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安有些局促,忙拿起手機有些手忙腳亂地打字:【不厲害的,你要是想騎車,我可以教你……】
“真的?那好嘛!我真找你學騎車了啊?”
【好,電動三輪車一點兒也不難學的,一兩天應該就能學會了。】
“誒?真有這麼容易嗎?我連自行車都沒騎過。”
【比騎自行車要簡單得多。你上手了就知道。】
“好嘞!對了,我聽說你是學廚的?”
黃安安就露出點不好意思的神態來,然後突然變得有些局促,手指虛虛懸在輸入法上,咬著唇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最後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虛懸的手指點了下去,飛快打起字來。
【嗯……就學了一點,跟你比差遠了。那個,甘大廚,聽說你現在是一個人燒席,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幫廚?我想你應該需要打雜的吧……如果需要的話,你……你看我行嗎?】
甘脆兒看著這一大段信息愣了一下,她認字不快,費力看了好一會兒,黃安安不知真相,更加緊張了,連忙又飛快打了一段話。
【我什麼都能做!我會騎電動車,我可以去買菜洗菜,做雜工,什麼臟活累活我都會乾!對了,甘大廚你可以先試用我,不要工資!】
黃安安很想跟在甘脆兒身邊幫廚,直說她連工資都不要了,顯然是認為能夠跟在甘脆兒身邊不是那點兒工資能比的。
甘脆兒是真的有點驚訝了,她又仔細打量黃安安,這個清秀的女孩兒麵上露出緊張的神色,鼓起勇氣直視她的眼神裡有一種……渴望?或者說野心?
這個在王秀口中安靜乖巧、不是很聰明成績不好的啞女,似乎沒有她說得那麼柔弱,反而透出了一絲堅強和強烈渴望上進的欲.望。
這個年紀的女孩兒,可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和麵皮來自薦、還有魄力直接不要工資的。
以前甘脆兒也是吃儘了苦頭,完全因為生活所迫才能拉下臉,去街上擺攤、跟地痞流氓周旋、努力在挑剔審視她的酒樓打雜、厚著臉皮帶走那些剩下的邊角料食材。
她在京城當大小姐的時候,可是又天真臉皮子又薄的。
直到來了現代,她感受到這裡人們的熱情和善良,感受到開放的風氣,才迅速變回當閨閣小姐時的活潑輕鬆。
黃安安見甘脆兒在觀察她,就緊緊抿著唇強撐著沒有躲閃那道略帶審視的目光。
旁邊兩個大人正在聊天,基本是王秀說黃萍聽著,時不時點點頭或者搖搖頭,做點手勢阿巴幾聲,聊
得很是愉快,沒有注意到兩個女孩兒之間的暗流湧動。
甘脆兒突然笑了起來,雖然她那個年代的女子被教導要貞靜、要溫柔賢淑,但她卻不討厭事業心強的女子,反倒是挺喜歡的。
她早就見識過啦,不管是高門大戶的小姐,還是市井人家的貧女,其實真正能靠的隻有自己。
她要是不會爭、她要是不會拚命,恐怕從阿爺帶她逃出京城後就死了,或者是早就當了彆人的姨太太。
甘脆兒看著性格溫和開朗,實際上骨頭是硬的,事業心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
她欣賞黃安安這樣同樣有事業心、甚至可以說是有“野心”的女孩兒,她覺得野心……並不是貶義詞。
所以雖然她的思想還沒能擺脫封建殘餘的影響,但她仍然很喜歡這個更包容女孩兒的時代。
“黃安安,我確實需要幫手,但是要能吃苦,還要喜歡做菜,你可以嗎?”
黃安安眼睛一亮,用力地點頭,她可以吃苦,她愛做菜!
“那好嘛,你就先跟著我打下手。至於工資嘛,那肯定要開的呀,我又不是黑心老板!”
