陛下寬宥!”
嬴政:“……免禮。既已自陳請罪,便退下罷。”
蒙毅:陛下甚少被稱讚仁慈,這是害羞了?
李斯:陛下今日言行,堪稱仁德,有何受不得?
嬴政不知二人腹誹,下令道:“無事者,自退去。”
於是殿中朝議的群臣退去大多數,唯餘幾個知情者。
……
在章台宮偏殿吃了肉餅、喝了甜豆漿,淺吃過朝食的周邈,得到傳召,興衝衝地趕到正殿。
“怎麼樣?”周邈就像一隻瓜田裡的猹,到處找瓜吃。
看仙使又恢複活蹦亂跳,大秦君臣不約而同地麵容柔和下來。
雖然之前發怒的仙使也很鮮活,但歡喜開朗的樣子,還是順眼些的。
李斯端上一個半熟的瓜:“什麼怎麼樣?若楚魏後裔能有身處鹹陽,亦能勾連楚魏兩地遺賊,謀劃巫蠱魘咒的本事,那楚魏也不會利落亡國了。”
“鹹陽……”李斯想到周邈曾說過的‘蘭池宮刺殺案’,改口:“如今的鹹陽,若還關不住六國後裔,那也太無可救藥了。”
“那是那是!”周邈連連點頭,“就算地方上仍有六國遺賊,也不能和鹹陽的六國後裔接頭傳信,生不出大事來。”
這正是當時遷徙六國後裔和富豪入鹹陽的初衷之一。
李斯促狹,嬴政直接端上成熟大瓜:“六國後裔仍如故,隻是訓誡各自謹言慎行、不得生事。”
“待此案昭告郡縣,地方上的六國遺賊,亦不敢再有分毫異動。”
仙使之名,早就隨著一輪又一輪的賜福大典,傳遍天下。
今日竟發生‘巫蠱魘咒’大秦與仙使之事,天下黔首必然群情激憤,對凶犯四人淩遲示眾的處置,會稍緩其激憤。
然不株連不夷族的特赦仁舉,又會令黔首愈加擁戴大秦朝廷與仙使。
如此之下,六國遺賊稍有異動,說不定立即就會被扭送官衙。
“另,項氏一族自請移居麗邑,為守陵人。”
說自請,那就是自請。
“啪!妙嗷!”周邈拊掌大讚!
“哈哈哈!讓項氏一族成為麗山皇陵的守陵人,妙哉!”
周邈作為始皇陛下唯粉,自然知道麗邑是秦始皇帝陵的陵邑。
“雖然曆史上火燒鹹陽和皇陵地麵建築的是項羽,但侄子債、叔父償,讓項家人移居麗邑守陵,不得不說因果循環啊!”
“哈哈哈哈!”
周邈笑得正歡時,嬴政突然開口:“項羽火燒的鹹陽?火燒的麗山帝陵?”
“對啊……”周邈努力回想,“我之前沒說過嗎?”
嬴政:“並未。”
隻說叛軍火燒鹹陽,果然這叛軍當是西楚霸王項羽!
“哈哈。”周邈尷尬笑笑。
那現在項小籍都被當作大秦幼生代悍將培養了……
“無礙。”嬴政掃一眼李斯,道:“項氏一族既是守陵人,等項籍年老衰邁時,也當去守帝陵。”
李斯、胡亥他都能容,區
區項籍……火燒鹹陽與麗山帝陵!
便讓他年輕當打時為大秦賣命,年老衰邁時為他嬴政守陵,如此也算能平他怒氣了。
“應當的!”周邈難得又看見始皇陛下如此喜怒形於色,連忙安撫:
“等項小籍老了,就讓他回麗邑項家,給始皇陛下守陵!”
被陛下掃一眼的李斯:……在這炎夏,竟然覺得那一瞬遍體生涼。
……
巫蠱魘咒濟水橋一案,案中詳情與凶犯懲處結果,皆被書於紙上,傳諸郡縣。
並令郡縣派出吏員,在市肆中、城門處,向黔首宣讀三日。
現在馳道的路麵、橋梁皆已完工,馳道已通,鹹陽朝廷人馬數日可至故六國郡縣。
又有仙使可馭神獸日行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