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應該不是第一次和人解釋這些東西了，特彆主動的講解了起來，記憶核心究竟是什麼。
“記憶核心，其實就是我們這些構裝生命的大腦，說是心臟也沒有關係。”
“而構裝生命，一切組建而成的智慧生命都可以叫構裝生命，一些傀儡，或是我們這樣的人偶都是構裝生命。”
她雙臂展開，轉了一圈，朝葉凱歌展示了下她自己的身體。
“我的身體材料比較普通，按道理應該不可能生出自我意識，更沒有足夠的能源可以維持行動。可是我就是出現了，在帕米因為父親去世低落的時候，我才能陪伴在他的身邊，安慰他。可最初，我的記性比現在還要不好，我隻能記住帕米，卻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帕米隻能一次次告訴我的名字。”
“然後帕米才開始嘗試學習他父親所留下來的那些知識，慢慢變成了一個非常厲害的玩偶師，不過我的身體材料太過普通了。他也不能做更多，一些頂級的材料做成記憶核心給我用，都沒有辦法達到它們原本應該有的效果。”
葉凱歌聽到這裡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知道這個老板帕米究竟要找什麼東西了……
“兩年前，騎士霍利在華夏製造出了一片水晶平原，這件事你們應該知道吧？”
一直出奇安靜的霍利猝不及防被點草，有些尷尬是應了一聲：“知道的。”
莎拉沒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霍利身上，自然也沒有發現她的不自然。
“那就好了，所以你們也該知道，那裡的水晶並不是普通的水晶兒，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傳導水晶，它可以兼容任何的能量。”
“所以……”莎拉一攤手，“帕米認為，那是最適合做我記憶核心的材料，它可以與我這古舊的身體結合的非常完美。讓我真正擁有長時間的記憶能力，這樣就不會再丟三落四的了。”
莎拉並不認識霍利，這也可以理解，首先她是一個小人偶，應該不會有人那麼八卦的與她聊這些。其次就算偶爾從其他渠道中間到了霍利的臉，她也記不住……
莎拉隻能記住與帕米有關的事情，這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按道理來說，她那可憐的腦容量中，能夠記住的事情應該完全是隨機的。
可是莎拉不，她永遠能記住帕米的臉，帕米的名字。
哪怕她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也會記得帕米第一次成功製作出一隻會動人偶時，那因為激動過度大呼小叫的樣子，還有興奮的表情。
店裡的商品她也不會忘記，因為這些都是怕米親手做出來的東西。每一樣物品的價格，莎拉都會將它深深地刻印在自己的記憶核心之中。
帕米也因為這種奇怪的現象費解過，甚至一度認為這是解決莎拉記憶的關鍵性線索，直到他有一個朋友，道破天機。
莎拉之所以會記得，不過是因為她不想忘，她把帕米有關的每一個細節拚命的記住。因為實在太過想要將這些記住了，所以她才能記住。
但是她對於自己的事情沒有那些執念，何況她的記憶核心也承載不了這麼多的記憶，所以與帕米無關的事情，就自然地被莎拉給放棄掉了。
當時莎拉就坐在帕米的肩膀上，帕米臉上不動聲色，可是莎拉能夠感覺到帕米不斷顫動的肌肉。
她用小手拍了拍帕米的耳後，想要告訴他，她不在意的。忘記的都是莎拉認為無關緊要的東西，隻有帕米是重要的，所以記得帕米就夠了。
可是帕米那個時候看起來實在是太傷心了，他沒有表現出來，可莎拉能夠感覺的出來他在哭。
於是莎拉便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從此安靜的留守在店裡，日複一日的等帕米去尋找可以讓她記住更多的記憶核心。
那時候的場景是怎麼樣的，莎拉已經記不住了，但是她記得，帕米對她說過的話：“莎拉，等我尋找到可以與你身體完美融合的記憶核心，你就可以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
