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2 / 2)

單手洗澡的確不方便,不過也僅僅隻是不方便而非不能夠。折騰了一陣,門外突然響起的聲音混在水流中,聽得不夠真切:“還好麼?”

明棲趕緊應了一聲,一邊洗去身上的泡沫,一邊暗自嘀咕:

鬱欽州不會一直守在門口沒走吧?

腦海中思緒亂飛,明棲加快了速度,胡亂地將身上擦乾淨,然後到一旁穿衣服。拎起褲子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之前應該往浴室裡放個小板凳,否則以他單腳站立的本事而言……多半要摔。

這樣的念頭剛起,明棲便歪著身體DuangDuang撞上了門。

明棲:“……”

“怎麼回事?”

“……沒站穩。”明棲尷尬地蹭了下鼻尖,就著背靠大門的姿勢穿上衣服,胡亂將毛茸茸的睡衣披上,簡單刷了牙,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去。

一抬頭,就看到站在門邊上的男人。

他朝著鬱欽州伸出手:“我洗好了,應該沒碰到水。”

鬱欽州垂眸將他右手上的保鮮膜撕掉,白色紗布好端端綁著手,確實沒有被打濕的痕跡。看明棲望著自己,鬱欽州總覺得仿佛看到了小八眼巴巴瞅著自己要誇獎的模樣,他笑著將毛巾蓋在明棲頭上輕輕揉了揉,“很厲害。”

“本來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雖然是小聲嘀咕,但言語間透露出來的細微愉悅依舊讓人感知分明。

將明棲頭發吹乾,趕他上床,鬱欽州站在床邊微微俯身,問他:“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換藥?”

“兩天換一次就可以。”

“嗯,那你先睡。”

明棲單手拉著被子,視線穿過鬱欽州的肩膀窺到了還放在茶幾上的那一束玫瑰,提醒他:“你記得把花放好。”

“好。”

鬱欽州換上睡衣從浴室回到臥室時,明棲已經睡著了。拍了一天的戲,加上時間已晚,他早已露出困倦之色。鬱欽州坐在床邊,看他睡著以後也微微蹙起的眉,便知道他的手還在疼。

明棲是個不喜歡向旁人展現自己弱勢一麵的人。

就像至今為止,他沒有在鬱欽州麵前說上一句疼。

男人看了眼明棲的位置,和他探班時一樣,明棲睡在靠窗的一旁,將大半的空間留給了他。鬱欽州彎腰,動作極輕地將人抱起放到另一邊,微微的懸空感驚醒了睡夢中的人,明棲有些迷茫地睜開眼,視線裡撞入鬱欽州的臉時,對方低柔的嗓音響起:“沒事,你繼續睡。”

同床共枕過一段時間,明棲對鬱欽州的氣息很熟悉,更沒有半點防備之心,很快便隨著身體再次接觸到柔軟的床鋪而陷入睡意。

將明棲換到另一側,鬱欽州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右手拖起放到自己的掌心,垂眸不語。

淩晨三點左右時,明棲醒了一瞬,掙紮著側身想將右手壓到臉下。這是他睡著時候不自覺的習慣,但今天這個習慣注定無法維持,右手手腕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便掙脫不開,他有些不爽,但臉頰下卻已經先墊上了柔軟溫熱的物體。

明棲下意識蹭了蹭,重新閉上眼睛。

鬱欽州看他,笑了一聲,“跟小孩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邁入黎明,燈紅酒綠的空間內,閔正越聽著耳邊重金屬的噪音,頭有些脹痛。一旁,拚酒拚累了的同圈子豪門少爺們摟著各自的伴侶交談著各種亂七八糟的話題。說著說著話題的主人公便來到了鬱欽州的身上。

“我家老頭子說鬱董前兩天剛拿下一個幾十億的海外項目,閔少,真的假的啊?”

不等閔正越回答,便有人笑起來:“這有什麼假的?不都有記者拍到鬱董和伯納醫藥負責人吃飯的照片了嗎?”

“嘖嘖嘖,有的人一出手就是幾十億,有的人還在酒吧醉生夢死。”

“你在罵你自己嗎?”

“不明顯嗎?”說話的人樂得直笑,“不過我就喜歡醉生夢死,沒事業心。”

閔正越聽著幾人的對話,揚了揚眉。在這群富二代公子哥眼裡頗有事業心的鬱欽州鬱董在五分鐘前發了一條朋友圈動態,隻有一張照片,照片也拍得模模糊糊,倒不是說鬱欽州拍照技術不行,而是很明顯的有意而為之。

隻能隱約看到兩人相挨著的肩膀。

據他所知,明棲好像還在劇組吧?

他哥可真行,剛從國外回來,估計家都沒到就往影視城跑了。

他想著,在動態下留言,再一抬頭便發現一群人正眼巴巴看著自己。根本沒聽到他們對話內容的閔正越瞥他們,問:“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閔少知不知道網上說的鬱董是為了身在娛樂圈的小情人收購的千城,是不是真的。”

這群人,好奇完鬱欽州的事業又開始好奇鬱欽州的私生活。

而且相比之下,那些染上曖昧色彩的八卦更能引起他們的好奇,畢竟,那是神墮落成普通人最好的證明。

閔正越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聳聳肩膀:“你猜咯。”

對方:“……這我怎麼敢隨便猜。”

話剛落下,袖子被瘋狂扯動,他偏頭看過去,見坐在身旁的女伴瞪圓了眼睛,手機屏幕亮得刺眼:“你看微博,有人拍到了鬱董。”

“拍到鬱董不是很正常?”

閔正越也覺得挺正常的,但他還是很好奇拍到了他哥乾什麼。點進微博,閔正越就被熱搜上的詞條內容給震了一下:

#鬱欽州影視城#

閔正越:“……”

“我曹!”原先跟閔正越搭話的富二代眼睛都亮了,“閔少,真的啊?!”

