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口中所說的【基金會】是我理解那一個的話。”魔羅點了點頭，認可一位老爺子是話。
“還真是那個【基金會】？那個全球最大的中二病聚集地, 由無數作者共同完成的幾千篇scp項目......這和你所說的真實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所謂的scp基金會項目全是真實的？”
知道scp基金會的存在和誕生理由, 還能說出中二病這個詞......這老爺子有點潮啊。
“當然——不是。像我之前所說，這是一個太過漫長的故事, 它橫跨了數千甚至近萬年的時光, 這也可以說, 是一個人類種族崛起的故事。”
“首先讓大家理解一下基金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在公眾認知裡的scp基金會, 它誕生於2007年，在一個燈塔國論壇上, 有人上傳了一篇名為《scp-173“The Statue”》的帖子。描述了一個由鋼筋混凝土構成, 對人類充滿了敵意的怪物。”
“這是一切的起源, 越來越多的人因為這篇結構奇特的幻想短篇, 關注到了這種, 由精簡、明確、透著濃濃——性冷淡風格的臨床記錄體寫作方式。”
“最終，在無數愛好者的推動下，它在十餘年時間的發展裡, 成功了擁有了大量作者，他們花費心血共同創造出了scp基金會這樣一個, 包含數千個臨床體短篇恐怖，以及衍生出的龐雜世界觀。”
說到這裡, 魔羅被打斷了：“所以，你到底想表達什麼，來和我們科普這所謂的scp基金會是怎麼發展的嗎？既然它不是真實的, 那麼又有什麼必要談論它。”
“哦不不不，這些是必要的，等我說完接下來的內容，大家自然會產生思考。不過我好像是有些囉嗦了，那麼——讓我們切入正題吧！”
“scp基金會的宗旨，是保護。基金會的創立者者，到每一個員工他們全部都是極端的人類至上主義者。”
“等等，”有人皺著眉提問了，“你剛剛說scp基金會是不存在的，可我看你話裡的意思，可不是這個味兒啊。”
“哦～哦～沒錯，是的是的，我剛剛難道沒有說嗎？scp基金會是虛構的，可是它的背後——站著真正的【基金會】。”
魔羅突然站起了身，幾步走到發言的老爺子麵前，他在老人不怒自威的注視下湊到了他麵前，老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那副浮誇的笑容麵具之下，這個魔羅的眼裡沒有任何笑意，連一絲情感都不存在，那裡隻有一片死寂，和機械的理智。
清醒的瘋子，老人突然想到了這個詞。
魔羅盯著老人的眼睛，笑著問出了一個問題：“因為一個普普通通的論壇，一篇短小的，就這樣被人發掘，被傳揚到世界大部分角落，成為一個這樣龐然大物的可能性。是多少呢？它的發展真的正常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scp基金會的背後，一直有著一雙沉默的推手，默默的、沒有聲息的，推動著scp基金會的傳播。”
“他們的目的非常明確。”
“想要藏匿一片樹葉，當然是將它藏到廣袤的森林裡，你們又怎麼知道哪些項目的不是他們自己添加的呢？”
“同時，這也是【基金會】的一次試探，這方麵的具體內容連我也不得而知，鬼知道那幫瘋子是想要做什麼。”
“那麼現在各位對於【基金會】的存在應該已經有著一定的了解和產生了好奇，讓我來向大家展露，這個人類文明背後的。”
“沉默的守護者吧。”
“人類到如今已經繁衍了近百萬年，卻隻有最近的4000年是有意義的。大家眾的理解中，那個時期的人類處於蒙昧，對未知的自然災害的恐懼中活著，直到我們建立了部落，學會了使用火焰，掌握到了未知，才終於崛起。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在這裡，魔羅非常奇怪，與突兀的使用了“我們”這個詞，不過隻有幾個人注意到了這奇怪的一點。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在那久遠的過去，人類——隻是被奴役者。或者說，命不由己的螻蟻罷了。”
