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1 / 2)

孫黎思微微出神, 他麵前的朱雀也不急著喊他, 而是饒有興致的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半晌才慢悠悠的開口, “確定嗎?一但做出這個選擇,你就不再是你了。至少作為玄武,你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得一個人安靜的待在地下深處的水源中,以此平衡整個神州大陸的穩定,不然就會有地龍翻身的憂患。”

剛剛已經答應了這件事的孫黎思表情恍惚了一下,他低聲說:“……可彆繼續動搖我了, 好不容易下定這個決心, 怪怕人的。”

孫黎思以為朱雀會因為他的這個態度生氣, 結果對方眼神十分堅定的告訴他, “無事, 你感到不安或者惶恐都是正常的。畢竟……等到你正式成為玄武,你就已經和自己無關了。過去的記憶依舊存在, 卻完全成為了純粹的背景,你甚至不會因為自己的曾經而產生任何的情緒波動。那個時候……你就隻是玄武而已……”

後麵的話孫黎思卻聽不進去了,他以為自己心中會有怨懟與不甘的,可事到臨頭,他卻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靜多了。

他想到剛剛聽到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時心裡翻湧的波瀾, 在他還沒有說出什麼的時候,就聽到朱雀說:“如果不願意, 就算了……”

他猛的抬頭,就看見麵前朱雀柔和的眼神——還有曾經見都見不到的大人物們瞬間急了的樣子。

那個時候隻聽朱雀悠悠的繼續,“心懷怨念, 就算去進行儀式也是無法成功的,你是命定的玄武,可並不代表成為玄武的人選,隻有你適合。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們可以去尋找下一個自願者。”

在其他人震驚和不情願的勸解裡朱雀搖搖頭,告訴他們,“我不會勉強任何一個人的,他不願意的話就去尋找下一個人選吧?這或許從另一個方向來講也是命定的……”

“誰說我不願意了。”

朱雀說著說著發現勉強的男人並沒有在聽,她閉上了嘴巴,看著孫黎思的眼神裡帶著些許憐惜。

對方答應的那麼乾脆利落,其實是有些出乎朱雀的意料的。畢竟……就算是當年的他們,也並不就是那麼心甘情願成為現在的樣子。

成為朱雀或者青龍說的好聽是神州大陸的守護者,說白了就舍棄掉自我,用身軀容納華夏集體意識的一個容器而已。

甚至她已經快要變成朱雀之前的名字了,因為那對她來說不再是自己的姓名。曾經的那四個基金會成員可以說早已消失,重新成為守護者的他們,是和集體意識融合以後誕生的全新人物。

好好的作為人,誰高興變成那樣呢?當初就算是她,也不是沒有在心裡掙紮過的。

朱雀不是開玩笑的,她不會勉強任何一個人類做自己不情願的事情,就算他即將擔任那麼重要的身份也是一樣的。

就算因為白虎和玄武的不歸位,導致憂患重重,她也可以縮回自己的地火中,通過不再踏出一步來延長安全期。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朱雀其實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在拒絕的那一瞬間,那個人就不可能成為玄武了。

如果她說出來了,麵前這個男人的下場可想而知不會好到哪裡去,知情者都會對他的選擇心生不滿。

所以朱雀將責任擔到了自己的身上去,變成了一意孤行的縱容人類。

孫黎思無比乾脆的答應了,朱雀也不知道自己心情該是什麼樣的。

是了,一個不願意成為玄武的人……又怎麼會變成玄武的繼承者呢?

朱雀不說話,孫黎思不說話,其他的人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場一下子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那麼,我們是現在就要開始嗎?”

孫黎思問道,朱雀看了他一眼,反問他:“難道你不想作為你自己,最後一次去看一眼你的親人嗎?”

孫黎思笑笑,他覺得自己笑了,不過可能根本沒有露出笑意吧。

“我就是從家裡過來的,如果一下子又跑回去,肯定會嚇到我媽。以後又不是沒有機會回去了……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不和家人告彆,孫黎思也想不到其他需要他去告彆的人選了。

再好的朋哥們也沒有必要去和他們說這些,維克多這樣過命的交情,突然跑上去和他道彆,也顯得怪怪的。

平時朋友滿四海的孫黎思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在這個時候可以說,希望你要記得我的人。

所以……孫黎思突然想起來一個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起他。

那個有著一雙豹耳的青年,他最後見到對方時,他正毅然決然的把一個小女孩甩到包圍圈以外,自己生死不知。

那個小女孩孫黎思記得,那一次的召集是有年齡限製的,年紀太小的異能者都被留在國內了,沒有必要讓孩子來冒險。

所以那個女孩孫黎思記得,那是他們那個營地裡年紀最小的孩子了,據說是已經無親無故,所以強行跟著同為土係異能者的養母來到了太平洋,平時也頗受照顧。

如果有機會再見麵……

孫黎思想到了那雙貓科動物毛絨絨的大掌中托著的紙巾。

他現在想想那紙巾的牌子還是清風的,非洲豹子也會用國產的牌子嗎?想到這裡孫黎思突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想笑,他的嘴角也確實出現了一些笑意。

如果有機會再見麵,和他說一聲謝謝吧。

朱雀望著臉上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輕鬆下來的孫黎思對他說,“你準備好了嗎?”

孫黎思愣了愣,拳頭突然捏緊然後被他控製著放鬆,“嗯,我沒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了。”

“那麼跟我來吧。”朱雀說完這句話,動作卻不是轉身讓孫黎思跟著她。

她嘴上說著跟著我來這種話,實際上的動作卻是一把拽過了孫黎思,把他拉出了屋子,然後乾脆利落地將他往天上一扔,從袖子裡甩出一隻小小的黃鳥。

那隻黃鳥也不知道為什麼接觸她也沒有燃燒,沒有經曆過朱雀火燒沙發和茶幾的孫黎思也沒有為自己居然沒有被燒而感到意外。

小黃鳥接觸空氣的一瞬間,迎風暴漲,很快變成了一隻體長五六米的英武大鳥。

朱雀乘了上去,順便把孫黎思扔在了鳥背上。

“我們走吧。”

孫黎思嘴角抽了抽,這也未免有些太過粗暴了吧。

同一時間,燈塔國某處秘密建築裡的葉凱歌正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

他笑著問,“這就是當時全部的資料了嗎?”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一地的人,他們被像粽子一樣五花大綁,沒有一個身上不掛彩的,看得出來捆綁他們的人手上挺粗暴的。

“嗚嗚嗚……”地上的人一邊支吾一邊在心裡罵娘。

你既然文化就把他們嘴裡塞著的東西取出來啊!他們嘴裡塞著不知道從哪裡搞來味道惡心死個人的餿抹布,整個下半張臉都糊著一層膠帶,鼻子根本無法呼吸。

如果不想憋死的話,隻能用嘴巴來勉強呼吸。但是嘴巴每一次的空氣流動都會帶入那種惡心的味道,可快把他們熏暈了。

這些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大人物哪裡受到過這種折磨啊,如果是平時他們早該跳起來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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