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年輕,有待曆練。
江父漫不經心在心中點評一番。接著他喝了口茶,隻說: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先把你手裡那幾個項目做好吧。”
很明顯,他不讓江宇珩插手其中,甚至有點敲打的意思。
“.”
江宇珩深深攥了攥拳,把提前準備好的一堆說辭全部咽進肚子裡,臉上卻露出乖巧的笑容來,
“我隻是擔心忍不住問一句,既然江董心中有數,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請示幾個項目上的問題.”
“.”
半個小時後,江宇珩走出辦公室,徒勞而返。
不過實際上也不算徒勞,至少他現在確認江晟海對自己的身世沒有任何懷疑。
現在要緊的是怎麼處理好張幸州的事,然後挽救陳家的危機。從現在起,他再也不求得到江晟海的信任和疼愛。
江宇珩意識到自己得立刻準備一個應對最壞情況的方案,比如身世暴露,江晟海不僅會把他和母親趕出去,也許還會不惜一切地報複陳家。
到那個時候,他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此時此刻,江宇珩終於意識到身世暴露隻是表麵的危機,而真正帶給他危險的.是江晟海這個人。
他深深吸了口氣,給陳騰霄打電話。等待接通的同時,江宇珩通過旁邊的落地窗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蘭博基尼停在公司門口。
緊接著,楚停雲就上了車。
駕駛座上坐著的不是司機,而是宴尋。
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來接楚停雲下班,其實一般情況下他不會這麼高調,不過最近比較特殊。
宴尋先摁住楚停雲湊過來的臉,提醒他道:
“安全帶。”
“哦。”
楚總想親小老公無果,隻能先去係安全帶。
行吧,安全駕駛嘛。
回家再親也行。
等到男人係好安全帶之後,宴尋才啟動車子,平穩行駛。
即便是這麼騷包的車,楚停雲發現小老公也能開出一種格外穩重的感覺。
“技術不錯嘛,看來駕校老師教學水平確實可以。”
“.嗯。”
實際上駕校報名沒多久宴尋就恢複了記憶,不過為了繼續維持失憶人設,他還是又去學了幾次。
“又跟那個人吵架了?”
宴尋發
現楚停雲每次跟江晟海吵架之後都特彆煩躁且疲憊。
“嗯?”
楚停雲懶洋洋地哼了一聲,
“我那是罵了他一頓,罵他老眼昏花,畏首畏尾。”
宴尋微微皺眉:“你最近動作太大了。”
畢竟楚停雲還是江氏集團的總裁,如此針對己方陣營很危險。
而且他也很擔心陳家會不會再用什麼手段威脅到楚停雲的生命。
“不大不行啊。”
楚停雲輕輕呼出一口氣,
“如果江家徹底切割掉一切跟鴻遠地產的聯係,絕對會慘重損失,幾乎等價於脫層皮。”
“而我現在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陳家踩下水,踩到就算老頭子想要救也有被拉下去一起淹死的可能。”
“脫層皮和淹死,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怎麼選。”
不過楚停雲沒說的是現在陳家還沒到那個地步,江晟海如果真的想要挽救也不算是困難至極的事情。
他隻要果決一些,先快刀斬亂麻拿掉楚停雲的總裁位置,然後通過彆的公司建立新的資金通道,再用一些彆的商業手段等等,也不是不能救。
隻是現在江晟海還在猶豫,這個老狐狸還在權衡利弊,用最冷酷最商人的目光評估著如今的鴻遠地產到底還有多少價值。
所以楚停雲根本沒想過遮掩,他就是做得大張旗鼓,毫不掩飾,而且痛下殺手,以求速戰速決。
宴尋一怔,很快也清楚了楚停雲的打算。
從一開始,對方的思路和目的都很清晰——
他不是要跟江晟海扳手腕,也不是要奪權,他要對方心中的價值天平徹底傾向自己這邊,以此逼迫老狐狸親自動手。
楚停雲現在費儘全力,傾儘所有也隻能把陳家踩下水,對方總歸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有一番掙紮的餘地。
可一旦江晟海出手,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作為江氏集團的絕對控股人,實際掌權者,楚停雲要對付陳家,江晟海就是一座絕對繞不過去的大山。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讓這座大山站到自己的背後。從阻攔者變成無法撼動的絕對靠山。
隻要江晟海決定切割掉陳家,那麼鴻遠地產這個名字很快就會被抹得乾乾淨淨。而對方也絕不會有任何再翻身的可能。
——這是最省事省時省力的方式。
就算江家因此脫層皮,也是江晟海疼,就算以後所謂的總裁位置丟了,楚停雲仍會拍手稱快。
屆時,他就可以毫無後顧
之憂地開始翻舊賬了。
一筆一筆,按照《刑法》清算。
“當初你的車禍,說不定也是那些家夥搞的鬼。”
就算表麵查不出任何東西,楚停雲也執意這麼認為。
宴尋其實後來也回憶過無數次,但是車禍發生得太快了,他也沒能找出什麼異常,隻是問,
“除了車況之外,有查過我當時的通話記錄嗎?”
“查了。”
楚停雲當然不會放過這些細節,
“你當時接到了幾個推銷廣告電話,其中一通還是在車禍發生前不久。”
所以交警才認定是駕駛員自己的責任。
“.”
宴尋沒說話。
看來對方把痕跡抹除得很好,即便他現在說出自己受到了威脅,也無法查證。
宴尋沒再繼續車禍的話題,而是示意楚停雲去看放在後座上的文件袋。
“我找了個私人偵探去查陳婉清最近的行蹤,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自從李戎被發現之後,陳騰霄就花重金雇了不少保鏢走哪帶哪,很難再查到什麼。
不過陳婉清就不一樣,她至始至終都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婦人,也是江陳兩家重要的連接點。
在宴尋看來,是個很好的切入口。
“私人偵探?”
楚停雲拿起文件,語氣有點意外,
“沒想到我們正直善良的尋尋還會做這種事?話說陳騰霄那些照片不會也是你拍的吧?”
宴尋:“.李戎拍的。”
“哦,那就好,你還是少看點那種臟東西,彆跟他學壞了,亂去拍一些奇怪的照片,視頻什麼的。”
宴尋:“.”
當初拍奇怪照片和錄像視頻的人到底是誰?!
宴尋對楚停雲的厚臉皮和雙標又有了新的認知。
他強行無視了楚停雲這句話,繼續道:
“昨天她匆匆從陳家出來之後,就去了一家美容院。”
“有意思的是,她當天在裡麵消費了上百萬。而那家美容院的背後老板當晚就坐飛機直飛國外了。”
楚停雲打開文件袋,翻看到了幾張男人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