“諸位有想過一個問題嗎？在這個靈氣複蘇的時代，卻遲遲沒有那些真正強大的存在現世？”
“傳說中的，那些神祗都去哪裡了？”
會議室內的眾人或低頭不語，或眉頭緊皺，或日有所思，但是他們的思維活動一定都是非常敏銳的，在不斷的理解魔羅拋出來的這些信息。
有一位眉頭微皺，朝魔羅頷首：“繼續吧，我現在是真的對你說的真相產生了興趣，這和我們的一些調查結果相符合，也確實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
“哦，那可真是太榮幸了。”魔羅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在那個年代，出現的“神祗”，可不是現在的那些小打小鬨的異類可以媲美的，他們無邊強大，一舉一動都仿佛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
“我來舉幾個例子，曾經掌控所有火山的一種生物，它們生活在熔岩中，沒有天敵。幾乎沒有生物願意招惹它們，可它們的日常生活，對人類就是一種災難。一個翻身，就是一次熔岩爆發，對生活在它們所在區域的人類來說便是滅頂之災。”
“連逃離開火山區域都是徒勞的，因為那些遍布世界的火山蟲，它們還喜歡時不時出來散步。它們所到之處，大地便會化為熔岩。這些山嶽般碩大的火山蟲，可不會管自己散步的路徑上有沒有人類部落這樣的小障礙。”
“如果生活在那裡的人類能夠及時逃離還好，那便是撿回了一條性命，隻是家園的覆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而這樣的場景，甚至隻是上古世代的人類居民們，每天麵對的日常中，其中一個無比微小的縮影罷了。”
“掌握風的巨大鵬鳥，它隨意的一次低空飛行炫技，所帶起的龐大颶風，便可以奪走臨近的數個部落，上千人的性命。”
“數百米的泰坦巨人，他們會去關心自己腳下踩到的，是野獸，還是嗷嗷亂小的小人嗎？古人類花費數月甚至數年建立起來防禦野獸的原木圍牆，在他們看來，隻不過是架好的柴堆......”
“海洋霸主們的爭鬥，帶起滔天的巨浪，海嘯卷走生活在海洋附近的居民，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也有一些異類熱愛蓄養人類，畢竟是難得的，作為食物下肚之前，還能夠帶來樂趣的物種。”
“可對於更多的“神祗”來說，看待人類就和現在人類看待螞蟻一般，沒有人關心自己是踩死過幾百，還是幾千隻螞蟻。”
“路過螞蟻巢穴的孩童，會因為心血來潮笑著向裡麵灌入開水。研究螞蟻學的生物學家，處於研究需要，便向巢穴中灌入鋼水來觀察巢穴的結構。”
“在那個年代，那是人類的待遇。”
“心情不佳的古代巨龍，可能會隨口朝著人類的聚居地噴吐上一口龍息。”
“獸人們的幼兒，會召集同一個部落的人類廝殺，最後吃掉以為自己可以活下去的勝利者。”
“我們腳下的這座星球，曾經就是那些生物的樂園。”
“人類？”
“不過是在角落中苟延殘喘，掙紮求生，光活下去就已經拚儘了全力的可憐蟲罷了。”
“對於曾經的“神祗”們來說，有些甚至是無法意識到自己殺害了那麼些人，他們隻是正常的生活罷了，可他們的日常，對於渺小無力的人類們，已經是無法抵禦的天災了。“
“殺死你，殺死你的親人，毀滅你的家園，與你何乾？”
現場一下子變得寂靜異常，大家都在努力思考，消化著其中的信息量。
“對那時候的人類來說，“神祗”們與天災一樣，都是不可抵抗，不可違逆的存在。他們在夾縫中求存，日常祈禱不要有災難降臨。不要有心情不好的“神祗”們來到聚居地裡發泄，不要有路過的“神祗”一不小心摧毀掉聚居地。就和他們祈禱不要生病，不要有難熬的天氣一般，他們隻能祈禱。”
“照你這樣說，那人類是沒有可能發展起來的，”一位中年人開口了，他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雖然那個時代已經距離現在太過遙遠，可魔羅的描述卻好像打開了什麼開關。
寫在基因本能裡的記憶蘇醒了，就和人類天生明白火焰不可靠近，摔跤了會疼痛一樣，過去慘烈的生活環境，還是給人類的基因裡留下了痕跡。
