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們看起來永遠那麼自信呢?”殺人鬼攤了攤手,“選擇都是你們自己做的呀,我都沒見過選擇之前的你們是什麼樣的呢!啊——你是第一個,你告訴我啊,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呀。”
伏見宮惡玉心中一涼,這種所謂的“自信”不是自己給的,而是從其他方麵營造出來的。
被拉到這個世界當中,他根本就沒有停下來認真思考的時間,各種各樣的意外和麻煩接踵而至。
但每一個問題都有對應的馬甲能夠提供解決方式,就像把答案擺在了他的麵前。馬甲那種叛逆中帶著順從的態度將他捧了起來——順利之中再讓“本體”適當碰壁……
伏見宮惡玉想到自己最初在伏黑甚爾處吃的虧——按理來說,欺詐師不應該被這樣欺詐的,所以被“欺詐”的人最一開始就是他;還有一些在應對港|黑時的小坑,換做是馬甲來,就不會踩到;還有在順利計劃中遭遇到的小意外和吃的小癟。
這些都不是什麼大麻煩,卻讓人膈應,讓人有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會讓人不自覺地發現自己身為普通人在這個世界的諸多弱點。
也讓人不禁想,如果是更加純粹的馬甲能力來應對這些事,是不是能讓一切更加順利?
如果再換一個宅男社恐,不願意自己出門應對一切,而是將所有的精神和行動都放在馬甲身上,借著彆人的麵具肆意放飛自我——那融合一定是優先考慮的事情。
“大概是欺詐師真的很會做她的工作吧,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很相信她。”殺人鬼歪著頭,“如果你很真誠,那她就會讓你覺得她很真誠;如果你很多疑,那她就會讓你自己去驗證自己所想;或是你喜歡簡單的,她會把答案揉碎了放到你麵前;如果你喜歡複雜的
,那她也可以讓推理變得有趣。()”
簡而言之,就是欺詐師會因材施教()”。
伏見宮惡玉也承認,在欺詐師的籠罩下,他總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
受到欺詐最大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三次元的他。
怎麼,難道動漫中的欺詐師比起自己世界的人,更多也是欺詐了屏幕前的觀眾嗎?
他沒有答案。
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包圍了他,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不順從的“異端”會被如何對待。
雖然涉足了一些真相,但這並不妨礙他已經對馬甲本身有相當程度的了解。
他不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馬上和正麵和這些刑期都在百年起步的“張三”們敵對。
伏見宮惡玉冷靜下來,抬眼直視殺人鬼,確信道:“你們不是一個整體。”
如果在所有人當中,他是唯一一個沒有按照欺詐師預設道路前行的那一個,那他的存在本身就對既定的係統產生了威脅——殺人鬼就不應該用這樣的方法變相警告他,而是應該放任他被欺詐師察覺。
不,其他馬甲是有所察覺的。
一旦回看往事,他便越發覺得,當時出現在伏見宮宅的運輸工不是他召喚來的。
而在他被運輸工打斷之前,他在做什麼?
他在聆聽惠影子的聲音。
也許不止是影子,而是某種世界意識的外化表現。
世界意識想要警告他什麼,卻被強行阻止了。
“但你已經是我的東西了,絕對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哦!”殺人鬼霧紫的瞳孔裡泛出了一股股紅色,屏蔽了一切溫暖和光,“連欺詐師也不給!”
說著,他重重地擁抱住了伏見宮——這幾乎要讓後者窒息。
他專注了一瞬,讓身體和靈魂錯位。殺人鬼用力的手突然穿過了瞬間虛化的身體,抱住了他自己。
“啊嘞?”殺人鬼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看了看和他還有一步之遙的伏見宮,不滿道:“我討厭彆人把手放在你身上,就算是‘世界’也不行。”
伏見宮惡玉思索著這句話的意義——
如果馬甲們並不是一個整體,那這對於伏見宮來說,就是一個好消息了。
至於“世界”所代表的意義,其實也不難猜。
既然世界意識——不論是奇怪的影子,還是“死神來了”都在阻止他融合,那實際上,“世界”就和他擁有相同的利益方向。
——哇,這樣說出來還真是有些奇怪的中二。
他卸掉了這種錯位,讓自己重新置於殺人鬼的麵前,表達出了適當的順從。
“欺詐師很特彆嗎?”伏見宮開口,他注意到殺人鬼在表達中,不自覺地將“欺詐師”擺到了一個代表馬甲們的位置上去,“對你,還是對所有人。”
“嗯——大概是因為,她也是第一個吧?”殺人鬼顯然對伏見宮的舉動很滿意,“‘第一個’!那她和你一樣了呢,紅色的她當然也很美麗,但已經有過的東西就變得很沒意思了啊……把擁有的東西丟掉再撿起來算是擁有了新的東西嗎?她的紅色有了其他的東西,就變成粉色啦!粉色好看嗎?你覺得粉色好看嗎?不不不——那還不如沒有顏色。不純粹的美麗就是醜陋,我討厭醜陋的東西。”
殺人鬼瘋瘋癲癲地說著些無厘頭的話,“我要把一切醜陋的東西都變成美麗的!紅紅的、紅紅的,把粉色衝淡的東西再染回來,要是染不回來的話……那就隻能再蓋一層新的顏色了,不然的話,那麼好的基底,就太浪費啦!”
伏見宮惡玉已經逐漸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話了。
他深刻地覺得,日本哥譚已經容不下殺人鬼了,他真的很適合被放到阿卡姆裡去養蠱,說不定還真能讓他找到什麼“誌同道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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