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1 / 2)

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那雙漂亮又澄澈的眸子正看著她,那目光淺淺淡淡的,像是看淺淺流淌的溪流, 或者是天邊慢慢飄過的雲彩,亦或者是竹林被風輕輕拂過的葉片,他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不知道係統是有意還是無意, 這燈光打得非常巧妙,一層柔和的光暈籠罩在青年身上,那效果仿若神明自帶的光輝, 那光效映在青年眼中,就仿佛裡麵含了萬千星點,任誰來看都會被眼前美色震撼。

晏莓直麵這等美色的反應, 就是毫不留情地又給他紮了一針, 動作又穩又準,毫無遲疑。

什麼美色,什麼光效, 晏莓眼底隻有人體脈絡穴位圖, 一個人體脈絡穴位圖甚至都不需要有五官,有脈絡和穴位點就夠了,其他的都會被晏莓大腦自動抹去。

不解風情到了晏莓這個程度, 也不難解釋為什麼她上輩子顏值與現在相當,才華橫溢風頭無兩,卻還是母單到三十六歲了。

青年:......

說實話,其實剛醒來看見這樣一幕,效果是相當驚悚的。

想象一下,係統的打光隻限晏莓能夠看到,也就是說, 青年現在眼前看到的還是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就是頭頂上被烏雲遮擋了一半的月亮。

於是青年醒來就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手上拿著一根危險發亮的針,正帶著飛速向自己紮來,這種仿佛魂穿紫薇的奇妙體驗,要不是身體動不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好在恰好在這時烏雲被晚風短暫的吹開,月亮得以露麵,青年也能在這時借著灑落的月光,看清眼前的場景,進而猜測出前因後果,不至做出什麼過激舉動。

隻是晏莓實在不是一個能讓病患感受到春風般和煦的溫柔醫生,她工作時專注到冷酷,紮針的樣子不像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反倒像是一個缺失情感的冷酷殺手。

上輩子就有人說過,說晏莓看病患的眼神實在不像是在看一個人,更像是看一個物件(穴位圖譜0.0)。

晏莓也不跟青年說話,也不跟他解釋眼前的情況,更沒有出聲安撫病患情緒的意識,隻顧著紮針,像是個無情的縫紉機,一針一針又一針。

好在青年心裡承受能力還不錯,配合著晏莓紮完針。

在青年醒後,晏莓又足足給青年紮了一個小時,才結束這場治療。期間停車場不是沒有人來過,但是晏莓讓係統開了屏蔽模式,將周遭的一切都進行了雙向屏蔽了,因此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跪坐在這裡整整兩個小時,晏莓輸出一口氣,這套才針終於是紮完了。

晏莓收走青年身上的最後一根針,把針仔細卷好,這套針真的不錯,不枉費她花了整整100係統積分兌換。

晏莓從小學醫,家裡長輩說她最有天賦造詣的一項就是在這針灸上,晏莓三十歲的時候,一手針法已經出神入化,她在針灸這一項上的成就,全國已經沒有人能夠趕超她了。

來到這個世界,這還是晏莓第一次碰針灸,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讓她有點走神,不禁開始回想那個已經回不去的前世。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今晚就著這金針,這月色,晏莓第一次生出一點點惆悵的情緒。但晏莓從來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她不允許這樣的情緒困擾自己太長時間,因為除了讓她難受並不會對她未來生活有任何幫助。晏莓仔仔細細地收好自己的金針,就像是在收攏自己四散的牽掛和記憶。

突然,額頭上柔軟的觸感打斷了晏莓的思緒,晏莓回神望過去,見是青年不知什麼時候坐起身,手上握著一塊手帕,正輕輕碰在她額頭上。

對上晏莓疑惑的目光,青年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擦擦吧。”

施針是一件很費腦力和體力的活,晏莓跪坐在這裡給青年施針兩個小時,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夜晚的風看似溫柔,吹在身上卻有涼意。

晏莓隨手用袖子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汗,“不用。”

青年頓了頓,收回了手帕。

晏莓也不嫌棄地上臟,換了個姿勢坐在地上,舒展開自己因為長時間跪坐有些發麻的雙腿,抬頭見青年坐在地上正在係自己的上衣扣子。

晏莓施針的時候把他的扣子全解開了,他從領口開始係,手指修長漂亮,下方胸膛大敞,月光映著他皮膚是冷調的白,像是玉石雕刻,然後晏莓發現他那個地方是粉紅色。

晏莓:......

晏莓就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青年察覺到她視線,係扣子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向晏莓,手上係扣子的動作沒停,隻是那目光幽涼,聲音也幽幽的,

“好看嗎?”

晏莓:......

晏莓舔了舔下唇,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她真的隻是好奇...好奇。

為避嫌,晏莓低下頭不去看青年,為轉移剛才的尷尬,晏莓主動開口,“你身體情況自己知道吧?”

青年淡淡的應了聲,這聲音裡沒有什麼情緒,似乎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早就習慣,或者早已接受現實。

見他是這幅姿態,晏莓也不便多說什麼,晏莓隨手撿起手邊一個白色的在月光下有著漂亮的光澤的小東西,一邊扔著玩邊道:“等會你最好去一趟醫院,今天幸好遇見了我,不然...”

晏莓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因為她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地上會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小東西,為什麼這東西看著有點眼熟,怎麼越看這東西越像...扣子?

晏莓似有所覺地抬頭看去,就見青年正看著自己,他襯衫上的扣子都已經係好,從領口最上麵一顆到最下麵都整整齊齊地扣好,但就在胸口的位置上還是敞開著,露出的皮膚在黑襯衫的反襯下白得耀眼,再仔細看,嗯...不是青年審美獨特故意敞開露出那一塊皮膚,而是...

那裡的扣子失蹤了。

青年:“我的扣子好玩嗎?”

扣子在她手上。

晏莓:......

好像還是她乾的,她剛才脫他衣服的時候真的有那麼用力嗎?

晏莓有些尷尬地伸出手,貝母材質的紐扣在月光下散發著漂亮的光澤,小小的一顆攤放在晏莓的手心上,“雖然...但是,總歸沒有丟,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