隨著魔羅的敘述，大家仿佛能夠從血脈中回憶起來，那銘刻在骨子裡的，對那些“神祗”的恐懼，與刻骨的無助，那是生活在食物鏈底層，命不由己的悲哀。
“如果按你所說，人類毫無抵抗能力，可過去又是有著人類修行與能力者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中年人繼續問道。
“這很簡單，因為......人太少了。人類中有著強者，可那又能如何？上古時大多數人的力氣全花在了生存上，就算是覺醒了某些能力，那也就是成為了強壯一些的螞蟻罷了。”
“從一腳可以踩死，變成了發現一腳踩不死後，於是抬腳碾一碾便會化成肉泥了。”
“絕大多數的人類能力者......根本沒有成長起來的機會啊......”魔羅不知道為何歎息了一句，明明是惡魔，卻對這件事情異常感同身受似的。
“少數強者，他們可以改變什麼嗎？並不能。”
魔羅越說越投入，他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故事裡：
“不過這時，有群人站了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而認識，因何而集合到了一起，但是他們開始將自身所學一切教與每一個路過的部落，教導他們種植，賜予他們知識，給予他們係統的能力學習與提升方法來保護自己。”
“甚至，他們開始悄悄的狩獵異類了。從弱小者開始，針對那些對於人類生存環境威脅最大的異類們，不計代價，不計成本。”
“無人保護人類，在廣闊的世界裡人類沒有盟友，他們便站了出來，選擇了自己來保護人類。”
“他們是暗無天日的漫長黑夜中的守護者，他們沉默著扛起了人類崛起的旗幟。”
“用靈魂的呐喊出自己的信念，一切都隻為保存人類文明的存續。”
“是的。他們，就是【基金會】，其實也不叫基金會吧，他們組織沒有名字，基金會這個稱呼也隻是由網絡上的scp基金會延伸而來。”
“就和論壇上的scp基金會的宗旨一樣。”
“——“我們控製，我們收容，我們保護。
——The Administrator。”
“【基金會】構成人數不明，有沒有據點不明，但是有一點是無比明確的，他們將人類的延續當做畢生的職責來完成。”
“他們所有內部人員交流的方法不明，他們好像從來不用溝通，他們所擁有的隻是一個共同的目標罷了。”
魔羅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就像老師講完了一個知識點，等待講台下的學生們提問一般。
“我倒是有個問題。”真的有人提出自己的疑問了：“魔羅先生剛剛有講過自己惡魔對嗎？那麼，為什麼你會如此清楚的知道這些？惡魔是否在基金會狩獵的範圍內？如果你們也是基金會狩獵名單上的一份子，你今天所說的一切又該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還是說......”老人的眼神精光閃動：“今天你特意跑來講的這個故事，就和基金會的授意有關？那麼問題又來了，基金會按照你的說法，是一個極端人類保護主義者的組織，他們仇視異類，那麼......你的存在又如何解釋？”
魔羅好像並沒有把這句質問放在心上，俊美的麵孔上依然是笑吟吟的：“這當然是因為，我們惡魔和基金會有著不可告人的py交易啊～啊開玩笑的，真實情況會更為複雜呢。現在我們要說的，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是的，我們的話題還沒有說完，基金會開始抗爭後，人類就獲得了喘息的餘地了嗎？”
“並沒有，可以說他們獲得了一些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的機會，可這無法改變什麼。畢竟人類的力量，對上那些天生擁有無窮偉力的存在，實在是太過不堪了。”
“人類的戰士們，可能要通過數十年的艱辛磨煉，去打磨意誌，鍛煉**。來換得可以劈山碎石的力量。”
“可異類們呢？他們的幼童，大部分在出生幾天後，就可以追趕上凡人們努力幾十年的成果！那些巨石，可能隻是異類幼崽們，出生後的玩具。”魔羅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低沉下去了很多，沉浸在了自己的敘述中。