莎拉想說你彆去，如果如果我真的那麼想要記起這些來的話，直接讓你換掉我的身體不就好了嗎？
如果莎拉提出這個要求，帕米肯定不會拒絕的，但是莎拉並不想這樣做。
在隻容納得下帕米的記憶核心裡，也有一個長得跟帕米非常相似的男人，他總是一臉嚴肅，但是在製作往人偶時的眼神非常的溫柔。
莎拉也記得他，就和帕米思念著父親一樣，莎拉同樣思念著她的父親。
她最終也什麼都沒有說。
“傳導水晶啊……”葉凱歌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胸前的裝飾牌，“那個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到手的。”
莎拉有些沮喪的點點頭：“是呀，你說的沒錯。華夏政/府嚴禁了傳導水晶的出口，等到帕米知道有那東西存在的時候，最初的零散水晶，已經被大勢力和各國政/府給壟斷掉了。就算在黑市裡，這個東西都有價無市，隻聽說有人高價尋求，從來沒有聽說有什麼人會把這東西給出手。”
“畢竟，能夠得到傳導水晶的人就沒有缺錢的，這就不是用錢可以買到的東西。之前帕米聽說，霓虹有一個地方的黑/幫獲得了一塊，等他趕到的時候，那個小幫/派已經被人滅了們。傳導水晶也不知所蹤，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件慘案是誰做出來的。”
葉凱歌有些驚訝，要說他現在活得還是有些太過脫離群眾了，至少在他的概念裡，傳導水晶，並不是那麼難以弄到的東西。
就算不考慮到造物上供，光是用他自己的能力，也同樣可以搞到傳導水晶。
不說彆的，光是之前就曾經有人詢問過她，他需不需要傳導水晶來增幅自身的力量。
上頭可以給他提供一個手環之類的，容易攜帶的飾品之類的的東西，也不需要他付出任何的代價。
隻不過被嫌麻煩的葉凱歌給拒絕了而已，就算他拒絕了，上頭還勸他最好帶一個，最後還是他親自證明了，自己根本不需要傳導，水晶也同樣能發揮出來，百分之百的實力，上麵才放棄了。
對於華夏高層來說，葉凱歌是一塊招牌，也是用來震懾他人的武器。如果有什麼方法能夠增進他的實力，那是最好不過的。
光是他的存在，就足夠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感到膽寒了。
在兩年前，那個絕大多數異能者都沒有開發出自身的實力，也沒有經過兩年的沉澱，變得更加強大的年代。葉凱歌已經成為了海神，那麼兩年後的今天，他已經走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層次？
反正再沒有人見過他全力出手，也沒有人想體驗這種感覺。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水係，或者冰係異能者能夠做到葉凱歌兩年前的地步，也就是凍結整片海域。
這就更讓人忌憚了，活的跟個核/武器似的，說的就是葉凱歌了。
事實上，他來到約克的消息早就傳開了，讓當地政/府緊張又期待，萬一呢，萬一這個人覺得國外風景好，乾脆留下來定居呢。
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隻要這個可能性出現了就足夠讓日不落的政客們高興的睡不著了。
所以葉凱歌覺得自己活的接地氣，其實他早就因為被供上神壇，距離社會的距離越來越遙遠，對許多事物的認知產生了不小的偏差。
他就沒想到一個傳導水晶居然能讓一個黑巫師頭疼這樣，這麼久都弄不到手。
這說白了還是壟斷的問題，有能力搜集傳導水晶的組織，即是利益或者個人，當然要儘全力將那玩意兒收納進自己手裡。
而且傳導水晶是有質量區彆的，有些的傳導效果更好，這是因為他們在誕生時吸收到的能量最純粹，產生的反應更加激烈。
有些弱等的水晶，則是遜色很多，包含有很多的雜質。這些雜質就是在水晶成型時，被砸進去的那些怨氣化成的骷髏給汙染了。而大部分被濺射出來的水花，都是這些骨頭給砸出來的，所以真正意義上的頂級傳導水晶，才是傳聞裡那個神奇的物質。