一邊問,一邊點進詞條。

熱門來自一個普普通通的追星少女的微博賬號。

紅糖今天公開了嗎:家人們,瞧瞧我在影視城看到了誰?[照片]

很隨意的偷拍圖,卻是鬱欽州走向酒店的側臉照,酒店門口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在他身後拉出了一道長影,出挑的麵容半掩在陰影中,朦朧中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矜貴。

身後的黑色豪車宛若沉默無聲的野獸。

閔正越放大照片仔仔細細看了幾眼,眼尖地瞥到了照片一角露出來的一束橘粉調玫瑰。

他哥還怪浪漫的。

閔正越嘀咕著刷新頁麵。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該熱門下的評論數量劇增。

[我就知道晚睡會有驚喜。]

[我睡得晚,看到這種震撼的八卦是我應得的。]

[草,姐妹今晚彆睡了,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鬱董和神秘男人/女人一起從酒店出來的照片]

[誰!究竟是誰!誰拿下了鬱欽州!]

[我靠,鬱欽州還帶著花!果然,傳聞都不是無緣無故冒出來的,原來他真有小情人在娛樂圈/嚎啕大哭]

[猜一手小情人身份,買定離手]

[瑪德他好帥,豪門霸總×大明星走進現實,有沒有文給我看看]

[@娛樂圈bug,哥,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知道住在這家酒店的藝人名單]

第47章

等到早上明棲醒來, #鬱欽州影視城#這個微博熱搜詞條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衍生出來的各類話題卻隻多不少。

大概是猜到詞條的消失與鬱氏脫不了乾係,網友們在提及此事的時候小心許多, 隻用代稱, 沒敢提真名,省得一眨眼的功夫又被刪了。

金桂烏龍茶:一晚上沒睡, 特地了一下現在在江市影視城拍攝的幾個劇組。至於影視城內的酒店一般都簽了保密協議, 工作人員的嘴比我前男友的棺材板還嚴實,不過我也聯係了幾個代拍, 說不定能從他們嘴裡橇出點好東西來。

沒多久之後, ID為金桂烏龍茶的網友便放出了幾個名單, 其中包含著《臥底》劇組。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小有名氣的古偶劇、仙俠劇, 以及能和《臥底》掰掰手腕、群星聚集的季信然去客串的戰爭曆史正劇。

隨後金桂烏龍茶又道:代拍說當時太晚了, 他們都收工了, 沒拍到什麼有用的內容:)

[可惡, 我第一次發現江市影視城有那麼多明星/兩眼一黑]

[以我這個破看文的經驗來說, 真相往往藏在最不可思議的地方,所以我猜是hfc]

[樓上你一個hfc的粉絲在這裝什麼啊?蹭熱度碰瓷也沒法給你哥抬咖, yqz要是看得上這種整容臉糊逼, 我當場從十二樓跳下去]

[樓上雖然說的很有道,但彆隨便發誓啊!]

[其實可以縮小範圍啊, 沒人知道他要進哪個酒店嗎?]

[害,那位紅糖博主拍攝角度太雞賊了, 竟然還有景深效果,周圍的景色被模糊, 她自己也沒出來說明,這誰能知道他進哪個酒店啊。]

[我覺得是jz, jz這兩個月的資源簡直跟坐了火箭一樣竄得老快,他肯定在這兩個月裡遇到貴人了。]

[我也覺得有可能……前兩天還跟朋友討論jz是不是被人捧了呢,不然怎麼從一個十八線突然變成大ip仙俠男主了。]

[紅糖今天公開了嗎]的ID擁有者捧著手機將所有的評論都看了遍,發現這群網友真的很愛湊熱鬨,幾乎將每個劇組的演員,不論咖位高低全部提了一遍。

但是真正猜到的好像沒幾個。

也正常,畢竟她也是偶然撞見的這一幕,加上作為卜宏放的粉絲很清楚那個酒店住著《臥底》的主演和工作人員們。

仔細一琢磨,用排除法便能猜個大概 。

首先排除卜宏放,他和鬱欽州站在一起就不搭。雖然卜宏放是她男神,但她還是要說,卜宏放更像鬱欽州的保鏢,而且這些年卜宏放放了狠話——感情,狗都不沾。

其次懷曼雲已經殺青離開。

最後,付宇和蔣朋義有傳聞說在談戀愛。

按年紀看,就隻剩下一個明棲了,而且聽說今天明棲殺青了,聯係到那束很漂亮的橘粉玫瑰,鬱欽州和明棲是一對的可能性劇增。

不過這已經不關她的事兒了,畢竟她才收了鬱氏那邊送來的封口費以及卜宏放的語音條,希望她保密。

孟社是意外看到的相關新聞。

一早醒來,習慣性摸出手機看了眼微信。《臥底》的主演們有個微信群,玩得好的工作人員們自然也有,孟社在陪著明棲進組的第三天就成功混入其中,每天看工作人員們插科打諢,說說八卦,覺得還蠻有意思的。

直到今天。

他像往常一樣點進群聊,先是震驚於99+的信息記錄,隨後往上劃了劃,這一劃便看到了眼熟的‘鬱欽州’三個字。他的瞳孔一點點放大,隨後發出一聲:“握草!”

昨天鬱先生來找明棲竟然被拍到了?!

他著急忙慌地登上微博查看情況,詞條已經完全被禁止,[紅糖今天公開了嗎]的熱門微博也已經被她本人刪除,但還是能從其他網友的賬號裡瞧見那張已經被保存下來的照片。

多看了幾眼,發現這位[紅糖今天公開了嗎]的拍照技術竟然還挺不錯,將鬱欽州隨意的行走都拍得如此有氛圍感,他點點頭。

隨後再去看網友們關於鬱欽州的各種討論,確定沒有確切證據將此事牽扯到明棲的頭上,孟社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迅速起床,三兩下刷完牙就往明棲的房間衝。

熟練地打開門,眼角餘光並未多看一眼玄關多出來的鞋,倒先落在了茶幾上豎放著的橘粉花束上——看來真是粉絲送給偶像的殺青禮物。鬱先生還蠻有眼光的,這花好看得他一個糙漢也心動。他想著,熟門熟路地往臥室走,一邊擰門把手一邊嚎:“棲崽你起來沒?昨天晚上鬱先生來看你被人拍——”

