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孤懸喊道,死死盯著沈修瑾身影。
“你已被雲嵐宗除名,師兄二字,我擔不起。”沈修瑾聲音冰冷。
生氣了。
謝孤懸看著他,心像是被看不見的針刺了下。
要與他這樣生疏嗎,明明才做了那樣親密的事。
眼神黯淡下來,忽然就不知所措。
自知失言,沈修瑾握緊了天罰劍,指節微微泛白。
在原地僵立一會兒後,他什麼都沒說,垂眸想離開這裡。
一步踏出去,結界忽生,攔住了去路。
魔氣翻湧,似惡鬼猛獸般無聲咆哮,衝著他背後而來。
沈修瑾反手一劍,攔下從背後偷襲的人。
“我說了,你留下。”謝孤懸神色狠厲陰冷。
沈修瑾不語,態度不言而明。
大帳中床鋪被劍氣砍成兩半,桌椅被靈力威壓碾碎,一地狼藉。
有魔族大軍察覺到動靜,迅速朝主帳靠攏,卻被謝孤懸喝退。
“與魔交合,師兄,你回去了如何麵對他人?”
拿不下沈修瑾,謝孤懸氣極,見他要走急得什麼都顧不上,想拿話語刺一刺,好尋出破綻來。
誰知沈修瑾眼神一變,卻是咬牙切齒說道:“謝孤懸,你是魔,所以自輕下賤,與你交合當真是臟汙。”
與魔交合,什麼叫做與魔交合。
若非行這事的是謝孤懸,一個魔族敢辱他至此,不用到這個地步,露出端倪的時候早就被他剝皮拆骨,魂魄投於火獄之中焚燒折磨。
就算再不濟,自毀經脈爆體而亡也要拉著對方一起死。
那日他看著謝孤懸墮魔,被從背後捅了一劍也從未這樣想過。
如今謝孤懸卻自甘墮落,拿自己是個魔族的事情自比輕賤。
沈修瑾被他這話氣得理智全無,卻是一身靈力傾瀉,全力壓製了謝孤懸,無從找到破綻。
臟汙。
謝孤懸眼神怔愣,儘管知道師兄是氣話,但還是紅了眼睛,像是氣極的憤怒模樣。
然而就算這樣,也隻是敢怒不敢言,無意識抿了抿唇。
“師兄,你被我汙了身子,就留下來陪……”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他的話。
五指紅痕很快就浮現,印在那張美豔動人的臉上。
謝孤懸被打的側過臉,又緩緩轉過來。
被沈修瑾壓製,但他依舊可以控製牢不可破的結界,若一直僵持下去,輸贏還真的不知。
地上又一道陣紋亮起,察覺到是用來困住他的,沈修瑾往後退了半步。
他平靜下來,收起天罰劍,淡淡開口:“謝孤懸,人魔不兩立。”
“當日小飛仙境我捅你一劍,你還回來了。”抬手召來散落在地上的玉佩,從中拿出一個東西,他繼續說道:“生辰八字一事就此揭過,你我從此再不相乾。”
謝孤懸看清他手裡拿的東西,是當年的雙魚玉佩,刻工粗糙,雕出來的樣子也不甚美觀。
他送了沈修瑾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枚玉佩,也不曾過問。
忽然想起當初自己雕刻玉佩時的漫不經心,隨便刻了刻就送過去了,根本談不上精心雕琢。
無非是個小玩意而已,不值得去過問。
當然以他對沈修瑾的了解,定會妥善存放。
虛情假意何時變樣了,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以為沈修瑾是要將玉佩還回來,他嘴唇微張,想說什麼到了嘴邊又說不出。
看著沈修瑾攥緊了手,他困惑又茫然。
最後眼睜睜看著玉佩被捏的粉碎,成了殘渣碎末,從沈修瑾手中滑落在地上,混入泥塵之中,再也分不清。
眼捷微顫,他愣在原地,許久都沒能回過神。
沈修瑾打破結界,他走出主帳。
視線裡的人不見了,謝孤懸瞬間暴怒。
“沈修瑾,你敢!”
不止毀了玉佩,還要離開。
他怎麼敢!
左翼營地的魔族心神一震,低階魔族被威壓震懾,心驚膽戰看著主帳上空的黑色身影。
一身魔功運轉,幾息就到了頂峰。
沈修瑾回頭看著修為暴漲的謝孤懸,有血色光芒圍繞在周身。
這股氣息他很熟悉,嗜血珠,謝孤懸在吸收嗜血珠的力量。
血煞衝天,異動驚醒了許多人。
無論是嗜血珠還是混沌珠,所蘊含的強大力量都非尋常寶物能比,是為不世異寶。
沈修瑾忽然看向地麵的魔族大軍,一個青年悄無聲息出現,同樣抬頭看著空中的謝孤懸。
魔主。
他見過魔主的畫像,一眼就認了出來。
熟悉的靈力湧現在身旁,天霄擋住了他與魔主的視線。
看了眼正在突破的謝孤懸,有魔主在場,就算旁人想在這個關頭阻攔也無法。
她帶著沈修瑾離開了這裡。
魔族大軍蠢蠢欲動,卻被魔主一個眼神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