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夜色漸晚。

萬梅山莊的老管家是一個非常慰貼的人,對於他家莊主終於結識了除陸小鳳之外的朋友,是非常珍惜的。更何況葉閒野是主動來山莊做客的,不管是招待朋友還是為了萬梅山莊的顏麵老管家都不會怠慢了他。

因此在葉閒野紮進書房幾個時辰之後,老管家就有些坐不住了:實在是因為葉閒野本身到達山莊時候就已經是傍晚了,吃過晚飯後再加上在書房這些時辰,早就到了該休息的時候,然而作為客人的葉閒野到現在還沒有出來。這就讓操心的老管家以為出了什麼問題。

於是他找上了萬事不理的西門吹雪,擔憂地問道:“天色不早了,葉公子還沒有出來嗎?”

聞言,西門吹雪看了一下窗外的夜色,心裡也有一些淡淡的擔憂,於是決定自己前去書房查看一下。他吩咐管家道:“莫急,收拾房間。”

管家步履匆匆地走了,想來去收拾給葉閒野居住的客房。

西門吹雪敲了敲書房的門,在第三次沒有人回應之後,眉頭一皺,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強硬地推開門,就看到了躺在桌案上不省人事的葉閒野。

西門吹雪一驚,快步向前將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在感受到強烈的跳動之後,這才鬆了口氣,有多餘的心思查看葉閒野的狀態。

仔細看過之後,就算是冷心冷情的西門吹雪也有也有種哭笑不得的心情,葉閒野竟是睡過去了。

看了看等待在門外的老管家,西門吹雪知道不能讓他繼續睡下去,於是伸出手輕拍了拍葉閒野的臉頰。

輕微的刺痛驚醒了沉浸在深層次夢境中的葉閒野,夢境中此刻的葉閒野正站在米麗古麗的麵前,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隻能看見米麗古麗的嘴巴一開一合,但具體的話語卻聽不見了。

葉閒野有些著急,他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像小的時候那樣拽住米麗古麗的衣擺,卻看到眼前的米麗古麗像破碎的鏡麵一樣從他的眼前消失了。

葉閒野猛地一驚,睜開了雙眼。

他在睜開雙眼的刹那看到了西門吹雪略顯擔憂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葉閒野不知今夕是何年。什麼是夢,什麼又是現實?好在恍惚隻是霎時,葉閒野清楚地意識到他剛才的夢並不尋常。

然而等他細細去回憶夢中的情節時,之前那些清晰的畫麵又仿佛被誰粗暴地抹去,隻留下一絲絲痕跡,葉閒野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西門吹雪將葉閒野扶了起來,淡漠的語氣暗藏著擔憂:“怎麼了?”

葉閒野頓了一下,搖了搖頭,回答道:“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現在想來這個夢隻剩下灰蒙蒙的天,泛著血色的黏膩的土地,還有他人手中的血與刀。葉閒野皺著眉,努力回想,最後也隻是隱約憶起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誰?他的夢中那片險惡的地方又是哪裡?葉閒野並不清楚,但是他的情緒卻被大大的安撫了——能夠憶起這些就說明,他的記憶還是有回來的可能的。

所以雖然做了一個堪稱糟糕的夢,但葉閒野安心了。

第二天清晨,葉閒野與西門吹雪例行練過劍之後,他們一左一右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接過候在一旁的老管家手中的溫水,潤過喉之後,葉賢也同西門吹雪講起了昨天他的夢。

因為葉閒野本身也不記得什麼,所以並不能具體描述出什麼,與之相對的,西門吹雪也無法提供言之有物的猜測,不過能夠與人傾訴,這使得葉閒野暢快了許多。

西門吹雪每年隻出莊四次,而每次出莊都是為了殺人,殺該殺的人。今年的份額已經用過一次,所以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山莊練劍。

練劍是寂寞的,追求劍道同樣是寂寞的。

但如果有一個跟他誌味相投的劍客一起重複這些枯燥的事情,就不算什麼了。

雖然葉閒野隻是來查找醫書的,但西門吹雪總能從與另一個劍客中的交流中體會什麼,於是也就變得趣味了許多。

要葉閒野自己說,他是沒法認同西門吹雪的劍道的,西門吹雪走的無情道,無情道也就意味著他的生活是乏味的,每天隻有和劍打交道,雖然葉閒野自己也是同劍打交道,但他心中不會隻有劍。

不認同西門吹雪的道,但他敬佩這樣堅定走在自己道路上的西門吹雪。

所以他們二人時常交流一些劍道上的感悟,思想的碰撞不乏出現一些靈感的閃光。於是西門吹雪更加癡沉迷於劍道了。隻要有靈光一現,那麼不用葉閒野說什麼,他就會自己跑去琢磨劍招了。

再一次被西門吹雪拋下後。葉賢也看著因為劍氣而飛舞的雪花,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去書房查看關於他的病症。醫書上雖然記載的少,但不乏一些猜測,可以開闊自己。冷冰冰的西門吹雪都可以那麼有乾勁,他也不差。

坐在桌案邊,葉閒野將第一次翻出的書重新翻開,這次他謹慎了許多,在一本叫《雜病源流犀燭》的書中有著這樣的記載:有神氣不寧,每臥則魂魄飛揚。覺身在床而神魂離體。通夕不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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