他呆在原地。

眼眶所能容納的視野中,那張足以二人躺的大床上,被他提及到的‘鬱先生’正半靠著床頭。屋內暖氣十足,男人便隻穿著單薄的睡衣,領口未遮擋嚴實,露出一小片冷白肌膚,在昏暗的房間內也有種窺見暖玉的驚豔。

孟社的視線一點點往下,看見了埋在他腰腹間的腦袋似乎因為外麵的噪音而一點點抬起,露出一張睡眼迷蒙的臉。

幾秒鐘的沉默以後,孟社朝著看過來的鬱欽州訕訕笑了一聲:“起猛了,我還沒醒,我再去洗把臉。”

他猛地後退,拔腿飛奔離開酒店房間,哐當一下帶上了大門,發出了巨大的聲響。背靠著門板,孟社瞪大眼睛,咽了咽喉嚨。

剛才……是錯覺嗎?

他揉了揉眼睛,又晃了下腦袋,從身上摸出手機找到明棲的微信,正要問明棲是不是偷偷換了房間沒告訴他,恰逢隔壁大門打開,卜宏放打了個哈欠慢悠悠走出來,瞧見孟社,也沒注意到對方不太正常的表情,隻隨口問道:“你一大早跑明棲門口乾什麼?他們小情侶好不容易見個麵不得你儂我儂好幾天?今天怕是回不去了吧?”

“……他們、小情侶?”

“啊,那就老夫老夫?”

孟社:“……”

送走卜宏放,孟社的表情已經從(」゜ロ゜)」變成了( ̄ー ̄)。

同一時刻,因為撞門聲音而徹底清醒過來的明棲終於意識到什麼,瞳孔充滿震撼和驚恐地望向鬱欽州。他張了張嘴,乾澀的嗓子艱難地蹦出幾個字:“剛剛……是孟哥嗎?”

鬱欽州伸手摸他的臉,將他微張開的嘴巴合上,反問:“我說不是,你信嗎?”

明棲:“……”

大事不妙。

明棲急哄哄地從床上爬起來,匆忙過頭右手差點壓在床上,被鬱欽州及時揪著後衣領拎了起來。男人方才還放鬆的臉臉色微沉,眉目間染上了幾分不悅:“當心點。”

“哦。”明棲也知道自己太著急了點,乾巴巴地應上一聲。

鬱欽州替他將牙膏牙刷準備好,明棲一邊刷牙一邊低頭去看孟社的微信,卻始終不見對話框有什麼動靜。他含著牙刷小心翼翼地發過去一個句號,結果等到刷牙結束也不見回複。

他深吸一口氣,用左手拉了拉身上披著的毛絨睡衣,探頭對鬱欽州道:“我去樓下找一下孟哥。”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先過去。”明棲摸了摸鼻子,拿起孟社的房卡往樓下二層走。在電梯裡遇到了幾個《臥底》劇組的員工,明棲沒注意到他們有些古怪的表情,隻像往常一樣點點頭打過招呼,便迫不及待地離開電梯刷卡進入了孟社的房間。

但令人意外的是,房間裡沒人。

明棲一時有點無措,隻能繼續用微信聯係人。

不過這一次,孟社回複了。

77.:哥你人呢?

孟媽:哦,我覺得我的眼睛和腦子一塊出問題了,打算去醫院檢查一下。

77.:……哥你回來,我給你解釋。

半個小時以後,孟社坐在明棲套房的客廳沙發上,他的對麵是有些不安正企圖悄悄看他的明棲以及淡定如常的鬱欽州。鬱欽州的長腿交疊,神色自然地將牛奶拿起遞到明棲的唇邊,明棲接過,咬著吸管喝了兩口又放下,瞅著孟社。

孟社裝模作樣地咳一聲:“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想過了——

鬱欽州條件這麼好,長得又好,能力又強,但凡他花點心思,把明棲這種出生至今沒談過戀愛的母胎單身哄得團團轉也很正常。

隻不過,孟社還是驚訝於鬱欽州這粉絲上位成男友的速度。

“……挺早了。”明棲乾巴巴地說。

“挺早是多早?”孟社皺眉,“上次鬱先生來探班?”

“比那還早。”鬱欽州出人意料地開口,手指輕輕拂過青年繃緊的脊背,在孟社震驚的眼神下慢條斯地開口,“今年年初七結的婚。”

嘭。

孟社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起身就往門外走,看得明棲一愣一愣的:“哥你乾嘛去?”

孟社:“我耳朵好像也出問題了,我再去趟醫院。”

明棲:“……”

明棲戳戳鬱欽州的腰,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問:“你能不能先去臥室,我跟孟哥好好聊一下。”

鬱欽州看看他,明棲仰著頭,漂亮的眼睛裡流出幾分祈求,跟小八要零食吃一樣的表情。鬱欽州便如他所願地起身,“聊好叫我。”

明棲乖乖點頭。

他一走,明棲便將孟社拉了回來,不等對方開口,他便主動將什麼都交代了:“年三十那天發生了點事情,我發燒被他帶回了家,然後他看我挺合適的,就跟我協議結婚了。”

孟社仿佛活在夢裡,不確定地反問:“協議結婚?”

鬱氏最高的掌權者,沒事跑劇組來探班,殺青還要特地來一趟,你們城裡人管這叫協議結婚?

“嗯,我之前不是還問過你跟霸總協議結婚那事嗎?後麵還跟你要了律師的聯係方式。”

明棲這麼一說,孟社便什麼都想起來了。

西景灣的房子以及——

“打車打到庫裡南?”