那些初期被人撿走的，則很多都是次品。比如一些頂級富豪手裡的傳導水晶，大多數都是這樣的貨色。
真正頂級的水晶，是花多少錢都搞不到的，大部分在華夏手裡，壓根不給流通。部分在強大的異類，以及異類勢力手裡。
帕米想要得到的，得至少是一塊品質還不錯的水晶。
這樣才能達到他心目中的水準，可他一個獨身的巫師，也沒有結交到什麼勢力，實在是沒有那個能力。
隻能一次又一次撲空，給莎拉心疼的不得了。
說來，要是之前試圖搶劫葉凱哥的那夥毛賊眼光再毒一點，他們就會發現，葉凱歌脖子上那塊裝飾牌並不是他們以為的次品，而是真正想弄都弄不到的高檔貨色。
能用次品的傳導水晶來裝/逼，已經是無比奢侈的做法了。但是用腦子想都知道可以拿一塊兒頂級傳導水晶來造作著玩，肯定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起的人物。
對於目前正在奧德裡奇部下手裡接受調/教的那夥人而言，這可能就是有眼光，但是眼光還是不夠毒的代價了。
葉凱歌實在不知道該說啥了，他還帶著一塊已經差不多被毀了的水晶呢，因為傳導水晶的特性就是越大效果越好，而且結構不能被破壞。
他脖子上那塊牌子都已經給了鏤空了，除非有什麼人隻需要米粒大小的水晶，要不然這玩意兒肯定是一點用沒有了。
要不是基金會夠強勢，許多異類對於他們的心理陰影也夠深重，不然就算水晶平原的水晶大部分再怎麼劣等。
也肯定會有異類，抱著就算挑起戰爭的心思，也要將那塊平原搶到手裡的。
可惜……這年頭，還能留在這個世界上過的還算不錯的異類種族，全部都已經被基金會給打慫了。
在基金會表態，這東西在彆人的地盤上，誰也不準動以後。他們就真的不敢動了，就算用小偷小摸和強取豪奪的方式，來奪得一些流通在外的水晶。也是沒有人，敢真正去打那塊水晶平原的主意的。
至於不聽話的刺頭？
……刺頭們在幾千年前都已經走遠了。
走的很安詳。
彆說墳頭草，墳頭都已經快被後來者給踩爛了。
知道了這裡的老板在做什麼以後，葉凱歌也算滿足了一些好奇心，而最重要的是……
他好像想起來了，關於這個帕米。
這家店是怎麼回事？他還沒有搞清楚，但是從莎拉述說帕米那個人偶師爸爸故事的時候，葉凱歌就隱隱約約的產生了一些熟悉感。
他應該是在哪兒聽過這個故事的，這種既視感，讓它一直在腦內思索自己到底是從哪兒產生的熟悉感。
直到現在，他終於確定了自己確實是聽過這個故事。
在最初偽裝成魔鬼與彆人做交易的時候，那應該是葉凱歌剛剛開始這個項目不久，所以偶爾聽到一些悲劇都會讓他記憶深刻。
他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聯想到帕米身上，是因為故事在他的記憶裡不是這個走向——當然了，帕米現在的記憶肯定是被魔改過的，所以葉凱歌記住的才是最開始的版本。
那是一個悲劇，著名的玩偶師在當地非常有名，他設計出了精美而複雜的人偶。但是因為自身的固執不肯將圖紙交出。
“這是不應該出現在世界上的東西。”手藝人總有莫名其妙的固執，老人偶師總覺得將人偶做的太過接近人類是錯誤的，所以不管外界對於他的圖紙，以及神奇的人偶有多麼好奇都拒絕公開。
被人覬覦珍貴的設計圖紙，在再三威脅不成以後，便使用了強奪的手段，最後將玩偶師的一大家族全部滅口。
在玩偶師死前，那些暴徒凶殘的，當著他的麵挖出了他家人的眼睛來威脅他。
葉凱歌接受到帕米的“祈禱”時，那兒的活人，已經隻剩下他和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妹妹了。
葉凱歌抬頭看向小人偶，笑了笑，這樣也不錯。
他安慰了莎拉幾句，小人偶很快從失落裡回過神來，驚慌的發現已經過了時間。
於是葉凱歌和霍利得以欣賞到了玩偶們的“日常”，這次葉凱歌聽著鋼琴曲的心情就大不相同了。
他準備回去和霍利分享這個故事，當然是他再次魔改過的，結果這時候店門再次被推開。
葉凱歌回頭以後，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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