黃安安激動得臉頰微紅,瘋狂爆手速打字:【謝謝老板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努力乾活的!】
這時候兩個大人才發現這邊的動靜,短短十幾分鐘內,兩個年輕女孩兒居然達成了工作意向。
王秀迷惑:“你們這是……”
黃萍則是含著警告地“啪”地拍了下黃安安的手,有些焦急地對著甘脆兒啊啊地比劃著,似乎是很擔心女兒莽撞冒犯了她。
“萍嬸兒,你彆急。”甘脆兒笑著安撫道,“我是要留在村裡燒大席的,到時候客人多了我肯定忙不過來,正需要人來幫忙。你女兒勤快肯乾,又在職高學過廚,簡直是最合適的人選。”
黃萍看上去還有些疑慮,還是王秀反應過來扯了她一下,笑著跟甘脆兒說:“甘大廚,你手藝這麼好,要不了多久肯定是客似雲來,你一個人的話確實累得慌,是需要個幫手,還是你自己考慮得周到。”
說著王秀又拉起黃安安地手道:“你聽嬸子說,我是看著安安這孩子長大的,說實話,講她是三平村這一輩裡最勤快肯乾的女孩子也不為過,人又老實乖巧,是最踏實不過的。你選她啊,不會錯的!”
甘脆兒點頭:“我也這麼覺得呢嬸兒。”
聞言王秀是真開心,她跟黃萍關係好,又看著黃安安長大,現在黃安安能跟著甘脆兒燒席,可算是遇著貴人了!
“安安,你可要好好工作,你
跟著甘大廚就跟學徒差不多甘大廚說什麼你都要聽知道嗎?”
黃安安認真地點頭。
黃萍雖然還有些憂慮的樣子但隻是擔心女兒會拖甘大廚的後腿可女兒跟著甘脆兒明顯是好事她作為媽媽也無法拒絕。
於是她隻能用抱歉的目光注視著甘脆兒然後拉著女兒一頓手勢帶阿巴阿巴顯然在囑咐女兒而黃安安頻頻點頭。
見黃萍囑咐完女兒後氣氛略有些凝重王秀嗑著瓜子說起這次被傻兒子“忽悠”的事話音中淨是嫌棄倒是吸引走了三人的注意力。
“那臭小子還真以為他老媽被他騙過去了呢連老媽也忽悠我看他是皮癢了得抽個時機好好緊緊他的皮!”
甘脆兒還不知道這次相親宴的內情居然這麼複雜呢也豎著耳朵聽了幾句聽到王秀將計就計蹭席的時候差點笑出了聲。
母子之間這點你來我往的小心機真笑死了。
跟黃萍母女真.母慈女孝形成鮮明對比。
王秀覺得李光宇生下來是來坑媽的不如黃安安小棉襖一根。
“磨剪子嘞戧菜刀~”
正聊著遠遠地傳來語調悠長的吆喝聲由遠及近慢慢變得清晰了。
“喲磨菜刀的來了應該是那孩子吧。”王秀側耳聽著那吆喝聲越來越近。
黃萍起身比劃了兩下就朝外走黃安安趕緊給她翻譯:【我媽說家裡的菜刀有點鈍了你到時候不好切她去磨一下。】
看了翻譯甘脆兒也“呀”地一聲站起來:“我家裡的刀也得磨一磨我出去帶人去我家去磨刀了先告辭了哈!”
說著甘脆兒出了門
走出院門不遠處有個騎著自行車的人甘脆兒手搭著涼棚往那邊看而黃萍啊啊地朝他揮著手上的菜刀那人就把車騎了過來。
“磨剪子嘞戧菜刀~”喇叭還在不知疲倦地循環吆喝著聲音近在眼前了。
看清了騎車的人甘脆兒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萍嬸兒。”年輕的男人扶著車把跟黃萍打了個招呼嗓音清朗看見黃萍旁邊還站了個陌生的女孩兒禮貌地點了點頭“這位善女子你好。”
甘脆兒:……
她人都是懵掉的。
無他麵前看著也像個高中生的少年大熱天穿著青色大褂道袍腳穿深青色布鞋倚著半舊不新的自行車
,卻還是顯得身姿挺拔
短發在頭頂上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