明棲:“……”

孟社還真是念念不忘庫裡南。

明棲如實回答:“其實是他送我去試鏡。”

孟社:“……那你彆說,他對你這個協議伴侶還挺好,竟然還哄著你跟我玩cosplay這一套。”

明棲抱著抱枕衝孟社討好地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本來就是隱婚,我怕你喝多了不小心把事情抖出去。”

孟社回憶起了自己在卜宏放等人麵前的壯舉,眼角微微一抽,尬笑。

那、瞞著他也確實有道。

孟社看了看臥室的方向,大門緊閉,窺不到裡麵的人,但他能清晰地回想起自己在一個多小時前不知情而破門進入時看到的那一幕。

這個協議結婚,怎麼怪怪的。

第48章

說完了明棲與鬱欽州之間的關係, 孟社終於想起來自己最初來明棲的套房所為何事。

明棲好不容易安撫完孟社,心情還沒完全恢複,陡然又聽到鬱欽州上熱搜一事, 差點被一口牛奶送走。他咳得厲害, 麵紅耳赤,孟社見到他這麼大反應連忙起身幫忙拍他的背, 不過動作剛起, 身後的臥室大門便被人打開,鬱欽州邁步而來, 取代了孟社。

孟社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一言難儘地收了回去。

見鬼的協議結婚。

明棲緩過來, 朝著鬱欽州擺手, 扭頭看他:“孟哥說你上熱搜了?”

鬱欽州嗯了一聲, 與明棲不知情的緊張和慌亂相比, 他顯得格外淡定:“隻拍到我出現在酒店門口的照片, 已經讓人將熱搜撤掉了, 不必擔心。”

孟社插了一句話:“不過現在大家都知道鬱先生有位小情人在娛樂圈,還在猜那位小情人到底是誰。”

孟社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自己用小號轉發的投票。

其中紀昭以58%的票數遙遙領先。

他見明棲湊過來盯著投票看, 安撫他:“沒事, 你也被提名了。”

就是占比小了點,才1%。

明棲:“……倒也不必安慰我。”

他想要的是大獎的提名。

“雖說鬱氏的公關團隊動了手, 不過我剛剛看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在討論,影視城好像多了不少代拍和狗仔。今天要回京市嗎?”孟社問兩人。

他的建議是彆回, 索性在這兒多待兩天。按照他對狗仔們的了解,他們連著幾天毛也沒拍到, 就不會糾結於此事了,肯定猜想鬱欽州和那位神秘小情人趁他們不注意離開, 留在影視城蹲守便也變的沒意思起來,不如早點撤走。

明棲有些遲疑,他看向鬱欽州。

“想回就回,我會處好。”

“不會被拍到嗎?”明棲問他。

“不會。”

確定了要回京市,當天下午一輛略顯普通的黑色大眾便停在了《臥底》劇組所在的酒店地下車庫內,所有人都知道鬱欽州來影視城那天開了輛顯眼的邁巴赫,因此對駛離的大眾根本沒有半點在意。一路安全到機場,上的也是鬱欽州的私人飛機。

這還是孟社第一次坐私人飛機,眼睛都瞪圓了。

接過空乘遞過來的酒正要往嘴裡灌,卻先注意到了明棲幽幽看向自己的眼神。

孟社:“……忘了、忘了,哈哈。”

他將酒還給空乘,眼裡含著淚:“給我換杯橙汁吧,我不喝酒。”

橙汁取代烈酒,孟社抿一口,嘖嘖兩聲:“我做夢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坐上鬱董的私人飛機。”

明棲左手拿著叉子,戳著牛排,笑著說:“說的好像我做夢想過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孟社抬起橙汁,明棲舉起叉子,清脆地碰了一下。

回到西景灣,明棲也沒有再往隔壁彆墅跑。他抬步走入客廳,毛茸茸的小貓咻一下從裡竄出來,爪爪扒著他的褲子一路向上,輕車熟路地來到明棲的肩膀上,舔舔青年柔軟的臉蛋,喵嗚喵嗚叫個不停。

岑涇走出來,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起來:“小八很想明先生。”

明棲被它叫的心都要化了,左手摸摸它的腦袋,小八便趁機用腦袋拱他的掌心。父子倆其樂融融的模樣令跟上來的鬱欽州揚起眉梢,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平時見我怎麼沒那麼熱情?”

明棲逗弄著小八,聽到鬱欽州這話忍不住笑了一下,故意說:“那肯定是因為小八更喜歡我。”

鬱欽州抬手捏著小八的後頸將它放到自己的懷裡:“嗯,我也更喜歡你。”

明棲:“……”

好端端的怎麼還當著孟社和岑涇的麵逗他。

明棲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轉身去看那幾隻大白鵝了。

孟社被他留在原地,看看明棲的背影,再看看身高腿長斜靠在沙發上的男人,正欲說點什麼,鬱欽州卻先開了口:“孟先生一起用個晚餐?”

“……那我就不客氣了?”

“自然不必客氣。”

明棲的手還傷著,晚餐便吃得比較清淡,不過西景灣的廚師廚藝好,即便清淡,孟社也吃了兩大碗飯。

吃過晚飯以後,明棲追著小八回房間,餐桌上隻剩下孟社與鬱欽州。

孟社悄悄瞥了眼鬱欽州,沒錯過對方用餐時優雅矜貴的動作。也不知道怎麼的,此刻麵對鬱欽州,孟社竟然覺得比先前更緊張和不自然一點。

“孟先生,”鬱欽州放下筷子,抬起一張被上帝眷顧的優越的臉,他衝孟社溫和一笑,“有些話不適合以明棲粉絲的身份說出來,但適合以明棲合法伴侶的身份說。”

孟社早猜到鬱欽州似乎是故意支開的明棲,此刻聞言立馬便點了點頭,“您說。”

“一般情況下我不會插手明棲的工作,但你們遇到任何解決不了的問題,隨時告訴我,可以嗎?”

孟社愣了一下。

他原以為鬱欽州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沒想到隻有這麼一句。

而且……從中他好像能體會到幾分鬱欽州對待明棲的與眾不同。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他忽而張嘴問:“鬱先生和棲崽真的隻是普通的協議結婚嗎?”

