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渾水他不想趟,也沒興趣趟。
他就不該聽陸鳴昊的,來赴這個約。
他也不該真的和謝穆然拚酒,不該在公共場合和謝穆然打架,更不該多管閒事帶他回家。
全部都是謝穆然逼他的。
本打算扔下他就走人,但一看見那臟兮兮的衣服在床上蹭來蹭去,周逸景那重度潔癖病頓時就犯了。
他兩眼一閉,後槽牙一咬,三下五除二拔掉謝穆然身上黏糊糊的外衣外褲,接著快速離開房間,到處找消毒洗手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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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鬨鐘不依不饒,吵得謝穆然神經發痛。
他不得已艱難地坐起身,按掉鬨鐘,繼續趴下,盲人摸象似的到處找手機。
屏幕亮起的同時,一通電話恰巧打過來。
謝穆然看了眼熟悉的備注,按下接聽鍵,靠在耳邊,“喂,耗子,啥事說。”
“哥,你終於接電話了,嚇死我了!你酒醒了嗎?”
“早八輩子醒了,就那點酒也想把我灌醉?”謝穆然支起身,拿了個靠枕倚著,結果低頭一看,他身上竟然隻剩下一個褲衩。
再往地上瞅瞅,好家夥,他六位數的高定西裝被折磨得不成樣,躺在地上像幾灘趟過紅酒的爛泥。
記憶拉回到昨晚和周逸景拚酒後。
之後他們乾嘛了?
哦,他沒喝過周逸景。
哦,他叫周逸景去陪Lucy。
哦,他倆在車上打了一架。
哈哈。
真他媽夠丟人的。
想起昨天的種種,謝穆然發現他不但沒在狐朋狗友麵前掙回威風,還越掙越窩囊。
窩囊到他一想到他當著一群人的麵被一個兔崽子壓在桌子上,他就再也沒有去酒吧的欲望了。
還不如找個地兒把自己埋了痛快。
他煩躁地翻櫃子,看見的衣服一件件丟出來,隨便找了套新的絲絨睡衣換上,去衛生間洗漱。
等他站在鏡子前,他被自己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從下巴到肩膀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有磕在桌角的,有碰到桌腿的,還有被周逸景抓的掐的。
向來完美無暇的臉蛋和皮膚成了這副鬼樣,謝穆然氣得咬牙切齒大腦缺氧,他想快點找個口子發泄出去,於是“啪”的一聲把牙缸摔出了走廊。
……
謝穆然拖著人不人鬼不鬼的身軀回公司時,眼睛裡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表情十分嚴肅。
平日裡嬉皮笑臉的下屬們不敢關心也不敢問,沒人知道昨晚他經曆了什麼,生怕一個不小心撞在槍口上。
人在背的時候真是哪哪都背。
謝穆然剛來到辦公室,就見著某位生意場上的對家,不苟言笑坐在沙發上等他。
“小謝總,久仰大名。”
沒有預約,沒有通知,顯然是一位不速之客。
謝穆然冷漠地坐回辦公椅,沒什麼要接待他的意思,“請問你是?”
男人旋即遞過去一張名片。
謝穆然接過名片,瞟了下名字和公司,心裡大概有了點數,“季總?”
季宇明禮貌笑笑,“正是。”
從上半年起,這家就明裡暗裡想和他們搶金南那塊風水寶地,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