“這太不公平了。”會議室中，有人近乎歎息著說出了這句話。
“是的，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不公平了。”
“所以在幾代人無用的抗爭後，基金會的那幫瘋子，決定賜予人類這樣一份【公平】。”
在場人類都用困惑不解的眼神望向了魔羅，賜予公平？
按照一般的邏輯，這個後續發展不應該是，經過多年的努力，抗爭後將那些過於強大威脅人類生存的異類剿滅，或是封印了嗎？
這也是魔羅剛剛講解完基金會存在時，大部分的念頭。
結果居然不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那麼簡單的發展，基金會之所以被知情者們叫做瘋子，當然是因為他們——足夠瘋狂。”
“先天種族性的鴻溝無法跨越，強大的存在遍地都是，基金會根本無力一一剿滅。”
“更有些存在，是真正意義上的無解，它們是真正的邪神，普通人類哪怕是親眼看到“它們”的存在都可能會發瘋，“它們”甚至不是與人類生存在同一維度裡的，連接觸都無法做到是存在，該如何讓“它們”不在對人類造成傷害？”
“【基金會】給出的答案是，讓它們全部消失好了。”
“這並不矛盾，我能夠理解你們的質疑，既然連接觸都無法就行，怎麼可能直接跳到剿滅這一步？”
“這就是【基金會】神奇的地方所在，誰也不知道他們獲得了什麼，有可能人類是真正的天道之子？被命運所眷顧？所以基金會才能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
“是的，至今哪怕是了解【基金會】的人，都無法知道他們的手上還掌握了哪些底牌，還擁有怎麼樣驚世駭俗的力量？誰也不知道基金會的這些能力與神奇的物品出自何方。但是，他們做到了。把腦中瘋狂的想法執行出來，將不可能化為可能！”
“各位應該不知道，scp基金會論壇上有著一個名為非常不可思議的道具。”
“SRA，也就是斯科蘭頓現實穩定錨。”
“這個看似黑科技的幻想產物，其實就是【基金會】在scp論壇中塞下的私貨。是的，他們真的完成了這個現實穩定錨機組。”
“在這裡首先我需要和大家普及一個概念，叫做【現實指數】，scp基金會論壇上，把這樣的現實指數稱呼為——休謨指數。”
“休謨指數，一個測量特定地區現實強度的單位。”
魔羅看了幾眼越聽越認真的在場眾人，他手輕輕一揮，會議室內的這張長桌上便出現了宛如沙盤一般的投影。
“打一個簡單的比方，桌上的這些沙子，就是正常的一休謨，那麼......”
桌上的原本薄薄一層的均勻沙子，瞬間很多地方的沙子消失不見了，變成了坑坑窪窪，到處是空洞的樣子。
“這就是曾經的世界。”
“休謨指數越低，沙盤上的沙子越少，就證明那個區域的現實度不斷在降低，異類的存在越多，異常現象越高發。”
“反之，休謨指數高時，“現實”的穩定度就越良好。”
“當【基金會】對人類的現狀束手無策時，他們便冒出了一個這樣瘋狂的點子，既然永遠達不到異類的高度，就將那些異類拉到和自己一樣的起跑線上。人類，不就獲得了公平嗎？”
“現實穩定錨就是能夠達到這個目的的工具，它隻有一個功能，抽取其他地方的休謨指數，也就是這些代表“現實”的沙子，來填補那些空白。”
“可是，我們的世界，休謨指數已經低到可怕的程度，就如同沙盤上的沙子一般千瘡百孔，該從哪裡抽取到填補現實的沙子呢？”
“【基金會】，他們瞄向了其他世界，不得不說他們確實足夠瘋狂與殘酷，在不顧一切保證人類存續的這個前提下，他們什麼都乾得出來。”
“於是，大量的無辜世界倒了黴。”
魔羅的沙盤上，那些沒有沙被沙子所覆蓋的空白處，出現了一個個長著金屬翅膀的圓球，那便是斯克蘭頓現實穩定錨了。
沙盤上的沙子隨著它們的不斷運轉，漸漸增多。
那些，就是被從其他世界抽取而來的“現實”。
場麵依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消化這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