話剛說完,他回過神來,臉色猛地一變,突然對鬱欽州抬起手:“等等,鬱先生還是不要告訴我了。”

他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嘴。

恰好,鬱欽州對孟社的嘴也不是很信任。

孟社起身,麵對眼前這位位高權重的年輕掌權人,最終隻說了一句:“我答應您,但是我想冒昧的提一句,不管怎麼樣,我始終都希望明棲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

“當然。”

晚上八點左右,司機將孟社送回了家,明棲也回到了浴室準備洗漱。

經過昨天那一遭,他學乖了很多。身上衣服穿得都是寬敞的開衫,即便是單手也很容易脫下來。等他從浴室神清氣爽地出來,家庭醫生已經等在了客廳內。鬱欽州朝著看過來的明棲招招手,“讓醫生看看傷口的愈合情況,順便換個藥。”

包紮的紗布被拆開,看到的第一眼鬱欽州便蹙了蹙眉。

儘管已經從旁人的口中得知了當時的具體情況,可親眼看到傷口,還是令他眉目都沉了下來。傷口過深,縫了針,那隻本該漂漂亮亮、白皙如玉的手此刻疤痕醜陋。

家庭醫生認認真真觀察了半晌,換了藥和乾淨的紗布,對兩人道:“傷口縫合得沒什麼問題,恢複的速度也挺快的,最近在吃的方麵注意點,小心留疤。”

“謝謝您。”明棲衝他彎了彎眼睛。

“客氣了。”

送走醫生,明棲見時間也不早便索性回了自己的房間,然而推門進去,床上空空如也。他站在原地愣了兩秒,退後看看大門——

是他住的啊。

他剛才還在裡麵的浴室洗澡呢。

明棲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回頭瞥見鬱欽州,表情迷茫:“我的被子呢?”

“收起來了。”鬱欽州回答地淡定又很所當然,迎上青年愈發疑惑的目光,他的語調漫不經心,“回家了就不跟我睡了?”

……這話聽著怎麼怪怪的。

而且,回家了不就有多餘的床了嗎?

明棲在原地遲疑了幾秒,試探著問他:“那、還是和之前一樣,一起睡?”

鬱欽州點點頭。

於是明棲便跟在他身後走進了主臥。

這並非明棲第一次進入鬱欽州的主臥,相反,他進入過很多回。主要是小八喜歡亂跑,找不到它時明棲便大概猜到它肯定偷偷跑到鬱欽州房間去了。

他站在鬱欽州的身旁,看到房間內的設施與先前有了明顯的區彆,多了小茶幾、小沙發,上麵放著他愛吃的零食,另一側敞開的衣櫃裡也掛起了他的衣服。

衣服都搬過來了。

明棲開始懷疑就算他沒有提議一起睡,鬱欽州也會把他抓過來。

“那我還是睡那一邊?”

“另一邊,”鬱欽州抬起手指指了指。

“有什麼講究嗎?”

“擔心你半夜壓到右手。”

熟睡後的事情明棲基本沒有記憶,隻以為是鬱欽州提前的預防,便也沒多想,很乖地聽從對方的意思,穿著柔軟的絲質睡褲鑽進被窩。他單手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露出小巴掌臉,問鬱欽州:“你這會兒還有事嗎?”

“嗯,去處幾個文件,你先玩會手機,要睡了叫我。”

雖然明棲也不知道為什麼睡前要叫鬱欽州,但還是點了下頭。臥室的門被帶上,明棲單手玩手機玩得不太習慣,索性盤腿坐起來,將手機放到膝蓋上。但這樣一來,他脖子又酸得很,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休息了一會,又撲騰起來,繼續刷視頻。

或許是因為明棲以前保存過鬱欽州的訪談視頻,也可森*晚*整*能是鬱欽州出現在影視城的新聞太過引人注目,明棲刷到的五個視頻裡起碼三個跟鬱欽州有關係,他也沒劃走,饒有興致地聽不同的up主分析鬱欽州去影視城到底找誰,以及講解鬱欽州的過往。

蠻有意思的。

隻不過,這就導致鬱欽州無聲無息地推開門走進主臥時,聽到的就是一句:“最起碼我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鬱學長沒有任何生上的問題。”

鬱欽州:“……?”

第49章

毫無察覺的明棲陡然聽到這麼一句, 沒忍住笑。

這個up主也是個優秀的人,在國外念得和鬱欽州是同一所高校,因此對於鬱欽州的了解勝過許多其他蹭熱度的博主。

up主說:“真的, 我比他小兩屆, 當年一進學校就從無數人口中聽到過鬱欽州的名字,當然伴隨著這個名字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誇張的稱呼:感情殺手。放眼整個學校, 看上他的不知道有多少, 但他永遠都隻有一個回複:不好意思。不知道傷了多少小姑娘小男生幼小柔弱的心靈。”

“除了正兒八經告白的,當然還有另外送上門的, 不過他從來沒放在眼裡過。你們去我學校的論壇搜, 現在還能看到吐槽鬱學長清心寡欲的帖子。”

“我朋友當時還跟我說, 他懷疑鬱學長的清心寡欲不是自願的, 極有可能是因為他不行。我當時和我朋友吵了半天, 我不允許鬱學長頂著這麼好看一張臉和188的身高不行!還好還好, 看到他出現在影視城的照片, 最起碼我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學長沒有任何生上的問題!”

“我有沒有生上的問題, 還需要聽彆人分析?”

驟然響起的熟悉聲音瞬間蓋過了up主的調侃,嚇得明棲舉著手機的手一鬆, 手機啪嗒從上方掉下來正好砸到鼻梁。眼淚受不了酸澀的感覺瞬間從眼角淌下來, 他嗚了一聲,臉埋進了枕頭裡。

鬱欽州好笑地看著他可可憐憐的模樣, 上前掀開被子,將手機放到一邊, 瞥了眼始終在侃侃而談的 up主,也沒在意, 隻是動手將明棲翻了回來。青年一隻手捂著鼻子,眼眶有點紅, 眼神裡帶著幾分控訴:“你怎麼走進來一點聲也沒有。”

“我要是走進來有聲音,怎麼聽得到這麼有意思的言論。”鬱欽州撥開他的手,低聲哄他,“我看看?”

“就是砸了一下,一下子有點疼。”

話雖如此,但鬱欽州還是抬起了他的下巴,半晌才說了句:“嗯,沒流血。”

時間一分一秒走,疼痛也在逐漸消失。明棲從床上爬起來,眼角的餘光瞥到還亮著的手機屏幕但已經換了個討論鬱欽州小情人究竟是誰的視頻,他尷尬又羞恥地趕緊將手機按滅,眼神有些遊離,小聲問:“你文件處好啦?”

“嗯。”鬱欽州沒錯過他的小動作,衝他揚揚眉,“文件處好了,現在來處一下其他事情。”

明棲一愣:“什麼事?”

鬱欽州指他的手機:“關於我的生問題。”

明棲:“……”

他默默地又躺下,拉高被子蓋住臉:“我困了,我先睡了,晚安。”

然後安詳地閉上眼睛。

堅決不會鬱欽州。

但鬱欽州沒打算放過他,重新將被子拉下來,長指緩緩捏上了他的鼻子。沒幾秒之後,明棲就因為呼吸不過來而睜開眼睛。

怎麼還玩這招的!

不要臉!

明棲蹙眉瞪他,鬱欽州表情淡定平靜,再一次問:“接觸這麼久,我有沒有問題還需要聽外人分析嗎?”

說話時,特地加重了‘外人’兩個字。

明棲抿了抿唇,腦子裡立馬就冒出了鬱欽州第一回來影視城探班,於酒店套房內差點擦槍走火的場麵。雖然那時候他暈暈乎乎的,但被抵住的觸感格外明顯。

鬱欽州不止沒毛病,還天賦異稟呢。

明棲想著想著便覺得有點害臊,含糊說了句:“不、不用。我隻是不小心刷到了這個視頻,看了一會兒……”

他轉移話題,“這個up主說是你的大學同學,所以我有點好奇。”

“好奇我的事情可以隨時問我,”鬱欽州的視線落在他紅透的耳朵上,“我會很樂意跟你分享我的所有事情。”

這對於他來說,是恩賜。

明棲琢磨著這話,眼睛轉了轉,順勢問:“那你大學真的沒談過啊?”

鬱欽州低笑:“沒談,我當時對談戀愛也什麼興趣。”

隨即話音一轉:“不過現在挺有興趣的,棲棲要跟我談談看嗎?”

一直到鬱欽州拿著衣服去洗澡,明棲的腦海裡還是那一句“棲棲要跟我談談看嗎”。他睜著眼,臉蒙在被窩裡回憶鬱欽州說這話時的表情,不算太認真,有種若有若無的打趣,和往常他逗自己時似乎沒有任何區彆。

但明棲能明顯感覺到,鬱欽州話出口的那一刻,他的心臟不經意地顫了顫。

不敢真的當回事,他隻能小聲的說:“談不了,我們倆現在已經越過那個階段了。”

也沒說錯,他倆都結婚了。

鬱欽州從浴室出來,隻能看到半個露出來的後腦勺。但這顆後腦勺很快動了動,明棲露出小半張臉,眼中有幾分羞恥:“能幫我個忙嗎?”

“想喝水?”

明棲搖搖頭,從旁邊的抽屜裡掏出了一管藥膏,“我脖子好酸,幫我抹點藥膏。”

——玩手機玩的。

感覺頸椎都要斷了,還好孟社擔心他拍戲時會發生扭傷之類的事,給他買了好多隻藥膏。

溫熱的手掌覆上藥膏貼上後頸時,很濃鬱的薄荷味席卷鼻腔時,明棲突然瑟縮了一下。過激的反應引來了鬱欽州的詢問:“怎麼了?”

“會沾到被子,不塗……”話沒說完,手掌再次強硬地貼了上來。

鬱欽州慢條斯地捏著明棲的後頸,像捏一隻小貓一樣,捏得明棲渾身發軟。

明棲眯著眼睛,聲音似有似無,在一下一下的揉捏中起起伏伏,偶爾泄出一兩聲輕哼,但即便是這種飄飄然的狀態,他還記掛著薄荷味:“你要聞一晚上薄荷味,不介意嗎?”

“不介意。”

“可是我剛剛看那個視頻,他們說你很討厭刺鼻的味道。”明棲想到那個up主的吐槽,對方說曾經有幸和鬱欽州參加了同一場聚會,但鬱欽州早早離場,給出的由便是聞不了亂七八糟的香水味,先走一步。

明棲不提,鬱欽州甚至都回憶不起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

他的指尖探入後頸以下的蝴蝶骨,明棲沒有絲毫察覺。肆無忌憚地感受著那滑膩柔軟的肌膚,鬱欽州開口解釋:“不一樣。”

“啊?”

鬱欽州無聲地笑了一下。

明棲和其他人怎麼一樣呢?他能接受明棲的所有,不論是好還是壞。但對於旁人,連靠近都覺得煩躁。

他道:“這個味道還好,算不上刺鼻。”

明棲偏了下頭,半張臉壓在枕頭上,半張臉正對著鬱欽州,彎了彎眼睛:“我也覺得挺好聞的。”

抹藥膏最後變成了按摩,而且鬱欽州按摩的手法極佳,明棲昏昏欲睡,掙紮著想要清醒過來時耳邊響起一句“睡吧”,便心安得地睡過去了。

家裡的床比酒店的床舒服不少,明棲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點。醒來以後看手機,一眼看到孟社發來的消息:八條船翻了!

77.:?

什麼東西?

等晃進浴室,明棲才猛地意識到孟社口中的八條船指的是邱拓。他接過鬱欽州遞過來的牙刷,迅速洗漱完成,趴回床上打開微博,果然,熱搜第一的詞條是#邱拓腳踏八條船#,一路望過去,還有第六的詞條#邱拓不舉#。

孟社打來了電話:“笑死了,邱拓這翻車翻得真及時,鬱先生那點事立馬就被壓下去了。”

明棲一聽這話,扭頭看向鬱欽州,無聲地問:“邱拓這事,你做的?”

鬱欽州拍了下他的腦袋,“跟我沒關係。”

哦。

那就是純粹的壞事做多了,兜不住了。

孟社顯然已經吃瓜吃到撐,明棲也懶得再去搜,便直接問:“怎麼翻的?”

“有個富二代大小姐一腳踢翻的,好像是邱拓的現任吧,發現了邱拓艸粉,還有固定的床伴。對了,你還記得我之前提到的卓進的那個驚悚片嗎?邱拓當時說隻有兩個月的檔期,催促卓進儘快開拍,其實是因為這個富二代大小姐想跟邱拓結婚,約了婚前體檢,邱拓不舉那毛病還沒治好呢,所以匆匆忙忙跑去拍戲了。”

明棲:“……”

“現在這個富二代大小姐聯合了邱拓的上一任女友,兩人在微博瘋狂爆邱拓的黑料,邱拓這回得涼透了。”

明棲發表看法:“活該。”

“你要是沒事兒乾可以去看看網友們的評論,賊有意思。”孟社笑得格外大聲,“還有一件事情,有個小眾香水想找你當代言人,我買了他們家好幾款產品試用,還去調查了下,評價挺好的,被很多人稱為寶藏品牌,等會兒把信息先發你看看,要是可以咱們就接了,你覺得怎麼樣?”

以明棲現在的咖位是不可能接觸到奢侈品品牌的,孟社也不是什麼好高騖遠的人,這牌子能自己找上門來,他已經覺得很驚喜了。

“我沒問題。”

談好工作上的事,時間也不早了,鬱欽州問明棲:“阿越知道你殺青了,約我們吃飯,想去嗎?”

明棲想了想,他和閔正越也挺久沒見了,加上今天八條船的瓜那麼勁爆,他倆應該很有共同話題,便點點頭同意了。

考慮到明棲的傷,閔正越定了家口味比較清淡的中餐廳。中餐廳環境優美,位於郊外,走道幽深,環境絕佳。

明棲跟在鬱欽州的身旁往裡走,走著走著腳步頓了一下,輕輕地嗯了一聲,上揚的尾音引起了鬱欽州的注意,他偏頭問:“怎麼了?”

“好像看到了個熟人。”

側臉有點像溫玉瀾。

第50章

鬱欽州並未錯過溫玉瀾一閃而逝的臉, 而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與溫玉瀾走在一塊的並非宋家的小公子,而是樊家大少爺樊介。

最近這段時間, 周婧和溫和駿的爭鬥幾乎已經擺在明麵上了, 周婧想要找樊家的關係將溫和駿徹底踹離溫氏,倒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主意。

不過, 在鬱欽州看來, 樊家的人多少有點蠢,樊家這位繼承人也一樣。

他扯了扯唇, 低頭看了眼腕表, 輕易拉走了明棲落在溫玉瀾身上的注意力:“阿越估計等急了, 我們先過去?”

“嗯。”

就算那人真的是溫玉瀾, 明棲也沒想過要去打招呼, 畢竟他和鬱欽州的事溫玉瀾還不知曉。

走進早已訂好的包間, 閔正越一見到明棲便興奮地打招呼, “棲哥, 好久不見啊,你的手怎麼樣了?”

“好久不見, ”明棲衝他彎了彎眼睛, 又抬起手示意了一下,“手沒什麼事, 等著拆線就好了。”

閔正越說了聲“那就好”,招呼著明棲趕緊坐下, 隨後扭頭對鬱欽州道:“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樊家那幾個了。”

明棲對京市的豪門圈子並不是很了解,此刻聽到‘樊家’二字也沒什麼特彆的反應, 隻捧著服務員遞上來的龍井慢吞吞地喝。鬱欽州看看他,想到青年早飯也沒吃, 催促了句服務員儘快上餐,隨後漫不經心道:“看到了又怎麼樣? ”

閔正越心道哥你好淡定啊,你是不是忘記了老爺子之前試圖給你訂的婚事就是和樊家的女兒?

他幽幽看了明棲一眼,不懷好意地湊過去小聲將事情說了一遍。

出人意料,鬱欽州並未生氣,隻淡淡瞥了眼閔正越。

閔正越:“你倆怎麼都這麼淡定?”

明棲一臉無辜:“因為他提過啊。”

閔正越:“……怪不得,不過我講這個事情除了看我哥笑話以外,還想多說一句,棲哥你以後遇到樊家的人離他們遠點,樊家那幾個蠢貨最喜歡做惡心事了。”

雖然不認識樊家人,但明棲還是順從點頭。

吃飯吃到中途,明棲去了趟洗手間,鬱欽州跟在他的身後一同走了出去。

閔正越誒了一聲,又很快將話咽回去。

忘了,明棲的手還傷著,左手不太好使。

“你不用跟著我,”明棲注意到身後的尾巴,趕緊道,“我自己可以。”

鬱欽州隻是掀了掀眼皮,“我在外麵等,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叫我。”

明棲聞言便也沒有反對。

這幾天鬱欽州對他簡直是跟對待什麼昂貴又脆弱的花瓶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花瓶就碎了。

兩人剛一走,包間門口就多了道人影。

樊介了下身上原本就筆挺的西裝,抬手敲了敲門,隨著裡頭的一聲‘進’他才推門邁入。入眼便是整個餐廳環境最好的包間大廳,落地窗窗簾掛在兩側,透明的玻璃外是花叢盛開的美景。但樊介隻停留了一秒,便將視線拉回到了餐桌前。

視線隻撞到懶洋洋靠在椅子上、揚眉好整以暇盯著他看的閔正越,樊介有一瞬間的懵。不過,當察覺到餐桌上總共有三副碗筷時,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笑著跟閔正越打招呼:“我剛談完了事情,想著閔少估計還沒走,所以特地過來打個招呼。”

閔正越沒錯過他瞥向餐桌的眼神,也清楚他來這究竟是為了什麼,臉上當即掛起一個假笑:“是嗎?那招呼打了,我就不留樊少了?”

樊介:“……”

樊介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他沒想到閔正越竟然這麼不給麵子,好歹他們樊家在京市也算有頭有臉。以鬱老爺子重利的性格,在聯姻方麵能看上樊家足以證明樊家在京市的地位。

結果閔正越就這態度?說到底也不過是仗著鬱欽州的身份為所欲為。

可偏偏,他就是想要鬱欽州的身份。

樊介壓下心頭竄起的一絲惱怒,假裝聽不懂閔正越的這番話,自顧自地上前搭話:“我剛剛好像看到鬱董了?閔少今天是和鬱董一塊吃飯?鬱董對您這位弟弟果然很看重。”

閔正越:“……”

臉皮真夠厚的,竟然還能自說自話。

閔正越皮笑肉不笑,“還行吧,畢竟我對我哥沒什麼歪心思。”

樊介:“……”

這閔正越還真是油鹽不進。

閔正越懶得跟他浪費時間,虛與委蛇,話說得直白又難聽:“你也知道現在鬱氏當家做主的是誰 ,我建議你把眼睛擦亮點,彆惹我哥生氣,否則你樊家花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爬上來,誰知道會不會再跌下去。”

這下樊介的臉色是真的變了。

他沉默著注視著閔正越微笑的表情,片刻以後終於後退了一步:“那我就不打擾閔少了。”

樊介離開的很快,閔正越望著他的背影輕輕扯了下嘴角,說樊介蠢吧,的確蠢,竟然還妄想著通過鬱老爺子施壓跟鬱家結親,說他聰明吧,點一點也就透了。

不過也能解,畢竟誰會輕易放棄鬱家這塊大肥肉。

沒多久之後,鬱欽州便帶著明棲回來了,閔正越見到他們一前一後進來,忍不住吐槽了兩句:“你倆掉坑裡了?”

明棲:“……我們隻是順便去花園那兒逛了一下。”

閔正越平時裡表現得像是個浪蕩子,但家族遺傳的智商擺在那兒,腦子一轉便轉回來了,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草。

他哥是真的陰啊。

“你是知道樊介過來了是吧?所以就交給我應付?”

“事實證明你應付得還不錯。”鬱欽州勾了勾唇,“樊介多半是受了老爺子的意過來試探我是不是真的找了個娛樂圈的小情人。”

閔正越了然。

鬱老爺子在鬱欽州他爸執掌鬱氏的時候便喜歡指手畫腳,如今換了個掌權人,這個習慣依舊沒變。他的思維始終還停留在身居高位的時刻,沒有意識到如今的鬱欽州可和他爸不一樣。

他悄悄看了一眼明棲,卻發現明棲正一臉正色,甚至臉上有種古怪的躍躍欲試的表情。

閔正越:“?”

他沒忍住,開口問:“棲哥,你為什麼表現得很期待老爺子發現鬱哥真的找了個小情人的樣子?”

明棲禮貌回答:“因為角色扮演要到高潮部分了。”

從他和鬱欽州協議結婚開始,他就做足了準備迎接鬱老爺子狂風暴雨的刁難,為此還和鬱欽州練習了吻技,通過不同的方法拉近兩人之間的親密值。

現在終於要檢驗成果了,能不開心嗎?

但很顯然,閔正越聽不懂。

他扭頭看鬱欽州,發現鬱欽州唇邊帶著笑,顯然知道這話背後的含義。

行吧,你們夫夫倆之間的小秘密是吧?他這個外人確實聽不了。

沒再提樊介和鬱老爺子,閔正越提起了邱拓,又提了一些近期很有意思的八卦,聽得明棲津津有味。因此到了離開時間,他還一臉與閔正越難舍難分的模樣。

鬱欽州輕飄飄看向閔正越,眼神沒什麼特彆的,就是格外幽沉,閔正越當即腰背一挺,輕咳一聲:“棲哥你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下次我再跟你聊八卦。”

“好吧。”

三人一同前往車庫,雖然這家餐廳的保密性很好,但為了以防萬一明棲還是特地戴上了口罩。回到車上,明棲縮在後座打瞌睡,鬱欽州將人攬入懷中,熟悉了鬱欽州的氣息以後,明棲對於這種親昵動作的接受度高的離譜。

畢竟他身體的反應更加誠實,睡得安穩無比。

鬱欽州偏頭看了眼埋頭進他懷裡的青年,眉梢都透出幾分溫和。低頭拿起手機,看到了閔正越發來的信息:

哥,我沒想明白你乾嘛要刻意躲著樊介?

閔正越本來想憋一下的,但實在好奇。以他對鬱欽州的了解,沉穩的性格下同樣是桀驁不馴,他能把樊介懟得說不出來話,鬱欽州更甚。

鬱欽州的手指落在明棲的側臉上,半晌才道:他還不適合出現在老爺子麵前。

鬱老爺子這人能把鬱氏做起來足以可見手段,即便現在不掌權了,人脈依舊廣闊,他想要對付明棲這樣一個小明星簡直輕而易舉。誠然鬱欽州可以護著明棲,但他對自己沒有百分百的信任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保護明棲。

有些時候,最忌諱自大。

他希望明棲留在他身邊的前提是,明棲能好好的。

就像孟社說的那樣,快快樂樂,健健康康。

在西景灣休養了一段時間,明棲的手終於可以拆線了。

“恢複的不錯。”家庭醫生笑著對明棲道。

明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卻察覺到鬱欽州先一步用指腹輕輕碰了碰疤痕,新生的嫩肉被摸得有點癢,他不自在地張開五指,小聲問他:“是有什麼問題嗎?”

鬱欽州讓岑涇送走了醫生,帶著明棲走進臥室,從床頭櫃拿出了一管藥膏:“疤痕有點明顯,給你塗藥膏。”

明棲對掌心的疤痕倒不是很在意,不過鬱欽州都這麼說了,他也十分好奇地問了一句:“這個效果好嗎?”

“伯納最新的去疤痕產品,漢森強力推薦,想來應該可以。”

漢森啊——

明棲記得他,就是鬱欽州那個把‘日你大爺’紋在身上的大學同學。

他記得漢森家好像就是發展醫藥事業的。

他乖乖由著鬱欽州塗,感受著微冷的膏體抹平,目光很快從鬱欽州的手指挪到了他的臉上。男人眉眼微垂,視線專注又認真,明棲的心臟又輕輕地顫動了下。

這樣的鬱欽州,很迷人,很容易讓人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